二
青石寨,四面临山,左面是山,右面是山,前面是山,后面还是山。在这连绵起伏的大山中,在石头与石头之间的夹缝里夹生着一捧可伶而珍贵的瘦土。也就是这捧瘦土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青石人。
八十年代,这里交通闭塞,外面的风吹不进来,寨里的风透不出去,青石寨的人们就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天地里过着日落而出,日落而息的艰苦而又枯燥的生活。
70后的大明就出生在这样的山寨里,
“这里穷很,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奔出去。”这是小时候大明听到最多的老人们的唠叨。
小时候,大明也和寨里其他小伙伴一样怀揣着一对美丽的梦幻翅膀,天天盼长大,长大后飞出大山去寻找幸福。
大明也很争气,在父母“一定要奔出去的”唠叨和鞭策下上完小学,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进了镇中学,考上市里重点高中,最后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遵义医学院。
大明在七岁那年冬季的一个夜晚最爱他的爷爷突然肚子疼,没等到天亮送医院就断气了,永远的离开了他。从那刻起,大明立志长大后一定要当一名医生,挽救患爷爷那种疾病的人的生命。
与大明一同考上大学的还有同村同班同学,青梅竹马“秀”。
小小的青石寨一下子沸腾了,大明家院子里挤满了前来祝贺的邻居。“老唐啊,你两口子真有福气,出了一个大学生,咱们山寨可是几十年没有过一个大学生哦,”
儿子考上大学了。老唐夫妇着实高兴了三天。可 三天后又犯起了愁,几千块钱的报名费到哪弄去。大明上高中时借的学费都还没还清。
一晃报名的时间到了,夫妇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爹,老妈,我不读了,回家种地。”
“啥?种地有啥前途?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让你念完大学。
夫妇辆东拉西借,磕头求情,跑遍了所有亲戚硬是揍齐了学费,扛着高粱扫把把倔强的大明赶进了大学。
秀却没能走进大学的校门,秀的妈妈说女孩子家念什么大学,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大明去上大学的前夜,青石寨东面的山皮山山顶,白杨树下,两个人影相偎而坐,他们就是大明和秀。这棵树是上小学六年级时大明和秀合栽的,几年后已从一颗小小的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大明和秀经常来山皮山放牛,来白杨树下看书。白杨树见证了他们的成长。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明,你明天就要去上大学了,以后咱们再也……”秀眼含泪花把一支蓝色的钢笔塞进大明的手里“恭喜你走进大学,你一定要好好念书!保重!”
大明颤抖的左手紧紧地握着钢笔,泪湿的双眼深情地看着秀,“秀,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念完大学咱们就结婚,”
“嗯,我等你!”
秀始终没能等到大明念完大学娶她的那一天。就在大明离开大山的第二年在父母的逼迫下与邻村村支书的儿子结婚了。
远在他乡的大明知道这一消息悲痛欲绝,顿时晕倒在宿舍里……
从此他变了个人,成天像个白痴,成绩一落千丈。
在大明悲痛的日子里“梅”走进了的生活(后来成了大明的妻子)
梅是大明上一级的学姐,黝黑的短发,白皙的鸭蛋脸,大大的眼睛。她漂亮,聪明,温柔,随和。她像亲姐姐一般开导大明,照顾大明。
梅说生命中有比爱情更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亲情,事业。你爸爸妈妈辛辛苦苦地把你送进大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你将来有出息,为他们争气,你这样消极,他们知道后会是什么感受?相信秀也不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在梅的疗伤下大明渐渐地从感情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梅,这位出生于都市的孔雀女,医学院公认的一枝花,她不但漂亮,聪明,还有着令人羡慕的家庭背景,母亲是大学教授,父亲是南方某县县委书记。追求她的男生不少,更多的是只敢远观,不敢越雷池一步。敢于上前的都是有背景的子弟。然而令那些追求者感到吃惊的是“这支娇贵的花”对他们的情感攻势无动于衷,却对大明这位来自农村的“野小鸭”情有独钟。
梅的感情像一股浓烈的酒,滔滔不绝地流入大明的心,势不可挡。
在梅炽热的爱情攻势下 ,那颗冷却了的心开始复燃,他接受了梅,把对秀的爱深深地埋到了心底,埋到山皮山那棵白杨树下。
四年后大明大学毕业在梅的帮助下进入市里一家三甲医院当了一名住院医师。在亲人朋友的羡慕中大明与梅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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