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毕业分配小插曲
1991年7月,按照当时统招统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楠子同学的档案发到了市计委。
经他舅舅的一个病友介绍,市化工局的人事科长同意他面试,岗位是办公室秘书,这正是他最中意的职业。
他带上那些曾经在校园中收获的铅字喜滋滋的见到了那位女科长,经过一番问答,当场书写了一份简历后,她说:文笔不错,字也写得很好,过几天你就来报道吧。
楠子带着满腔的喜悦和一身的风尘回到家里,向父母报告了这个天大的喜讯。母亲高兴得用从牙缝抠出的积蓄到市场买了足足一斤卤猪头肉,让他饱餐了一顿。
他一看都万事大吉了,就去附近同学家玩了几天,刚一到家,母亲就说舅舅打电话来了,问他怎么还不去上班。
第二天一早,楠子就急急忙忙拎着简单的行李登上了去市里的长途汽车。从他家到市里要经过两个轮渡,当时过一个轮渡一般都要近一个小时,那天车特别多,两个轮渡足足等了两三个小时,到达市里时已过中午了。
不要说那个年代,就算是现在,要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来,谁家都只怕也得接近“叮叮当当”的境地了。
没有午饭钱,楠子饿着肚子等到下午上班的时间,搭公车来到化工局人事科。
那天面试的科长不在,说是去计委了,接待他的那位“眼镜蛇”女士问他有什么事。楠子说是来报到的,她问了楠子的姓名后说:因为专业不对口,你的档案被退回去了。
当时南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犹如掉到了冰窟窿里,从头冷到了脚,一片茫然,不知所措。他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去舅舅那里,直接回到家告诉了父母。父母虽然也很失望,还是反过来安慰他,说还有亲戚可以帮忙。
其实楠子心里很清楚,他们家根本就没什么当官的亲戚和朋友,就算舅舅这个病友也是一个偶然。
后来,他听舅舅讲,那个病友原来是化工局的局长,因那几天去北京出差,和这位局长有隙的化工局书记的亲侄子要进来,就让人事科长把楠子给退了回去,再把书记的侄子招进了化工局一个下属单位。
那时候时进人是有指标的,也就是要按计划进人。
由于当时没有手机,人事科长也联系不上局长,只好按书记的意思办了。
木已成舟,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十四、一撸到底
一如惯常,楠子的分配当然是一撸到底,被分配到一所乡镇中学教书。
去报到那天,他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裤,骑着他父亲的那辆破旧自行车来到学校。
天刚下过几天雨,操场上的泥土还没有太干,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他父亲那辆车的车胎本来就磨得没齿了,一不小心楠子就摔了一个跟头。可怜他那身雪白的衣服,沾了一身的泥水。
当时楠子真没有一点脾气,可能是他早已心如止水了。
开学这天,学校安排他教两个毕业班的生理卫生、两个二年级班的动物学和二个一年级班的植物学。
三个“头”十二节课,也真是难为他了。不过,这也没什么,科班出身的楠子对付这点工作应该还是不在话下。
没过多少时候,上头来了个文件,要搞中学实验“双达标”,老师实验操作和学生实验操作都要达标。
一大波理科老师去县城参加教育局举行的考试,楠子很轻松的主考了100分。回来后,全校12个班的生物实验全由他带。
原来是实验室那牛哄哄女老师连显微镜也不会操作,解剖学也是一塌糊涂,同头的生物学老师也是半路改行的,学生们一上实验课就起哄。
一天八节课,一个星期下来,把本来可以打一天篮球都不下场的楠子老师也弄得站不起来了。
快到年底了,教育局举行教学论文比赛,他的论文《教学动因论》获得全县一等奖,联校长替他领回了一对大花枕巾和一个洋瓷脸盆。
这下也算牛气了一回。
年终,楠子所教的六个班攘刮了全联校三个年级的全部一名和二名。
跟他同头的老师都说明年要换科,再也不教生物课了。
快放寒假了,学校按德、能、勤、绩四个方面评定优劣,结果一出来,楠子却被定为基本称职,差不多是最差的一档了。
他气急,去问校长原因,校长说新来的老师一般都是这样的。
心如止水瞬时变成心灰意冷。
楠子决定要留职停薪外出打工。跑到联校办公室找到那个牛高马大的联校长,正好他们在开全联校的学区校长会议,联校长当时说楠子工作不满三年不能留职停薪。
一怒之下,年青气盛的他当着大家的面拍了桌子,和联校长大吵了一架,当然这也为他后来的事情种下了一个大大的苦果。
十五、借调
时至95年下半年,城南县政府举行百年大庆,随即相关文字工作量大增,要从全县基层教育工作者中考试选拔人员。楠子的文笔本来就不差,他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到了县一中办公室从事文秘,兼写县庆相关的部分文字材料。
这所中学就是他读高中时的那所省重点中学,县庆中心会场就设在这里。
由于几年前拍桌子的事,楠子一直和原学校领导关系处理得不好,那位联校长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调走。
但当时确实用人很急,经县一中领导和教育局商量后,改为暂时借调。
当时一中的分配房很紧张,他在县城又买不起房子,学校只好把一栋教学楼下的楼梯间腾出来给他住。
就这条件,楠子的女儿自然只能留在爷爷奶奶身边由他们照顾,妻子和他一起住进了那个小阁楼。
一个星期下来,他和妻子都特别想女儿,星期五一下课就骑着摩托车回镇上了。
楠子进门就一把把女儿抱起来,哪知,我的妈呀,他差点没哭出来,女儿的那张小脸就没一处好地方,结了痂的血块满脸都是。楠子知道这是摔跤了,还是脸朝着地面摔的。
在一旁的父母脸色很不自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碍于父母的情面,他和妻子都没有说他们什么。只是对女儿说,崽不哭,小孩子是摔大的哦。
其实,当时楠子心痛得就如刀绞一般。
第二天,尽管他心里特别想带女儿一起走,但还是怕父母心里难受,便和妻子忐忑不安的回了县城。
哪知第二个星期回家看女儿,不但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楠子当时就气得气不打一处来,让妻子马上清理好女儿的衣物,饭也没心情吃,抱起女儿就走了。
就这样,三个人挤在了那间斗室的单人床上。
好在女儿真的从小就很听话也很懂事,楠子上班还没回来,妻子就要做饭,还不到两岁的女儿就一个人在走廊里玩耍。
这一段,虽然日子过得艰辛而简陋,却也非常充实和快乐。
此间,楠子的工作也很有起色,被聘为县电视台特约记者、县报社特约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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