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小丽——快带客人进房间了。”老板娘是在呼唤自己的女儿。
随后从大厅的里屋闪出一位二十五岁上下的女人,她简直就像是自己母亲的缩小版,微卷的红褐色头发,身材显得十分丰腴,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又给人一种诱惑的感觉。之后他把青年人带到了入住的房间,同时把钥匙交给了他。
房间虽然有点狭窄,但床、床头柜、衣柜都很齐全,还有一扇宽大的玻璃窗。房间也还算干净,毕竟很少有人会在这住,保持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
那天晚上,年轻人到了很晚才渐渐睡去。
那天夜里,老板娘也久久未能入睡,她的脑海里总是会闪现青年人从口袋里掏出皮夹的画面,特别是抽出钞票的时候。不知道是被恶魔捆绑的心智还是被天神夺走了灵魂,有一颗邪恶的种子种下了,最后诞生了一个罪恶的果实,它只供恶魔享用。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女儿,小丽一开始还十分拒绝,可是耐不住母亲的劝说和金钱的诱惑最后她也只好妥协了,两人一同吞食了这颗肮脏的果实。
次日早晨年轻人早早地就出了门,令人疑惑的是他即使外出也没有忘记拖着他的行李箱。
“这么早就出去玩啊!”老板带了挑逗式的语气说着。
“只是出去走走顺便买点东西而已。”年轻人腼腆地答到。
那天傍晚,年轻人回到了旅店,很明显他的旅行箱比出去时重了许多,这一点老板娘也发现了,以至于他拉起来都有些费劲。
大概是九月中旬的夜晚,夜里的风给人白天绝对无法体验到的舒适,最迷人的还是月亮,唯美而明亮,可是当它藏进云里时,整个世界又变得漆黑一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板娘开始了她的计划。
年轻人已经睡熟了,她们的计划简单到只是警匪片里最普通的偷盗手法,一个负责放风,而一个负责作案。女儿手里拿着一把红色手柄的水果刀,这只是为了防止突发情况罢了,假如年轻人被吵醒了动起手来,她们也好有一个防身的东西。于是女儿拿着这唯一的武器守在了年轻人的门外,母亲轻轻地扭动着备用钥匙悄悄地潜进了年轻人的房间。
一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进行着,母亲对整个房间的布局早已谙熟于心,即使在没有一点光的情况下,她还是能知道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该迈多大的步子。她极熟练地移步到年轻人放衣物的地方,一切是那么缓慢而又灵巧,左手缓缓地从年轻人的衣服堆里抓起那件时髦的外衣提了起来,然后她用一秒的时间回忆了皮夹的具体位置,那是在衣服内测左边的位置,此时她右手的中指、食指和拇指都变得灵活无比,只用了三秒她便取出了厚厚的皮夹。整个过程是如此顺利,顺利到让人无法相信。
就在她放下年轻人的外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一个贪婪的想法诞生了。她想起了年轻人今天拖出去的箱子,那里面一定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许是很值钱的东西,不如顺势一并带走吧!
她的眼睛简直就像猫的眼睛,在黑暗里她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行李箱,箱子被她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拉链又被缓缓地被拉开,可是令人吃惊和不解的事发生了,出现在眼前的没有想象中贵重的金银首饰、电子产品或者钱之类的东西。里面装满了女人的衣服,都是一些崭新的外衣和裙子之类的。
不知什么缘故,老板娘自己开始害怕起来,她开始怀疑起年轻人可疑又怪异的种种举动,有几个瞬间她甚至觉得年轻人是个拥有奇怪癖好的江洋大盗,亦或是一个特殊的调查员,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执行某项特殊任务,他还有可能是一位卖衣服的年轻老板罢了。但是无论如何,此时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恐惧之中。整个人感觉就要在下一秒昏厥过去,视力也没有刚才那么明锐,手指变得僵硬,手掌被汗水包裹得僵硬滑腻。此时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把箱子放回原位,然后迅速离开这个房间,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她扶起箱子的一瞬间,里面的衣服全都散落了出来,箱子在一瞬间瘫倒在地,紧紧伴随的就是一声巨响,这都怪她太过慌忙没有把箱子的拉链拉好。
在这响彻整个房间的声音出现的下一秒,年轻人醒了,黑夜里的他看着眼前的情景迅速明白了状况,有小偷。他应激性地从床上跳了下,两步便跨到了女人的面前,一手就抓住了来不及反应的女人的手臂,女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得拼命挣扎着。此时在门外的女儿也迅速地冲了进来,见状只得帮助母亲摆脱纠缠。在黑暗中,手与手,交错着、厮打着、推搡着,然后水果刀迷醉似地刺进了年轻人的腹部,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还来不及多说出一个字、一句话。
鲜血从他的腹部喷射出来,染红了房间的各种东西,年轻人尽力用一只手堵住灼热的伤口,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什么,最后只得毫无依靠的向后踉跄几步后倒在了地上。血液从腹部不断地满溢出来,就像一口怎么样都堵不住的喷泉,血就这样蔓延到房间的每个角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迅速充斥着鲜血的气息,尸体内脏的味道,以及悄无声息的恐惧。直到这个逼仄的环境被这些东西撑破,母女二人才反应过来,她们杀了人。
月亮出来了,冒着寒气的月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喷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母女二人被眼前的画卷完全震撼住了,两人麻木地呆立在这个充斥着血腥味的空间里,一阵无法抑制住的恶心从腹部翻涌上来,灌入胸部和喉咙,感觉一切都要从嘴里倾泄出来,即便两人已经蹲在地上,头发散乱着,一只手按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已经时刻准备着呕吐,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出来。
此时,那个皮夹掉落到了地上,原来在刚才发生的一系列混乱中她都没有放弃那个皮夹,她还真是贪婪啊!在皮夹掉落的顷刻,一张身份证从里面滑落了出来,上面的照片正是这张倒在血泊中的清瘦脸庞,而那个名字更是让她失声痛哭。那是她离家出走多年的儿子的名字。
月光下,此起彼伏的悲鸣游荡在雾镇的上空,直至安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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