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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苗子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瞿远恒    阅读次数:47866    发布时间:2020-04-19

半个月过去,一天晚上,我们又聚在一起,我问起他和骗子的事时,他笑着对我说。

“我胜利了!那个家伙被我骂得很惨,她是不敢接我的电话的。只要我闲下来就借别人的电话打过去骂,白天晚上不停的骂,骂得他接电话都接怕起来,以后我还要继续骂,骂她个狗血喷头!”

 “旁人对你的评价真是不假:谁惹到潘苗子,年都过不成。” 我笑着对他说。

“嘿,嘿嘿……”

 

智斗泼妇

潘苗子爱家,爱他老婆,更爱她们的独生女儿。

自从他成家后就搬离了生他养他的老家,到茶旅小镇上买房住了下来,家里只剩下他年迈的父母亲,两个小弟也外出务工了。

一个暑假的早上,我们几个钓友在水库边钓鱼钓得正欢。突然,他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就再也没了心情钓了,一句话不说地闷坐在板凳上,看着远处的水面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起身对我说。

“老陈,我不想钓了,你钓吧。”

“这么好钓,你怎么就不钓了呢?”

“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起身收起渔具,头也不回地驾车离开了;看样子,他心里很难受。

后来,我听人们讲,那几天,他与他们村里最有名气、最难缠、最能骂、最能斗的泼妇斗了几天几夜。

那天的电话是他母亲打给他的,说村里那个泼妇因他俩口子在外面挣到了钱,心里嫉恨得很,有事没事的就骂他们家。天天都是指桑骂槐,从早到晚,不停地骂,都连续骂了两个多月了。

他母亲又是一个骂不出口的人,只能天天同他父亲从早到晚、唉声叹气地听那个泼妇,从日出骂到日落,从星星闪闪骂到月归西山,从月初骂到月末。骂的内容要有多难听有多难听,村里人劝她不要骂,没用;泼妇的亲戚听不下去了也跑来劝她,她怪他们多管闲事。

在村里,谁都听得出来,泼妇骂的人就是潘苗子家。他的父母亲是实在受不了泼妇的骂,没有招的情况下才不得不打电话给他的。

他找了一个借口叫他媳妇带着两位老人同他的宝贝女儿一道,坐飞机到北京旅游去了。他回到了老家,在院子中间摆上一张餐桌,再放上一把椅子。然后,又精心做了几道好菜,在杯子中倒满了酒。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对着桌下,他们家的那条老母狗骂了几句。

“你这条老母狗呀,怎么就每天哼哼唧唧的呢?你那里有病,你要记得给我讲,我给买有医疗保险的呀。对了,今天我不是回家了吗?可以带你去县防疫站看病呀。”

骂他家的泼妇听到后,火冒三丈,从屋里跳了出来,站在他家门前的竹林外的空地上高声大气的骂了起来。

“狗日的,龟儿,你是不得好死的!你出门开车翻车摔死,走路被车撞死……”泼妇骂一句又拍一下屁股,指着睡在她家院坝中的一条小狗崽大骂起来。

“造你家先人板板都没好,你家妈死早了,你家爹也死早了,你这个没娘养、没爹教的家伙!龟儿、杂种、断尾巴狗……”

泼妇不愧是泼妇,骂起来成篇成章,成本成册,滔滔不绝。

山村中,泼妇的骂声可谓是震耳欲聋,排山倒海,一波胜过一波,震得群山嗡嗡作响。

潘苗子早作好了准备,在泼妇还没开始骂时就用绵球塞住了耳朵。他一边喝酒一边品着可口的饭菜,兴致勃勃地看着泼妇像小丑一样不停地拍手、扭腰、拍屁股,自导自演。

很快,太阳落山了。泼妇累了,骂人的动作和速度也降了下来,越来越慢,嘴唇也没先前轻快灵活了。

潘苗子不慌不忙地夹了一片肉,起身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朝院坝边走去,身后,那条老母狗跟在他后面。

“我说你这条老母狗,你在我们家都呆这么多年了,给你吃,给你住,你怎么就不识好歹呢。不要叫了,给你肉肉吃,不要像那条老母狗一样,不识好歹,整天乱叫乱骂!”

说完,他把那片肉抛向了空中。那条老母狗也不赖,后腿一蹬便像一团闪电跃上空中咬住了那片肉,然后,摇着尾巴有嗞有味地嚼了起来,不时还有几丝清口水流了下来,掉在地上。

泼妇听到后,骂得更凶了。

天快黑了,泼妇骂了一整天也累得差不多了。她本想进屋做饭吃后继续骂,可潘苗子根本不给她机会,变着戏法的捉弄她。

泼妇不是看到他大块吃肉喝酒,就是看到他把大块肉扔给那条老母狗。每看一眼,她就会气不打一处,又“哇啦、哇啦”地拍屁股、扭腰、拍掌大声骂起来。

夜深了,檐灯下,潘苗子仍在喝酒吃肉,泼妇的骂声也没有停止。

泼妇实在是骂累了,准备进屋弄点东西吃或找点水喝也行。可潘苗子一看她转身,就破口骂桌下的那条老母狗来刺激她。

“我说你条老母狗呀,你不会是吃饱了不哼了吧。大家都说你疯了,可我看你就是没有疯,你就是装的!”

“哼一声,我给你肉肉吃。”

泼妇看到老母狗在他身旁蹿上蹿下,转过身又开始骂了起来。

天亮了,潘苗子关了檐灯,泼妇仍站在竹林外的空地上,声音沙哑,再也没劲拍屁股、扭腰、拍掌了,只是声音小了不少。

村里的人从竹林外的小路上走过,谁也没敢劝泼妇。也不敢劝,大家都知道,谁劝谁倒霉,谁劝谁遭殃。

太阳落山了,月亮从东边的树稍探出了头,潘苗子仍在吃吃喝喝,与狗同乐。

潘苗子三天三夜没睡,泼妇也三天三夜也没睡。

潘苗子喝酒是海量,越喝越精神,越喝越清醒;泼妇骂架有套路,越骂越有深度,越骂精神越颓废。

泼妇嘴唇不动,潘苗子就喝酒骂狗;泼妇嘴唇动,潘苗子就喝酒。就这样,潘苗子和泼妇斗到了第七天的日落西山。

黄昏,泼妇的丈夫从外地打工回来了,看到变了样的婆娘心疼地骂道。

“你这个傻婆娘,还骂个球,你上他的当,回家!再不回家,我又出门了!”

丈夫的一席话好像点醒了她似的,泼妇在她丈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进了屋。第二天去了医院,半个多月才回到家里。

从那以后,人们只看到泼妇的嘴在动,就是听不到她说什么。

从那以后,潘苗子的父母再也没听到泼妇的骂声,当然,村里的所有人也没听到。

人们都知道,泼妇成了哑吧。

 

少年花絮

“呜呜、呜呜、呜呜……”

“是那个幺儿打呢?我去收拾他?”

“呜呜、呜呜、呜呜……是桥军家两兄弟……呜呜、呜呜……”

一丝阳光从窗外射进小木屋,密集的小可粒尘埃在那丝阳光中游来游去。窗外,不时有几声鸟叫,也有几只燕子在他家屋檐下煽动羽翼发出的声响。

“啪!”潘苗子狠狠地把盛有半碗饭粒的碗砸在小方木桌上,手中的两根筷子在他砸碗的那一瞬间也横斜躺在了碗沿上。又听到“哐当”一声脆响,随着他起身的那一瞬间,在他屁股下的那条长板凳已四脚仰翻在地上。他朝屋子迅速环视了一圈,然后,朝门后面冲了过去,拿起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气势凶凶地冲出家门。

“哭!哭个屁,在家给我好好呆着!看我去怎么收拾他们!”

三月的阳光特别暖和,风也很柔软。院坝边,那株满树的桃花在群蜂的鸣叫声中争相怒放着。很快,潘苗子一遛烟地跑出了他家院坝,消失在那一树的桃花花影中。

“呜呜、呜呜、呜呜……”

“他们在哪里呀?”

潘苗子拿着木棍又一遛烟的跑了回来。因为替小弟报仇心切,刚才匆忙出门忘记问小弟桥军家两兄弟在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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