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寝房却还沉浸在温柔之乡,那一双肌肉饱满的男人手紧紧地搂抱着她心爱的女人。
温馨的紫粉罗帐内,慢慢地,慢慢地,吕不韦睁开了他惺忪的睡眼,柔柔地,柔柔地松开了紧抱的双手,轻轻地,轻轻地正过身,坐起,先替范姒掖好薄被,然后放松地依靠上床背,侧脸下望,望着身旁酣睡正香的她,心思沉静,难以言说。
范姒甚好,真是他意中之人,然她脾性太犟,太要强,放不下营商,亦不愿意放下,郢都似乎现在就是她的家了。几次试探相劝,他劝她舍弃那边生意,来邯郸,可她总一笑了之,不置可否。吕不韦其实明白她的心思,出于无奈,亦没有强求她留下,实在他还得依靠范姒,趁着势头正旺,把郢都的生意做大做强,以便给自己留一块饱食的余地,一个稳固的敛金之地。然左右为难,这样就委屈了范姒,他很对不起她,耽搁了她的青春大好年华,耽搁了她可以幸福的终身。
吕不韦内疚难当,然又离不了她,她的天生丽质,她的气质若兰,她的温情脉脉,她的善解人意。
如今遇到赵姬,吕不韦似乎感觉又是一个范姒,嗯,不尽然,她俩有所同亦有所不同,或许赵姬更适合做他日夜相伴的爱姬,靓丽妖媚,气韵典雅,热情奔放,绚烂若春。
吕不韦的脑海翻腾不休,赵括书房里赵姬的美艳帛像更是频频闪现,一番相识恨晚的苦涩滋味汹涌澎拜,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刻时辰,吕不韦才从冥思中醒转,他又望了望范姒那张清丽的脸,恬恬的,不由自己脸上亦露出了恬然一笑。随后他便轻手轻脚,撩开罗纱,披衣起床,轻步掂掂地走到寝房外间的条案几前,坐上竹编茵席,呆了片刻,眼睛悠地瞄上了放置案几边的卷轴画帛,伸手拿起,慢慢卷开,摊平,一幅昨日范姒送他的“金枝凤鸣”绣画赫然映入眼帘,呈现一片鲜艳,亮彩夺目。同时,亦勾引起了他的想入非非,霎时显出了满面愁容,又心神不宁了。
房内卧榻上,范姒忽然抖动了一下身子,迷糊里伸手摸向左枕边,空的,她猛一下撑开了睡眼,朦胧似醒,快速地左右扫视了两边,发觉真不见吕不韦,连忙一个坐起,直逼逼透过紫粉罗纱,又一次扫视,亦未看见吕不韦。
晨曦从窗棂斜射进来,罩住了呆然的吕不韦,他纹丝不动,思绪乱跑,盯着“金枝凤鸣”似看非看。
范姒裹着薄纱裙衣,下了床榻,轻轻巧巧地走来外间,一看吕不韦果然在此,于是她一脚一掂,一脚一掂到了他身后,再踮高脚趾伸头一看,见吕不韦在看着自己赠送他的那幅楚绣帛画,遂以为他专神入魔了,想逗一逗他,故突然一个俏皮,把头伸到他的脸面前,小嘴儿朝上一翘,清亮一声笑道:“嘿,先生,在琢磨甚么呢?”
吕不韦遽然惊神,一见是范姒,立刻闭合一只眼,头用力一点往下:“吓我,你呵。”
范姒却把头一下缩回,唬上脸噘着嘴:“谁敢吓您呵,一清早的,干嘛呢?”
吕不韦没声了,只是看着绣画不知说甚么好。
范姒翻翻眼,嘟嘟嘴,奇怪地看了他一会,忽然,她似乎明白了甚么,幽幽地沉下脸,不甚高兴地猜度道:“嗯——,先生是否在为红粉佳人困扰耶?”
吕不韦转头看向她,眼露惊异,亦毫不避讳道:“呵,范姑娘何以知晓?”
范姒立马鼓鼓着腮,嗔笑道:“嗯,只怪范姒不好,帛像中少了一位绝色佳人,有让先生您想入非非不成。”
吕不韦清楚她之笑意,想掩饰便紧忙夸赞道:“范姑娘聪明,一眼猜中不韦心思,知我者,非范姑娘莫属也。”
范姒不免酸楚一笑:“此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先生正当壮年,春心自然难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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