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一番激烈陈词,说得楚王哑口无言,最主要是触动了楚王的心头之痛。确实,楚国被白起屡次三番欺凌痛打击败,蒙受了无尽耻辱,故而痛楚思痛,遂一下,蓦地激发起了楚王的愤恨与雄心。思想须臾,楚王不由地绷紧起脸,缓缓站起身来,向毛遂深深地施礼道:“毛……毛先生吧,嗯,寡人闻毛先生……所言极是。倘若赵国……赵国果真若赵相国所言有危难……是岌岌可危,我大楚自……自当义不容辞,寡人非常愿意尽倾国之力,立刻赶赴邯郸,与强秦决战一场!赵相国,你看如何?”
平原君一听楚王表态如此鲜明痛快,甚是喜出望外,点着头才想开口,却被毛遂近身抢了先,他急急地赶忙追问了一句:“大王,那合纵之事可以定了吗?”
楚王再不假思索,用力地点点头,很坚定地道:“嗯,定了!”
毛遂很是激动,忙又转脸就对楚王身旁的近侍,道:“好,请你给我把歃血的铜盘端上来,如何?”
近侍看着楚王,见楚王一个点头,便赶紧匆匆地下了朝殿而去。仅不多一会儿,他便端来了三盆鸡血、狗血和马血。毛遂当即快速地接过,把装在铜盆里的鸡血、狗血和马血合着倒入一个铜盆里,迅速搅拌均匀,然后放在铜盘之上,双手很恭敬地捧着,跪行至楚王面前,奉上道:“请大王歃血定合纵!”
楚王看了看铜盆里的血,慢慢伸出食指,沾上混合牲血,具有仪式感地,庄重地涂抹上口唇。及后,毛遂依次又给相国平原君与朝殿之上的楚国各重臣一一奉上,最后才轮到自己,点手一沾牲血,快速涂抹上口唇,依礼制规定,行过歃血礼。
“春申君,寡人令你率大军十万,立刻驰援邯郸!”既然已歃血为盟,楚王亦刻不容缓地,紧接着发出一道旨令,让春申君黄歇调集十万大军,前去援救赵都邯郸。
在此同时,相国平原君的求援信亦送到了魏都大梁。
“信陵君吾弟:邯郸已危于累卵,赵将亡矣。你姐现在昼夜涕哭,惧怕暴秦侵凌,毁我家园,掠我人财。吾万不得已,再次恳请吾弟看在姻亲面上,亦为你姐着想,无论如何伸一把援手。古来赵魏原本一家,所谓唇亡齿寒,若赵亡,魏恐不晚矣,遂殃及池鱼,天下归秦将不久矣。因而,只有我等合纵奋起抗击秦之横扫,让其不能得逞,方为上策。故吾非常期待信陵君能煽情达意,据理力争说动魏王救我赵国,亦就救你绝望之姐,不仅是解我赵国之危,更是保魏国之长久平安也。”
读着姐夫平原君又一封求援帛信,言语恳切,乞怜央求,恐从未有过。信陵君顿然眼眶潮湿,心情陡紧,仰望着窗棂外满天星斗,似乎看见千里之外邯郸城亮闪刀光,血流成河,悲声惨叫不绝于耳。他不愿看到姐姐一家遭难,更不愿看到赵国灭亡后魏国面临危险,但如何才能说服不肯救赵的魏安釐王,他苦思一夜,仍心中没底。只等到天色大亮之后,他坚定步伐,豁出去,登上高高在上的魏王宫,再一次吁请魏王出兵救赵。
“大王啊,赵与魏相距比邻,倘若赵国被秦所灭,那必将唇亡齿寒,暴秦的下一目标定就是我魏国。大王啊,救赵火烧眉毛,当义不容辞,请大王念臣一片赤诚忠心,亦为我魏国长命久安,赶紧发兵邯郸吧!如此,一旦我军与赵军里应外合,定然能将秦军杀得片甲不留!大王——”信陵君苦苦恳求,凿凿言辞,双目死盯着魏安釐王,逼视着他能够做出救赵的决定。
原先,魏安釐王实在是因秦国实力太过强大,心中不免恐惧万状,遂不敢贸然与之为敌,亦就没有答应信陵君的前两次请求。可好今日不想,魏安釐王居然没作过多考虑,或许是信陵君的一番铿锵话语感召了他,或许机会正好,他恐已得知楚王已调集十万大军出征救赵,于是一方面碍于信陵君的数次请求,一方面亦是给信陵君一个面子,做个顺水人情,便非常爽快地接受了赵国的危急求援,即刻遣派大将军晋鄙率十万大军前去援救赵国。
章台又一次被震怒了。
居然不幸被白起言中,果真要腹背受敌,楚、魏两路大军正在浩浩荡荡向邯郸进发。秦昭襄王遽然暴跳如雷,一刻亦坐不住,立马亲自跑去河内督战,只见他站立在城楼之上,扬言威胁,谁敢发兵救赵就先灭了谁!
紧接着,老秦王便分别遣使去了楚、魏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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