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汪玉月留在蓝桥搞筹备,是贾一山巴不得的事。他根本没有想到汪玉月会如此理解他的心情,主动提出他最渴望的要求。
此时,贾一山有些心花怒放,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人生旅途上那道亮丽无比的风景线,那道久违的在雨后才能见到的色彩迷人的彩虹。
“上帝呀,一定要让这个善解人意的美人儿留下来哟。”贾一山在心中默默地祈求着……
八
贾一山从蓝桥回到家中已经十二点过。客厅的灯还亮着,夫人刘清雯正在陪着来访的客人。
贾一山刚走进客厅,便见两个眼熟的人站了起来。
“贾县长真忙呀,这么晚才回家,可要注意身体哟!”
贾一山定了定神,看清楚面前站着的原来是林天宇和一个身材魁伟面孔特熟但说不出名字的人。
贾一山为林天宇的夜访有些惊讶和不悦!
“你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不是说好叫你躲远一点,永远消失吗?”贾一山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甩,气咻咻地坐在沙发上,连看也不看林天宇一眼。
“贾县长,你老人家不要生气,我这一次回来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哟。你听了以后,一定会高兴的。”
“你小子不给我添乱就好得很罗,要是有好事我一定给观音菩萨烧柱高香。”
显然,贾一山对林天宇的事还耿耿于怀,心有余悸。
“贾县长,我早就听林老弟说你有气魄,有个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目睹您的风采,果然名不虚传啦!”坐在林天宇一旁的人开了腔。
贾一山扭过头打量着说话的人,“你是……好面熟啊!”
“我叫李海,与县公安局的贺小明副局长有过很多交道,我们很熟,或许贾县长听说过,或者有点什么印象吧?!”
李海的回答让贾一山一惊,立刻想起了在中山路上被提皮箱的一幕,贾一山的身上突然像触电似的感到一阵痉挛。在贾一山看来,那是他一生中最痛苦但又是最有刺激的回忆,人生难有几回搏,不爱拼怎么能赢呢!
“你家是住在靠近银水河支流喇叭河边上的化工厂吧?”贾一山冷冷地问。
“贾县长的记性不错呀,你一定去过化工厂吧,据说化工厂效益不好,污染又很大,县里打算将化工厂搬迁,不知是否决定了?”
贾一山还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李海的问话他几乎没有听清楚。林天宇深夜带着这样一个满城都知道的地痞黑老大来要干什么?贾一山异常的警惕。
贾一山转过身面对林天宇,没有回答李海的问题,而是问林天宇:“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如果是不过分的事,我会尽最大努力满足。”
林天宇微微的笑着。“贾县长误会我们的来意罗。还是李海你自己说说吧。”
李海欠了欠身子,试图离贾一山近一些。但贾一山却一边伸手端杯子喝水,一边挪动着身子,反而拉开了与李海的距离。
“是这样,我的祖籍是在山东省,祖父辈遇上了大天旱,那年头又正逢兵荒马乱,一家人只有逃荒度日,后来一家人在战乱中走散了,与我祖父同辈的兄弟姐妹全都天各一方,我祖父有一个弟弟漂泊到了台湾,直到近几年政府加强了与台湾方面的联系,我们才了解到这一信息。现在我有一个叔叔在台湾办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化工企业,同时还经营房地产,很想回大陆投资。最近我们了解到银水化工厂不景气,加上污染严重,急需搬迁,我们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叔叔,叔叔对此很感兴趣,他希望能与当地政府合作振兴化工企业,有可能的话,还希望在银水经营其他产业。为此,叔叔邀我们在厦门见了第一面,详细了解了当地的情况。今天来拜访贾县长,主要是传递这个信息,并听听您的意见。”
“这次到厦门,李海兄弟特地照顾我去开了一回眼界。我觉得李海的叔叔很有实力,也很有诚意。”没等贾一山说话,林天宇便接过话茬作了补充。
李海有个叔叔在台湾这是贾一山没有想到的。更让贾一山弄不明白的是李海什么时候跟林天宇走到了一起?贾一山斜靠在沙发上,微闭双目快速地思考着,带着一脸的茫然,也带着一身的疲惫。
林天宇察觉到了贾一山的心情。立即从包里掏出香烟递了一支给贾一山,并立即将打燃的火机送到贾一山面前。
“贾县长不知,这一段时间,侄儿按照您的吩咐,到沿海进行了认真细致的考察,决心发展一项较为稳定可靠的产业,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给您老争光。但是,现在的市场空间既大且风险也大,我反复对比,觉得目前的房地产市场刚刚起步,潜力很大,沿海的市场发育已经比较成熟。因此,我想以房地产业入手,待资本积累差不多后,再进行资本扩张,投资开发保健品。在您老人家的栽培之下,我是有信心成功的。不知县长是否赞同?”林天宇觉察到贾一山对他的不满情绪,赶紧申明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行踪和今后事业的打算。
贾一山吐了一口烟圈,睁开眼睛斜视了一眼林天宇,脸上的怒气有了一些消退。但他并没有理会林天宇,而是转问李海:“你与林天宇过去就认识吗?”
“认识,林哥虽然年轻,可早就是银水的名人罗。他过去开舞厅的时候,兄弟就领教过他的创业精神和过人的管理能力。所以这次叔叔欲来大陆投资我便邀林哥一道去了厦门,县里的情况还是林哥作的介绍哩,我叔叔对林哥的天资很欣赏,特别是对林哥提出的资本运作解见很看重,一直夸奖林哥很有经营头脑,是个难得的人才。还说如果能到银水投资,准备聘请林哥参与管理和经营。”
“李海的叔叔给我的印象是个精明的实干家,资本运作的思路非常清晰,如果我们能把他请到银水,不仅以此可以救活化工厂,还可以给银水带来先进的经营理念,让银水的企业界洗洗脑,转变陈旧的观念。”林天宇进一步说。
“你小子有人称你是铁嘴,看来还真名不虚传,沿海考察收获已很大嘛。”贾一山说话的语气终于平缓下来。
林天宇见有了转机,忙从提包里取出一个很大的红缎子本本递到贾一山面前。
“不瞒您说,我还在上海大学参加了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厂长经理培训班哩,这是我的结业证,请您老人家过目。”
贾一山接过缎面红本子翻了一下:“培训是必要的,但是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耗子才是好猫,你小子可不要三心二意,学习了就一定要运用,不要让学到的知识睡大觉。”
“县长说得好,我们来拜访您,就是来讨真经的呀,有您的指点,侄儿是一定能够进步的。”
“我建议您考虑以县政府的名义请李海的叔叔来银水面晤一次。”林天宇又进一步作了补充。
“就这样吧,明天我还有会,要作一些准备,李海叔叔的事,我与有关方面商量一下再说吧。你们也可以叫对方先来一点文字资料,特别是对化工企业发展的打算,以便研究时有个依据。”
“好、好,贾县长累了,该早点休息。我们回去立即与对方联系。”林天宇边说边站了起来。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资料是上次叔叔给我的,不知有没有用,先给贾县长看看吧,说完李海递过一个资料袋。”
资料袋里,除了资料,还有1000美元,1000港币,算是李海与贾一山县长的见面礼。
送走了林天宇,贾一山心中很兴奋,但身体却极度疲劳。与美人共度了良霄,又有人送财进家,真让他异常高兴。但是,林天宇的出现又让他极为不悦,仿佛有一种恐怖感袭上心头。躺在床上,不停的辗转着,林天宇总是像个幽灵似的在眼前晃动,前些年与林天宇打交道的场景历历在目,让他不敢往深处多想。
夫人刘清雯见贾一山不停的躁动,便把身体贴近贾一山,轻轻地说:“一山,自从你当了副县长,我看你实在很忙,可要注意身体哟,有些事能放下的,不必事必躬亲;有些事,不该管的,要尽量回避;还有一些是原则问题,你可要注意把握哟!也许,我这些提醒是多余的,但你是一家之主啊,可不能累坏了身子,更不能在政治上有什么闪失,咱们的孩子都还小,老大明年就要退伍面临分配,老二明年又面临高考,家里的事都要你操心哪!”
贾一山翻过身来,面对着夫人,一只手抚摸着刘清雯的肩膀:“现在的官难为呀,自从当了这个县长,我就既不属于我自己,也不属于你罗,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你顶着,真是难为你了,我也想为这个家特别是为你分点忧,但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家里的事苦点累点算不了什么,我身体还顶得住,只要你工作顺利,不要出什么事就好。”刘清雯轻言细语地回答。
“放心吧,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你应该相信我。”
刘清雯伸手轻轻摸抚着贾一山的脸颊:“一山,有时我真为你担心,共产党的事是永远做不完的,做一百件事,只要有一件事没有做好,你就不是功臣,你就要落下骂名。你整天没命的工作,为共产党献了灵魂,又献了青春,今后留给你的会是什么呢?现在的社会很复杂呀,现实生活中实用主义者太多,势利小人也多啊,你可要当心啦!”
也难怪刘清雯担心,贾一山担任县长这些日子,外面不时有些风言风语,有的说贾一山当了县长,架子大了;有的说找贾一山办事,门槛很高,嘴张得很大,连外国银行都有存款;有的说贾一山在外面买了房子,养了情人……男人当了官,有了地位,有了钱,很难说啊,男人是有钱就变坏,女人是变坏才有钱罗!
刘清雯是云南楚雄人,高中毕业就应征入伍当了卫生员,与贾一山在同一部队。贾一山在司令部工作时因患急性肠胃炎住进医院治疗,正好在刘清雯的科室。刘清雯留给贾一山的印象不错,出院以后经人介绍正式与刘清雯谈起了恋爱,恋爱不到二年就与贾一山结了婚。贾一山要转业下地方,刘清雯也只有要求退伍,千里迢迢跟着贾一山回到银水,要是贾一山有什么三长两短,对于刘清雯来说可不是件小事,若是贾一山有负于她,那就更是让她从感情上难以接受。
刘清雯横竖睡不着,但又不敢随便翻动身子,生怕惊动了贾一山,只能任随思绪在脑海中翻腾。
贾一山也无法入睡,忽而汪玉月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让他感到无比的亢奋,他设计着在汪玉月留下来之后如何让她投入自己的怀抱,仿佛幸福就在眼前;忽而林天宇的声音在耳边回想,林天宇每一次手中的档案袋,都会让贾一山喜出望外;钱哪,是大有用场的东西,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没有钱能弄到手吗?钱虽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他在心中暗暗地下着决心,既要有钱,还要有女人,我贾一山也要像其他人一样过一过人间天堂般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贾一山赶到了席代表下榻的银月宾馆,让餐厅为客人准备了早餐,又吩咐大堂到1008房间请客人到餐厅用餐。
汪玉月随席代表来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鲜艳的宽松式红色时装,粉气袭人,比起昨天更生动、灿烂了,在晨曦的映照下格外楚楚动人。贾一山一边问候着席代表,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汪玉月……
贾一山在陪席代表用餐的时候,迫不及待地问席代表,“怎么样,跟高总裁商量没有,汪秘书留下来搞筹备的事定得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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