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又是一个不识货的,现在的老鼠都精着呐,我看你咋个治得了!”后面传来孙老头的嘟哝声。
谷满仓没有理会,他又走进一家五金杂货店,见里面堆着用黑色钢丝制作的几个鼠笼,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两只。他想,既然鼠药没多大效果,我就用物理方法灭鼠。
他付了四十块钱,提着两个笼子回到了家里。王英比他先到家,正在煮饭弄菜。见老公提着两个鼠笼进屋,并不惊奇,因为她也想着用物理方法灭鼠,只是她的单位在小区的右侧一公里处的街边,不顺路,所以没来得及买。
吃罢晚饭,谷满仓分别在厨房和楼顶的杂物间各放了一个鼠笼。这种鼠笼实际上是民间的发明,原理很简单:将笼子前面的铁栅往上提起来,用后端的一个铁钩勉强地钩住,铁钩的另一端却伸入笼子里,端尖上插上一块老鼠喜欢吃的东西,老鼠进入笼子后吃东西触动铁钩,上面的铁栅就会与铁钩分离,掉落下来就把鼠笼关住了。
谷满仓吃晚饭时特意从菜盘里夹了两块五花肉作为诱饵,现在他就将五花肉挂在鼠笼的铁钩上,由于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器械,他反复做了几次才成功。
放好了鼠笼,谷满仓陪着妻子安心地看了两集电视剧,然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谷满仓起床后,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尖厉的叫声,他跑到厨房一看,铁笼子里面果真关着一只老鼠!不过这只老鼠很小,只有他喜欢吃的水饺那么大,在里面焦躁地上蹿下跳,还用它坚硬的牙齿啃着铁栅。谷满仓第一次捉住了老鼠,别提多高兴了,大声叫王英快去看。王英跑到厨房一看,说怎么是一只幼鼠呢,大老鼠没捉住。谷满仓说管他什么鼠,捉到就行了。王英想了一下说,老公,你晓得不,这只老鼠是没有经验才贸然进入笼子的,如果是大老鼠,可能就不会上当了。谷满仓听罢,顿时没了激情,他说今晚我们又把笼子安上,看能否捉住大老鼠。王英说行啊,必须得安上。谷满仓说这只老鼠怎么处置?王英说交给我吧,我保准叫它死得很痛苦。
谷满仓上顶楼去查看鼠笼,不一会儿就下来了,王英问他捉到老鼠没有,他说捉到个屁,那块肉倒是被吃了一半了,但笼子上的铁栅门却还挂着,没有掉下来。王英说怎么样,遇到高手了吧?谷满仓说还真是的,大老鼠都成精怪了。
接下来王英将鼠笼提到卫生间的便槽上放着,又叫谷满仓将电磁炉上的一壶开水拿过来,她执起水壶就往笼子里面倒水,里面的小老鼠扑腾着,痛苦地尖叫几声后便倒在了笼子里。谷满仓用竹筷将老鼠夹了出来,一看老鼠已经脱了一层皮。他将老鼠和那双筷子一起装进垃圾袋子里,待他洗脸后才把袋子带下楼,丢进小区的垃圾车里,然后上班去了。
晚上谷满仓又在厨房和顶楼的杂物间安放了鼠笼,笼子里面重新挂了两片香肠。半夜,他被外面器物的落地声震醒,他披衣起床一看,几团黑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客厅茶几上的一个装果皮的铁碗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果皮不见了;客厅花瓶上的一个果盘也掉了下来,里面的几颗核桃也不见了;餐厅餐桌上的两个菜碗被扒翻,剩菜倒在了桌子上,油汤从桌上流到地上,桌子上还有许多老鼠屎。谷满仓满腔气愤,跑地厨房一看,铁笼子里面的两片香肠还挂在那儿,完整无缺。
这时王英也穿着睡衣起来了,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捉到老鼠了吗?”
“捉到个屁,东西整落了一地,老鼠却没进笼子!”谷满仓愤然道:“难不成昨天我们搞死了那只幼鼠,它们今天来报仇来了?”
“可能是呢!我看看还有啥东西被损坏没有。”王英说着就在客厅里巡查起来。
谷满仓还在厨房里站着,他想这鼠笼如果没了作用,该用什么方法灭鼠呢,他想起地摊上卖鼠药的孙老头,决定今天下班后去买几瓶鼠药回来试试。
这时却听过王英在客厅叫:“老公快来看,电视机电源线被老鼠咬断了!”
谷满仓刚转过身,又听王英叫:“老公快来看,窗帘布被咬了两个洞!”
谷满仓奔到客厅,看见妻子正将靠窗的那一挂窗帘的一角扯到手里,窗帘下方果然有两个拳头大的破洞。
“真是翻天了,翻天了!”谷满仓气得浑身发抖,这窗帘布是刚换不久的上好布料,这一挂窗帘要一千多块!又到电视机下面的条柜上一看,果然连接电视机的电源插板线被咬断,只有两根细小的金黄色的铜丝连接着。
王英也满脸的气愤,她在跌了两脚又狠狠骂了几句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老公,算了吧,我们不要打老鼠了,我们把东西收好就行了,如果你再打死一只老鼠,老鼠们有可能要来咬人呢!”
“不会吧?”谷满仓听妻子这么一说,全身一震,似被老鼠咬了一口一样。
“什么都有可能。”王英拢了拢篷松的秀发:“我说过,老鼠这种动物是地球上最精明的动物,你不在意它的时候它也就是偷点东西吃罢了,你如果要针对它,它就把你记住了,专和你作对,破坏性也很强。”
“可它毕竟是低级动物,而我们是高级动物。再怎么凶也没有人类厉害。”谷满仓已恢复正常的神态:“你们防疫站还有没有更有效的鼠药?如果有的话你再拿点回来试试。”
王英道:“目前我们库存的鼠药就是那种稻谷香了,以前有些过期的鼠药都集中销毁了。”
“那我今天下班的时候买一种秘方鼠药回来。”谷满仓说罢,打着呵欠回到床上去了。
王英轻叹一声,不置可否,也跟着进了卧室。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谷满仓果然在地摊上孙老头那里买了五瓶鼠药。因是土制鼠药,没有商标,那老头给这鼠药取了个名字,叫“灭鼠王”。
当晚,谷满仓按照孙老头教的方法,将五瓶灭鼠王与香肠、排骨等食饵拌均匀后投放在各个地方,王英叫他不要在药饵下放抽纸了,因为老鼠已经识别到那是药饵的标签,因此谷满仓将药饵直接放在了地上。
今晚夫妻俩没有过多说话,也没有看电视,因为插板的电源线被老鼠咬坏后还没有接上,他也没有心情去接。两人玩了一下手机,看了一会儿抖音,就早早地睡了。
晚上风平浪静,夫妻俩一觉就睡到天亮,闹钟准时叫了起来。
谷满仓照样先到鼠药各投放点查看,王英也跟着,他们发现客厅、厨房的药饵被吃掉了一部分,还发现从厨房到客厅、从客厅到另两间卧室的地面上有不少老鼠屎和一些浑浊的液体。
王英说:“看吧,老鼠已经中毒了,屎尿都出来了,但是一时没有死,跑到房间里面去了。”
谷满仓听罢,拿了一根头上带叉的晾衣杆到两间卧室查找,终于发现一只要死不活的肥硕的大老鼠躲在床角,一对眼睛无精打睬的半睁半闭着。谷满仓将晾衣杆朝老鼠狠狠叉过去,那老鼠却还拚着命往外蹿,不过速度较慢,终叫谷满仓给叉住了。
“王英快过来!”谷满仓兴奋地叫喊。
王英从客厅奔过去,果然见谷满仓叉住了一只大老鼠,老鼠在拚命地挣扎。
“用脚踩它,快!”谷满仓命令道。
“我才不踩呢,那样要弄脏我的鞋和地板。”王英说着转身向厨房跑去。
谷满仓正在数落王英怕脏穷讲究时,只见王英拿了一张润湿的抹布跑了过来,她顺着晾衣杆的叉子紧紧把老鼠捂住,两分钟后才松开。
“它死了,你上班时拿下去丢进垃圾桶。”王英说着,找了一只小塑料袋,把抹布捂着的老鼠放了进去,并将袋子打了个死结后放在了门口。
“呵呵,还是你有办法。”谷满仓放下凉衣杆笑道。
“愚蠢的人才会把老鼠打得头破血流,那样恶不恶心啊,还得打扫卫生,更怕老鼠传播病毒。”王英有点得意,“快把地上那些老鼠屎尿给打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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