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首先动工的项目是中礅基础的围堰工程。根据地探资料显示,中礅基础复盖层有三公尺厚的卵石复盖。水上定位后采用一公尺长五十公分直径的竹笼装上卵石,从小船上两人用绳放下石竹笼堆放成双层,中间留一公尺宽的填粘土层。找了几位潜水工轮流下水铺筑卵石竹笼和清理基底工作,一边铺设竹笼一边从上游用小船运粘土填筑中缝隔水层,从基底往上分层夯填密实,百多公尺周长的围堰工程用了十多天才完成。顶宽三米的围堰大坝形成后,立即组织大小十多台抽水机夜以继日地强行向外抽排水。老天作美,这次围堰工作一次成功。抽干水后基底布满鹅卵石,立马组织几十个工人下河清运鹅卵石复盖层工作,挖出的鹅卵石按自然坡比堆放在围堰四周,增加了河堤底宽又起加固和防渗水作用。桥礅基础裸露后,呈现出是整块天然坚石基础,上面满布了大小若干天星窝石坑。按设计要求需探基凿岩一公尺深。根据基础情况,我向设计院见议:只在周围一公尺宽处作深挖槽勘入处理,基岩上原生满布的天坑作表层清打处理。同样既起到抗滑和增加磨阻力功能。又减少整体凿岩一公尺深的旷时日久的探基工作。为提前礅基混凝土浇灌盈得了最少十天的时间,避免围堰渗水堵漏的麻烦。中礅混凝土基础浇筑共花二十八个昼夜。那真是一场与天斗,与河水斗的争分夺秒竞赛。我们在河心租用了两条百吨位的大趸船,装搅柈机和水泥沙卵石等,趸船固定在围堰基础的锚固桩上,水涨船高,中礅混凝土也逐惭增高。28天昼夜施工后,在刚好浇完桥礅帽钢筋混凝土后第二天清晨,上涨的洪水就把礅台的木箱架冲到下游的麻柳砣附近。
最惊心动魄是在中礅清基坑时,三十公尺长十多公尺宽的挖基工作由长征社土石方工队的工人施工,每班二个小时入坑作业,白天晚上靠吹军号上下班交接。人离工具留。危险时基坑底与河面高差七公尺多,如果一旦堤垮,坑内几十个工人命悬一线。四天四夜基坑清基我人不离堤坚守工地。晚上站在堤坝上望着河中波光粼粼的流水,惨白发亮的探照灯不时划破夜空。堤坝下六十多位工人在忘我工作。我紧张注示着堤坝上每个渗水点的微小变化,不断加固堤内支撑护板,提心掉胆惶恐不安!我想反正我也不会游泳,万一发生易外,大不了自已魂归江河葬身鱼腹。所幸一切安然无恙,感谢上苍保佑。
两孔拱架安装完毕后,省交设计院康总来检查,他对我们开创的28米八字撑架和三十公尺上拉梁的推顶法安装施工很是赞扬。这是因为抢工期两孔拱架同时施工。保证施工中九支岸主流净宽的通航需要,我们大胆地开创了省内二十八米八字撑拱架和顶梁推顶法施工首例。两跨木拱架的特大型木材六百多立方全都从锦屏县调拨。以后这部分木材大多用于县政府办公大楼新建之用。
现浇主孔箱形拱肋每跨三根,共六根拱肋,每根砼126立方米,安排一天一根现浇完成,用人工挑运方法,蚂蚁肯骨头精神,每次大桥拱肋混凝土浇筑时,所有干部员工陪同工人一道上工地。晚上加班至十二点后,一人一碗碎绍面,没加班费。逢星期天,县委张书记,王振良县长带领机关干部到工地义务劳动。大桥工程几乎是每晚加班,夜以继日终于在1980年十二月三十晚上十二点整全桥竣工。我们指挥部的工程车在桥上来回跑了一趟又一趟。这年,由地区评审我为助理工程师。赤水大桥全桥竣工后节余资金四十多万元,县财政局长对我笑着说:“感谢你们的贡献,今年县财政跨入百万元收入的富裕县。”另外还剩有几百立方木材和工程车等建筑材料。这些工属具和材料继续转战到以后的风溪,元厚大桥使用,给县里下一桥的工程节余了不少的购置资金。
1983年风溪大桥开工建设,我任工程主管。省交通厅计划建设经费为70万元,但要求地方财政要拼盘出百分之三十费用。一年后竣工决算,我们不但没花县财政任何资金,反而在省拨的百分之七十经费中略有盈余。风溪桥于1984年年底全桥完工,工期正好一年。原班建桥员工继续转战元厚大桥。
元厚大桥设计为双曲拱钢筋混凝土结构桥,全长118米横跨赤水河的大桥,由地区交通局设计。我继续任现场施工主管。这座大桥之所能尽快动工修建,因为两年前一个赶场日,渡口船超载后发生沉船死人事故。县区两级政府急切要求渡口改桥,通过县政府和交通局努力,地区交通局先设计完施工图纸,县政府利用风溪大桥节余的少量资金和材料,在区政府的全力支持下,主动免除所有的拆迁和土地赔偿费,建桥指挥部在县政府要求下,一边组织桥礅台的基础部份施工,并将完成的实体照片向省交通厅汇报。用实际行动感动了省交通厅,于次年给元厚大桥立项,全桥予算建设总经费为78万元。县承担百分之三十的经费。事后通过我们的努力,没花县里应该拼盘的百分三十的资金外,反而给县财政划去了二十多万元的节余资金。
在元厚大桥主孔拱圈刚完成后,家中电告我的母亲患直肠癌住进遵义地区医院。我重任在身,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只好安排我爱人前往遵义照料,那里还有医院工作的二姐和一对双胞胎兄弟。三个月后,母亲癌症扩散医治无效,病故于遵义七弟家中。我星夜奔丧遵义城,长跪于母亲遗体前泪水如断线之珠。送母亲遗体去火化时,我们姐弟跪地号淘痛哭,肝肠寸断!三天后,我和六,七弟护送母亲的骨灰盒回赤。灵车穿街过镇,沿途鞭炮声声,行人纷纷注目相送、灵车穿越山岗,山林呜咽、灵车沿赤水河畔缓行,赤水河在悲呜。故乡的亲人和山水在迎接他的女儿,我的慈母魂归故土!母亲老人家的追悼会设在城关一小礼堂内,全校教师和学生都参加追悼会,送殡队伍送到赤水大桥头。母亲坟地选在碑方九妹自留柴山上,我亲自定位下葬。母亲骨灰盒是用一条八人抬的大长方条石挖空后放置密封的。墓地选定后,挖去表层泥土尽显黄砂石层,只见一条筷头粗的蚯蚓头刚一出现,我立即叫放下石棺,并找准穴位拨好方向,坟的向山对准遥远云山之外的笔架锋巅。复土成坟后,坟周边生长的慈竹茂荫一片,青翠欲滴。愿母亲地下灵魂永蔽子孙康宁幸福吧!
办完母亲丧事后的第二年,父亲突发脑溢血死于五妹家中。按照二老的生前嘱托,将父亲的坟墓安葬在母亲坟一侧,二老死后相伴为邻是生前遗愿!
在1986年初,县委,县政府根据省政府和地区行署安排,承建马合公路工程赤水段工程,全长约五十五公里,外有两座大桥及五座中桥。马合公路是我省当时唯一的一条出川的三级公路,标准高质量要求也高。县委书记万方德代表赤水县委,县政府在贵阳接受任务时我也参加。1986年春,在完成元厚大桥后我又带着原班建桥队伍,参加了马合公路工程建设。时年我四十六岁。
从1978年到1986年近十年间,我在赤水河上连续完成了赤水,风溪,元厚三座跨赤水河的百米大桥。为地方交通建设事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1986年我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1986年春,我带着元厚大桥原班人马参加赤水段马合公路工程指挥部。指挥部任命我为指挥部工程副主管,兼桥梁工区长和桥梁工程主管。马合公路赤水段指挥长由赤水县县长石圭华担任,原县委书记万方德任政委。一年之后万方德书记调回县任县委书记,改派原付县长洪奠华接任马合公路政委。根据指挥部意见,由我重新补充编制马合公路内部使用的工程定额单价,并预算各工区分包预算经费。将全线工程按沿线乡政府所辖公路里程,成立管理工区。由乡政府一把手任工区长,承包所有的工程施工任务和地上附作物的拆迁赔偿等工作。实行费用总包干,盈亏自付,节余归己办法。充分发挥各级乡政府的积极作用。每个工区的技术员由指挥部配置和管理。桥梁工区管理的石笋,官渡两座大桥也实行单独核标,施工后结余经费交县财政。我把总经费除去各工区包干经费后节余经费估算一下,如不出意外,县财政可以盈余七、八十万元。县委,县政府很满意这个施工计划方案。
第二年,单是桥梁工区就完成了石笋大桥大部份工程和官渡大桥的主体工程,估计节余了二十多万元。有一天,指挥部洪政委,徐指挥带着江纪伦县长和县财政等六位部门负责人来桥梁工区。我和江县长是第一次见面,他握着我的手满脸笑容说:“久闻大名,很高兴认识阁下。”气氛一下就融洽了。我忙问:“不知县长大人有何贵干?”他讲:“县财政资金紧张,赤水一中校门口那段混凝土道路急需动工,需要二十万元资金,听说桥梁工区效益很好,想先在你处调用二十万元资金行不?”我说:“随时都可以,反正桥梁工区盈利归县财政安排”。他很高兴,陪他的六位部门负责人也很高兴。他笑着问我:“晚上在你工区吃饭如何?”喜欢羊肉不?”我问他。他说:“早就闻到一屋子羊肉香。”我们中午刚杀只羊,请了指挥部领导,他可能早就知道了。洪政委笑得哈哈翻天。他悄声问:“有好酒没有?”他喜欢杯中之物。我说:“泸州老窖管够!”。晚上在桥梁工区食堂内,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江县长和他带来的六人对我们这边洪奠华,徐明华等六人猜拳吃酒。江县长只限和我握拳猜硬币,谁输那一方便吃酒,有人醉即停止。我深知这一握手,今后工作中一切信任和责任将永担肩上,真不愧为县长的领导艺术。直到晚上九点多钟结束,江县长一行才高兴地乘车回县去了。
1987年秋,赤水马合公路指挥长石圭华调离赤水,徐明华接任指挥长。江纪伦县长通知我去他的住地县招待所宿舍谈话。因停电点了两支蜡烛。他对我说:“县里准备提拔你担任马合公路常务付指挥长,负责指挥全线工程施工。要求加快进度提前完成任务。”我只同意任副指挥长,常务就算了。因为怕其他几位副指挥长有看法。返回工地后,我继续督战黄沟田中桥。黄沟田中桥全长一百米,两孔三十米跨的双孔中桥,当时该桥已成为赤水段的拦路虎项目,连续做垮了两个外地施工队伍。指挥部要求我在一百天内突击保证完成这座百米中桥。临危受命,我把官渡大桥的建桥人马带上,还有两个徒弟。我坐阵指挥:把挖基,开石,砌桥礅,砌桥台和支拱架同时进行。晚上电灯通明,施工指导由我的两个徒弟轮流值班负责,两班轮流作业干了十多个昼夜才抢出十三米深的桥台,桥礅基础,以及拱架安装,个个熬红双眼,终于在两个月完成了拱圈施工。百日完成了全桥安砌,只剩桥面铺装。
一天早晨,我刚吃完饭,洪奠华政委兴冲冲来工地对我说:“恭喜周指挥,这是县里刚下的委任状。”我一点不奇怪,因为十几天前江县长已经告诉过我。他这次来邀约我去长嵌沟全线走通。无非是想把全线所有的公路工程任务移交给我,给我增加担子和责任。我忽然心血来潮换了双新胶鞋,由桥梁工区的小牟陪同,一行三人从黄沟田工地出发。
新修的毛路没有成型路基,一路坑坑涯涯十分难行。刚到了一处乱石堆的哑口中,我突然发觉在左侧几十米高的山坡上有乱石在滚动。我大喊一声:“快跑!山上石头坍方了!”。我朝前一看,洪政委几大步跑已出乱石谷。小牟在后也立刻退回去。我走在中间,距前后谷口都有十多公尺,进退维谷,估计跑不出危险地段,只好立即往右边的河滩上飞纵而下。身后如同桌子般大的巨石纷纷滚下。我连续朝河边跳了三大纵步,幸好出门换了双防滑的新鞋,刚好躲进河边一大块原生的大斜石缝里紧缩身子,只听见铺天盖的石头如垮山般滚来,黄尘飞沙一片,落石滚动声振耳欲聋。几分钟后才消停下来。四周一片寂静,我两耳嗡嗡作响,好久后才隐约听见洪政委嘶声力歇地叫喊着:“周指挥——。”周指挥———周指挥”。因为洪政委跑出沟后回望身后,只见遍山飞石乱滚,黄尘遮天避日,不见我的人影,他估计我已被埋于乱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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