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焦急地说:“见鬼,矿灯的光线变弱了,必须在电量耗尽前走出去!我们沿路返回吧!”
“阿花,沿着阴河往下走吧!”
“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一条不熟悉的路会更危险。现在查岗频繁,各种会议多,我不想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毁于一个通报。”阿花摇了摇头,说:“走吧。”
我说:“阿花,到这个矿洞,一生也许就这一次,今后不来了。既然来了,还不如把这里的地质和水文弄清楚,等待有兴趣的人开发。”
阿花怔了一怔,说:“你想咋样?”
“走水路,也许还会发现很多奇观。”
阿花问:“你不找手机了?”
我说:“这洞底这么大,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矿灯的电不多,不找了,记得你答应送我手机!”
阿花故作生气,说:“你把我坑了,还想要手机,一边凉快去吧!”我们说笑着沿阴河向下游走去。
阴河边泥沙松软,稍一落脚,立马陷下去。阴河水虽然不是寒彻骨,也是比较寒凉。尤其时不时出现的绿荫塘,幽深可怖,深不可测,摄人心魄。
我拉住阿花的手,连滚带爬,摸索前行一百余米,矿灯的光更弱了,像萤火虫一样随时会熄灭。阿花悄悄拭去眼角流出的泪水,说:“会不会走岔了,趁矿灯还有一点光亮,不如返回等待救援吧!”
“刚才我们从一条瀑布上滑下来,上面长满青苔,滑得很,我们想回也回不去了……”我怕她在我面前崩溃,安慰她说:“阿花,相信我,就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也要将你送回地面!”
“糟糕,我头上的矿灯……没电了。”
“来,戴上我这个吧。”
“啊!那是什么?”阿花发出一声尖叫。
我问:“怎么了?”
阿花指指水里,说:“水怪!”
我仔细看,发现水里一条大鱼,看样子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黑黝黝的怪吓人,说:“这是全天然无污染的鱼。客官,这边请!小二,拿鱼来。来了!”
阿花有些莫名其妙:“你乐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乐?”
我说:“阿花,我问你。刚才我们一路下来,看到鱼没有?”
阿花摇头说:“没有。”
我说:“这就对了。我只见过飞鸟,却没有见过会飞的鱼。”
阿花说:“我也没见过。”
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的前面没有那种跌断的瀑布了。”
“为什么?”
“我们一路走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只要水中有点风吹草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我们连一条小鱼也没有看到。这说明,鱼不是从上面游下来,而是逆流而上的!”我分析说:“如果我没有猜错,鱼是从出口游上来的,而且从这里往下,水势一定很平坦。”
阿花说:“似乎有点道理。”
我说:“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常到河边的阴沟摸石蚌。每到夜晚,石蚌就叫得很欢,只要你到洞口旁边,石蚌就跳进阴沟躲起来了。阴沟是一条不足十米的排水沟,那头没有出口。”
阿花听了,说:“那么,这样说,我们离出口不远了?”
“可能。你听,什么声音?”我拧灭了矿灯。
阿花说:“好像在叫你的名字。难道刚才我们看到的是……我的妈呀!”她面色煞白,说:“我腿不听使唤了……”
过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伴随洞中的回声,听起来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只听那个声音说:“老凯!老凯!你在哪里?这么多年,你是我遇上的最傻的男人!”
我想仔细听,却听不到声音了。
阿花差点惊叫出声,我忙捂住她的嘴。阿花小声说:“我听到了,是小溪姐,没想到她不顾自身安危,到洞中找你来了。”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驻村后,我有意对小溪表现出冷漠,可我怎忘得了她?
只听外面的声音说:“不错,我曾经爱过你,现在,我依然那么爱你,不过为了我父亲,我只能说对不起了,我要是答应了钱途,父亲就有救了。我虽然恨父亲当年的决定,但那毕竟是我父亲……”
我听了小溪的话,百感交集。
过了一阵,小溪又像笑又像在哭,说:“你真傻,为什么对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总是恋恋不忘。如果你打我骂我,也许我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是,没机会了……”
“算了,洞里好危险,我走了……老凯,一路走好,安息吧!如果有来生,我将为自己好好活一次,不想再遵从父母的决定,与你远走他乡,哪怕要饭,也不会离开你了。”小溪的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是转身退出去了。
我和阿花谁也没有说话,默默从龙井中走出。
煦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玉兰很美,岁月很好。
(编辑: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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