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的情感从 “小我” 到 “大我” 的拓展,揭示 “根” 的本质:它从来不是孤立的 “个人来源”,而是 “与他人、与故土的联结”。
(二)地理意象:从 “黄鹤楼” 到 “昆仑山”—— 根的空间坐标
诗人选取的地理意象,构成 “寻根” 的空间轴线:中原(黄鹤楼)— 长江流域(瞿塘峡、戎州)— 西域(昆仑山)— 回归中原(云梦庭)。这些地点不仅是真实地理,更是 “根” 的不同形态的象征。
黄鹤楼:根的 “精神地标”
· 物理层面:“黄鹤楼顶鹤翔临”—— 位于江汉平原,长江之畔,是荆楚文化的象征;
· 文化层面:崔颢 “昔人已乘黄鹤去” 让黄鹤楼与 “鹤” 绑定,成为 “等待与归来” 的符号;
· 精神层面:诗人让黄鹤 “绕阁” 而飞,赋予楼 “根的起点” 意义 —— 无论走多远,精神上总有一个 “出发的原点”。
长江流域(瞿塘峡、戎州):根的 “滋养带”
· 瞿塘峡 “风浪高”:是根的 “考验带”—— 就像长江需穿峡谷才能奔腾,根的成长也需经磨砺;
· 戎州合江门 “汇金岷”:是根的 “融合带”—— 金沙江与岷江在此汇成长江,暗示 “根不是单一来源,而是多元融合”;
· 渔翁的 “鲜鱼获”:是根的 “温情带”—— 人间的善意是根得以延续的养分。
昆仑山:根的 “终极想象” 与 “破灭”
· 神话层面:“巍巍昆仑仙源处”—— 昆仑是中国神话中 “万物起源” 的象征,代表黄鹤对 “完美之根” 的想象;
· 现实层面:“凄凉荒芜悔恨深”—— 当黄鹤抵达,却发现昆仑已非 “水草肥美” 之地,暗示 “终极完美的根不存在”;
· 哲学层面:这种 “破灭” 是必要的 —— 只有放下对 “完美故乡” 的执念,才能理解 “根在变迁中延续”。
(三)神话意象:从 “仙界” 到 “魔域”—— 寻根路上的精神考验
神话意象构成了 “寻根” 的精神战场:仙界代表 “理想中的根”,魔域代表 “威胁根的力量”,两者的对立与转化,展现寻根者的精神成长。
天庭与蟠桃会:理想之根的投射
· “玉宇琼楼映祥瑞,阆苑春深流华雯”—— 天庭是 “完美秩序” 的象征:仙乐和谐(“仙乐闻”)、神兽有序(“共图腾”)、仙姬有礼(“漫歌舞”);
· 这种 “完美” 对应黄鹤对 “根” 的初始期待 —— 一个没有纷争、充满安宁的故乡;
· 但天庭的 “恩准” 并非 “施舍”,而是对 “寻根意志” 的认可,暗示 “理想之根需经认可”。
巫山神女:温柔的 “劝退者”
· 巫山神女 “把手招”“劝返”,代表 “世俗的善意劝阻”—— 就像有人会劝寻根者 “何必执着于过去”;
· 黄鹤 “切莫动摇鹤心神” 的拒绝,表明 “寻根需要对抗温柔的诱惑”—— 比暴力更难拒绝的,是 “为你好” 的劝阻。
修罗与修罗城:欲望的 “具象化”
· 修罗煞 “青面獠牙喷火云” 代表 “原始暴力”,是 “直接破坏根的力量”;
· 修罗女 “春心一笑漾倾城” 代表 “美色诱惑”,是 “间接腐蚀根的力量”;
· 修罗城 “乌烟弥漫”“魔瘴腾” 是 “欲望滋生的温床”—— 暗示 “根的衰败,往往始于内部的欲望(如昆仑鹤群 “弱肉强食起纷争”)。
· 黄鹤 “凌空冲天去” 的应对,揭示 “对抗欲望的最好方式不是缠斗,而是坚守方向”。
(四)自然意象:龟蛇、彩虹、白云 —— 根的 “守护者” 与 “见证者”
自然意象在诗中承担 “背景” 与 “隐喻” 双重功能,它们不直接参与寻根,却始终在场,成为根的 “隐性守护者” 或 “永恒见证者”。
龟蛇:根的 “守护者”
· 开篇 “龟蛇锁江镇水神”—— 龟蛇是 “土地的守护者”,用身体 “锁江”,阻止水神为祸,对应 “根需要守护”;
· 归来时 “老龟缓慢伸头看,旧友寻根返人间”—— 龟的 “长寿” 让它成为 “千年变迁的见证者”,它的等待暗示 “根的守护需要耐心”;
· 龟蛇的 “静” 与黄鹤的 “动” 形成对比:一个守土,一个寻根,动静相济,才是 “根的完整形态”。
彩虹:困境后的希望符号
· 风雨后 “七色彩虹悬浩宇,绚丽多彩接天地”—— 彩虹出现在 “倾盆大雨” 之后,是 “苦难后的转机”;
· “翱翔鹤影映彩虹”—— 鹤与彩虹同框,暗示 “寻根路上的希望,需自己创造”;
· 彩虹 “接天地” 的形态,暗合 “根连接过去与未来” 的寓意。
白云:永恒与变迁的对照物
· 结尾 “天上白云千载悠,地下王朝数度秋”—— 白云的 “千载不变” 与王朝的 “数度更迭” 形成强烈对比;
· 白云是 “自然的永恒”,王朝是 “人间的变迁”;
· 黄鹤在白云下归来,暗示 “寻根既要接受人间的变迁,也要守住自然的永恒”—— 就像白云始终在天上,根的核心始终在那里。
(五)哲学意象:地狱与轮回 —— 对 “根之生死” 的终极思考
地狱与轮回不是简单的 “恐怖场景”,而是诗人用来探讨 “根与生死” 的哲学工具。
地狱:根的 “消亡恐惧”
· 地狱的 “千刀剐”“火烤油煎”,是 “根被彻底摧毁” 的极致想象;
· 饿鬼 “伸长魔爪欲撕鹤”,是 “根被吞噬” 的恐惧;
· 但黄鹤 “拨开迷雾返奈何”,表明 “对根的信念能战胜消亡恐惧”。
轮回:根的 “延续可能”
· “前世今生尘缘净,因果循环业报明”—— 轮回暗示 “根不是线性的,而是循环的”;
· 黄鹤从地狱返回人间,对应 “根在消亡后可能以新形式重生”(如黄鹤楼 “几经再重建”);
· 这种 “重生” 不是复制过去,而是 “带着记忆的新生”,恰如轮回中的 “因果”。
三、文化渊源:从《楚辞》到《山海经》的精神传承
《黄鹤归来》的奇幻世界并非凭空构建,而是深深扎根于中国传统文化土壤。诗人对《楚辞》的游仙传统、《山海经》的异兽体系、荆楚文化的巫鬼色彩、佛教的轮回观念都有化用,最终形成 “以古为体,以今为用” 的创作风格。
(一)《楚辞》游仙传统的现代转化
屈原《离骚》开创了 “上下而求索” 的游仙传统 —— 诗人乘龙驾凤,上天入地,最终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登上光明的天庭,却忽然俯瞰故乡)。《黄鹤归来》的 “寻根之旅” 与之高度契合:
“上天入地” 的结构对应
· 《离骚》:从人间到天庭(“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再到下界(“路幽昧以险隘兮,道远忽以容与”);
· 《黄鹤归来》:从黄鹤楼(人间)到天庭(蟠桃会),再到魔域(修罗城)、地狱,最终返回人间;
· 两者都以 “空间穿梭” 象征 “精神求索”,区别在于:屈原 “求索” 的是政治理想,黄鹤 “求索” 的是文化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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