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霉了!你这就五元,我亏不起的!”说完扬车而去。
后来,我有些累了就躺在沙发上,那是他家的唯一一张沙发。他站在卧室的门口望着满地的图画,女人从厕所里出来一头散发。
“你看你这些东西,早年不信,现在全变成了垃圾,你来收拾!”女人习惯性地将脸色拉起。
“怎么能够这样说呢?这些都是钱啊!”他给我递眼色,我累得直喘气。
“告诉你,你那脑瓜子就是个败家的,写文章,就只知道写文章,我没有看见你哪天做出过什么成绩的!”女人继续发牢骚!
我主动帮忙将那些画图叠整齐,大张小张各码在一起,最后又往上面放了些棉絮(那是他从里屋搬出来的烂棉絮)!
“我不知道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真是吃人饭做鬼事!”女人开始了第二轮的怒骂。我准备离开他家,这时我看见女人指着那棉絮。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回房睡,你和你以前的女人睡去,我还是睡我的客厅!”
我有些头晕心慌,可能是先前的劳累,于是就决定现在辞别。但他开始任性地挽留。
“算了!”我转过身去,“有些晚了,再过一会就没有了县城到乡下的车了!”
“可是,你太累了,明天吃过早饭再走!”他拉住我,“晚上我们还可以聊会!”
“明天我还得上班!”我和他僵持在客厅的门口。
“你可以早点起床,还有,就算迟到一次也没事的!你们领导我熟悉!”
我忽然又回想起来那个问题,就开始酝酿一些话。
“今天你也很累的,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过,今天到底是星期几呢?!”
他好像神情有些不集中,在我说第二遍后也没有听明白。
“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弄明白这个问题!”我大声地讲着。
“什么问题啊!你是说我小说的事吗?那个结尾还是今天的这些画图!?”
我摇头将信将疑地望着他,“你并不是这样的,今天很不对!”
“我……你不明白我们的世界!她不给我面子!在我朋友面前丢我的脸!”他显得很沮丧!
“我并不介意,我真的是有事,对了,我问你上次我时哪个时候回城的!”
他凝望我半天才说话,“回城,你上次!你不记得了吗?”我点头表示确定。
“你还很年轻的,就这点记性!以后还怎样讨老婆!”
“我不用讨老婆了,在你这里得到的经验!”我望着他会意地点头微笑。
“你上次……我想想,你最近一次,天!我那天听人说你出事了,你明白吗?”
我将信将疑,由于一阵忐忑的恍惚,我没有及时对此做出反应。
“你那天不是出车祸了吗?我居然忘掉了,你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我只顾着给你打电话!我的小说真的很精彩!”他总是喜欢转换话题或思维的角度。
“你其实更适合写诗!”我半开玩笑地说,“不过,我真没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他紧蹙眉头,“什么?有这种事,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专门散播谣言的!”他陪同我走出门。我们在门外楼梯口下的草坪处站定。
“千真万确,我收到的是短信,当时,我在市里参加一个笔会,本来准备回来打你电话,去看望你的!结果我后来……不好意思!你真没有出事?!”
我点头微笑,“一定是个恶作剧,不过,你记得那天是星期几呢?”
“星期几?!让我想想,可能是星期一,不!是……星期五!”他转过身去,忽而又转过身来,“是星期三!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在你空间里看到有人留言,给你问候,他们都像知道了你出车祸的事情,还说什么……恩……偷东西没关系,每个人都可能犯错,知错能改才是善莫大焉!”
我低头陷入沉思,“果然是星期三,我感觉自己一向都是星期三才有时间的,怪不得……上午有小孩在说我偷东西!我一直都在纳闷!”
“今晚就住这里!也许,是有人在捉弄你,你最好明天才回去!”他关切地询问我。
我朝前面的黑暗处走了数步,“不打紧!我不怕这些,我只是为了证明我的时间观念!星期三一向是黑色的!我很可能在以前的某个星期三做了得罪人的坏事!现在,我就应该受到惩罚!”说完,我径直陷入黑夜里。
“等等!你真要走!”他赶过来。
“回去了,快没车了!”
“凭我小说家的经验,你真会出事的!”
“那都不过是早晚的事!我走了!”
我没有再听见他的喊话。我很快就穿过那段黑路,灯火通明的城市那边,夜景很是迷人。
我很快上了一辆小巴,车上早已坐了三四个人,那司机正欢颜我的加入——他不用在等车了!
我昏昏入睡,躺在车后的座位上。车窗处不时有风穿透进来!
“坐稳了!”朦胧中,我像听见有人在喊话。我身体渐染变得柔软起来。
“你今天去哪里了!?你又去帮人了!?”
“那你说我能干嘛?同学搬家,我是不是应该帮帮人家!”
“你……不觉得你一辈子都在帮人吗?!”
“我没得事做,我很无聊的!”
……
我耳朵边一直有阵声音在盈盈嗡嗡作响,这让我很烦。我真想吼出声来,但是,我没有力量,因为我的身子太柔软了!我正在往下沉,后来,我的脑袋很沉的,还有一阵窒息感!
直到我清醒过来,那辆车已经滑向了夜色下的“满天星”,那里有一家酒店,很像“今有喜事”的造型!我看见主任正从里面出来,他看见了我,还有那个女士以及那些正在吃饭的人!我很想重复那些帮忙的动作!
后来,我又开始拼命地搬运东西直到气喘吁吁!
后来一切都变得极其模糊了;再后来就感觉到了挣扎的必要!
挣扎的最后一霎那,我看清楚了一大群人正在朝我观望,那还是在夜晚,灯火通明的,也就是在“满天星”外的那口湖边,我还在询问着那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也许今天就是星期三;但我没有时间再思考这个问题了!
我掉进了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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