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醒来,跟我走!”
迷迷糊糊中有人粗鲁地推着我。
“你睡够了没有,快起来跟我走。”他用鞋尖蹭了蹭我的大腿。
“别吵,你想干什么?”我对他这种粗暴的行为极为不满。
“醒了,起来跟我走!”他对我脸上写满的愤怒熟视无睹,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我没好气地说:“跟你走,干嘛去?”
“跟我走就是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没有必要问那多。”
“那对不起!我并不想跟你走。刚才你打断了我的美梦,我一生都没睡得这么香过。而现在却被你莫名其妙而且粗鲁地打断了。我发誓,如果可以我十分愿意揍你一顿!”
“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倒可以把自己借给你使用。不过你用不着发誓,对于没有灵魂的东西来说,发誓等于放屁一样简单而毫无用处。”
“请你不要这样放肆无礼。”面对这样的侮辱,我再也沉默不下去,暴跳地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没有资格侮辱我,要是你再敢无礼,我将不再客气。”
“瞧你,用不着生气,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看来······”
我向他的脸颊狠狠地挥去一拳。但令人感到疑惑的是,我一拳挥在他的脸上时,他身子动都不曾动一下,甚至就连头都没有动一下,好像我根本没有打在他脸上一样。
“没有用的,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告诉你吧,你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你想做的与实际行为已经不能统一,而且你现在的躯壳因为没有灵魂而轻了许多。你不觉得你的身体很轻盈吗,不觉得你的拳头柔软无力吗?”
“你这么一说,感觉倒是有点。”我无比惊讶!刚才我从地上跳起来的时候的确有点和往常不一样,只是刚刚因为愤怒没有注意。
“那是当然,没有灵魂的躯壳是没有重量的。”
“那我的灵魂呢?”
“这我不知道,也无权知道。现在你只要跟我走就是了。你在这里等于是一块空白,没有任何意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我走。”
“那去哪里?”
“审判所。”
“地狱?”
“差不多!”
“我怎么没去天堂?”
“不知道,不过一会有人告诉你。”
我紧跟在他后面,开始四周什么灯光也没有,渐渐的不知何时从哪里发出来的绿油油的冷光让我直打寒颤。借着绿光,足以让我看清他的背影,也不至于跟丢自己。从他的背影看上去挺像一个酒店的招待员。瘦长的身躯大概是营养不良的结果,不过看上去倒也干净利索。看得出来他干这一行有一定的时间了。道路两边有许多漆黑的古老的建筑物,因为没有灯光,若隐若现的看不清有多少。四周没有什么树草之类的,连其他的物体也没有。好像地狱里只有我俩一样。
没过多久,我们来到一座古老的建筑物前,虽然古老但并不破败,甚至看上去过于严整。
“快到了,别走丢了。”他推开门回过头来对我说。
“这就是地狱?”我躲在他的后面探出头向里面瞧了一眼,让我很诧异的是,这里和我想象中的阴间根本不一样,里面除了隐约能看见一些旧木家具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呵呵,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被带到这里来的人刚开始都总会像你一样诧异,但一会就好了。这里到底是不是地狱我不知道,我也没去过那里,也不知道地狱这东西到底存不存在,这很难说得清楚。”
“难道这里不是地狱吗?”
“谁也没有告诉过你这是地狱。”他不以为然地说,“地狱这东西只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词语,在我们这个世界看来不过是你们人类自己恐吓自己罢了,是对虚幻对未来的一种恐惧感而已,它只是一个词语,跟天堂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那这是哪里?”
“审判所,告诉过你。”
他说完对我做了个手势,要我继续跟着他。走进建筑物,里面的布局焕然一新,或者说根本难以想象里面竟如此的豪华。大厅宽敞无比,十分气派;举目仰望,一座巨大的吊灯高悬于半空,发出一束束刺眼的白光;四周的墙壁上装饰着千奇百怪的壁画,甚至还有雕刻,只是画的刻的具体是些什么我一点也认不出来,也无法形容。长长的走廊在每隔十来米的灯光照耀下与白天一样。而在这样豪华奢侈的房子里却不见一人。除了我俩偶尔交谈的声音再也没有什么声响,而我俩的声音又显得那么多余。
“没有其他人?”
“在这里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我们来到一个房间前。
“好了,我们到了。”他侧过身对我说。
“就是这?”
“对,就是这,进去吧。”
门安静地闭合着,里面是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然而这就是我的目的地。我侧身趴在门上,想听一下房间里的动静,但一点收获也没有。面对这个天知道房间里有些什么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仅有的只是恐惧,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哆嗦起来,手脚也不听使唤,连推门的力气也没有。
“用不着哆嗦成这个样子,里面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恐怖。”他推开门要我进去。
我用一双无法理解的眼睛望着他,他居然可以看到我心里所想象出来的什么刀山火海的东西。
“不必用样惊讶佩服的眼睛望着我,我只不过是见你这样的人太多了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把我推进房间向我介绍说,“对这里还满意吧,在这里你可以随便一点,不用拘泥,椅子是有的,你想坐想躺随你的便。”他指着房间里的几把椅子说,“这里虽然单调了点,但够宽敞,在这里你要做什么请随便好了。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打铃叫我。祝你在这里待得愉快,再见。”他指着门后的一条绳子,然后拉上门悄声离去。剩下我一个了,此时才静下心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房间。房里灯光强烈;刷得惨白的墙面什么也没有,单调乏味;四壁也没有窗户什么的,估计在这里也用不到。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几把老式的椅子不规则地放着,没有桌子也没有床,空荡荡的,的确显得很单调。我随便选了一把看上去还不错的椅子,擦了擦上面铺满的灰尘,揣着一颗坎坷不安的心坐着。等了好久一个人也没有来,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苦闷与乏味。我走到门前,拉了拉绳子,却怎么也拉不动,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估计这和人间的好多物品一样只是摆设罢了。我不敢再用力,担心把它扯断了连个摆设也没有,这只会使房间更加单调。我试图把门打开,但根本做不到,门纹丝不动,看来被关死了。我无聊之极,又向房间仔细查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刑具之类的,没有实物让我担心受怕。而这种未知的、猜不透的物体让我更加惶恐不安,不断胡思乱想。这无疑比看着刑具更让人恐惧。我很讨厌这种没有任何装饰的房间,它引不起我一丁点的注意,没有任何可以关注的事物,没有一点可以让人思考,甚至没有任何让人产生恐惧的东西。我厌恶空洞,恶心空白。
这样的空白太让人难受了,简直是一种折磨。我在房间里像只苍蝇一样打着圈跑着,不停地做着运动,害怕自己停下来。我的身子是那样的轻盈,像一片羽毛。在跑步时一点也感觉不到累,这种毫无实体感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自己真是一个躯壳了吗?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思考的能力。大概是有的吧!不然我不会对惨白空洞的墙壁产生反感,可是这算是我的思考吗?我很不明白为何在进门之前我会全身发抖,难道只是因为恐惧吗?这的确是见滑稽的事,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一切都无关紧要。也许他们会对我用酷刑,什么刀山啊,火海的。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人都死了,对一个躯壳审判显然是没有必要的,可以说是滑稽的。我带着皮笑了笑。可招待员为什么会带我来审判呢?这是地狱吗?他说不是,看样子这也不像。在人世间倒常常看见地狱。也许审判不过是个过程,是人生死的一部分,我想。可是我一生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注意的事,甚至我也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几乎是无聊空虚地过了一生。想想这也挺让人为难的。自己竟没有什么可以拿给他们审判的事件,说实话这挺让人过意不去,实在难为情。
我正在努力回想总结自己一生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个子与我差不多阴黑黑的家伙。
“让你久等了!”他从容地坐在一把离我一米多左右的椅子上正对着我说。
“没有,只是一个人闲得无聊,闷得慌。”我实话实说。
“这好办,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没有女人吗?我对你不感兴趣。我的妻子呢?”
“妻子?你不是把她丢在家里吗?她不存在这里,你要她来做什么?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一点不想和她在一起,现在分开了却开始询问起她来!而且,从出生一直到死的那一刻不都是我陪着你吗!难道你忘了我,还认识我吗?”他翻弄着一个他夹着腋下的小册子。
“面熟,但记不清你是谁了?实在抱歉。”他这样问我,实在让我意想不到。仔细打量了他之后,的确十分面熟,不管五官还是身高体型。
“那我可知道你是谁,”你对我笑了笑说,“你姓林,单名一个华字。公元1981年10月10日在中国贵州贵阳市出生,公元2010年6月1日在X公寓跳楼自杀而死。”
“这些怕是早就安排好的吧,这就是我的命。对吧?”短暂的惊奇之后我对他对我如此了解并不以为然。
“何以见得?你一生总是这么喜欢自作聪明。”他带着嘲讽。
“难道一切不是制定好了只等我按部就班的来完成吗?”
“显然不是,你的生命没有谁给你制定什么,一切都是你自己走的,只是有意义与无意义罢了。不过到这里来你就不是你自己的了,你必须约束自己,不能为所欲为。”
“等于说我没有自由了?”
“哪有自由?你认为你活着的时候是自由的吗?别这么白痴了,醒醒吧!或许这里你会感到更自由,当然你首先必须得服从我的审讯。”
“由你审问我,没有其他人了吗?陪审员呢?”
“没有,我们这里分工细致有条理,你就是属于我的,由我来做工作总结。”
“不是说是审判吗?”
“是的,工作总结是对我来说的。”
“可是审判···我的一生并没有犯过什么罪,甚至连过错也是很少,你们没有权力对我进行审问···”
“请不要抗拒,一切我都知道,在这里你的反抗没有丝毫意义,如果···”
“我没有反抗,只是这根本不公平。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惩恶扬善。在人世间有的是罪恶,它等着像你这样热爱公正的人去办理,那有数不清的案子,道不完的冤假错案。我想在那你更有用,你也会满意的。而我到死都不知道我做错过什么;我没有对父母不孝,虽然也没有尽孝,但这不能全怪我,要是我又能力的话,我会尽孝的。我没有偷过东西,也没有奸淫妇女,更没有杀人放火。我的工作是那样微不足道,在这上面我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领导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毫无怨言。而你现在对我这样一生什么都没有犯过错的人审问什么?不觉得这很荒诞吗?你我都别浪费时间了。”
“我没权管其他人,只负责你。而且对人世间的事我也没权去管,也无能为力。”他依靠在椅子上,对我满腹的牢骚毫不在意,“你居然也会说浪费时间?哼哼,你现在拿时间来有什么用?不过是增加自己的负担,罪恶罢了。你一生的时间都浪费了,现在还在乎这一点吗?人死了也够滑稽的。”
“就算我浪费掉自己一生的时间,那也不关你什么事,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无权过问。”
“嘿嘿,你总算承认了,不过现在不是你的世界了,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在这里我完全有权审问你。这是我的职责。在这里你只是一具躯壳,没有任何权力,你现在是我的一具躯壳。明白吗?”
“那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了解一清二楚,你想把我怎么样?”我像只泄了气的气球,声音慢慢地软了下去。
“我一生都跟着你,当然对你了解一清二楚,不过你却从来没有正视过我。当然这并不能怪你,人都是那样,对于自己没有任何用处、价值的是从来不会关注的。”
“你究竟是谁?”
“我,嘿嘿,不过是个在你看来虚无的物体罢了。”他对我耸了耸肩,我盯着他希望他做进一步的解释,“一个影子,是你的影子。”他漫不经心地说。
“影子?我的影子?”我无不感到惊讶!
“没错!你没有发现你现在没有影子了吗?”
“废话,这里根本没有阳光。”
“可这里有灯光。”他指着天花板上发出刺眼的灯说。
“地狱不可能有文明,不会有电,那不是电灯。”
“如果有地狱的话,我想人类不配和那里讲文明的。再说这里不是地狱,你别吓自己了。看你抖得那样厉害。”
“这不是地狱!”我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颤抖起来。我努力使双腿停下来,静了静说,“可是我的影子在我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它就钻进我的身体里与我一同消失。”
“无视事实的争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过你一向是这样,我早已经习惯,并不计较。”他翻着他的小册子,“在那个世界我和你的确消失了,当然再不有人记得你更不用说我了。”
“会有人铭记我的,至少我还有亲人朋友,他们会铭记我的。我亲自看见我的葬礼办得是多么的隆重,我的妻子、儿女、还有我的双亲他们哭得跟什么似的,哭肿了眼,乱了头发也不在乎。因为我的离开,世界对他们来说已不再重要,我就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在家的客厅那最显眼的墙上依旧挂着他们精心为我做的遗照。”我朝他望了望,他和我长得的确十分相似,只是比我黑了点。“至于你,当然不会有人记得你。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你只不过是依附在我身躯上的一个物体而已,或许连物体都称不上,你是虚无的,不存在的,一个虚幻的东西。就像你自己所说的:你对别人没有丝毫价值,你没有什么可以引起别人注意的,自然也就很难让别人铭记你。人都是自私的。”
“说实话,你死后比活着的时候聪明了许多。”从他的表情我看不出他说的是讽刺还是赞赏,“你说的一切也都很有道理。没错,你的亲朋好友会在你死后谈论着你,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与你再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使他们谈论的是你。你可要知道,你已经死了,不存在,消失了。对于他们的所做的一切你都只不过是一个局外者。他们或许会议论你为什么会自杀,为什么选择跳楼而不选择投水?他们会说,也许因为你会游泳。你看,这些是多可笑的谈话。而你只能被动,永远参与不到他们中间去,他们的世界不再属于你。他们津津乐道地谈着你生前的趣事,难道只是为了铭记你而不断提起你嘛?你的死,你从生到死的瞬间只不过是一个话题而已。他们需要的是新鲜感,生活需要有承载的话题。而你的死在这一时期满足了他们这样的需求,因而在这一定时间内谈到你的话题会频繁出现。但是时间久了,等到他们找到新的话题之后,便会忘记你。显而易见,他们还要生活,可不想让一个死人来主宰他们的生活。”
“我相信你只是一个影子,没有情感与灵魂的影子,没有肉体,是一个永远孤独的影子。你刚才说的话不过是嫉妒罢了,因为没有一个人谈论铭记你,你应该比我更加悲哀。”
“人总是什么都后知后觉,死人也不列外。好在你现在承认了我的地位。不过你又错得厉害:要是你还活着或许你是对的,但现在你死了,我已经独立并重生。”
“重生?”
“没错!已经告诉过你,我从你身上分离出来。”
“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你重生,并存在这里?”我为他的荒唐而笑起来,“简直滑稽之极。在虚拟世界的重生,哈哈,你也错得厉害。既然是虚拟的,那么重生也就没有它存在的意义,这完全是荒谬之极。你应该为你的言谈感到羞愧。”
“人活着无知,死后也不见得聪明多少。虚拟只是对你来而说,那是你的一厢情愿,你的自作聪明。而我及我们这个世界存在的人根本不会这样认为。这里才是我的世界,并且在这个世界我将对你审判。”
“又是审判,别老把你的审判挂在嘴上,我讨厌你这副自傲的样子。我告诉过你,我没有犯法。”
“既然你没有犯法,为什么会自杀?”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用不着你来管。”
“不!这不是你的私事,它有我的一份。”他用手指着自己,似乎在提醒我别忘了他是我的影子,“你选择自杀就已经犯了法。你是对自己身体与灵魂的谋杀,甚至于我。可以说你谋杀了我的义务,即做你影子的义务,随着你的自杀,我也就失去了这个义务,虽然这使我提前得了生命,但我并不感谢你。”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天大的笑话。”
“可惜它并不能引你发笑,你在发抖。”
“我是冷得厉害。”
“这里没有春夏秋冬之分。”
“真见鬼,你们这是什么法律?我没见过,太荒唐了。”
“灵魂与良心的法律。”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吸烟,“有烟吗?”
“没有,这里禁止吸烟。”他顿了顿看了看小册子继续说道,“你谋杀了自己的灵魂,想逃避良心的谴责。你撒过谎,还嫁祸于他人,冤枉诬陷他人,你没有信仰,一生碌碌无为,不知进取,爱贪小便宜,嫉妒心强,从没尽过孝,还是一个淫欲者,背着妻子做很多龌龊的事,这些都是你犯的罪。”影子顿了顿,看了看手上的小册子继续说,“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说得更加详细一点。”
“请便,我无所谓。”我一脸的不屑。
“在你一生中,你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睡觉,当然这不能怪你,在黑夜里没有影子你什么都干不成。在余下的时间中,你曾叹息时间过得太慢,几乎每天都叹息一次。在你的生命中,你总是觉得时间太慢、太难熬,你为了排遣无聊消磨这些时间,做了许多无聊的事。你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还不知道,没有丝毫的反省,这简直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你从青年开始每天都去打几个小时的麻将;你还酗酒,每次至少要喝掉一个小时;就连上班时也和同事狂聊各种臭电视剧,为各种琐事与邻居同事争论不休;在办公室里不是拿着一张报纸出神、吐烟圈,就是对着某个女人的大腿发呆;你还爱搬弄是非,对张三说李四的坏话,对李四说张三的坏话;你还开了无数有较强催眠作用的会,这使得你睡眠时间远远超过你生命的一半。而且你又主持召开了许多类似的会,使更多的人的睡眠也何你一样超标。这只是关于时间上面的,而你时常撒谎,诬陷好人,爱贪小便宜······”
“等等,你烦不烦,这些都不过是过错而已。”
“也许对人类的世界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在这里,你的良心已经将它们定成罪恶。灵魂因此受到玷污。”
“照这样的法律来说,没有一个人没有罪过了。”
“人无完人。”
“那你怎么判处我?难道让我重新死一次吗?”我发怒了。
“别以为什么都可以用死亡来解决问题,那是懦夫的行为,只有在人类身上才会发生。”
“可我有什么办法,谁想死呢?世上有谁不是贪生怕死的?我有妻有儿为什么要选择死亡,还不是因为生比死更可怕!都说三十是而立之年,可我一直趴着,永远站不起来。这样还不如死了好。”
“逃避也是一种犯罪。”
“就算是又能怎样?你能让我死而复生重去忍受痛苦?这倒是十分可怕的。你还能判我死刑吗?刀山、火海、铁链、油锅又在哪里?”
“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既不能让你死而复生也不能让你再死一次,酷刑更是无从说起。”
“哈哈,那这是可有可无的审判了。哈哈哈···”
“不,这是必要的,而且是永久的。”
“永久?”
“对!就是说我和你要永远地在这里待下去,并不断审问你的一生。”
“不断重现我一生的过错与罪恶历程?”
“没错!这就是你最后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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