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完成《美学原理》的作业——寻找美的对象,我决定再次到我熟悉的喷水池(喷水池是公认的校园美景之一)边走一趟。印象中,喷水池确曾给过我美的感受,可是,渐渐地,那份本就不是很强烈的审美刺激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了。这大概是由于我审美的神经因熟悉而疲劳了的缘故吧!所以,能否在喷水池边发现我需要的美,这于我也是一个未知数。不过,为了方便起见,我还是选择了喷水池。
这时,新生已变成了“老生”,加上不是什么节假日,喷水池已失去了它应有的风采,竟然干涸到没有半粒水珠的地步。失望的我惟有将目光投向别出。突然,一棵银杏映入我眼帘,我急忙奔过去。
这是一棵——不,应该是半棵或千分之一棵——因为它只剩下可以证明其年龄的树桩——古老的杏树。看着这残缺的树桩,我的脑际掠过许多意象,却一个也无法说出。末了,才觉得这棵本该是参天大树的树桩也是一种美!这时,我不由暗中折服创造了这种带有遗憾美的园丁的伟大。于是,我郑重地记下:树桩,残缺美!
残缺也是一种美,这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是有历史可查的。例如“缠足”吧,按鲁迅先生的考据,应该源起于汉朝吧,这样的历史不可谓不悠久!本来,女人的“天足”对她们而言是很自然、很完美的。按理说,这绝对是一种美!但是,“天足”的缺点在于自然、完整,不适于人们对“残”的追求,所以就不美了。“缠足”的发明刚好解决了“天足”的“缺陷”,遂成为那时的新潮了。只可惜那时的人不知如何申请产权,否则,这一美学创举已非国粹莫属了。
想到这里,我十分沉重地涂掉刚刚记下的文字,将目光投向不远的草坪上。碧绿而整齐的草坪立刻带走了我心头的抑郁,我急忙记下这一美的对象——修葺后的草坪。我懒得去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它为什么会给我带来美的感受。记好后,信步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凹凸不平的林荫道上,才惊觉这路也是一种美……
当我快要收集到导师规定的“美的对象”时,我已不知不觉来到了图书馆前。一群忙碌的身影吸引了我。走近一看,他们忙碌的原因竟是为了改造假山。我本想欣赏一下创造美的过程,不料却无意看见了改造假山的设计图,他们正按图纸上的要求一丝不苟地生产着美。这让我忽然想起了几千年前的伟大的教育家孔圣人,我记得他是主“仁”倡“礼”的,也记得他是主张“有教无类”的。为了将人们引向“礼”,他是很能为人师表的!这有他在不同情形下的不同言谈举止为证:在本乡人面前——“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上朝时——“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誾誾如也”在国君面前——“踧踖如也、与与如也”;在外国宾客面前——“色勃如也、足跛如也”;进入朝廷的门——“鞠躬如也、如不容”。这样的人,不就是一个知礼守分的圣人形象吗?谁能说这样的圣人是不完美的呢?然而,此刻,我突然开始怀疑孔圣人似的完美了!这正如眼前正按人们审美标准改造着的假山,无论它改造后如何完美,却始终是假山而矣!
想到这里,我无奈地划去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众多的对象——我无法接受这种按标准创造出来的残缺的、畸形的,不真实的美——逃出校门:我要去寻找真实的美的对象。
我不知道能否寻到它们,但我深信它们一定存在着,而且,肯定不在校园里!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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