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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躺在床上起不来，已有
八十多天了，这些日子，躺
着吃喝，躺着拉撒，饮食靠
流食，喝，平时最喜欢的保
健酒，每次，我为她更换护
理垫，她总是面带愧疚，说
给我添麻烦了。我说，您老
就把我当做您女儿呀，您女
儿临走时，我曾向她承诺一
定照顾好您老，她走时双眼
闭得很好。岳母泪眼汪汪不
再说什么了。我第一次认识
岳母，是在一九六九年春天
她家居住在黔西北山边远山
区的农村，在房前屋后，栽
了许多李树柿树枇杷树，桃
树樱桃板栗树，外加一片翠
竹。特别是屋前院坝坎脚那
棵两人才能合抱的老柿树，
秋天，挂满了金黄色的小灯
笼。我第一次到岳母家，岳
母的高兴，幻化成一大碗柿
子酒。这柿子酒，就是一层
苞谷米甜酒与一层柿子混装
待甜酒把柿子浸透，便成了
金黄色的捞糟酒。入口爽甜
略带酒味。这可口的零食
几十年后，未见踪迹，仿佛
是岳母独家仅有。岳母家那
板栗，保存方法别致。将带
刺硬壳包裹着的板栗，摊放
在楼板上，欲食，便上楼用
脚踩，鲜板栗便从刺果溜出
我嘴馋，成了脚踩板栗的能
手。妻子是独生女，堆放板
栗的木楼，是我俩的天地
我俩相互搂着，哼着《霓
裳圆舞曲》，有节奏地踩着
板栗，那欢乐用文字难于描
述。思绪从记忆中回到现实
岳母已是九十二耄寿，虽卧
床不起，无病痛痛苦。只觉
软弱无力，我劝岳母多进饮
食以便长力气，岳母只好苦
笑摇头。看来，是器官老化
如柿子成熟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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