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水,性柔。男人是山,性刚。俗话说,“宁欺山不欺水”,又说,“好男不与女斗”。其实,不是不欺水,是欺不了;不是不与女斗,是斗不过。因为柔可克刚。
贵州多山,举首投足间随处可见群峦叠障,然有山便有水,且又有“山有多高水有多高”之说。因此无论在贵州任何一个乡镇,你不用担心像城里人那样为空气污染和饮水困难而担忧。
野河乡地处贵州西南面,乡政府所在地群山环抱,一条乳白色的小河围绕乡政府转了一大圈,又潺潺地向东流去。发源地无可寻踪,总之是从野河乡政府后边一座山腹内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的。这条河没其他的河那么清,但又不浑浊,即便是夏天涨水时也看不到一点浑浊的迹象,清不清浊不浊的,当地人称之为米汤河。
“水至清则无鱼”。这话一点不假,在米汤河里孕育了许多鱼。每到夏天,周边的村民便到河边网鱼。上级领导来野河乡检查工作,米汤河的鱼便成了接待的特色菜。于是围绕乡政府的这一河域便成了政府的禁区,严禁村民入内捕鱼。在出口处安装了拦鱼网,并派专人看管,偶尔在河里撒些饲料,于是河内的鱼长势迅猛,乡里的领导什么时候想吃鱼,很方便,不过,拦归拦,还是有些鱼从网里溜掉。按说,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接待,乡政府的职工可以隔三岔五打顿牙祭,可是米汤河的鱼是分区域的,主要领导想啥时吃都行,而且要在水流湍急的地方,没放饲料的原生态的。副职偶尔可以吃,但只能是在主要领导区域的下游,股所级干部就只能在副职的下游。一般职工只能在出口处捞点小鱼还得偷偷摸摸的,或者就是领导吃剩的鱼汤。
野河乡是原来的老区所在地,九四年撤区并乡后由原来的野河区政府更名为野河乡政府。不过那时乡政府干部不多,只有十来个人,尤其很少有女干部。那时一个村很难找到一个吃黄粮的。可能是物质馈乏的原因吧。据说那时米汤河里也没多少鱼,不知是人们没发现还是确实没有。随着社会的发展,近年来,野河乡政府干部职工多达一百余人。乡里的干部职工近五分之二是女生。领导班子中三分之一是女的。而且主要领导之一的乡长余美美也是女的。今年乡里新分来的八个新职工,竞有四个是女的。而且都是大学生。一个个水灵灵的,含苞欲放。
深秋的夜来得早,七点过就黑漆漆的。而月亮却来得较晚。已是深夜十一点。街上的灯光渐次熄灭,人们陆续进入梦乡。朦胧的月光照在泛白的米汤河上,白茫茫的。
野河乡政府会议室的灯光还亮着。正在开党政联席会议研究新分来的八位新同志工作安排问题。室内烟雾弥漫。分管组织人事的党委副书记韩鑫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往烟灰缸里一戳说,我看就按他们各自的单位先上一段时间的班再说,分在民政的干民政,分在合作医疗办公室的就干合医,分在安监站的在安监……让他们先熟悉本单位的业务。毕竞那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嘛。话刚说完,人大主席曾德义说:“要按你说的,那计生办站的就得去抓计划生育,农技站的去抓农业生产。如果全乡的工作都由各部门对口去抓,你说抓得好吗,就一项计划生育工作,全乡百分之八十的干部投入,还完不成任务。我认为,不管是分在哪个单位,都先驻到村里去,到最基层锻炼锻练,就拿我联系的瓦房村来说,抓计生时手术对象上厕所没个女干部护送,我们大老爷不可能守在厕所外边嘛,我看就把民政那叫陆艳的女同志分到我那个村得了。”
曾德义是上两届的党委书记,也是韩鑫副书记的“媒人”。提起这事,韩鑫心里总是不舒服,那是前五年的事了。当时韩鑫刚分到野河乡乡企站,一次生病住院,与刚分到野河乡卫生院的护士王尚飞很投缘,不久两人恋爱了。有一天曾德义书记酒喝高了,到医院去开葡萄糖,见到王尚飞后就魂不守舍,隔三岔五的到医院不是开药就是检查工作。每一次都要问王尚飞的工作情况。卫生院长是个明白人,只要曾书记一到卫生院,院长就会请书记进馆子,只安排王尚飞作陪。当然最后都是野河乡政府买单。一来二去,曾书记和王尚飞就混熟了。有一天晚上韩鑫陪王尚飞值夜班,曾书记也去了,见到韩鑫,脸马上阴下来。然后把韩鑫叫到车里说:“你以为米汤河的鱼是你想吃就吃的吗?”韩鑫一头雾水说:“书记,我没吃米汤河的鱼啊。”曾书记说:“没吃就好,回去吧,明天好好上班,我有点感冒,找小王医生打一针。”韩鑫唯唯诺诺的出了卫生院,又鬼使神差的回到卫生院时,看到曾书记搂着女朋友的腰进了护士值班室。从那以后,韩鑫就和王尚飞分手了。不久,王尚飞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按说,作为医护人员的王尚飞是懂得避孕常识的。曾书记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没作任何防范。谁知王尚飞早有预谋想攀高枝,故意让自己怀孕,怀孕后王尚飞逼曾德义书记离婚。这让曾德义书记很难堪,自己是有妻室的人,孩子都上初中了。而见自己也很爱她们。和王尚飞的苟且之事无非是解决两地分居难奈的寂寞。要破坏家庭的事自己从来没想过。而且对自己的前程有影响。以前和乡里的女职工要么是有夫之妇 ,要么自己采取防范措施。自己都非常谨慎,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小护士手里。现在成了一个炀手的山芋,扔又扔不出去。不过毕竞当了这么多年的书记,在花丛中混了这么多年,经过深思熟虑后,曾书记找到了韩鑫,恩威并施。在曾书记的高压和利诱下,韩鑫又和王尚飞重归于好。乡党委书记是地方上的土皇帝,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有绝对的人事权,不久卫生院长调到县医院,王尚飞当了院长。韩鑫当选上副乡长。再之后韩鑫和王尚飞结婚了。当然还是把曾书记和王尚飞的孩子打掉的。自己戴绿帽子就够背的,不可能再给别人带孩子。想起这段不光彩的政治婚姻。韩鑫如芒在背。尤其是面对曾德义,韩鑫总是直不起腰杆。不过曾德义也算够义气,在四年时间就让韩鑫当上副书记。只不过好景不长,曾德义已退到人大主席的位置。说白了就是有名无权的位置。否则,自己可能混个乡长的。因此。曾德义主席发话,韩鑫只得附和说:“曾主席说的有道理。”
陆艳是这几个女同志中最漂亮的一个。高挑身材,皮肤白晰,一双丹凤眼,长发,毕业于某医学院。
党委书记刘一守接过韩鑫的话说:“曾主席说的对,这些大学生得到基层锻练,农村工作是万花筒,什么都得会。我的意见是我联系的湾子村的驻村干部锻练得差不多了,调到办公室来。把陆艳分到湾子村驻村。”刘一守书记话刚完。乡长余美美说:“陆艳是我俵妹,就算我优亲后友,陆艳留政府办公室,负责政府的相关材料。其他的你们爱咋分就咋分,我没意见。你们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说完向刘一守书记投去暖昧的一眼。余美美是刚从副乡长升为乡长的,刘一守当乡长时,余美美还是普通职工,后来是曾德义手上提拔当副乡长。刘一守当书记后,她和刘一守也很配合,刘一守竭力推荐,加上余美美的确也能干,就当上了乡长。而且听说余美美最近和县的领导走得很近,可能是下一届的书记。自己下一步该咋走还不知道。何不卖个人情。于是刘书记说:“好吧,陆艳就到政府办公室。那民政的小李驻我联系的村。”党委书记刘一守都作了让步,人大主席曾德义也不好发话。之后是人大主席曾德义选了个女生,依次往下,剩余的男生也被安排驻村了。选了四个女生的几领导商量一下,决定第二天请四位女同志到县城去潇洒一次。初来乍到的女同志受宠若惊,欣然接受了他们的“关心”。殊不知一张无形的网也撒下。
余美美望着一张张开心而幼稚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曾经。拉着陆艳的手叹道:“唉,米汤河的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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