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个坐落在山间不知名的小村庄,周围除了山还是山,参差不齐。
村口,一群村民惊讶的望着一身城市装扮风尘仆仆的我。像是在看穿越剧,而我便是穿越的主角。面对着场景我婉然一笑,避开他们炙热惊讶的目光大步向前走了。
进村后我努力的寻找着能让我小憩一晚的地方,毕竟我是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总不能露宿村头吧。
这个村还真不大,我坐在村里一家屋前的石凳上叹道。脚下的身影被拉的老长老长。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我默念着神秀的禅寺,想拂去心中的着急。
望着天边橙色的夕阳,望着急步回家的老农,我放弃了停留的念头,拉起行李、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整装待发。
每路过一家我便有礼的问:“请问能让我借宿一宿吗?”多么诚恳的请求啊,我心想。希望能有个如愿的答复。当门开时迎面的总是一张张朴实的笑脸和委婉的答复,不像城里的人总是门里防门外防,对谁都阴着脸,深怕图他个啥。虽然每次都没达成意愿,但,他们的微笑总是让我精力十足。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也走到了村的尽头。正当我心灰意冷、身心疲惫时。一个坡脚妇女一瘸一瘸的向我走来。
“请问是你要住宿吗”她偏着身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话如雷贯耳,我立即像触电般站了起来,赶紧走过去,激动地说道“是,是我,请问是旅店还是、、”我话还没说完。那妇女便上前几步拉着我衣袖说道:“我家,不是什么旅店一天二十五”
听到着话我愣住了。妇女见我不说话便以为是价格问题,便又说:“一天十五,怎样,你看行不”
天色已暗,我看不清她脸的表情,但她那急切的声音和样貌不像是坏人,有考虑到自己我便犹豫地点了点头道:“行,二十五就二十五吧,反正一百天也不才是个二百五”
见我答应了,妇女殷勤地便夺过我手中的包向我道:“走吧,就在前面”话毕大步向前走去。我依了她跟在后面向发散着淡黄色灯光的犄角房走去。
一路上妇女不断的和我拉了拉家常,从中我得知她姓吴,夫家姓金,十八岁嫁到夫家,现在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全家靠着老公在煤窑上采煤的微薄工资和几亩贫瘠的土地生活,这也难怪大半夜的收留我这个陌生人。看着她神采奕奕的介绍着自家,我低下头望着脚下的石头,其实他们有点像这石头花纹什么都表现出来,而里面是实心的什么眼也没有。
二
清晨,一缕光洋洋洒洒的从窗落了下来,照在我脸上暖暖的。
咯咯咯,听着院里的鸡叫声。一个激灵我翻身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大量着屋里的结构。一张木质的单人床靠墙而放,粗糙的做工和不入流的样式看的出是纯手工的。床上的花式床单乱乱的躺在那,床的正前方是张与床一样的木的书桌,上面整齐的排放这几本包好的书,大致看去是一间女孩的房间。
吱,正在喂鸡的小男孩抬头望了望我,我还没来及看清他,他便跑进了里屋。我想大概是我吓到他了吧。毕竟,我是这个村的生人。
“起了”
闻声我转个头看见金婶{她夫家姓金,加上年龄,我便叫他金婶}背着一大筐猪菜正准备放下,我连忙跑过去帮忙,可晚了一步金婶熟练登下转身便把它放下来。看着我尴尬缩手的样子,金婶笑道:“没事我们做贯了”
“你要出去啊?”看着我背上的包她停下手中的活问。
“是啊,去转转。”
“转转”她不解地重复着我的话“不吃饭吗”
“不了,没那习惯”说完我走出了小院,却隐约听到她倪念这就是城里人的生活吗?
城里人的生活,大概是吧。从早忙到晚,如果有吃早餐的时间还不如多赚几个钱呢。
三
看着挂在山间的太阳,圆圆的散发着耀眼的金光,两旁的山被它染得金黄金黄的,山间的草像稻谷一样金黄饱满。我抱着沉甸甸的画架踏着回去的路,步子显的是那样的轻盈。
回到小院已是日落黄昏,金婶一家正在院里摆桌弄碗准备吃饭。见我回来了,金婶硬是要和他们一块吃。
我那好意思,便死活不肯。
桌边金叔憨笑道“好大一点意思嘛,不就是多双筷的问题吗。”
“是啊,是啊,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在多你一个也不多嘛。快去拿碗筷”说完催足着自己的小儿子。又拉我坐下,
盛情难却我硬着头皮在金婶的旁边坐下,而她得两个孩子紧紧挨着父亲坐。由于他们做得太紧不好动手的缘故,他们的父亲伸出粗糙的大手将两人从他身上扯了下来,严肃的说:“好好吃饭”
两个孩子微红着脸看了看我又羞涩的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吃着碗里的饭、
“你别介意啊,快吃、快吃。”金叔伸着手用筷子不停地指着桌上的菜说道。
我微笑回应,借着皎洁明亮的月光,我望见金叔粗糙畸形的手臂,上面爬满虫子一样密密麻麻的勒痕,我想应该是采矿时留下的吧。
村里真安静,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蛐蛐欢快的叫声。我毫无睡意的坐在院里望着夜空,黑黑的、黑的无边无际,黑得只容纳得下闪烁的星星。
嗒嗒,听见脚步声。我缓缓地回个头。“哦,原来是金婶的小儿子”便无顾虑的回个头继续享受这视觉的盛宴。
嗒嗒嗒 这脚步声越来越近,渐渐地我感觉他来到我身边。
“ 姐姐,你在看什么呀?”他用稚嫩的声音传人我耳朵。
“天空 还有星星”我回头瞅了瞅他,他眼里满是疑问和不解。
“难道你们那没有天和星星吗?”
“有啊,只是我们那里的天和星星都是穿着衣服的、黄色的衣服。”我解释道。是啊,在那个灯火通明的城里不仅是人可以穿华丽的衣裳,天和星星也不例外,也无奈地被穿上不属于自己的袍子。
“真的吗,它们好好哦”他眨着大眼不相信的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羡慕。
“你说它们想什么啊”我问他
“天空像大大的黑盒子,星星是盒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他抬着头认真地回答道。
听到他得答案我笑了,不是笑他幼稚可爱,是为他的天真感到欣慰。
天空就像黑色的大舞台,闪烁耀眼的星星是舞者,颗颗都是本色演出。
四
转眼我已停留了八天。哦,回头想想时间真地像飞梭,穿梭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
这几天我都是早出晚归的,反正是来散心的不到处逛逛、采采风怎么对得起从牙缝中挤出得时间呢。
院里金婶和他拿两个孩子正在剥着豆角,看着他们脚下一大袋豆角,我隐隐有些担心,便大步走到金婶身边的凳子旁,转身、坐了下来。
“我来帮你忙吧,金婶”我拿起豆角剥了起来。
“不、不用了,我们人多着呢,你忙吧”金婶连忙抢过我手中的豆角说道。
我回抢过金婶的豆角继续剥,抬起头笑着对她说:“不是多我一个不多嘛。”
“呵呵”金婶无奈地笑道“这孩子、、、”
我对金婶做了个鬼脸,继续手中的话。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高挂正中央的太阳也西落斜斜地躺在了山间。望着满地的豆角壳我心里不免有些满足。
豆角堆里两只小手勤奋的努力着,哎对了,金婶不是有三个孩子吗?这八天我就只见到两个啊,我疑惑的摇了摇脑袋。
“怎么了。”金婶问。
大概是我要的太明显了吧。
“没什么,就只是好奇您不是有三个孩子吗?还有一个呢?”我应声道便将视线从豆角上移到金婶身上。只见金婶手一慌撒落了一地的豆米。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眼里满是委屈和伤心。
“是呀,还有一个是我的大女儿,不成器。去年年底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和同村的一个小伙子离家出走了。现在两个人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老是叫家里人汇钱、、”话还没说完金婶便哽咽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暗的缘故,离我咫尺的金婶,我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那两个孩子像知道什么似的抬着豆角回了屋,空旷的院里只剩我跟金婶,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我束手无策,毕竟这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之一,在有安慰色彩的语言也显得苍白无力。我只唯有静静地、静静地陪她在这无月光笼罩的小院里坐着等伤心的潮水一点点的散去。
五
生活像一首小诗,你觉得平淡无奇,但其中却韵味极深。
一层茫茫的薄雾,把天和山混作一处。远远的阳光穿过雾霭的空隙透了过来,落在稍高一点的树枝上,房顶上,像婴儿的皮肤嫩嫩的,粉粉的。我拎着行李慢慢地走着,路边植物叶片上的露水还未干,晶莹透亮还闪烁着五彩的光。行李似乎越来越沉重使我不的不放慢脚步,从匆忙前行到澜跚慢走。金婶以前可能也是在这条路上教女儿走路的吧,想到这里我转个头望了望远处的金婶家,门外一个背有点弯曲的妇人静静地站在那,双手紧紧的抓着门边,嘴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带上眼镜想要看的更清晰一点。风合适宜的吹来,一阵一阵的。刮乱了我的发,也刮乱了妇人黑白相间的发。几缕白发丝在她脸上舞动,我瞧不见她的面容,看不见她的眼神。只觉得那眼神火热热的,望的我背直发烫。无奈,我只的再次拎起行李伴着这火热启程。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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