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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湾那些事儿第:四章 欲望乡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吴剑    阅读次数:11588    发布时间:2014-12-30


结束了持久无爱的婚姻,红尘过客并没有用心地投入工作。他依然很颓废,颓废得有些不可救药,拿领导的话讲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

红尘过客单位的工作并不庞杂,就是单位缺钱的时候上路查查车,将一些倒霉的车主作为目标,通过合法的手段,让车主乖乖地交钱,最后还得说声“谢谢关照”。这种事情按照正面的说法就是对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负责。

也有漏网之鱼。一些车主上面有较好的人际关系,哪怕是严重超营超载,或者就算开的是黑车、三无车,某位领导一个电话给站长打来,你只能放车放人。一些车主与当地干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情感上抛不开面子。个别车主会采取对抗到底的姿态,这种类型的车主往往以被狠狠地揍一顿的结果收场。

红尘过客的个性并不张扬,却在与车主的对抗中与本单位的伍强配合默切,而在日常的生活中常常喜欢为朋友两肋插刀。有那样的个性,加上对酒的爱好,红尘过客常常因此误了不少事情,有几回差点酿成祸事。

多年后,每当与朋友提及喝酒的事情,红尘过客总会想起2006年的那个不该发生的事情。那个事情与情欲和一个陌生的女孩相关。

事情源于为酒友万晓琦的事情两肋插刀。

万晓琦的父亲以屠宰为业,2006年来到铺子湾租了个摊位销售猪肉维持生计。经营到年底,本想借春节期间外出返乡民工多赚一笔钱过一个热闹而丰富的节日。谁曾料到,在腊月十五那个赶场天,邻县一个乡镇姓周的无赖青年趁老人不注意顺手牵羊将整整一条猪的板油顺了去。

老人很想不开,觉得儿子在铺子湾工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抛开经济损失不说,面子上很难堪。

万晓琦对父亲的情绪深感不安,多方打听,确定了那个周姓无赖青年的具体住址。就在事发那天的午后,万晓琦邀请到平时还算要好的马军、郑书,准备去找周姓青年给个说法。红尘过客也在被邀请之列。马军是一名警官,郑书则人高马大,万晓琦本人也是身材魁梧,惟独红尘过客只有中等身材,瘦而苗条。

到达周姓青年所在的村寨已经是十九点钟,夜幕已经降临,干农活的村民先后回到村子,农家的小屋内,电灯次第亮起。

周姓青年的家住在一个乱石岗上,显得有些破落的平房内没有几样像样的家具。一个打扮寒酸的女人正往灶孔里塞包谷杆之类的柴草,浓烟呛得她眼泪横流,那应该就是无赖青年的妻子。

万晓琦一行兵分两路。马军、郑书两人去稳住架柴草的女人。万晓琦与红尘过客去搜寻赃物。

什么赃物也没有找到。几个不速之客的行动却惊动了周姓青年的族人。不知是在什么人的组织或煽动下,二三十个村民很快就将他们围在了一个小小的院落。

“我们寨上怎么可能有人去偷猪油呢?我们是接待过温家宝总理那种大人物的村子,你们不要坏了我们的名声。”人群里有一个声音在高喊。

“你们几个,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回哪里去!”另一个声音高喊。

“穿制服那个,亏你还是警察,怕是连起码的法律知识都不晓得,我们怀疑你是不是在哪个垃圾堆头拣来冒充警察吓唬老百姓不是呕?”又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村民的情绪被煽动起来,大有将几个不速之客驱逐离去之势。马军、郑书顿时怕了,全身筛糠一般,连说话也打着罗嗦。

红尘过客决意奉陪到底,“要打架的尽管放马过来,我还不信有不怕死的, 不要仗着人多吓唬人,哪样场合我没有见过?”他用一种带着讥讽的眼神直视着走在前面的几个村民,欺上前去,然后指着周姓青年,恶狠狠地说:“我不相信你就一直窝在这个村子里,你总得要外出,总有一天会碰见你,江湖上有句话叫‘该人家的迟早都会还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况且要过年了,要不想过清静年的话你就尽管放马过来,不要以为杀了几天广就觉得了不起了,我给你说,我见得多了。”

周姓青年立即被红尘过客的气势镇住了,还因为本来就心虚,说出的话就软了半分,“这位弟兄,我们也不是要打架,但说我偷猪油,我气愤不?要有证据嘛!”他走上前去,抽出一支烟,递给红尘过客,红尘过客接了,周姓青年为他点上:“来,抽支烟,我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二回有机会我请你喝酒,今天这个事情,可能也不关你多大的事儿,我也不计较,行了吧?……”

“哪样?要打?好啊!”红尘过客显然听明白了对方的话,却故意高声喊叫起来:“要打,老子们就搞试一下!”

“耶,弟兄,我说要打架了?”周姓青年没有料到红尘过客会来那手,忙走上前来,显得有些亲热地将一只手搭在红尘过客的肩膀上:“这就不够意思了是。”

红尘过客警惕地挣脱开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确定周姓青年不是趁机放他一跤后,心里更加确定来到现场的绝大部分村民都不过是做做姿态而已。

挣脱开周姓青年后,一个五十岁上下的村民将他拉到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这个弟兄,是不是算了?我也是村里面的一个干部,说实话,我们寨上的人都晓得这个年轻人不学好,现在关键是你们又没有搜到东西,一个寨上住起,他既然请了我们主持公道,我们不可能让你们在眼皮底下把他整一顿是?”

“说起来是这个道理!”红尘过客觉得对方说的的确在理,况且长时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没有找到赃物,就只得寻求合理的理由回去。他望了望万晓琦、马军、郑书三人,郑书打着罗嗦,像很冷的样子,马军说话语无伦次,只有万晓琦多少还能够保持镇定。

“既然是一场误会,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各位父老乡亲就回去忙自己的吧,我们也回去。”万晓琦对围在一起的周姓族人做了一个表示歉意的手势。

“那不行,说算了就算了?没得个说法就走不成。”人群里有人高声喊。

“就是,没得个说法就走不成。”另一些声音附和。

“算了算了,都隔不了好远,去铺子湾赶场怕还经常见到,刚才都已经讲清楚了,就是一场误会。再说差不几天就过年了,硬要扯点皮打回架了过年安逸点?”自称是村干部的村民站在一个乱石堆上向其他族人喊话。

“各位兄弟,叔叔佰佰,今天这个事情都是为我,既然都说是一个误会我觉得就算了吧,看到看到要过年了,就回去忙自家的事情吧。”周姓青年也不想继续耗下去,对族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见有人出面讲是一场误会,周姓青年也表示可以理解,人群于是开始陆续散去。

马军、郑书、万晓琦与红尘过客显得有些灰溜溜的样子回到了铺子湾。

红尘过客感到很不痛快。

吃晚饭的时候,很不痛快的红尘过客在万晓琦的提议下勉强喝了几杯酒。他感到那天晚上的酒很不好喝,很苦很涩。

“今天晚上就喝这点。”红尘过客实在不想喝了,对还要餐酒的郑书说。

“怎么就不喝了呢?难得聚在一起。喝就喝个痛快!”郑书死死地劝。

“我们干脆用大碗喝。来,加满,哪个私儿舅子就不喝!”劝急了,红尘过客狠狠地说。

郑书与万晓琦心里立刻就有些打怵。但话已经说了,只好硬着头皮给每人盛了满满的一碗。

最后大家都喝高了。红尘过客首先吐,一下吐进了三楼底下正在吃饭那一家子的锅里。那一家当然不依不饶。红尘过客说你们闹,再闹我下来整死你们。

于是一场打骂就此上演。结果谁也没有劝住酒醉的几个人,最后是红尘过客将楼下的那一家锅碗砸了个稀烂。

赔礼。道歉。赔偿一切损失。究竟万晓琦说了多少好话和违心话,赔了多少损失?万晓琦没有说,红尘过客也没有问。

次日。在县城的一家宾馆里醒来,红尘过客依旧感到头疼欲裂,他看了看手机,手机上显示时间是上午十点。正好一个穿红色上衣的女孩拿了拖把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旅馆服务人员。

女孩看起来还清爽,打扮的也很精致,属于五官也很温柔的那种,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红尘过客注意到女孩胸前高高的凸起,她低头拖地的瞬间,两只凝脂般的乳房和深深的乳沟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红尘过客立即想起了他的前妻。他的脑海里满是前妻与不同的男人在床上的淫荡的画面。那些画面瞬间勾起了他灵魂深处的兽性欲望。他的两腿之间在迅速膨胀,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驱使着他要对面前的女孩采取行动。他从床头取过外衣,遮掩了他篷起的根部,从床边挪到门边。他推开虚掩的门,从走廊的这头走到那头。

整个楼层空无一人。

红尘过客的心里挣扎得厉害。

女孩依旧拖着地板。她的深深的乳沟,随着双手拖地不断一起一伏的胸部,此刻对红尘过客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

“美女,你家是哪里的?”红尘过客向前搭讪。

“思南的,问这个干哪样?”女孩答。

红尘过客没有问女孩的名字。“美女,能不能陪哥哥聊哈天?”他试探着问。

“可以啊,就是不晓得和帅哥聊什么,收拾了这间屋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可以做。”女孩没有一点警惕,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向她一步步靠近。

红尘过客努力地寻找着女孩子喜欢的话题。他开始从天气说起,然后是女孩的工作,人际关系怎么样,最后是问了一下女孩对工作的感受等等。

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靠的很近。

“美女,你真漂亮,我一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红尘过客趁女孩不注意时用力将她搂在了怀里。

“哥哥,你做什么?”感觉胸部被一只手紧紧的揉了两下,女孩紧张的说。

红尘过客没有说话,黑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女孩,最终朝她的身上压了下来。

“哥哥,你要搞哪样?……”女孩试图挣扎,却无法挣脱。因为,红尘过客的手放下来的时候,她居然觉得很舒服。然后,她身上的束缚被红尘过客慢慢的退去,多了一只正在游走的手,滚烫而热烈,好像一只招引她的魂魄,让她情不自禁的老实起来。她只觉得浑身变得燥热难耐,拼命的想要呼吸,红尘过客趁此机会撬开她的嘴巴,伸进了她的舌头里面。

“呜……,你简直就是个流氓!”女孩挣脱了红尘过客的强吻,大声惊叫!

可是,红尘过客的手不断的揉捏着她的双乳,紧张和刺激不断地敲打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是啊,我就是个流氓,我是个流氓我怕谁?你喊啊。”红尘过客用唇贴近女孩的一只乳房,语气温柔地说:“你别怕,用不着那样紧张,你难道不觉得很享受吗?……”

“不要……不要……”听见红尘过客的话,女孩突然特别害怕,不停地挣扎。

可是,红尘过客已经紧紧的将她按在身下,让她无法动弹。她怕,真的怕。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只见了一面的男人。

“乖,不要动。我会轻一点,让你很舒服,让你舒服到不会告发我,让你舒服到经常会想做这种事。”红尘过客的身体压在女孩的身上,一脸温柔。

听了红尘过客的甜言蜜语,女孩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也是在这样的一刹那,红尘过客进入了她的身体。

女孩的手不断的啪打着红尘过客的身体,却依然推不开压在身上的男人。红尘过客的两只手同时抚摸着她,直到她喘不过气来。她感觉到他下身的坚硬,却也不敢动,只能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抚摸。

“啊……”身体的燥热让她觉得十分的难受,不由自主的便叫了出来。

“乖,叫……叫啊……”红尘过客用力地耕耘着女孩的身体,手指揉捏着她的胸部。

女孩觉得很难受,想要叫却用力地压抑着,生怕隔壁会有人听到,只好咬着牙齿忍耐着,可她越是这样,红尘过客下半身的力气便越重,直到他用力地将积蓄了长时间的种子播撒进她的身体后,瘫软在床上。

女孩没有感觉,想挣扎,却挣扎不了,她蜷缩在沙发上,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窗外的天空,丝丝白云幽幽地漂过。

“你可以有三种选择:一、告我强奸;二、就当做了一场梦;三、做我的炮友。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便于你今后与我联系。”尽管内心愧疚,红尘过客依旧保持了无比的平淡。他不知道女孩会不会告他强奸,那样的话,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女孩倚在凌乱的被子上,默默的哭泣,她能说什么呢?告发、自我放逐或者自杀都是艰难的选择。或者,她只能期望在今后的岁月中红尘过客对她好一点,又或者,把发生的事情当作一个梦——它可以是甜蜜的,也可以是痛苦的——当你被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尽情的享受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被人操,比拖地要舒服得多。

一切都是酒精惹的祸。


接下来的等待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等待什么?红尘过客也说不清楚,是等待那个被侵犯的女孩的告发,还是女孩的电话?或者,是来自司法机关的传票?

在煎熬中,似乎一切都渐渐淡去。红尘过客没有等来司法机关的任何消息,也没有等来女孩的任何一个电话。

红尘过客便在时间的推移中逐渐淡化了对侵犯陌生女孩的焦虑不安,最后是心安理得地照样过着每一天寡淡的生活。

工作也是按步就搬地进行,看不到成绩也看不到希望。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日子一天天地挨过去。在办公室吹牛,当然也偶尔做点资料,回家找酒友喝酒,或者打打牌,这就是红尘过客生活的全部。


“国家公务员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予以辞退:(一)在年度考核中,连续两年被确定为不称职的;(二)不胜任现职工作,又不接受其他安排的;(三)因单位调整、撤销、合并或者缩减编制员额需要调整工作,本人拒绝合理安排的;(四)旷工或者无正当理由逾期不归连续超过十五天,或者一年内累计超过三十天的;(五)不履行国家公务员义务,不遵守国家公务员纪律,经多次教育仍无转变,又不宜给予开除处分的。”


以上《国家公务员管理办法》第七十四条的内容红尘过客看了不知有多少遍。他结合自身对这几条进行过研究,对他有威胁的是第一条和第四条,第一条全凭领导的好恶和决心,第四条则要靠领导对制度的执行力。他觉得自己比较符合的是第四条,自从婚姻出现危机到离婚,他累计旷工何止三十天?剩下的就是“无正当理由”这几个字还有待商榷。

婚姻出现危机是不是正当理由?恐怕只有书记说了才算。事实上,当时的铺子湾,红尘过客分析,如果严格按照管理办法,具备辞退条件的恐怕不下三十人。

不得不叙述一下当时的官场氛围。

铺子湾是一个由三个小乡撤并建组建的不足三万人口的小镇。小镇先后经历了两届的辉煌,烤烟连年走在全县前例,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有两届党委书记被提拨成了副县长,两个镇长调到县重要部门任了一把手。但二千零三年以后,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急剧转变,曾经的光辉形象急转直下,这种急转直下在党员干部到县里开会时你会感觉特别明显:“哦,你是铺子湾来的?哥哥,传授下泡妞的经验,行不?”

红尘过客也不知道“泡妞”、“喝好酒”、“打大牌”是什么时候成了时髦的代名词。有一次,他与一名姓罗的民政干部喝酒,酒至酣处,姓罗的民政干部居然无限感慨地说了一句:“他妈的,现在不是,你嫖不到妇人,管没得人看得起你!”

就是那句话,让红尘过客觉得自己真的是落伍了。后来,他研究了“要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这一邓小平理论和胡锦涛同志的“与时俱进”论述。他发掘出一套歪论:性饥渴是不是精神需求?所以关心留守妇女和留守妇女的性饥渴就是与时俱进的具体表现。

从二千零三年年底到二千零六年,铺子湾掌握了一定权力的党员干部被分化成了两个实权派,一派以书记为首,他们热衷于男女之间的那种东西,一派以镇长为首,他们热衷于酒桌上的吃吃喝喝。这两派之间互为牵制,谁也不服谁。

女人的表现尤为突出。抽烟,喝酒,出入酒吧,玩婚外情,不知不觉成了时髦的代名词。被男人摸手,摸胸,沿着腰身往下走,更多的女人不觉得那是一种难为情的事情。

女人长着这些东西就是供男人用的,不用,白白放着,太可惜了,况且还可能被提升,就算不被提升也有经济利益,退后一步讲,于身体也是一种快感——有男人喜欢说明还魅力依旧。

有更多的女人认同了这样的道理。在一辆挤满了十几个年轻干部的车上,红尘过客就亲眼看到一个正值壮年的党委副书记将不老实的手伸进一个女人的内衣肆意抚摩两只乳房,那个女人则发出夸张的“噢”的叫声,那声音绝对对车上的年轻人是一种极度诱惑。是的,那“噢”的叫声对于正值壮年的党委副书记和正值青春的女人就是一种示威,一种快感。

——对于男人,那“噢”的叫声里有权力至高无上的膜拜。

——对于女人,那“噢”的叫声里充满了被男人膜拜的满足和自豪。

但不能“与时俱进”的男人——从政治的高度讲可以称他们为保守派——他们厌恶新思想,厌恶女人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们没法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

一些男人选择隐忍,这种男人心里考虑更多的是对孩子的影响。

一些男人将他们的女人狠狠地揍一顿,直到女人彻底反省,老老实实地过本分的夫妻生活。

一些男人选择法律的途径结束了已经渗了杂质的婚姻。

……

凡此种种,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彻底损害了铺子湾的对外形象。


红尘过客请余露萍出去吃饭的那条街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怪味。他们特意选了一个偏远的餐馆,餐馆的名字很暧昧,叫“情人之家”。

红尘过客问余露萍要不要陪他喝点酒,余露萍没有表示反对:“行啊,你一个人喝也太寂寞了。我还是陪你喝一杯。”

红尘过客替余露萍满上。

余露萍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吃饭中间,红尘过客为余露萍热心地介绍男朋友:“我一个好兄弟小田,参加工作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女朋友,眼看三十出了,他老爸老妈很急。虽然人家三十出了,还是处男喔。”

“三十出了还没有结婚?还是处男?怕是他那个东西不行哦!”余露萍放肆地笑。

“说话注意点,一个姑娘家,在我这个大男人面前说那种事情。”红尘过客费力地啃着猪脚,皱着眉头说。

“哟!还装正经?哪个男人是好东西?三十出了还是处男,如果不是撒谎绝对是做那个不行。”余露萍忽地在红尘过客的腿间抓了一把,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不要把所有的人都想的那么坏,我再问你,要不要给你介绍?”红尘过客将凳子移向余露萍,一只手搭在余露萍的腰上,手指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行,你打电话叫他过来吧!”见红尘过客一脸诚恳,余露萍开心地笑。

“喂!小田!”红尘过客拨通了小田的电话:“你觉得余露萍如何?介绍给你做女朋友。”

“啊,余露萍呀,行呀!”电话里传来小田的声音,顿了一下,“就是不晓得还是不是处女哟?”小田在另一头担心地问。

“呵呵,这个事情我就不晓得了,你哪天问一下她吧!就这样!我先挂了。”红尘过客尴尬地对着余露萍笑了笑。是不是处女?幼稚!悲哀!活该你狗日找不到妇人,他心里骂了一句。

“我晓得你狗日多xx事!”听了小田的最后那一句,余露萍的脸马上就由晴转阴。她一口干掉杯里的酒,向红尘过客喊:“来,再给我来一杯!”

红尘过客懵了,思考着还该不该再给余露萍满一杯。

“老板,再拿两个二两五来!”见红尘过客有些犹豫,余露萍叫了起来。

服务员马上就送来两瓶二俩五装的郎酒。余露萍将瓶盖起开,为自己和红尘过客满上。

两个二俩五装的郎酒很快就被消灭掉。

红尘过客就开始有些迷糊。

“有好多人传说,镇里好多女干部都被我们的书记大人给弄了,你是不是也被弄了?”有些迷糊了的红尘过客摸了一把余露萍的脸,笨笨地问了一句。

余露萍立即就跳了起来,脸色由阴转青,再由青转紫:“弄了,弄了又怎么样?老子又不指望你来娶我,你搞清楚点,老子不会下贱到来贴你这个二婚男人!”。

红尘过客蔫了,呆呆地坐着,任由余露萍指着他的鼻子骂。


余露萍显然是醉了。

她将红尘过客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她烂泥般地跌坐在地板上,语言开始含混不清。红尘过客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余露萍从地板上拽起来,将她架在肩膀上,向深夜里的大街走去。

在一中门口,余露萍仿佛有了一点清醒。“你不要管我,我要睡了,我要睡了,你给老子滚,去做你的正人君子,我晓得你弄了个《夜半来客》讽刺领导,你以为你是好人?你在那个位置去了比书记还烂,……”余露萍大声地向着红尘过客喊,引得深夜里的行人不断驻足观看。

好不容易在一家旅店里安顿下来。余露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对红尘过客的态度也时而狂暴,时而极度温柔。

她不断地讲着她的故事。她说她被杨修害了,从来铺子湾的第一天就被杨修害了。

从余露萍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红尘过客对余露萍与杨修的恩怨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余露萍生于一个偏远的山村,经过多年努力奋战,毕业于省城的一个本科学院。2005年通过上岗考试,成了铺子湾镇乌鸦村小学的一名特岗教师。

2005年9月开学那天,余露萍一个人拎着重重的行李箱来到了铺子湾街上。学校距离铺子湾街上很远,她到达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多了。她一个人站在铺子湾镇政府大院门前,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铺子湾镇党委书记杨修就是这时候,出现在余露萍面前的。他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系一条考究的领带,古铜色的脸上堆满了微笑。

“这位美女同志,你是在等人还是要到哪里去?”杨修问余露萍。

余露萍将手中的聘用通知书给他看,这样一个男人,她感觉还是值得信赖的。

“乌鸦村小学离这里有十多公里,这么晚了也不会有车,你怎么办?”杨修关心地问。

杨修的热情让余露萍觉得有些恐慌,她不安地问:“这里有没有旅社?”

“旅社肯定是有,这样你看行不行?我是这里的党委书记,我那边正好有一间职工宿舍,不如今晚你去我那里吧。”

余露萍立马警觉起来。她回头看了看政府楼顶的“铺子湾镇”四个字以及那随风飘扬的五星红旗,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像是在说假话。“杨书记,还没有休息?”这时候有干部模样的人经过向杨修打着招呼。余露萍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今晚的运气还算好,碰上了一个热心的好人,还是镇党委书记。于是,说了声谢谢后便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杨修将余露萍带到了一栋楼上。余露萍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就跟着杨修朝前走,最后在一栋房子门前停了下来。

“这么晚了,你就先住这里吧。”杨修接过余露萍手中的包裹,修长的指尖轻轻的触碰着她,让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余露萍仔细地看了看房间,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干净整洁,就如同她身后的这个男人。

“我看过了,洗澡水是热的,你累了吧,不如先去洗澡?”

余露萍一听“洗澡”两字,顿时脸颊就红了起来,轻轻的说:“我的衣服在包裹里。”

杨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了起来,“这么大,估计不好拿吧,我这边正好有干净的衣服,你先去洗,我给你找一找。”

余露萍听了杨修的话,走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她洗好了澡,却发现原来睡衣还没有拿过来,“杨书记,我的衣服找到了吗?”她敲了敲浴室的门,轻轻的问。她擦干了身子,紧紧的贴在门后,生怕杨修看到她。

“嗯,找到了,怎么递给你?”

是啊,怎么递?余露萍全身上下都没有穿衣服,她有些羞涩,一时答不上话来。

“怎么了?”杨修轻轻的拍了拍门,“门被反锁了,我怎么递给你?”他轻轻的拍了拍浴室的门,说,“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不穿衣服,难道要一晚上都躲在里面?”

余露萍的心稍微的放松下来,将浴室的锁打开,伸出了一只手:“给我吧。”

杨修没有说话,将衣服递给了余露萍,除了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之外,别无其他。

于是,余露萍就穿上了“睡衣。”其实就是杨修的衬衫。衣服只到大腿的部位,让她有点不敢出来。

“美女老师,你出来吧,我……”杨修本来在说话,看见从浴室里出来的余露萍,顿时停住了嘴上的言语。

“杨书记,你,你在看什么?”余露萍喊。

“没……没有。”余露萍明显地看到杨修轻轻地咽下口水的下巴抖动了两下,但还是保持着沉默。

“你的头发怎么湿漉漉的?没有吹吗?”杨修疑惑的问余露萍。

“怎么吹?”余露萍还没有见过吹风机。

“你过来,我帮你吹。”杨修招手,让余露萍坐在沙发上。他找来吹风机,漫不经心地吹着余露萍的长发,一只不老实的手在余露萍的敏感部位肆意游走。余露萍用力地挣扎,却被他按在了沙发上。

“你……”余露萍睁着双眼看着杨修。

“小余,你太漂亮了……”杨修看着余露萍的眼睛,顺势便吻了上去。余露萍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生怕有人会发现他们,想要挣扎,却不敢大声,只能任由杨修的手掌用力的捧着她的头,吸取她口中的唾液。她感觉到了嘴里那个滚动的舌头,它不断的挑逗着,惹得她十分难受。

“不……”余露萍感觉到杨修的手又伸进了她的衬衫里,她急忙制止,可是杨修的身体紧紧的将她抵在沙发上,由不得她动。

“小余,你的奶好大……好软……”

听着杨修讲着那些猥琐的言语,余露萍感觉到想吐,她的手不断的啪打着他的身体,却依然推不开他。

余露萍不敢说话,她只能闭着眼,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

第二天,杨修打电话问余露萍,“小余,我那么卖力,你有没有觉得舒服呀?”

余露萍觉得杨修这个男人真的太不要脸了,舒服?她连死的心都有,谈什么舒服?

“小余,难道……难道你没有觉得……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杨修再三追问。余露萍无语,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余,别怕,我一定会让你舒服起来的。”杨修见余露萍没有出声,淡淡的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接下来的日子,余露萍的生活变得平静了许多,恢复了三点一线的正常生活。 可是,自从上次在杨修的宿舍里做了那件事之后,每次去镇里,她的心跳都会加速,导致她回家的路上,要刻意的转一个大圈。

杨修会经常去乌鸦村小学,理由很堂皇,是去关心特岗教师和偏远乡村的教育事业。

每次去,杨修都会在余露萍那里得到身体的满足。杨修还算有良心,很快就想办法将余露萍弄到了一个不错的岗位。


红尘过客被余露萍折腾到第二天中午。

“你怎么没有趁人之危?你知道,我不会反对的。”余露萍问红尘过客。

红尘过客没有说话。他抽出一支烟,点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嫌弃我?”余露萍表情复杂地望着红尘过客。

“我有什么理由嫌弃你?”红尘过客目光继续空洞地望着窗外,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你知道我怎么看自己?我感觉自己比娼妓更加低人一等,没有家庭,没有爱情,更没有前途和希望,一个娼妓,至少还有人迷恋她的身体。”

“我又何尝不是!”余露萍走上前去,用力地去拥抱红尘过客,她的眼里闪动着泪花:“你可以现在就要了我,我不会和你谈恋爱!永远不会!”

余露萍害怕谈恋爱,她怕自己会陷入另外一种困境之中。红尘过客也是。

红尘过客要了余露萍三次。他们尽力地满足着对方,只为友情,不为爱情。

他们彼此承诺只做最熟悉的陌生人,而不是闯入彼此的世界。

爱,是需要勇气的。

人生苦短,何必被爱弄得遍体鳞伤?如果可以不爱,又何尝不是一种好事,一种幸福?


在物欲横流的世界,恐怕没有几人能够守身如玉。

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要既能够满足生理的需要,又不受感情的羁绊,没有什么比嫖妓更简单而直接。嫖妓当然需要成本,主要是钞票,有条件的可以利用权力。有权力的人如果愿意,自然有女人投怀送抱。也有用公款集体嫖娼,在公元二千零三年至二千零七年之间,几个权钱富余单位利用集体外出学习之机行苟且之事在铺子湾已经不是秘密,据说玩的花样很多,一些当事人吹嘘得最多的就是在同一间房间“操x”比赛,弄得穷单位的和不被领导喜欢的那些人很是没有面子。特别是苦了那些因为经济拮据而妻子不得不外出打工贴补家庭开销的单薪职工。

袁波和曹军就是属于那一类职工。公元二千零六年十一月的十六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开启了一次嫖娼之旅。

那天,温度高达摄氏37度。黄昏时分,红尘过客叫住才下班的袁波:“听说兴华饭店新进了些散装茅台,我们喝酒去!”

“可是我身上没有钱啊!”袁波说。

“我请客,你担什么心啊?”红尘过客递给袁波一支劣质黄果树香烟说。

“那喊上我们领导一起吃饭吧!”袁波说。

“你是说陈书记吧?那是什么问题啊?打他电话啊!”红尘过客爽快地笑。

酒足饭饱后,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与陈书记告辞后,红尘过客与袁波来到大街上,虽有微微的风吹过,却依然让人热的有些难受。

“我们找万晓琦‘扣大二’?”红尘过客提议。

“你安排了准数!就是不晓得他在不在家!”袁波说。

两人边说边往万晓琦住的下街赶去。万晓琦刚好吃过晚饭在门前用扇子拼命地扇着凉风。

“晓琦,扣两把‘大二’如何?”红尘过客老远就喊。

“行啊!正好袁波家老婆‘杀广’了没有人‘丫杈’他。还可以耍个大天亮。”万晓琦一边嘿嘿地笑一边去找算盘和大二。

万晓琦找来了算盘和大二,袁波却将他和红尘过客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我们到永和镇去怎么样?”袁波问,“老婆出去了那么长时间,我实在是憋的受不了!”。

“我老婆在家里啊?你们晓得我走一步她都可能要跟着去哦!”万晓琦有些为难。

红尘过客明白袁波说去永和镇耍的意思,也明白袁波的感受,他老婆外出的时间有两年了,袁波大概已经两年多没有和女人做过那种事了。他不反对袁波的提议,只是觉得嫖妓这种事情太没有情调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他喜欢的是那种情调,那种浪漫,要不是袁波提出来,他还从没有想过去那些藏污衲垢的地方。

“我看还是别去了吧!”红尘过客劝。

“哎呀,我们去吧!去解决一下。”袁波坚持,“你想一想,我们用什么办法把晓琦的老婆甩在家里?”他眼巴巴地望着红尘过客。袁波倒不是硬要万晓琦一起去,主要是万晓琦会开车,有万晓琦在,肯定方便多了。况且,那种地方万晓琦熟悉。

红尘过客再不好说不去。他想了想,忽然拿起电话假装接了起来:“什么?钱飞骑摩托车摔了?还有点严重?”看他的样子,非常地慌乱和急迫。

“老天!是怎么开的车?严重不?”万晓琦的老婆还在厨房洗碗,听见红尘过客说钱飞骑车摔了急切地跑了出来。

“啊?怎么搞的哟,要去看一下啦。”袁波焦急地说。

“这个,这个,是该去看一下啦?”万晓琦也假装焦急地说。

几分钟后,曹军开着一辆摩托也来了。“钱飞骑车着栽了,我们去看哈去!”曹军车还没有停好就喊了起来。原来是袁波给了他电话,并约好怎么说给万晓琦的老婆听了后深信不疑。

于是,袁波搭曹军的车,红尘过客搭万晓琦的车准备一起往永和镇去。临走,万晓琦的老婆拖住摩托的尾架说她也要去看看。“你去了家里怎么整?再说你坐上来后就超载了,这些天查车又查的紧,你是想我们被交警逮到罚个几百块钱的款才开心?”万晓琦一阵呵责,他的老婆才总算做罢。

到达永和镇,时间还没有到晚上22点。万晓琦载着红尘过客去了叫久久红的发廊,却被告知唯一的小姐已经让袁波以八十元人民币一次的价格捷足先登了。他俩只好去另一家叫金三角的发廊,发廊只有一个脸上涂满脂粉自称从广西来的三十岁左右的妓女。但就是这唯一的妓女,看样子也是刚刚解决了曹军的饥渴。红尘过客顿时性趣索然。万晓琦又载着红尘过客去了几家饭店都是无果而终。又回到金三角发廊。

“去搞一下试一吧?又不是讨来做老婆,主要是搞起来舒服不舒服!”开店的中年男子说。

“没有找到感觉!”红尘过客淡淡地说,他想说没有情调之类的话,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在百无聊耐中度过了几分钟。红尘过客想走。

“来都来了,管他妈的,把那个小姐喊去试一下!”万晓琦指着暗淡的灯光下唯一的小姐劝。

“好吧!”红尘过客犹豫了几分钟才下了决心。他任由那广西妓女牵着手穿过一条散发着奇怪味道没有灯的走廊。

女人将红尘过客引进一间不足四个平方的小屋。“快脱了吧!”未等红尘过客坐下来,女人说。

“我们先聊一会儿好不好?”红尘过客感觉房间里的味道让他很不适应。

“快点吧!我喜欢干脆利落!”女人说。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红尘过客更加性趣索然。

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曹军与袁波彻底解决了他们的饥渴问题。红尘过客和万晓琦在永和镇的大街上游荡。在一个还未关门的粉馆里,他俩要了半斤酒,一人一碗羊肉粉吃了起来。开店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女人看上去姿色还算不错,看样子正独守空房。

“你们深更半夜还在外面游荡,是刚刚从牌桌上下来,还是在找妹妹开房?”女人不怀好意地问。

“我们没有从牌桌上下来,是专门来找妹妹耍的,可惜没有找到!”红尘过客说。他惬意地喝着小酒,看了看女人薄薄的衣裤下面若隐若现的山峰和低谷,心里有点蠢蠢欲动。

“你们男人就是坏!”女人坏笑起来。

“如果是好东西的话就不叫男人了!”红尘过客色色地望了望女人。

“有没有熟悉的?帮我们找个陪夜的?”万晓琦问。

“没有!”女人说。

“我看你还可以!要不陪我一晚上?”红尘过客试探着问。

“不要乱说哈!我可不是做那种生意的,我是有老公的。”女人说。

“你老公在哪里啊,与一个男人睡一百天和与一百个男人分别睡一天有什么区别吗?你不是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吗?说不定你所谓的男人正与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呢!”红尘过客继续试探,语气里已经有一种挑逗的味道。

“说起来也是啊,我老公在广州打工几年了,好不容易才能去一趟,因为他们住的是集体宿舍,所以日逼的时间和地方都没有。你们是不是也是因为女人出去打工了才来外面找小姐啊?”女人说。红尘过客的话似乎触到了她心底某个脆弱的神经,她有些动摇了,或者她本来就是一个生活糜烂的女人。

“那你是怎么度过那些寂寞的夜晚的呢?”红尘过客问。

“还能怎么过?整天打牌呗!开始只打5块,后来越打越大,我们这里好多乡镇干部职工都打,有几个女干部输惨了,不敢和家属讲,借别人的钱还不上了就陪人睡觉抵账,还不是纸包不住火,有几对都已经离婚了,离婚了就更自由!牌照打不误,赢钱了自然兴奋,输了大不了陪人家睡一晚上,反正横竖都是享受。”女人说。

“是啊,是啊,横竖都是享受!女人长着那个东西不用,你不觉得可惜?人家胡锦涛总书记都说要节约资源,你那个东西白白地放着,不是浪费资源?”红尘过客觉得先前的想法是对的,试探着问:“那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出去玩一晚上?”。女人说的那种状况他在铺子湾早有耳闻。

女人低下了她的头。过了几分钟,她抬起头来,问:“去哪里玩啊?我又不认识你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人贩子啊?”

“我们像人贩子吗?”红尘过客反问。

女人沉默着。她的思想正在经历着激烈的斗争。“好啊,我就陪你一晚上!”女人竟然答应了红尘过客的要求。

红尘过客带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回到住处时,夜已经很深很深。万晓琦坐在红尘过客住房的客厅开始看黄碟。红尘过客和女人进了卧室。女人一把抓住红尘过客的手,把头偏过去在他耳旁轻轻说道:“老公,这种事总是女孩子吃亏的,你要温柔点哦!”

“他娘的,女人还吃亏?钱也得了,也得享受了。你什么逻辑!”红尘过客在女人的胸部抓了一把。

女人调皮地笑了笑。一只手轻轻地去抚摸红尘过客的那个地方,他吓了一跳。“你去冲个澡吧!”红尘过客说。女人松开了她的手钻进了洗澡间。红尘过客脱了个精光懒懒地躺进被子里,他的头脑里一片混乱,我怎么堕落到去找妓女?洗澡间里的女人是妓女吗?他不断地问自己。不是妓女也不是什么好鸟,他的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说。罢了,罢了,让一切见鬼去吧,又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喊道。

在酒精的作用下,红尘过客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龟头一阵湿热,好像被女人用口舔上了的感觉,心口顿时一阵燥热涌了上来,那个东西迅速地膨胀起来。女人吻遍他的全身,呻吟着。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迅速扩散到红尘过客身体每一个细胞。他实在忍不住了,伸向女人的重要部位。

女人是一个床上的老手,弄得红尘过客疲惫不堪。

万晓琦什么时候走的,红尘过客不知道。清晨,女人又从红尘过客那里索要了回去的车费。起床,洗漱结束,红尘过客去了万晓琦的家里。万晓琦不在,只有他的女人在家。

“万晓琦呢?”红尘过客问。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万晓琦的女人说。

万晓琦没有回家?这家伙整个晚上去了哪里呢?红尘过客满腹狐疑。上午九点种,红尘过客在镇政府大院见到了万晓琦。

“老实交代,昨晚去干了什么好事?”红尘过客问。

“回了趟永和,找老相好睡了一晚些。”万晓琦很诡秘的样子,“狗日的曹军,深夜两三点也回了永和。”他说。

“你们一起的?”红尘过客问。

“没有,他不知道我去了。昨天晚上你俩个在床上搞的声音太大了,弄的我欲火难耐,恰好我老相好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我就过去了。在三角丫山脚下曹军被摔了一跤。我开车路过的时候,他喊我:‘大哥,麻烦你带一下!’。我没有理他就走了。”万晓琦有些得意地笑。

“哈哈哈……”红尘过客不由得笑了起来。

吃中午饭的时候,红尘过客在计生站门口看见曹军。只见曹军两只腿上新添了几道伤口,连裤子好象也撑破了。

“昨晚深更半夜又去永和做哪样啊?”红尘过客兴灾乐祸地问。

“没去嘛!我们回来,我就睡了。”曹军否认。

“还没有呢!‘大哥,麻烦你带一下!’哈哈!”红尘过客很夸张地学说了一遍。

“你怎么晓得的?哦!原来是万晓琦那狗日啊?还不理我!老子要找他算帐!哼!”曹军恍然大误一般。……

上梁如果不正,下梁岂能不歪?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兵,在热衷于牌桌和酒桌之事纵情于男女之间的一班班子带领之下,先是相当部分党员干部纷纷效仿,然后是农村青年纷纷效仿。也有局外看客,如人大副主席周志国,如副镇长王昭毅,等等。不过,这类人往往被人讥讽为榆木疙瘩,死脑筋。

但欲壑永远是一个无底洞。对于一个普通党员干部,且不说经济负担难以承受,单讲对家庭的冲击力就可想而知。

这里略举一二。

章某,女,中层干部,先是与同事打小牌,形式有麻将、大二(川牌的一种)、胡色等。场地不限,先是农户家里、办公室,最后是堂子里(其实就是赌场的另一种叫法,也称娱乐室)。在堂子里最初不敢将赌注押得很大,只控制在能够工资可以承受的范围,输的次数多了,就借,还不了就渐渐地放下了身段,将家庭抛到脑后,用陪人睡觉的方式抵债。打到后来,就借高利贷,牌越输越打得大,高利贷就越借越多,高达四十余万人民币,终致输光了财产,连爱情和亲情也一起输掉,索性就做起了暗娼。

程某,男,中层干部,打牌的方式、场地与章某大同小异,结局也几乎一个样子。唯一不同是不能去做暗娼,于是就用合法的方式取之于民,或者向老百姓借,然后玩无赖,玩失踪。

他们输掉的不仅仅是自己,输掉的还关乎党员干部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和群众对当地干部的信任。


【编辑:娄山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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