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那天，我发了芽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云雾山中一棵草    阅读次数：5832    发布时间：2015-02-12

一

春，站在春的门口张望

雪花被北方热情挽留

或者根本不屑与南方的雨水相逢

比起生活

愿望落空如过雨烟云

某年某月某个北风呼啸的夜

麦苗在雪被里梦见

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无数年后，立春和生辰握手

温热地传递一种隐喻

我常常从街边的算命摊绕道而行

从来不算命却信命

小船航行到岁月的岸边

平稳停泊

上帝说，孩子，你是幸福的天使

二

其貌不扬的女子

与桃花运无关

把责任和善良放到香火案上

守一个家一个男人

但她多年来却在一些人

一些事上躁动不安渴望发生点什么

现在，她为一些人一些事写诗

因为她爱上

词与句初恋时的小清新

身边那个人偶尔吃一杯醋酸言酸语

她假装不知

继续在诗海水草里做一尾好奇的鱼

三

一列动车从南边北上

载着一个性格爱好和我相似的人

她把车票改签了又改签

淌过春运如潮人流

只为赶在春的第一天到家

从来不说爱我

比我率性比我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感情

多年来却一直告诉我

对她的事不用操心

立春这天

详述了她喜爱却令人纠结的择业

二十二年一个轮回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只是她的心比我大比我不信命

我既担忧又幸福

四

在写《我的梦中不能没有你》之前

时常梦见一些逝去和未逝去的人

在后山坡上的坟边留连

自己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傍晚的天空披着余晖

住在同一楼道的老父慢腾腾串门

说说过往的小事和国内外大事

我从来不会相信   有一天

他会追随母亲离我们而去

夏天他被奔跑的羊群绊倒

因肠篓做了一次手术

把我们吓了两跳

立春这天，八十五岁高龄的他

为我或者为春的初来乍到摆了一桌宴席

酒杯里多了一滴闪光的咸味

五

有一些名称

虽然好听却并不是我想要的

比如——

先进、优秀、楷模、好人

还有——

诗人、才女、作家

当你被头上的桂冠压迫时

翅膀沉重酿不出最甜的蜜

有一些关键词我耳朵排斥

新疆暴恐、马航失联、少女失踪

还有——

那黑压压的上海踩踏事件

像一群乌鸦凄厉的叫声掠过天际

愤懑，压抑，哭声找不到落归宿

不必把快乐幸福夸大其词

平凡生活里的

一点点平安让人感激

六

一片开阔地 呵止了

城市的喧嚣

向一片新近拆迁的废墟默默致敬

耳边传来一阵低语

诉说学校八十余年沧桑故事

和学子们的惋惜

——念旧是多么无用的情绪

在这个冷风不爱雪花不亲的立春之际

几棵小草固守着

残垣断壁里的读书声

回头张望 推土机们

用长长的机械手

“咣当”一声推倒了我曾经坐过的教室

废墟们将另有重用

踮起脚尖 走过

花坛被铲平的那片开阔地

一颗种子载着梦想和希冀

飞扬 在另一片天地

春风引领，花开的声音此起彼伏

七

这个年龄，谈灵魂的事并无不当

但雨声打断了思维

木樨花从来没有凋零

小草从来没有枯萎

樱桃把嫩芽打包准备邮寄给春天

我守候在立春的拐角处

心绪 存放在书页里另起一行

过完这一天

我把自己镌刻在时令的每一朵花

每一片叶每一寸光阴上

发芽，长大，开一树海棠

飘一地花雨

【编辑：刘兴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