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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火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蔡科    阅读次数:3981    发布时间:2015-04-20

很久以前有一个邪门的传说,据说凡被蛇妖卷过的男人都会招女人喜欢。他的一生当中必会艳遇不断,即使贫困潦倒、不得人志,也会有女子投怀送抱;身陷逆境之中,也会得到花仙相救。

我记得这个故事是我的室友张生给我们讲的,他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大幕口音卡卡停停的给我们讲。张生这小子受他爸爸的遗传,说话每碰到特殊字眼就会结巴。单字连续发音,像复读机倒带一样,听得让人难受,但我们确实听多不惯了。

当时是一个春雨潇潇的晚上,高三的繁重学习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只有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我们才能放松心情娱乐一把。当然,给我们带来娱乐趣味的人要首数张三啦。这小子在娘胎里边就听遍了乡下老人讲的神魔鬼怪。他学习一般,但诗才了得,所以深受班上女生的追捧和我们的爱戴。

春天是一个放飞梦想的季节,也是一个令人产生幻想的季节。我们寝室里有五个男生,就有五个光棍。刚进校门时,大伙都意气风发,豪气冲天——我不仅要考上某某大学还要娶谁谁为妻,脸上流溢出唯我独尊的坚毅和似乎马上就要圆梦的愉悦。可是能熬到今天的我们几个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爱情”这东西在我们时下还很遥远,仅能想想而已。

“张生,你姥姥的给我们来一段人妖之恋的”睡在我邻铺的熊杰说。

张生在床上打了个滚,我的床晃了晃。他嘴里嘀咕着“人——妖——恋——”。

寝室有两扇门,有一扇通向狭小的三角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鸟瞰我们的整个校园。阳台前面是一棵百年老槐,它树干庞大,枝繁叶茂。树梢长得快要伸到我们的阳台上,这可便宜了唐强,这家伙老是往上面晾晒他的红色裤衩。古槐树属于学校交通要道的中心位置,行人众多,在寝室门前晾晒裤衩等于丢了自己的脸,当然也是丢了我们的脸,而唐强说红色驱邪。我们执拗不过,只好让他穷理,但有女生问起,我们必说唐强。

外面惊雷滚滚,雨开始下大了,打得窗户噼里啪啦响。风也更大了,古槐的枝蔓被吹得拼命的摇摆并发出“沙沙——哗哗”的声音。路灯照进寝室的光线变得愈加模糊昏暗了,淡黄的地面上应接着窗玻璃上雨点的投影,犹如洒了一泼鲜橙多的果粒饮料。

“张生,你再不讲,老子就要睡着了”王聂急不可待。

“啊——”张生长嘘一口气,似乎有什么隐忧。“我怕你们做噩梦”。

“别逼逼,有就讲,没有就算了,老子从来不怕鬼“王聂说话一直都是大快人心,直来直往。

张生此时也许正在构思,也许还没构思好。因为他是一个力求完美的人,从来不搞江湖一套,什么要知下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不会的,在我们六一二寝室永远没这一说,说话聊天就得尽兴,从来不留余地。

我的床动了动,我知道张生已经靠在床头,就要开讲了。嘿,今晚张生居然没清嗓子,看来这个故事还蛮精彩的,我们把耳朵贴近床边。楼道的洗衣机还在“咕咚咕咚”地响,又是哪个傻逼把鞋扔进去了。

令我惊讶的是张生今晚的音质异常华美流畅,像吐露出的银丝,仿佛每一个字眼不是从他口中呼出而是从他的脑颅里蹦出的。张生真是一个怪才呀!非久屈人篱下,我们不能低估。他的音调是那么平淡,那么喑哑,不像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发出的。我顿时感到脊梁骨凉嗖嗖的,阴风习习。他妈的,刚才热着呢,春天的气温真是多变。我裹紧了棉被,压紧了细缝,不放进一丝冷气。

天花板上反射出银色的白光,我对面的墙壁上有一连串的字体的阴影不断跳出,我认识到那些字体的组合跟张生说的话一模一样。“他爸爸的,张生你在搞什么鬼”,王聂似乎也被这种压抑而怪诞又出奇安静的诡异气氛吓到了。张生,你别讲了,老子要睡觉。仿佛讲故事的人不是张生,而是来自遥远的国度。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了,阳台上那扇门一连磕碰了三下。唐强这肥猪睡着了,鼾声四起,连平时最喜欢发表言论的熊杰也一言不发。张生你是讲故事讲疯了吧,可是除了他的嘴巴并没有任何动静,但给人感觉那嘴巴、那声带不像是张生的,事实上今晚的确只有张生在说话。

唉,我怎么到这里来啦,这是什么地方。唐强你这死肥猪,你怎么也来了,还有熊杰、王聂也来了。大家都用惊诧的眼神互相打量了一下,不禁哈哈大笑。因为唐强穿的是红裤衩。天有点冷啊,大伙都衣衫单薄,不停的跺着脚,抱着胳膊肘。

“尔等后生,怎敢如此放肆,衣不蔽体,辱没斯文”一位拄着龙头拐杖、蓄着长长髯须的白发老翁怒骂道。

唐强精通古文,像我们语文课本里的古文《师说》、《出师表》、《陈情表》、《岳阳楼记》等等都被那小子背得烂熟滚瓜,班上无人能敌。最精彩时甚至跟我们班主任用文言对话,班主任问“强,汝可知之乎”,唐强答“知也,知也”。

遇到今天这个场面也算是唐强这小子施展才华的时候到了。

唐强拱手作揖,恭谦有礼“后生乃共和国时人,今流浪跨经此地,路途艰险,食不饱腹,难顾形体。吾不知太翁将至,实乃冒犯,且诚望太翁收留之”

老翁捻须沉思片刻,“然也,然也,诸位请随我而来”。

唐强“啊”的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适才忘了问他“此乃何方”。这时,老翁已经引路远去,我们几个因陌生而害怕又惊奇的畏缩前行。正好路边有一件破烂的长衫,唐强跑过去把它捡起,“管它奶奶的,只要能遮肉就行了”。我们走上一座石拱桥,根据石墩上的刻字,知道这叫“玉溪桥”,再看看桥下两侧,果然溪水碧色如玉,婉约足以动人,好有诗意。顿时,我们想起了张生,张生这小子怎么没来。

“在这儿呢”只见远处一位摇着羽扇、穿着长袍、挽着发髻的男子向我们招手,笑脸盈盈。怎么说曹超曹超到,不对呀,张生不是这身装扮,但那声音的确只有张生才有。

“这王八蛋,还给老子装逼,卖弄什么书生意气”王聂厌恶道。

确实是张生,船近了。只见他一副古装打扮,身后尾随一位纤柔娇气、文质彬彬的妩媚女子。

“诸兄,好久不见了”张生拱手笑迎。

“张生,你怎么这副打扮,还带一个妞,别玩了,我们下个星期还要考试呢”熊杰上次月考,班上第五,输给了李涛,这次想咸鱼翻身,给他一个回头炮。

“众兄弟,既然来了,何不玩玩”

“装什么文艺,老子没你有文化”

“别吵了,老头子走远了,咱们快跟上”我大声喊。

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各顾自个儿的东瞧西望。只有张生时不时逗弄那小娘们。这地方的房子好奇怪!墙头的厚度仅有三四毫米,虽然装饰华美,颜色艳丽,但看起来却经不住我的手指轻轻一戳啊。由于是大清早,店铺还没开门。一只墨绿色的黑狗从巷子里走出来,它走路的姿势令人捧腹,它跟我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机器狗一样,十分相像,怎么会是这样的?

穿过一片柿子林,这里面的树好像我妹妹画的水彩画呀。天哪,我在哪儿呢。王聂吸了吸鼻子,他娘的,真香!除了房屋以外,怎么一切给人的感觉都是二维的呢。忽然,听到前边吵吵嚷嚷,我们小跑过去,但总也追不上那老头,他不像在走,像是在飘。只见一群甲兵黑云一般聚在一起好像是在商讨国事。因为今天的雾气实在太大了,只看见有一个披着宽大袍子并留着一戳山羊胡的伟岸男子举着大旗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慷慨激昂地作即兴演讲,似乎一场暴动即将开始。有着非凡敏感的历史头脑的熊杰说“这莫非是历史书上说的‘陈桥兵变’,他就是宋太祖赵匡胤,赵哥——”熊杰激动得挥手大喊。

老头子怒目盯他一眼“后生,切莫放肆,汝可知之何处?”说完,随清风一拂,便乘风而去。

我们呼喊“老爷爷,等等我”,跟着他跑了两里路,气喘吁吁,走到一家大院才休止。

院门极其奢华气派,光彩照人,显然是大户人家,但感觉那房屋不是很牢固,似乎我们只要一伸脚,那门槛就会破。老头子停下时带来的一阵疾风吹向大门,只见那扇硕大的镶有紫色金刚石的不是城门又胜似城门的门就这样无声息的打开了。

“唐强,你见过这玩意吗?”

“没见过。”

“你爸他妈的不是机械工程师吗,搞个毛线”王聂带有点讽刺的语气骂道。

唐强压根就没心思搭理,正伸着头到处好奇的看。

哇瑟,这是什么地方啊。地面干净得没有一粒沙尘、没有一片纸屑,我们看着都不忍心践踏。美化院子的花草、盆景、假山、水池的颜色尽然只有黑白两种。虽然很单调,但那种神韵、那种错落有致的设计倒是让人心旷神怡,给人一种说不出又有点难以捉摸的美。

三院三落,园里有园,路中有路,来来去去拐拐,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才到达老爷子居住的正室。院落如此清净高雅,想必是书香世家。

这回老头子轻轻地把门推开,一个模样极其俊秀的侍女走来,他们的谈话不知是哪种语言,很难听懂。嘀哩咕噜了一分多钟后,老头子向偏房走去。我正要进去,但震住了。我发现里面全是冰,就像哈尔滨的冰雪世界里的冰雕,屋里反射出刺眼的寒光,地面好像是冰晶凝结成的大理石,白光闪闪的。天啊!这也能住人,我们可不是爱斯基摩人。寒气扑面,再站会儿估计会变成冰雕。奴婢扔出几件白纱织的衣裳,轻薄得像雾一样,落到我们手上还飘了一段时间,这能御寒吗?我们用鄙夷的眼神望着奴婢,奴婢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难道老头子要故意刁难我们。算了,我们还是穿上吧,有总比没有好。

于是,我们着装进屋,原来并不冷啊,是自己想太多。可是脚底确实是由于我们的体温融化出一个凹下去的小洞啊。

既然来了,便是宾客。老头子不免盛情款待,只是地域不同,风俗不同罢了,礼节一套还是相差不远的。先是敬茶,袖珍茶杯,冰雕的,大拇指那么大,茶汤无色无味。如果不是手臂颤抖把它晃动了一下,你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面有茶。我想老翁还是比较了解我们那边的地域风情吧,这算是意思一下,点到为止。我毫不客气的细细地抿了一口,嗯——茶味不同凡响啊,一滴茶汤居然包含了世间所有口味,留到喉咙汇聚成一种不酸不甜不苦不涩不辣不咸的味,什么味呢?我想——能够描述这个味的字在仓颉造字的时候还没造出来,以至于今天的人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再抿一口,啊!真是天下好茶,什么铁观音、乌龙普洱、庐山云雾西湖龙井等等通通不过是浪得虚名,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而已。

老头子见没什么好招待的,他也懒得跟我们多费口舌了,便把他女儿一一引出来陪我们聊天。老翁的女儿真是个个赛仙女啊!就算是西施再世,貂蝉复生,也未必比得过,简直就没法比。红扑扑的脸蛋,娇羞的眼波,挺挺的胸脯,苗条的身姿,亭亭玉立,举止富有涵养,声音可以销魂,好一身名门闺秀的气质。正在我们产生幻想的时候,老爷子阖门离去,难道天下也有这样的父亲,真是少见。当然,我们没有那么下流,少男少女聚在一起谈心,那是一件无比愉快的事情。我们谈文化、谈生活、谈学习、谈人生、谈理想,从她们口中得知这是纸人国,她们是不用学习的,也不需要考试。但文化程度却相当高,高出我们那是理所当然的,也可以说是必然的。如果把我们从学校里学到的东西跟她们比起那真是九牛半毛,说半毛也是显得要面子的。纸是传承文化的一种载体,纸人国的人每天都在搞文化传播,但人类并不是都能知道。就在这里,我们跟她们谈了十天十夜,有点像薄伽丘描述的《十日谈》,宇宙人生天文地理都谈遍了,最后谈到天地之门,进入人类的前身——混沌境界。她们永远不会饥俄,因为知识对于她们来说就是粮食。刚才她们老爸给我们喝的是知识营养液,这种液体是提炼了五个图书馆里所有藏书的精华经过八八六十四天的文火慢煮而成。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们喝,因为他想让我们帮助他们纸人国传播先进文化来维护世界和平,好为人类文化事业担当大任,而且这一小杯的知识容量尽抵得上十个爱因斯坦的智慧。纸人国的时差跟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时差大相径庭,在纸人国度过的一天相当于我们国家的一个小时,根据时差推算,我们这边应该正在吃中饭。我们终究是肉体凡身啊,肚子里开始呱呱叫了,姑娘们掩面偷笑。

门突然“咝”的一声,外边射进来耀眼的日光,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寒光,寒光与日光相遇,让我明白世界上并非水火不相容,换一种方式还是可以的。房子一下子亮堂堂了许多,适才跟着张生乘船的那小娘子正捧着一本书,拿着凸透镜边走边看,刚到门口便停住了。姑娘们喊“二姑”,她完全没有反应。“真是吃得香啊!”三姑娘叽咕着。在纸人国里通常把看书当作吃饭,谈书就是吃零食,等于说陪我们聊了十天十夜的姑娘们连续吃了十天十夜的零食。原来全球的女孩都爱吃零食,也不外乎纸人国。

我们没有在意,继续畅谈。由于凸透镜有聚光作用,长时间在日光下聚光促使温度上升达到着火点便能引燃物品。忽然我们闻到一股焦糊味,抬头一看,她们二姑手上的书正在冒烟,一会就跳出了火苗。而她们二姑却看得——不,应该是吃得津津有味,毫无警醒。一眨眼功夫门框上也燃起了火,而且不断向四周匍匐前进。姑娘们拼命往我们身后钻,似乎怕被照到火光,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不由得让我产生了怜香惜玉之情。可是这也不是个办法,金黄的火焰使劲往上窜,火势愈来愈大了,黑灰色的残纸片随着热浪翻滚上涌,再不撤离估计连我们自己的性命也搭上。当我们人体做成的屏风正要松开时,火魔的长舌伸进了,靠在我身旁的三姑娘“啊——”的一声惨叫,左上臂全部烤黑,我朝她看一眼时无意中呼了一口气,左手臂就不见了。世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原来这句话是假的,起码在纸人国永远是不会成立的。我知道她们都是纸人,火是她们的克星,看来此劫难逃。人各有命,命不绝人人不绝,莫学英雄留后名,能活一个是一个,各位姑娘请原谅了。王聂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全都傻逼啊,还不快跑”。我们抱头拔腿向外冲出去,真有点像拍美国大片,背后是一片“哧哧——咝咝——”的纸炸裂声,我知道这是姑娘们生命中的最后绝唱,上帝说“死亡即得救”,阿门,让我们为她们祈福吧!当我们逃出来时外面也是火,到处都是火,我们已经深深地陷在纸人国里,真是他娘的,纸人国的国土也是纸质的。看来我们也没救了,正在我们绝望的时候,一条青紫色的鱼鳞纹身的花蛇从天降下,没来得及我们防备,它的尾巴一挥过来就把我们卷起,然后轻轻往上一甩,我们就在天上做自由落体运动。我想这难道是大人们所说的“祸不单行”吗,在这两者之间,我宁愿被火烧死,也不愿被蛇咬死。想到这里,花蛇乍猛的一个腾空连带翻身,好像国家跳水运动员踩着跳板起跳时完成的瞬间连续动作,非常优美,我们便稳稳地落在舒服又柔软的蛇背上。

王聂被吓哭着说“我要回学校,我要回学校;吕老师,吕老师——”

这时一个高瘦的带着黑色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冲进来“王聂,你怎么啦,怎么啦”。然后我们都醒了,睁开眼一看,怎么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很惊异的说。

“不是,你们几个把老师吓坏了。昨晚打雷,引发电火,把你们寝室楼管积放的一堆书点燃了,差点把你们几个烧死,学校已经下令以后不准任何人在宿舍堆放杂物”。

我们抬头互相望望,每个人身上不同的部位都包了纱带,头顶上挂着吊瓶,原来这是医院。张生也许挪动了一下便“啊哟哟”地喊痛,我们相视一笑,仿佛对昨晚发生的事已经欣然会意,心知肚明了。

等我们伤口恢复之后,返回学校,学习能力异常惊人,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更是令各科老师都刮目相看——你们几个是被火烧觉悟了吧。追捧我们的女生几乎疯狂,最后学校不得不破格推荐我们免试提前升入名牌大学。

若干年以后在一次同学聚会上,王丽华跟我们说起那个奇怪的梦,说她梦见自己变成一条花蛇在天空中游荡时看见张生被困在火海里,于是下来营救。哦,原来我们几个是沾了张生的光,这家伙现在已经是联合国文化部的部长,早就预料他非久屈人篱下。张生和王丽华结婚一年之后就生了个儿子,他儿子出奇的聪明,不满三岁的岁孩童就会做大学高数——微积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估计不是王侯就是将相,也许还有可能超越爱因斯坦,但是他儿子说话还是像张生一样碰到特殊字眼就会结巴。

我们的故事传到今天仍然是一个解不开的迷,我们高中学校的老师都说是那场电火把我们几个混蛋小子烧觉悟了,也许世界上就有这么奇妙的事,但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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