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住在背靠一座小山的三间一幢的民房右边的前半间。这栋瓦房的历史,据说至少也有五六十年了。除了这半间房子外,其他都属于杨崇彦家住。他的哥嫂信在我的后半间,他和他的父母住在左边的那间。上小学的侄儿侄女,晚上睡觉就爬楼。好在他家的楼都有楼板,上下有一定的私密性。堂屋里除了水缸外,顺着板壁还时常堆放锄头、薅刀、犁、耙之类的农具。神龛背后就是灶房,除了挂个竹笼装盘碗外,旁边还的筷箩、横放的条凳。平时,凳上铁锅、沙锅、铝锅分别扑放着。吃饭的时候,包括他哥嫂在内,满满的一桌人,就围在堂屋里吃。有时候还喊我和他们一起吃。但我都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家也是以农业为主谋生的。房前是块石院坝,由于年久失修,总体上有点低凹不平。那些石块大多显得沧桑而光滑。院子右边有两间草房。我住的半间房子,除了一道有点朽的两尺多的可以翻滚的木格子窗外,就是屋顶一巴掌宽的亮瓦了。天气晴好的时候,早晨八九点钟,阳光会通过亮瓦,耀入的房间。尽管如此,走进我的房间,总有几丝阴森可怖的感觉。
可不管怎样,能有个住处,并且不花一分钱,这已经不错了。而且离解放前白岩乡公所右侧深巷里的白龙井不远,拿一只胶桶去提水,中途换次手就到了地点。这是母亲认的我称为大舅的杨德敏的旧房。
据说,原来的两代房主人去世时,棺木都是他垫钱买的,包括安葬用度也是他出的。并且请村里的领导和四临上场,写了协议。拿这关间房子抵给他的。因为认了亲戚,我转到白岩重读初二时,无偿让我住。加上我是中途转学到白岩区中学的,学校的宿舍早已住满了,不得不如此。所以就住进了这半间房子。大舅上世纪七十年代在我老家供销点工作,后回区供销社上班。除了他,家人都是农业人口。我转学时,父亲给我买了称木床和床笆折,母亲给我送来简单的铺盖,还在大舅要了几个谷草来铺床。屋内有个地炉火。这半间房子的门,是向吞口开的。虽是厚实的木门,但年长日久,开与关都不太正常。要想关上这门,除非挂上铁扣或从里鞘上。想轻轻掩耳盗铃上根本不可能。而且,我还发现,如果从里面鞘上,鞘把对窗,从窗边用一根铁丝打个圈,可轻易将鞘拉开。晚上睡觉,如果睡沉了,有小偷打歪主义,想进家偷点东西的话,只需用一根铁丝作套和有一根木棍就可轻巧进去。因为将鞘轻轻拉开后,可用木棍从窗口顶住门,让门缓缓靠窗,不发出碰撞的声音。
据说,两年前,一位从小就成了孤儿的单身的老者住。老者的老伴病逝多年,他和自己唯一的姑娘相依为命。房内有一架圆木的小楼梯(我住进去的时候还在)。晚上,姑娘就住竹笆楼上,老者住在下面。粮食之类放在楼上,生产、生活用具自然放在楼下。窗前有个石砌的堆煤的坑。听说老者爱喝酒。不吃饭都有行,酒是一天也离不开。为此,他姑娘经常埋怨他,和他叮吵。再后来,老者在一个赶场天,卖了二十斤包谷后,在狗肉摊上喝酒喝多了,回家的路上,可能突出脑溢血,死了。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安葬后,这个家只剩下他姑娘一个人生活。而且还欠了一笔账,因此,这姑娘面对如此命运,愁眉苦脸。谁知,屋漏偏遭连夜雨,人穷偏遇夹夹虫(小偷,又称剪绺子)。一个弯弯月亮的夜晚,这姑娘在半间屋子楼下的床上,睡梦中,被一个黑影蒙着口鼻昏死过去,并强奸了她!第二天,她哭得很伤心,没人能劝得了。邻居大娘、嫂子问他原因,她只是一个劲的哭,啥 也不说。直到她哭累了,哭睡着了为止。晚上,邻居嫂子端了一碗饭给她,她含泪把饭吃完,然后一个人坐着发呆。第二天,到了中午,门还关着。邻居大娘从窗边往里看情况。这一眼大吃一惊!原来,这姑娘上吊了,而且甜头都伸出来好长了。于是,大呼小叫的惊起四邻前来。大家打开门,找个凳子站上去,砍了绳子,将她放下来一看,她的三魂七魄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住进这半间房的当天,看到地炉火,我把灰刨出来,捞出,倒丢后,准备买煤生火自己做吃。那个时候,100斤碎煤,不过块把多钱,烧得起。加上土地早下放,粮食没问题。而且从小看祖母、母亲做饭,我什么饭都会做,简单的菜也难不了我。
可是,住了一天晚上,我就不敢住了。
那天晚上,天是深蓝的,无一丝云彩。一弯月亮挂在院前梧桐稍。我正在望着窗外遐想的时候,一个红影从打开的窗外飘了进来,直扑床上,并且压在我身上,两手紧紧卡住我的脖子!来得迅速,迅速得我防不胜防。那个红影像蚂蝗一样,又柔又绵地吸缠着我。我鼓起气,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才将那个可恶的红影推开!心里憋久了的气差点喘不过来。醒来时竟然一身冷汗!于是,我不得不开着电亮睡觉。尽管十五瓦 的灯很暗,但有灯,恐惧的压力锐减,辗转半天,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谁知,快天亮的时候,噩梦又来侵缠!
第二天,我去初一的寝室约我一位堂兄弟来和我打伙吃住。这不仅是为了壮胆,烧煤、做菜、做饭也节约。
这样一来,噩梦似乎远去了。
谁知,这位兄弟一次独自午睡的时候,遭遇了与我几乎相同的噩梦!
我们将这种情况告诉了邻居大娘。邻居大娘出主义说,建议我们买几柱香,几张钱纸,和几个水果,到那位姑娘的坟上去看看,悄悄祝告,要她不要再来干扰我们,说我们是学生,与她无冤无仇,只是借住而已。我有点不信,但兄弟说无嫌做试瞧。
我们按照邻居大娘的指点,我们准备好东西后,在临近黄昏时,找到那乱石砌就的坟堆后,发现那坟石因牛踏马践,垮了四分之一。我们把那石块捡砌好,还从不远处的庄稼地里抱泥饼填好。然后在坟前摆起东西供了起来。堂兄弟还去扯开着小黄花的九米光、染饭花、野菊花之类的野花,编成小小的花环,放在坟头。之后,我们把带去的东西摆在坟前,燃蜡、烧香插上,供了十多分钟后,谁备烧纸时,兄弟要我代表他和我,说上几句。我按照心里的想法,悄悄地念念不忘了几句祈求的话,然后作揖、叩头,叩头后再作揖,接着就一起回来了。
一路上,我俩小声议论,不知为哪样,这个姑娘的命会这样苦。
奇怪的是,自从去那坟上回来,从此噩梦离我们远去。
【编辑:席笛海】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黔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纪实文学学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