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科长提个公文包,一步三摇的来上班。他路过子弟学校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总要向教师办公室内张望。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些许期待;因为在办公室的窗户内,有一个他眼热的面容也在张望!不过今天晚了些时间,他只是掠过一眼;就匆忙的朝厂部办公楼走去。厂部办公大楼的二层东边第一间,就是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内正中,田字型摆放着四张办公桌,牛科长是领导,他单独一张办公桌靠窗。对面是一字型长沙发,他的座椅背后,紧帖墙平排摆放着两个深红色的文件柜。柜子里装满了他多少雄心壮志;累累硕果!那时,他很得意,现任书记也是他的科员。几度春秋,世事变迁;不想他却败下阵来,由副科长“晋级”为普通科员,主管接待工作,桌子旧啦,文件柜没啦。他成了一名高级的勤杂工:烧开水,扫地,抹桌子全自动。现任书记呢,从普通科员一下跃升到副书记;间接领导他的工作;他很是颓丧了一段时间。但他是一个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人。他通过冷静思考和观察,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世事的艰难,不在于一个人有没有多大能力,有没有实干精神。而在于能不能适应时势,能不能采取有力的手段,击败各种威胁自己的对手。他领悟出这样一个道理后,就悄悄的活动开了。几经周折,他终于击败了一些对手,提升为科长。门牌上书:“组宣科”多有权的一个科室,不但管宣传,更重要的是管厂部科级以下的干部!文件柜虽然破旧些,却装了多少机密啊!他尝到了甜头,也尝到了胜利的喜悦。但也有一丝不安,时时都有一种危机感。这犹如一条苍老而又贪婪的狗,在饭桌边抢得一块肉骨头;就悄悄地夹着尾巴溜到一边,那要独享这块骨头的本能,使它机警地注视着四方。一旦感觉到动静,那怕这种威胁来自一只过往的老鼠,它都要不惜以全力攻击。
牛科长正是这样,他扫视了一下办公室,突然看见文件柜上的“三五”牌座钟到了九点多钟;猛然想起了小刘的招呼,“牛科长好早哇!”小刘微笑着说,“我去厂办打印份材料。”他一路哼着歌,向厂办走去。
传说小刘是有来头的,是来接班的。牛科长本来松懈了的心情,此时又绷紧了。在他看来,小刘的微笑是阴阳怪气的,是有目对的。他越想越觉得小刘是在挖苦他。此时,小刘手里拿着材料和报纸,微笑着走进办公室。碰面瞧见牛科长阴沉着脸,站在办公桌边;正冷冷的盯着他看,仿佛在瞧一个怪物。直瞧得小刘背脊发凉,心慌意乱;小刘的笑被牛科长的冷,冻僵在脸上。他不知所措的放下报纸和材料。
,牛科长看得清楚 冲小刘冷冷的说:“我迟到了是吧,想不到你顶会讽刺人哪!”他拉长着脸,狠狠的挖了小刘一眼。走过去把自己的茶杯重重的往脸盆里一蹲。小刘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牛科长,很委曲的解释说:“我没有那意思,只是想和您打个招呼!”他刚来不久,平时都蛮和气;见人一脸笑,只是没想到今天招揽来一场误会!他懊丧地低着头,两手正没处放;就尴尬地翻弄着报纸。
牛科长不依不饶,“不是那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当科长?没关系我让给你!”他将保温瓶里的开水倒在脸盆里,把个茶杯冲碰得叮当响。小刘张了张嘴,终于没开口;两道锐利的目光不屑地看着他。“哎!这水不热吗。”牛科长故意这么说,扭转头一脸捉摸不透的阴笑。心里却在想,你来得早又怎么样,连壶水也没烧。“那水是刚烧的。”小刘说的没错,只是水开了,小刘没有及时灌在水瓶里。他抬起头,正面对视着牛科长的目光。“刚烧的?”牛科长一副怀疑的样子,伸出右手指试了试水温;觉得不太烫,就不信地瞪了小刘一眼,找来温度计,一量才72度。牛科长满意自己的决策,极蔑视地瞧着这个斯文相,看你装得顶象呢!他把温度计往小刘面前一放,转身拿起电热壶走了。哪潜台词分明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刘睁着圆圆的眼睛,他这一次被激怒了,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他紧咬着牙,强忍住怒火,觉得和这种人争吵没有意义。就紧抿着嘴唇不作声,只有一丝鄙视透过目光射出来。“冤枉了你呀,是吧!这地没扫吧,桌子也没有抹吧?”牛科长旋风一般提来水,插入电源,拿起扫帚,东一下,西一下地扫着;把几张靠背椅拖得砰砰响。他洗好茶杯,把自己的桌子细细的抹了一遍;洗好抹布,端起脸盆朝门外就浇,一道白色的弧线从门口跨过走廊,直向楼下飞泻。
“谁乱倒水呀!”牛科长刚回过身,听见一个尖细的女人腔在楼下说。他一愣,活见鬼啦,怎么着,倒水也犯了法?这地盘,自己历来都是这样倒,也从没有人敢讲,这是谁呢,胆子倒不小。听声音好象不是办公大楼内的人;奶奶的,他火气直冒,急忙旋转身冲到走廊的栏杆边,朝楼下吼叫:“我倒的,怎么啦!”
“怎么啦,你倒了我一身!”那个落汤鸡一般的男青年,站在走廊外。仰着脖子,瞪圆着眼,气呼呼的甩着手上的水珠。本来稀薄的黄头发,此时全贴在面颊上,头上的水顺着鼻子往下滴。
“我叫啦你站在那儿呀?他冷冷的说着,见那青年不是本厂人;长长的头发,尖瘦的脸,一双贼眼放出凶光;一看就不象好人。
“你—你—你…”哪青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满脸涨得通红,嘴唇直打颤。
“你什么!”牛科长瞪了那青年一眼,“你没有长眼呀,也不看看站在什么地方,活该!”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他才不管那么多呢。进门见小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对小刘吼叫;“你高兴什么!”小刘不敢吱声,低下头默默在看报。
这时,王书记走了进来,“好静呵!”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往牛科长面前一丢。说:“地区宣传部有个表彰大会,叫小刘去参加吧。”王书记拉开牛科长办公桌对面的靠背椅坐下了,扭头向小刘一笑。
“什么!叫他去?”牛科长冷冷地盯着书记询问:“什么意思呢?”他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书记的神态,审视着书记的内心世界。想从他的表情变化来推测外面的传闻:不是说小刘来接班的吗?如果是真的,书记肯定是知道;那他能没一点反映吗!要不是,为什么叫小刘去开会呢?他要弄清楚。
“甚么,什么意思。”王书记莫名其妙的愣视着他。
牛科长站起身,把刚烧开的水提来给王书记泡了杯茶,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随后也给自己泡上茶!把热水瓶也灌满了;放下电热壶,坐在靠背椅上。双手捂住茶杯,一脸不悦的瞅着书记。
“我没有弄清楚你到底说什么!”书记拿出烟,丢给他一根,转头向小刘问道:“你抽烟吧?”
“我不会。”小刘赶紧摇摇手,淡淡一笑。随后拿眼冷淡的瞅了孙科长一眼,那眼神就象在瞅一个另类。
“你装什么糊涂”牛科长拿起烟瞧瞧,是洋文,不认得,又闻闻,点上火满意地吸了一口,又深深的呼出来。说:“这烟蛮好啊!”他双手握紧茶杯。靠在椅背上等待书记的解释。
王书记嘴唇叼着烟慢悠悠地吸着,那烟雾飘绕,眯了他的双眼。他左臂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指尖在桌面轻弹。用眯缝了双眼盯住牛科长,有点不耐烦地说:“干脆点吧,我真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明说吧,你们是不是想让我退居二线?”他豁出去啦,一杆到底。
王书记足足看了他半分钟,忍不住哈哈大笑,说:“老牛啊老牛,你也太多心了嘛。我这次叫小刘去开会,主要是考虑到你年纪大,身体又不太好,在外吗总没有在家好;再说这个会议又不是什么重要会议。既然你愿意去,当然更好。会议开二天,明天报到。”书记看了小刘一眼,打着“哈!哈!”走了。
小刘尴尬地向书记笑笑,又拿眼瞟了牛科长一眼,低着头胡乱地在翻报纸。他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后悔不该到这儿来,怎么能和这种人共事呢!……
牛科长望着书记背影的消失,心里有一种极大的压抑感,他恨得直咬牙。心里骂道:“什么东西,只会吹牛拍马。”就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片刻,他猛然将那半截烟屁股狠狠的往烟灰缸内一拧;一丝阴险的微笑在嘴角边抖动。他喝了一口茶,把文件往抽屉内一甩。抬起头来对小刘冷冷地说:“我走后,家里接待就照以前那么办,必需处理的事情也要等我回来。说完,牛科长又喝了口茶,缓和了一下口气,用极不放心的语调再三叮嘱了一回。
小刘愣愣地盯视着牛科长,觉得顶好笑,心里说:“太小看人了,不放心就不要去吗!何必这样牵肠挂肚呢,难道只有你能耐大?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见鬼去吧怪老头!老子明天不来啦,到时候你请我都不来。他这样一想,觉得解恨多啦,仿佛牛科长爬在他脚下求饶一般。他在心里“嗯”了一声,就轻蔑都看了牛科长一眼。合上书,锁好抽屉,头也不回的走了。
牛科长看着小刘离开办公室,嘴里嘟嘟嚷嚷:“你一个小小的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想来夺我的权,老子偏不让,看你…”
“看什么呀!”徐厂长急急忙忙走进来,“局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年轻人,是挂职来锻炼的,安排在你科里;等一下办公室李主带人来。”牛科长接过话说:“我这里正好要个人抓宣传工作。”徐厂长看了老牛一眼:“人家是搞组织工作的,别瞎扯”牛科长见徐厂长说的认真、知道来人不是一般,也就不敢待慢!徐厂长说着往外就走,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他这人和谁都一样,即随便又匆忙,说话从不绕弯子。
“慢点…”牛科长拿起办公桌上的报纸,并不急着说。他深知徐厂长和王书记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徐厂长的隐情秘密,他要利用这件事。昨天,他偶然听说徐厂长和秘书小陈在市二医院打胎的消息。心里一惊,他知道这个情报的价值。由于高兴,他一个晚上都未睡好,翻来复去的想,小陈最近六七天没有上班;原来是打胎了。他怪自己太粗心大意,平时怎么没有看出来。为了把这一情况弄清楚,以后好作为一种胁迫厂长的手段;一大早,他就上市二医院去了。通过熟人帮忙才把登记材料弄到手,就急急赶来上班;结果迟到了两个小时。但手里有了这把柄,就象握住了一颗炸弹;随时都可以把徐厂长炸翻在地。牛科长看着徐厂长若无其事的神态,心里反而有一种怜惜的感觉。他扫了徐厂长一眼,又慢吞吞的翻着报纸。
“怎么嘞?”徐厂长站在门口,见他一改以往的神态,不知有啥事;两眼就直勾勾地盯着牛科长。
牛科长放下报纸,双眼极温和的看着徐厂长。片刻,才极严肃,极仔细,用极柔软的语调,细声细气地说:“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他有意卖了个关子,用尖锐的目光看着徐厂长,一脸严肃的表情。
“哦!”徐厂长的目光惊闪了一下。随后极平静的转回身,坐在牛科长的对面,愣愣的瞧着牛科长,说:“什么不好的消息?”
牛科长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走过去把门关好,随后拿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着,又重重的吐出来,他用手捏了捏香肠一般的鼻子。拿眼盯住徐厂长,说:“关于你和小陈的事。”
“和小陈的事…?”徐厂长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牛科长。
“是呀!你和小陈打胎的事……”牛科长一本正经说得很严肃。
徐厂长听后,哈哈大笑。说:“你胡说什么,小陈是我小舅子的老婆、那天是我老婆陪小陈去的。你知道我的胃病多年,老是疼痛,所以我老婆要我一同去检查,我才去了。”徐厂长说明事情真相后,很严肃的又问一句:“你听谁说的?乱造谣。”
牛科长一下愣住了,看着徐厂长很生气的样子,不敢乱说。就支支唔唔说;“小陈是你小舅子的老婆,我怎么会一点不知道呢!”
徐厂长淡淡的说;“你们怎么会知道,因为我们约法三章,不能让工厂的人知道小陈是我的亲戚。见面叫职称,她又不经常去我家。”徐厂长停了片刻,说:“老牛,小陈是我亲戚不要对外说,啊!”
牛科长看着徐厂长一阵风般走了。独自一人发呆!许久,办公室李主人带着刚才被牛科长浇一身水的青年来到组宣科;牛科长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李主任说:“老牛,这是上级派来锻炼的周副科长;”随后又向周副科长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的牛大科长。”被称为周副科长的年轻人诡谲一笑,伸出右手,不无风趣的说:“久闻牛科长大名,如雷贯耳 。还望领导以后多多赐教!”
牛科长才回过神来,突然看见来人就是刚才被自己浇了一身水的周副科长;很不好意思的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周副科长的手说:“对不起,刚才无意中冒犯了您,还请原谅才是!……”周副科长淡淡的一笑:“不知者,不怪。”李主任站在傍边,听着他俩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好询问。只是说:“周副科长初来乍到,可能住的地方还没有落实;今天就先安顿好住处再说!”周副科长对牛科长睃了一眼,转向李主任,说:“主任说的是,我今天就把住处安排好,明天来上班。”周副科长说完就同李主任一起离开了组宣科。
牛科长一直送周副科长下了楼梯,才回到办公室,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为了缓解一下情绪,他不停地抽着烟。下班的广播响了好一阵子,他才无精打采的走出了办公室。在回家的路上,眼睛忽然一亮,一个熟悉的身躯正在前面缓步而行,他为之一振,立刻精神抖擞;他加快了步伐追上前去,那熟悉的身躯回头一笑:“你怎么也这么晚下班?”和牛科长打招呼的女人,正是学校的办事员;她名叫解红,虽然徐娘半老,却很时髦。她高条个儿,皮肤白皙;圆脸长发,走路一扭一扭!牛科长笑笑前后左右看了看说:“我在等你……”解红听了脸就红了,嗔道:“不怕别人听见!”牛科长靠近一步说:“没有人会注意。”牛科长拿眼凝视着解红,悄悄的说:“我明天去市里开会,今晚老时间,老地点,我在等你。”说完就大步朝前走去。解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情不自禁的一笑!随之那摇摆的腰肢也晃动的更迷人………
解红原是一车间的下料工,那工作又脏又累,而她又是一个爱打扮赶时髦的女人!她不甘心做那份那工作,老想找个机会离开车间才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总算结识了牛科长,才得以调动到学校当办事员,称了她的心愿!
因此,她在心里对牛科长也特别依赖,百般眷恋!但为牛科长的前程着想,和其它种种因素才不敢公开恋情。只是偶尔相约,如今,她想到今晚的幽会心情就特别激动!也特别难熬,漫长的一下午,好容易熬到下班;解红急忙赶回家,特意给丈夫炒了两个好菜下酒;她的丈夫一个老实巴交的司炉工,没有别的能耐,喝酒到还算内行,有酒必喝,而且每喝必醉。喝醉了就睡,天塌下来他也不管;为这事,解红没有少吵闹,甚至闹到要离婚的地步。象这样吵闹也只能管一阵子;过后有酒喝照样醉。如此三番五次,解红拿他没有办法,只好顺其自然不再过问。这样也好,解红有幽会就会炒两好菜犒劳丈夫;让他喝醉睡觉,她也就自由了,不再担心丈夫跟踪。这不,解红把喝醉了酒的丈夫扶进卧室睡觉;看他醉入梦乡,才满意的笑了。她开始精心梳洗打扮一番,看看时间还早,她不得不在家里来回转圈、在一种揪心难耐的等待中,总算快到约定时间十点;解红再一次走进卧室,确定丈夫是熟睡无疑是;才拉息了灯,轻轻的关好门窗。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躲躲闪闪地向幽会地:牛科长的办公室潜行而去!此时,牛科长己经在黑暗中等待多时;当解红悄无声息的推门进来,他正靠在沙发上微闭双目,品味着每次幽会的滋味!解红的关门声惊动了回味中的他,牛科长站起身,上前一步,一把揽过解红搂在怀里;张嘴就吻。他一面心肝宝贝的呢喃,一面又在解红胸前抚摸;他要把最近几天的郁闷,特别是今天的焦虑,借着幽会散发出来!他急不可耐的正要脱解红的衣服,门嘭的一声被撞开;随之灯也被拉亮。牛科长本能的松开解红,站到一边;用惊骇的目光向门口张望;让他更惊恐的是站在门口的人正是解红的丈夫!此时,解红的丈夫满脸紫胀,眼睛鲜红,却是冲出一股酒气在说:“臭——臭娘们,以前说——说我没——证据;今天怎——怎么说?我——怎么觉——觉得你今天——这么好,让我喝酒,原来是——来——会——会情人。现在被我拿——拿到了把柄!你还——还有什么好说——说的。”那酒鬼说完,跌撞过来打解红,不料解红顺手一拉,反倒是把她男人摔在沙发上;解红见机快速溜出了办公室!这时,牛科长也回复了镇静,估计解红也远离办公楼。牛科长清了清嗓子,说:“你喝了酒跑到我这里瞎闹,你再不走,我可要报警,把你抓到保卫科关你两天!看你还敢胡言乱语?”那酒鬼听说,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见解红不在、也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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