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我去小镇的营业厅买手机,看了一会也没有相中的,正准备离开时,一个营业员过来小声说:“那边有款手机可能适合您”。一位男士从纸盒里拿出一款很特别的手机,在市场上从来没有见过,我拿着掂了掂份量,感觉这奇怪的手机透着一股莫名的邪气,我随口问道:“多少钱?”
“四百。” 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我连连摆手:“不要、不要。”这时营业员正诡异的盯着我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往后走,想去那边的卫生间,一不小心走进一间细长的仓库,两个面目模糊的人走了过来,我紧张的往后退,他们俩没说话,越走越近,我急忙掏出手机报警,警察象是从地下涌出来一般,突然之间就出现在面前,可那两个面目模糊的人瞬间倒在地上死掉了,三个警察示意我跟他们向仓库里面走去。穿过仓库,我看见晚归的蜜蜂,成群结队的飞过摇曳多姿的油菜花。不远处田野的正中央,居然还有一间细长的仓库,我刚进去就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我跟三个冷面的警察说:“去趟卫生间。”透过卫生间的窗户,我看见那边田堤上有一排灰蒙蒙的房子,我从窗户里爬出去,飞快地向堤上的房子跑去。有幢房子虚掩着门,里面有个倚门而立的女人,我轻轻地推开门闪了进去,她飞快地掩着门从缝隙里向外张望着。这时,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飞快地向仓库跑去,女人紧张地拉着我说:“这是我们三姐妹的房子,你就叫我老三好了。”
她推着我说:“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们马上会来这里搜查。”
我在屋子里急着团团转,屋外的奔驰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老三把我推向一个黑暗的角落:“赶快藏到我奶奶房间里去。”
简陋的房间里根本无处藏身,正中央是一把太师椅,边上是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我情急之下钻进了柜子里,不停的祈求:千万不要发现我。我听见警察在屋里的说话声和满屋子乱蹿的脚步声,接着就开始搜查这间简陋的房间,我捂着胸口,害怕他们听见我咚咚地心跳,我再次祈求:千万不要发现我、千万不要发现我。或许是我太紧张,房子怎么会晃来晃去跟地震一样呢?接下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马的奔跑声、嘶喝声、战刀的砍杀声、北风的呼啸声,让人晕眩得头痛欲裂。过了一会,房间里异常地安静,我推开一条缝,发现警察已经走了,我轻轻地从柜子里爬出来,好奇得东张西望。
“是我救了你,”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房顶传来。一个穿着旗袍的老太婆坐在屋梁上,晃着一双没穿鞋的尖细的脚丫子。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她从屋梁上跳下来,坐在太师椅上优雅的点着一支香烟。“你要陪伴我吗?”她象是在自言自语。
“谢谢,我要回家。”
“你要离开这里,必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为什么我无法离开这幢屋子?”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没法办。”
“我在这里等你,你必须去寻找答案,如果你不去寻找我就诅咒你永远生活在黑夜里。”
“好吧,我答应你,找到答案我就来告诉你。”我说:“临走前,你能告诉我房间为什么会旋转,并且还能发出古战场的声音吗?”
“你听错了,那都是我的姐妹们在房间里跳舞,她们喜欢音乐。”
“姐妹?”
她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许多黄鼠狼从屋顶、从墙角的暗影里、从不知道的地方涌了出来,床上、柜子上到处都是她们的身影。
老三领着我从后门出去,夜晚的小巷一地皎洁的月光,穿过小巷看见了熟悉的街道,靠近小区时我发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各个小店的门前聊天,我悄悄地溜走了。我向废弃的冰棍厂走去,或许只有那个地方能暂时藏身了,经过废弃的粮仓时,呛人的农药味扑面而来,那是一个叫蛾子女人自杀时喝的敌敌畏,那是我读小学五年级时一个黑夜碰见的情景。走过粮仓的转角时,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哭泣声。我走近一看,原来是蛾子,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能帮帮我吗?”
“怎么帮?”
“你能帮我找到孩子的父亲吗?”
“你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那段时间来看我的男人太多了,都是一帮无情无意的臭男人,我实在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
“这个忙,我确实无法帮,你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我从低低地的对话声里,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那是一个广播员的声音,我每天背着书包上学时都会听见她在播音,她的声音会让人想到那是一个美丽的人儿,会有种让人一睹芳容的冲动。在老街的青石板路上、在剧院的门口,男人们都驻足观看那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梳着一把长辫的姑娘,她总是略带羞涩地从人们面前走过,那时候我就想到了一条鱼,一条大海边的美人鱼。
我决定帮助可怜的美人鱼:“等我找到了孩子的父亲,就来告诉你。”
我走过一座小桥,看着围墙边的歪脖子树,悄悄地过去爬上歪脖子树翻过围墙,从前我就是这么干的。冰棍厂内一人多高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晃,一个咀嚼的声音在前边响了起来,拨开草丛看见破败的房子前,蹲着一个蓬头垢面吃观音土的男人。
他瞪眼盯着我缓慢前进的脚步,嘴里的土掉了出来。他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颤抖地问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他扑通一声跪下来不停的磕头:“我求求你放了我,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穷光蛋了。”
我坐在他身边,他疑惑的看着我:“原来你不是来杀我的?”
“我也是一个被追杀的倒霉蛋。”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不知道,我正准备调查此事。”
“哼。”一声冷笑,接下来他说出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
“老金匠的名号你听说过吧?”
“当然听说过了,赫赫有名的老字号。”
他谦逊地笑了,“从前我就是老金匠的掌门人。”
我吃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流浪汉就是那个曾经名满天下的珠宝商。
我从十七岁开始跟随父亲做生意,经常往返于英国和中国之间,三十六岁之前我的生意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可三十六岁那年我的一批黄金被查封了,我拿出合法手续,结果海关说这是一批假货,怎么可能呢?装货时我是亲自看着的,我要求去做鉴定,鉴定的结果出乎我的预料,就这样我被刑拘了。在我坐牢期间,我父母在上访路上死掉了,我妻子也提出离婚的想法,那个时候,我在牢里一下子老了十岁。我没有想到的是,新闻曝光说,我是全国最大黄金造假案主犯,我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坐了三十年牢。我出来后,不停的申诉,没有人理我,一天早晨我居然被一伙陌生人捆着塞上面包车送到了精神病院。在医院里,一个精神病人成天跟在我后面说:“你再瞎说,我就弄死你。”我在医院里还被迫签订所有财产的赠予协议,医生说:“不签就电死你。”我签了,虽然财产是赠给我表弟的,但我不相信他是幕后真正的操纵者,因为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费劲,肚子象在不停地充气似的越来越大,他皱着眉头忍着痛苦说:“你一定要帮我找出真正的幕后人。”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和揪心的呻吟,我答应了,接着砰的一声,他的肚子爆炸了,漫天飞舞的泥土就象冷却的烟花落了下来。他消失在空中,化成了尘土。我把那些带着体温的泥土涂抹在身上,我要带着他的气息寻找一个残忍的凶手。
清晨的阳光告诉我,我不能去上访,那里有他们安排的人,一只草丛里的青蛙说:“去吧,你去金衙庄,那里有个女人生了一条蛇,蛇会告诉你一切的。”
太阳落山时,我来到了金衙庄,村口的路被一辆辆豪华轿车堵住了,听村里的人说,那个女人自从生下了一条蛇之后就能感知过去和未来,她就成了红级一时的大师。我很好奇,大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我偷偷地翻过她家的院墙,趴在黑暗房间的墙边感受她神奇的魔力。一个中年男人在询问:“大师,您看我的命好不好?”
“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从哪里来,要问什么事,你还没来,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了,因为你前世的童子已经来禀告我了。我告诉你的一切,你不能和别人说,否则你的命运就会被小人破坏。你前世是天上的星宿,今生是个大福大贵之人,可惜你命里缺少靠山,你必须找一块靠山石放在家里,才能飞黄腾达。由于你是大福大贵之人,一般的靠山石根本经受不起,须得女娲补天遗留下来的五彩石,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前天有人出价八千万让我去寻找这块五彩石,我不为所动,因为这是无价之宝,只有有缘人才能得之。”
“我给您一亿,麻烦您帮我寻找五彩石。”
“好吧,看在你是有缘之人的份上,择个吉日我帮你去寻找五彩石,可是山高路远成本太高啊!”
“大师敬请放心,我先给您五千万作为定金,明天即可送来。”
“五彩石也只有您这样的大福大贵之人才承受得起啊。”
五千万,乖乖,我吓得翻过院墙准备溜走,一条蛇挡住去路,它说:“你是来找我的吧?”
“是的,是青蛙让我来的。”
“可惜你来迟了,中午的时候我喝了稻田里的水中毒身亡了,你现在一直朝西走,在一条河边,有位巫婆,你经过了她的考验,她会帮助你。”
我一直向西,在一片田野的草丛边碰见一群可爱的小鸡崽啄食,我捧起一只,抚摸它细细的绒毛,一声凶巴巴的吼叫,吓了我一跳,“放下我的小鸡。”一个戴着草帽的女人,举着鞭子抽打着一只小鸡。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残忍,这么小的鸡你用鞭子抽。”说完,我发现鞭子抽打的小鸡变成了一枚铜钱,她每抽打一只小鸡,小鸡就会变成一枚铜钱。
我跟在她的后面:“你要去哪里?”
“太晚了,我要赶小鸡回家。”
“你应该把铜钱都捡起来,那都是小鸡变的。”
“你不要吗?”
“虽然我喜欢可爱的小鸡崽,但它是你的。”
“那好吧,我走了,你不后悔吗?”
我突然回过神来,“请等等,你是巫婆吗?是蛇让我来找你的。”
“你向前翻过一道堤,河边有幢木房子和一条船,你去摆渡吧,我只能帮你一次,让你逆行在时间的河流上,得到你想要的一个答案,但你不能出声,否则你永远也回不来了。”话没说完,她就消失了,我只听见风儿传来的声音。
有段时间,人们看见了一个年轻人在河边摆渡,他总是一声不吭的摇着一条小船,出没在烟波浩渺的水上。
一天,来了一群衣着光鲜的男人,他们脚上只穿了一只鞋,船驶到河中央时,一个年纪轻些的男人说,这个愚蠢的女人,是谁把她的肚子弄大的呢?她污蔑我就算了,居然连局长和书记都污蔑了,我们是那种好色之徒吗?我们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再怎么着也不会把她的肚子弄大,肯定是那帮农民工,啥都不懂。
局长说:“别说了,你们底下的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书记说:“我们是群众的表率,时时刻刻都要把讲正气铭记于心。”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我好象在哪里听过,电视上还是新闻采访的现场,哦,都不对,是在一间未曾谋面的黑屋子里,就是那个要寻找靠山石的男人。我听到了他内心狂跳的节奏和一份侥幸的窃喜。身上的泥土用别人听不见的呓语告诉我,这个男人就是蛾子孩子的爸爸。
我听他们说,他们要去欧洲旅游,等夏天的龙卷风穿过那座小城之后,他们再以旅游归来的愉悦心情安抚那些灾难中哀号的人们。
我把船停在小木屋旁的河边,看见堤上走来一个戴着草帽,挥舞着鞭子赶着小鸡崽的女人。她拉着我从水上走过:“快走吧,你只有去朝圣,才能躲过这一劫。”
我一直向西,春天的花开了又榭,榭了又开,每过一年,我头上的白发就会多一寸,头发白了一半的那一年,我看见了一辆辆缓缓行驶的卡车,满载着一车车的杀人犯,一个泣不成声的老妇人追赶着卡车,车上的一个年轻人仇恨地看着她。这个熟悉的场景让我想起了,从前疯跑的样子,镇上的公判大会是小朋友们最喜欢看的热闹,我们总是喜欢对那些犯人们指指点点,然后跟着汽车奔跑去看枪毙的场景,可是我们每次都没有看到,车驶出小镇就会飞快的开走。那天,我又跟着卡车奔跑起来,在大山的脚下,杀人犯们跪成一排,砰砰的枪响之后,鲜血从他们的胸口喷了出来,一个老妇人哭得摊倒在地上,然后慢慢地爬到一个年轻的死者身边,趴在他身上哭得晕了过去。深夜,她背着年轻的尸体来到池塘边,她用软软的稀泥把年轻的尸体糊成了一具雕塑。远方传来戏剧忧伤的唱腔,两个上了妆的人穿着戏服,在一个棚子里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在表演,一个老妇人背着一具泥雕放在了舞台下。
许多年以后,我走过一个穴居山洞的村落,看见一排排坐着的泥雕,每尊泥雕前都燃着三柱香,其中一尊复活的泥雕说我身上的晦气,影响了他的睡眠,让我赶快走开。我说:“我是一个逃亡的朝圣者。”
泥雕说:“难怪你身上有晦气,从前我就是被晦气杀死的,所以一碰见熟悉的气息就苏醒过来。”
“光阴飞过我的头顶,我要走了,否则我会死在路上的。”
“朝圣的人啊,我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安息?”
“或许明天,或许还要等更久,但你要相信清风就要来了,它会吹散晦气。”
我那段时间的信念就是: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满头白发的那天,碰见了一个跪着行走的老妪,我问她:“你在寻找什么?”
“你看见我儿子了吗?他才二十一岁,他没有杀人。”
“你应该去贴个寻人启事。”
“不用了,他已经走了。”她喃喃自语地说:“真正的凶手抓住了九年,可他们仍不还我儿子清白,九年啊,我跪着去了许多城市,许多部门,跪着的时间长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多年前被卡车拉走的年轻人吗?”
“不对、不对,我的儿子没有被枪毙,他是被狼吃掉的,是被狼吃掉的。”她突然变得愤怒无比,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扶起她,“回去吧,就在昨天,他们已经还了孩子的清白。”
这时,我听见了泥雕穿越时空的叹息声,看见一团笼罩在老妪头顶的雾霾被风吹散了。
一番番春秋冬夏,我终于见到了蓝天下的布达拉宫,我匍伏在那里,静静地聆听智者的声音,一个喇嘛过来送我一个装有咒语的经轮,“你回去吧,一切都已经解决了,记得向右转,你会看到尘世的一切。”
我转着经轮,念着智者传来的咒语,记忆里的街景越来越清晰,闪着光泽的青石板小巷里一个男人搂着一个丁香般的女人徐徐地走进了老金匠珠宝店。那一年,丁香般的女人还是一朵娇羞的水莲花,镇上的人都叫了阿莲,都羡慕她是个有福气的女人。金少爷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是英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昏暗的阁楼上,一个女人被绑在柱子上泪流满面的哀求金家少爷:“我求求你放了我爸,他不是有意要破坏你们家的声誉,他只是无意间发现了黄金里有别的金属成份。”
“他再胡说八道,就会毁了这家百年老字号。”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这时的阿莲,身上已经没有了丁香般的气息,只有一抹死亡的晦气。她日复一日靠着一根柱子,每天只能在就餐时见到一位端着饭菜的年轻人,那就是金家少爷的表弟。不知不觉,两人日久生情,年轻人帮她逃到了美国,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在家被一位入室行窃的贼杀死了。后来,人们再见到阿莲时,她已经成了官场上的交际花,经常是海关关长和厅长之类的座上宾。阿莲回国后,慢慢地她查清了父亲死亡的真相,那都是从前的那个冤家下的手,于是她精心谋划了一场李代桃僵把戏,就这样终结了老金匠的辉煌。当阿莲和海关关长在夜总会里喝着红酒时,我看见了他今生的其他业障,那时他刚到中年,带着工作组去下面乡镇巡查工作,看中了镇上的一位女子,直到怀孕后,她才知道他欺骗了她,他并不是寂寞的单身汉,不过他答应她,给介绍一户好人家。她万万没有想到,他把她介绍给了他儿子,他儿子很满意,然后就结婚了,很快他就发现了那个惊人的秘密,他坚决让她去刮宫,结果她就死在医院里了,据说是一场医疗事故,她娘家得了一些赔偿金也就了事了。下葬的那天,海关关长命人在棺材上钉上桃木钉,以免她出来再祸害别人,可挖土的时候碰见了一件奇怪的事,许多黄鼠狼从地里蹿了出来,大家惊惶失措,草草的把她给埋了。后来那道田堤边,又埋葬了三个冤死的女人,再后来小镇上死了人都喜欢埋到那里去。
在爬山涉水的逃亡生涯中,我感觉到了生命的渺小。当我敲开家门时,看见妻子惊讶的目光,她说:“让你去买瓶酱油,你怎么就失踪了?唉,没想到你和你父亲一样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儿子说:“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失踪了,警察把你列了犯罪嫌疑人名单,因为一个被奸杀的女人身边有一部有你指纹的手机,还好他们现在总算抓到了真正的杀人犯,否则我一出去就会有人指着我背说,看、他就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我转着经轮说:“他们也不容易,上面有指令,必须三天破案,三天时间他们破不了,如是他们就编了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也是我命中该有此劫。”
我拉着儿子的手让他和我一起去了却心愿,我在废弃的粮仓前碰见了一个拿着鞋子的年轻人,我说你拿的这只鞋不是你爸爸跑丢的鞋,你去书记办公室的楼下去捡双鞋吧,就是今天清晨跳楼的那个人,他是你爸爸。接着,我来到了田堤边的乱坟岗前,看见了一只拜月的黄鼠狼,我轻轻地转着经轮,听见了一群热爱音乐的女人擂着鼓,咚咚地,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那欢乐的节奏在霓虹灯下,让人怦然心动,那是一个男人和女人陶醉的舞蹈,那个女人曾经有着丁香般的气息,现在她是一朵怒放的夜来香,来来来,喝了这杯再说吧。醉酒的男人在午夜的街头狂奔,一个人在他的车前飞了出去,这时他清醒了,下车一看没死,于是他上车再次朝他撞了过去,确定那人不再动弹时,他上车急忙往家开,他半路打电话,托朋友销毁一段监控的视频,朋友说你没看新闻吗,赶快上网自己看看,现在谁也不敢插手帮你。第二天,扑天盖地的新闻报道说,前海关关长交通肇事逃逸,他头皮一阵发麻,然后自首了。他坐牢后,一天深夜,一个男子开着一辆车冲进了湖里,湖边的参天大树看见了这一切,这就是他儿子无奈的选择,因为他不得不将那些让人颤抖的秘密沉入水底。当然,这是一个月后即将发生的事情,那个夜晚,许多人听见了奇怪的鼓声,还有一个女人幽怨的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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