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秋天（外二首）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程志强    阅读次数：11559    发布时间：2013-10-23

一枚果实敲开秋天。

渐渐腐蚀、剥落的果皮，

终归要像溜走的事物一样消逝，

像俊俏的脸蛋儿。

她把鸟鸣绽放在枝间，期待着

他把攥紧的果实残忍地偷走。

他是莽撞的秋风，

沿着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的脚步，

冷冰冰地阐述，回避各种修辞

和花样繁多的裙边。

从体内蹿出的果核是一群叛逆者，

随从掷地有声的承诺。

光秃秃的树干上，现实的骨刺，

回响着痛苦时真切的钟声。然而

此时，她也许已经形容枯槁。

只剩下坚硬的呼吸和粗糙的时光。

仿佛草木撕掉了姓氏和年代的标签，

在颤栗的姿势中赶路，去指点

下一任的江山。谁也觉察不到

一丝一毫的匆乱——

她没有滞留，没有逼进。

城市的器官

秋风在切割城市的器官

像解剖尸体一样

器官们隔街相望，各自为政

街道是结疤的刀口

灯光和眼神一起涣散

空气弥补着季节的空白

欲望被抽干，灰色的上层建筑

干枯成残存于地面的墓穴

上午的笔

忘记摇晃的桌子上。

纸，白得压抑白得揪心。

我若无其事地

用笔把一些凌乱不堪的文字

排列成纸心中的样子，

然后折叠、按压，

一摞一摞地搁在一旁。

萎靡的时间从上午便开始一蹶不振，

仿若破旧的日子

在秋风里自动脱落。

——纷纷下滑的思绪。 

秋风直接把我安放在草木之间。

身体里，下意识地

钻出一只笔，顶出针头的尖刻、

塞满骨骼的硬度，冷丝丝的。

这个上午，我无法驾驭它。

它沉重地难以挪移一步。

我顺从于手指的镇压，而它，

原本是手指的奴隶，

要么，就是溃退的帝国。

【编辑：黄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