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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度作家奖】小黑的故事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    阅读次数:8975    发布时间:2015-11-07

作者:张和星

张和星,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本科,现工作于六盘水市第八中学,任高中语文教师。自大学起至今,喜欢读书和诗歌、小说创作。


最近在网上流传着一则广西人举办杀狗吃肉的狗肉节的新闻。有人非议,有人认同。曼徳维尔说,传统文化习俗所在的地方,往往理性无可奈何。如果一个社会群体有吃狗肉这一条,我们暂不作理会也罢,姑且置身事外,不去趟浑水,心安理得便可。而我对于吃狗肉向来是深恶痛绝的,所以亲戚朋友请吃狗肉,我历来是一口回绝,唯恐避之不及。当然,不吃狗肉部分是因为宗教信仰原因,但多半是于心不忍。

说到狗,不得不令我想起十几年前家里养的那条黑毛杂种狗。现在想起来,狗确是有趣,与人的关系算是很亲密的动物。都市人把狗当做宠物来养,吃的与人等同,如果养的是名犬,待遇甚至高贵过人,因为他们有钱,也愿意花钱。农村人不讲究城里人那套金贵的养狗观念,农村人单纯,无此雅趣,实则是无此能力,也就无此癖好。在农村,养家糊口姑且不易,若要狗吃的比人讲究更不可能,再别说花上几千元大钞,养条比人金贵的名犬。因此,本地杂种狗便大行其道。狗对农村人来说,不是用来观赏,而是能替人看门护院。

杂种狗是贱种,如果是乡里亲戚,送你一只也无妨。农村并非清静之地,年年都有小偷光顾,十几年前深夜,我家就被小偷光顾,迁走了家里的一头大黄牯牛,所以家家闭门睡觉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稍有动静便惊坐而起,狗自然就起到了看家防贼的作用。为防贼入室,母亲在村里窜门时,从村里李大伯家抱了他家母狗刚生半月的一条小黑狗。那时我才十岁,见母亲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进了屋,就从母亲怀里抢了过来,见是一条毛茸茸的小狗,自然是欢喜非常,妹妹甚至将它当成玩具,吓得小黑狗满屋子乱窜。小孩向来是天真的,对温顺的小动物往往能引起浓厚的兴趣。从此,每天放学回家,我的头等大事便是抱着小狗满村炫耀,母亲见我在别人面前那得意的神情,笑着说;“这小子!”

狗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一回生,二回熟。没过几天,小黑狗便与我混熟了。每天放学,听见我和同伴的说笑声,它便第一个冲出院子,一蹦一跳的跑到路口,冲我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喜不自胜,凑到我跟前,往我腿上、脸上蹭个不停。

云贵高原的夏季不像平原地区一样闷热,火辣的太阳伴着呼呼的狂风,倍感秋凉,即使白天艳阳高照,到了夜晚棉被依然不可或缺。空气中处处弥漫着饱满的麦粒在风中渗出阵阵的麦香,预示着夏收的日子来了。前前后后的山野田地随处可见割麦人的身影。麦子割完,自然不能闲着,土地又得翻新,以便播种玉米。家里分工明确;父亲挥舞鞭子,架牛犁地,母亲边清理地埂上的杂草,一边捡拾掉落地里的麦穗,地里的麦秸秆点燃了冒着袅袅烟雾。妹妹尚小,说起话来咿呀不清,我便成了妹妹的保姆。小黑狗自然不会独自呆在家里,便也凑这热闹跟着上山来,它进了地里可闲不下来,见麦秆地里到处是蛐蛐,它便在地里抓起了蛐蛐。它轻声慢步地蹑着四条短促的腿,身子伏地,像一只精明的狼,做好了伏击的准备,待蛐蛐在麦秆中一动不动时,它一个纵身,前脚将蛐蛐按在地上,侧着那个机灵的小脑袋,往前脚掌下瞅,见蛐蛐没死,“啪啪”两掌就将蛐蛐拍死在地,嘴凑上去,就当一顿点心了事。妹妹在旁看得咯咯直笑,挣扎着从地上蹭着站起来,也学着小狗在麦秆地里抓蛐蛐,小狗在一旁“汪汪”地叫唤不停,左右蹦跶,像是在看妹妹的笑话。

西南,进入冬天,冷的不过分。所以山下雪不大,薄薄的冬雪刚落地,还没积白,便已被午后的阳光晒成了雪水,渗进土层。但云贵高原海拔高,多山地丘陵,落差自然就大,山下雪水化后已露出大片灰黄的土地,山上还是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白茫茫一片。树枝裹上冰雪,变成了晶莹透亮的冰棍;松树枝压着厚厚的积雪,弯下了挺直的腰杆。除了几声鸟叫,山里一片沉寂,偶尔朝山沟里大吼一声,只听见树枝上厚重的积雪“噼里啪啦”往下掉。小黑狗也学人模样,汪汪地像疯狗一样朝雪地里狂吠,一不留神,踏在积雪掩盖的灌木丛中,跌了个狗吃屎,“嗷嗷”乱叫,挣扎着没命似地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顿时一只好端端的黑狗变成了白狗,它没命抖动着浑圆的身子,又恢复了黑狗的样子,在雪地里显得尤其显眼。

每年初雪过后我们都会进山。听长辈们说,山里积雪深,野兔出来觅食,跑得不快,野兔大多是灰色,在雪地里尤其显眼,是捉野兔的最佳时节。所以我们以捉野兔为名,进山一探究竟。别看山下积雪不多,山脚山顶七八百米的海拔落差,使得山里又别作一番景象;积雪过膝,踏在雪地里,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作响,山里不是康庄大道,处处暗藏杀机陷阱,稍有不慎,跌你个四仰八叉是在所难免。我们路熟,熟知深浅,也就相安无事,可小黑狗第一次进山,便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狗的好奇心不亚于人,第一次进山对小黑狗来说有趣得紧。见着树荫下无积雪处有麻雀在觅食,它便没头没脑一个劲儿冲上去,说时迟,那时快,连狗带毛一并消失在雪地里,接着便听到“嗷嗷“的一阵乱叫,顿时雪地里陷了个坑,小黑狗疯也似的没命往外刨,惊魂未定地冲到我们跟前,舔着舌头,老老实实的跟在我们身后。可尝试几次,屡试不爽,它便又大胆起来,又撒泼开了,在雪地里一个劲儿乱蹦乱跳,索性硬着头皮,直往雪地里钻。狗永远学不会乖巧,它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正当它蹦跶的兴之所至时,一个不慎,竟将脑袋卡在雪后的一根树杈上动弹不得,后腿一个劲没命地往后蹬,弄的我们几人捧腹大笑。

狗和狼本就同宗共祖,虽经人驯化温顺了许多,可骨子里野性犹存,所以人们对狗往往也是忌惮三分,不去招惹为好。可说来奇怪,小黑狗却完全没有狗的德性,全不咬人。见着谁都是点头哈腰,摇头晃脑,让人好气又好笑。任你是初见的生人,只要你对它礼让三分,它上来就把你当主人一般亲热,所以村里也就没人把它当狗看。母亲也觉得纳闷儿,本来养狗为防贼,这下可好,等于没养,说不定哪天倒成了贼的帮凶也不一定。可话说回来,那些年,狂犬病肆虐,谁家狗咬了人,赔付一大笔医药费在所难免,所以有狗的人家都将狗用铁链拴得严严实实,小黑见谁都是亲人,这倒使母亲省心不少,也就任它满村子乱跑。

冬天一过,小黑长大了不少,可也瘦了许多。农村人养狗是贱养,不会大鱼大肉地喂狗,顶多米饭加汤。肉连人都省着吃,狗就别想了。母亲对狗也一样,不允许我们兄妹给小黑肉吃。那几年家里条件尚且宽裕,父亲养了一群水鸭子,所以顿顿吃肉便成了我们最大的享受。妹妹最小,父亲也最疼妹妹,而妹妹又最疼小黑,所以父亲给她夹的肉就进了狗嘴,小黑一吃完,妹妹故意跑到父亲母亲面前舔嘴揩油,为小黑掩护。

南方的春天来的特别早,门口沼泽里的冰已早早融化了,水面冒着腾腾的雾汽,父亲将关在鸭圈里的一百多只鸭子全赶到了沼泽里。水鸭子不需人过多理会,早上赶到田里,到了傍晚天麻黑,他们就像童子军一样扯破嗓子,“嘎嘎嘎”乱叫,整齐地排着队迈着可笑的步子自己回来。可妹妹和小黑最喜欢赶鸭子,天还没黑就在母亲面前吵着要去赶鸭子,母亲总是笑笑,也不多问,点头算是同意了,妹妹就得意地扛着一根比他长半截的竹竿,迈着趔趄的步子,后面跟着同样走起路来屁颠屁颠的小黑就赶鸭子去了。妹妹赶鸭子往往弄得鸡飞狗跳,她和小黑在后面拼命地赶,鸭群在前面乱作一团,加上路窄,有的鸭子被狗叫声一吓,乱得飞到了田里,小黑就负责维持秩序,在鸭群左右来回奔跑,边跑边叫。妹妹步子小,一会儿就被鸭子和小黑甩得老远,妹妹一急,又跑不快,三步并作两步,一个跟头,“诶哟”一声栽在地上。小黑回过头来,蹦到妹妹面前,边舔边跳。妹妹虽小,可摔跤从来不哭,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又嘻嘻哈哈跑去赶鸭子,小黑又跟在后面汪汪叫个不停。

开春是传染病流行的季节,初春还没过去,家里的鸭子染上瘟疫死了几十只,母亲见不是事,让父亲把剩下的九十多只鸭子全杀了晾干板鸭。那一个月我们天天就以吃鸭肉度日,零食也变成了啃鸭腿、鸭脖。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见着鸡鸭肉身上就起鸡皮疙瘩。

可狗是从不挑食的,最后没办法,妹妹就偷偷地每天衣兜里藏了很多鸭腿鸭脖让小黑解决,光是吃骨头,就将小黑吃壮实了不少。而无论谁来家里窜门,母亲必然好酒好肉招待,处的好的母亲在人临走时还硬塞之鸭子在人手里。

零二年刚进入初春,村子里就谣言四起,大家都在议论村长王学方组织的打狗队。

“听说王四婶家那条大狼狗被村长带着村里打狗队几棍子打得当场暴毙,今晚要在大队活动室煮狗肉吃哩!我家那死鬼刚从家里扯了薄荷往大队去了。听说狗肉好吃,待会儿我也去尝尝。”

“是吗?这狂犬病闹得人心惶惶,这不,出门都得四处提防,像做贼一样。就怕被咬着丢了这老命。”

“可不是嘛!您老听说隔壁村李秀花的大崽子了吗?前两月在河边洗衣服,被疯狗盯了屁眼儿,打了疫苗,这不,没两个月,前几天死㞗掉了!”

“这年头,狗就是贱命,你好吃好喝养着它,盼它有点用处,可好,反过来要你命,这成个啥事儿?”

李婶拍拍身上破旧的围裙,站了起来,好像想到什么重要的事儿,离了张奶奶家院子,边走边说;

“不行,我得回去,叫村长把我那癞皮狗一起打来煮了,免得惹我一身骚。”

狗成了过街老鼠。以前是人怕狗,现在是狗见了人,就跟见了阎罗王一样,没命的避开人。那几天,村里人心惶惶,出门的人少了,有狗的人家,也没人窜门了,大家没要紧事,都各自躲在家里。如果要下地,一个人绝不敢去,必须约个伴,两人拿上拳头粗细的棍子,忐忑不安地来回一次,就像赴阴间走了一遭。

村长带着人在满村子墙上树上到处贴的是告示,警告村民注意防狗,那告示上歪歪斜斜地画着鬼画符一般的毛笔字;

各位村民:

为防病犬伤人,给大家的生命财产构成威胁,请各家拴好自家的狗,如果有狂犬病的症状,立刻通报村委会。

现将患狂犬病狗的症状张告如下

初期:精神沉郁,举动反常,如不听使唤,喜藏暗处,出现异嗜,好食碎石、木块、泥土等物。

中期:即狂暴不安,攻击人畜,常无目的地奔走。

病犬外观:逐渐消瘦,下颌下垂,尾下垂并夹于两后肢之间。声音嘶哑,流涎增多,吞咽困难。

如有村民碰上,立刻告知村委会。

××××年×月×日

×××村委会宣

打狗队在村长王学方的带领下满村打狗,村里大胆的小孩和大人爱看热闹,跟在打狗队后面像过年过节一样。村里老人就说他王学方就是当年的日本鬼子,闹得鸡犬不宁。所以每次李奶奶来找母亲闲聊,见妹妹带着小黑满院子的跑就故意吓唬她;

“李叔要打了小黑炖狗肉吃,小妹,你怕不怕?”

“哼,我才不怕他呢!他是小鬼子,我就是二郎神,小黑就是哮天犬,来一个我收一个。”妹妹嘟着嘴,边说边比划,洋洋得意的对李奶奶说,逗得李奶奶直乐。可好景不长,母亲终于将小黑收监关押,不再让我们兄妹俩靠近。

春天过去,打狗的风声也渐渐过去,村里的打狗队也解散了,人们仿佛像熬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一样松了口气。小黑也似乎意识到了风波已过,整天拖着链子,绕着狗窝转圈,吵个不停。可母亲并没有要放开小黑的意思,虽然风声过去了,可狂犬病并未销声匿迹。妹妹就整天哭丧着脸,索性不理母亲,母亲知道妹妹脾气,你理她她不理你,可要你一个钟头不搭理她她非来吵着烦你不可。所以母亲就背过身去做自己的事去了。妹妹坐不住,几次站在梨树下朝狗窝看去,小黑“嗷嗷”地对她叫,可怜地摇着尾巴。妹妹见母亲不理她,就跑到父亲跟前装作可怜说;

“爸,爸,你看小黑多可怜,它一定是冷了!”

“哦!是吗?小黑多乖啊,这大热的天,小黑不冷。”说着伸出他那粗糙的大手在妹妹脸上捏了一把,又忙着刨木头去了。

“哥,哥,你给妈说,给小黑喂点吃的吧!”

“小黑不饿,没看它碗里还多着呢嘛!”

小妹见没人理会,低着头,嘟囔着小嘴,走到母亲身后,小心地扯着母亲的衣角;

“妈,妈,小黑拴着多可怜,你放了它吧!”

“小妹,你没看妈正忙吗?我忙完再说,啊!”

妹妹向来不敢在母亲面前撒泼,她知道母亲不吃这一套,悻悻的走开了。过了许久,风声过去,母亲才放了小黑。

过了一年,小黑已长成了一条大黑狗,妹妹也上了学,我和妹妹镇上同一所学校上学,每天放学回家,小黑照样会提前蹲在路口,见我和妹妹回来,跑上来,围着我们摇头晃脑的转圈。小妹就和她一样高的小黑一蹦一跳往家里跑。

可自此以后,小黑竟然渐渐消瘦下去,身上本来光鲜亮丽的黑毛也开始脱落,眼角时常吊着几颗眼屎。没过一个月,它身上脱毛的地方渐渐开始化脓溃烂,也不像以前那样精神了,整天趴在地上用舌头舔自己溃烂的伤口。妹妹和我每天就轮流喂它吃的,它也只是尝试性的吃上几口就又趴了下去,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板。

农村没有兽医,即使有也只是半路出家的,只会给猪和牛打针。人们也不会把钱花在一条狗身上。所以妹妹干脆使出了性子,整天缠着母亲吵个不停,非要母亲给小黑看病不可。母亲被她缠不过,就拉下了脸,瞪着妹妹说;

“小妹,你不听话,妈要打你板子了!”

“妈,妈,我听话,只要你给小黑看病,你打我多少板子都行。”妹妹不依不饶地围着母亲转。

“你再不听话,我真打你了!”母亲说着便去拿立在墙角的竹条。

父亲见母亲动了气,从凳子上站起来将妹妹拉了过去,对她说道;

“小妹乖,小黑会没事的,它只是生病了,过几天就好了。”

可过了几天小黑并不见好,而是越发严重了,没出两个月,身上的毛几乎掉光了,还发出刺鼻难闻的恶臭,它仍然用舌头舔着身上的脓疮。

母亲开始将狗窝挪得更远些了,小黑整天躺在狗窝里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只有耳朵或那根光秃秃的尾巴扇动才知道它还没死。它身上发出难闻的尸体味儿让人作呕,所以左邻右舍和母亲闲聊时就给父亲提议叫卖了小黑,“趁没死,卖给狗贩子,还能值百来块,死了就可惜了。”母亲和父亲就密谋着开始卖狗,可绝不能让我们兄妹俩(尤其是妹妹)知道,于是在某个星期五的早晨,母亲早早地送我们去了学校就筹划着卖狗的事。这些事我当时并不知情,还是后来李奶奶和母亲闲聊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那天中午下学回家的途中,我和妹妹见迎面一个狗贩子拖着一车狗从我们面前疾驰而过,只听见“嗷嗷”的狗叫声,伴着车子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我料想情况不妙,背着妹妹三步并作一步跑回家里,妹妹仍不知情,可她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狗窝里只剩下几根狗毛时,立刻慌了起来。母亲正在院子里若无其事的晒稻谷,父亲在给大牯牛刷毛,妹妹跑到父亲面前,摇着父亲的手问;

“爸,爸,小黑呢?你们是不是把它卖了?”

还没说完,妹妹就哇哇地大哭起来,父亲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回答,支吾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妹妹边哭边跑到母亲面前,得理不饶人地质问母亲,母亲连哄带骗地哄了半天妹妹仍然哭个不住,她意识到小黑确实已经被卖了,甩开母亲的手,边跑边哭;

“你们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呜呜呜…”

自己跑到门口田边上蹲着哭个不停,我当时心里一酸,忍住眼泪,跑上去摸着妹妹的头发,妹妹似乎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既定的事实,带着哽咽的语气期盼道;

“哥,哥,你说,小黑是不是还在?它…不过…跑出去玩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半晌,我对妹妹说;“小妹别哭,小黑还在,小黑没死,小黑只不过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

几年过去,小黑似乎也已经淡出了我们的生活。可从那以后,我们家却再也没养过狗,直至如今,妹妹已上县城念了高中,十天半个月回家一次,也不再提起小黑。我在外地工作,偶尔回家,见那空荡荡的狗窝,好像看见小黑明明就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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