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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度作家奖】替身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    阅读次数:9988    发布时间:2015-11-25

作者:杲绍祜

杲绍祜,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洛阳小小说协会会员,徐州市作协会员。工作之余喜读书作文,喜写幽默故事、小说、散文等。作品散见于《中国校园文学》《喜剧世界》《故事会》《杂文选刊》《小小说大世界》《茉莉》《晨风》《今日文摘》《辽河》《小说月刊》《绝妙小小说》《幽默讽刺•精短小说》《短小说》《旱码头》《邳州文学》《检察日报》《扬子晚报》《现代快报》《京华时报》《金陵晚报》《羊城晚报》《都市晨报》《河源晚报》《平顶山晚报》《快乐老人报》《呼和浩特日报》《红山晚报》《淮海晚报》《都市女报》《惠州日报》《邳州日报》等报刊,入选《2013中国年度杂文》《2014年中国幽默作品精选》《邳州当代散文选》。



武林盟主林豪的深宅大院。院墙高筑,每隔100米一座六角楼,檐角下挂着气死风灯,柱上张着强弓,旁边兜囊里插着硬弩。每一角楼有三个庄客值守,每人手执白杆长枪,腰悬弯刀,警惕地注视着院外。院内,灯火通明,庄客们来往巡查,一派庄严肃穆气氛。西南角的演武场上,鼓声雷动,一场让人惊心动魄的比武正在进行。一个高挑个小伙,身披银甲,头戴银饰面具,仅露出一双眼睛目光如剑,无比的英豪。他马步蹲式,力贯两臂,手指微微地颤动。那脚好像生了根,踏在地砖上。离得近的,眼神好的,隐约可见其身形也略向下移,地砖破裂声清晰可闻。对面是个和尚,面色凝重,目视前方。蓦地,和尚一声低吼,龙行虎步,身形一晃,“唰”的一下快如闪电,人已到小伙近前,伸出两掌,向前平推,如山的力道如暴风袭扑过去。那小伙也是一声怒吼,两掌同时推出,四掌相碰,小伙晃了晃身子,好像不倒翁被触动了一般,终于立正了身子;和尚呢,收脚不稳,向后踉跄退了一步,好半天才稳住身形,有些狼狈。

和尚脸色惨白,他向小伙一抱拳,说声“甘拜下风”,转身面对评判席,对着众人又是一揖,说道:“林少侠内力如此深厚,法尚甘拜下风。”

林豪哈哈一笑,“大师手下留情,承让。”林豪左边江南派领袖陈冬来,右边是丐帮帮主方俊山,三个人小声商议后陈冬来站起来,朗声宣布:“第十九场比武,林一平对阵少林法尚大师,林一平胜……”

西苑茶楼的说书场上,说书人拿起抚尺一拍,一声脆响,结束了这个片断。刚才还肃静无声的茶楼里立马人声鼎沸,人们正听得过瘾,心还活跃在刚才的情节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说法尚大师厉害,三年前,这位大师山上遇虎,猛虎蹿至,危机万分,大师力劈一掌,恶虎一声长啸,蹿向半空,又突然摔向尘埃,打了几个滚,声息皆无,没想到他竟不是林一平的对手。有人夸赞林一平毕竟出自武林世家,家传渊源,英俊美少年,武功盖天下,真是太厉害了。

说书人喝了口茶,拿起抚尺,用力只一拍,全场寂然,他又说开了。

第20场比赛,比的是轻功。本来已经约好了对手,武当派的少侠波一平,穿房越脊、过江渡河如履平地,轻如疾风,快似闪电。可惜,武当派突然飞鸽传书说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前来,也有人说他怯了阵,于是这场比武变成林一平的武功展示了。

一望无际的大湖。风轻月白。围观的人呈半圆形,给大湖添加了一道特有的风景。

人们睁大眼睛,谁也不说话,只拿眼睛注视林一平,偶乐抽冷子瞅一眼平静的大湖。

林一平出场了,还是前场的打扮。林豪右手一翻,两个瓦片赫然在手,一手一片,近处的人看得真真切切的。他看了看林一平,说了声“仔细了”,手一前摆,两个瓦片在水面划行,像两尾飞鱼,突突突地一掠而过。再看林一平,随林豪手起处,一个前跃,踏浪疾追,眨眼间他赶上了那瓦片,双脚微提,踏上瓦片,似踩非踩,接近河对岸时,他脚底上提,踏动瓦片,扭转身形,又是踏浪而回。

“绝世轻功呀!”人们赞叹着,心悦诚服。林一平回到岸上,众人“忽啦”一声围过来,争睹林少侠的风采。

说到这儿,说书人插言说:“二十场比赛,除了最后一场外,林一平对阵的都是成名门派的顶尖高手,林一平不负重望,博了个满堂彩。”

“武林盟主后继有人了!”“新的武林盟主诞生了!”人们齐声欢呼,震耳欲聋。

林豪笑了,哈哈哈哈……



“林盟主,您武艺超群,武德高尚,问世间哪还有像您这样的豪杰大侠?贵公子长江后浪推前浪,武林俊秀,将是超过您的又一代武林盟主!”坐在前排北面桌高材高大、身宽体胖的陈冬站了起来,大声夸赞。他一身硬功,罕有敌手。

林豪急忙站起来,目光掠过宴会厅的一张张桌子,每张桌子坐着八个人的脸,端坐桌边。赶忙说:“方帮主过奖了,试问天地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林某怎敢托大;犬子之前数场比武,感谢对阵的前辈承让,实愧不敢当!”

“方帮主之言差矣,四海之大,绝技在身的数不胜数!我认为一定还有能与林盟主齐肩,甚至超过林盟主和林少侠的人!”坐在南面前排桌就座的方俊山说,语气微冷。

林豪一听,脸上略寒,只是一瞬,他哈哈大笑,“方帮主是丐帮领袖,丰神俊逸,眼界阔大,所言不差,听君一言,神清气爽。”

林豪声音一落,阔大的宴会厅里寂静无声。这方俊山,也是老江湖,今天怎么说出如此之言!大家屏气凝神,却听到林豪如此说,心下稍宽。

“林盟主不愧是当今武林领袖,我如此冒犯却能宽宏大量,敬佩!我想说的是,贵公子力战各大门派,内外功修为都是上乘,十八般武艺无所不精,武林奇才,前途不可限量!今天,英雄群集,林盟主应该请出令郎,让我们开开眼界,一瞻丰采俊秀!”

“好!”宴会厅里欢声雷动,人们站起来,鼓掌欢呼,经久不息。

林豪向大家摆手,说,“我等都是一派大成之人,犬子年轻狂妄,见了难免让大家失望,他日功有进境,再让他来拜见各位不迟!”

“林盟主请不要过谦,到市井间听听吧,现在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令郎神乎其神的武功,说书先生说得一套一套的,夸的都是令郎呀。

“小子初出江湖,大家都给面子,这里谢过大家。他还需要再历练历练,就下次吧!”林豪再三再四地推辞说。

可大家不依不饶地请求,弄得林豪左右为难。他沉吟了一下,说:

“阿西,去叫少爷来,不然就扫了大家的兴了!”林豪说道。

站在林豪身后小心伺候的一个眉目清秀的后生转身出去了。一会儿,一个高挑个后生来了,身披银甲,脸上戴着银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站在林豪身旁,昂然四顾,神色倨傲。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众人赞不绝口,“英气勃发,真是爹英雄来儿好汉!”

“哪里哪里,各位朋友过奖了!犬子到底年轻,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才是。”他转脸对来人说:“这儿来的都是前辈英雄,快快给他们请安!”

那少年立正身,来了个罗圈揖,“见过各位英雄,还请多多指教!”声音柔中少刚,说话闷声闷气。在场的众位英雄听了,不觉一愣。

“请林盟主不要客气!令郎一表人才,只可惜银饰遮面,难见真容,不知可否以真面目现身……”方俊山说,陈冬来随声附和。

“请朋友见谅,犬子徒有虚名,性情畏怯,容貌丑陋,见了真面目,只会让大家失望!”

大家一再请求,林豪就是推三阻四地不答应。那银饰少年的眼里掠过一丝不快,身子立得正了,头抬得高高的。“盛情难却嘛,扫了大家的兴,又是何必。”他在耳边一阵摸索,银饰面具拿掉了,一张脸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脸型略长,眼泡稍肿,鼻子微塌。

大家看了,多少有点失望。口中却说:“一平少侠华彩昭然,确是英雄气象!”

林一平摘掉银饰面具,林豪深感意外,怒气从脚底直冲到顶梁,当下不便发作,只把眼冷冷地瞅了林一平一眼。听到大家的赞叹声,他又是哈哈一笑说:“人常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此理天下皆通。看犬子现庐山真面目,大家深以为然吧。”

“大丈夫有经天纬地之才,何必计较长相是否光彩照人!林兄弟一身武艺,震惊寰宇,还请少侠能露一手,也让我们长点见识。”方俊山说。

“好啊,大家齐呼!”有人叫道,“那一身轻功了得,不如让我们开开眼界。”

“地方狭窄,不让他献丑也罢!”林豪推辞说。

“小侠暗器超绝,不如现在一试,让我等开眼!”有人叫道。

还没等林豪再说,林一平大喇喇地说:“各位见笑了,阿西。”林一平小声地吩咐!

阿西人把两粒飞石递给林一平。林豪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声,“看仔细了!”一抖手,两粒飞石几乎同时飞出。林一平见了,手连抖,两粒飞石跟出,只听两声“啪”的脆响,飞石应声同落。

老少英雄真是惊了,灯火通明的客厅里,一片死寂。然后是暴风雨似的的掌声震天地响。

方俊山的脸上神色微变,也只是一瞬,就神色如常了。



林家宴会厅在东面,远远的西面是练功房。一个高挑小伙从练功房里出来,沿着小路向北行。路两旁每隔三十米就挂着盏气死风灯,时不时有巡逻的庄丁遇到他,说了声“苏少爷好!”这个被称作苏少爷名叫苏建,他点头,算是回礼。

他拐了三次弯,最后在一个大院子前停下来,听到脚步声,大门闻声而开,侍女小凤探出头来,很是欣喜地说:“苏少爷回来了!”声音很大,仿佛是传给别人听的。“老夫人在上房坐呢。”然后引着他直奔过去。

小凤挑开门帘,向里面说:“报老夫人,少爷回来了!”

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似的,听到这话,睁开眼,很是高兴地说:“建儿,你回来了,来娘身边坐!”

苏建紧走几步,跪下磕了个头,说“建儿给娘请安了!”

“快起来吧!”老夫人想站起来,只是直了直身子,就瘫在椅子里,累得直喘,不住声地咳嗽。

苏建赶紧站起来,大步来到老太太身后,不轻不重地捶背。他说:“娘,孩儿给抓的药可曾服了,效果怎样?”

“服了,效果好得很呢。回去要好好谢谢你的义父,如果不是他给我请了医生,资以费用,为娘早就身埋黄土了!”

“请娘多多保重身体,娘的话孩儿谨记在心!”苏建小声却很郑重地答道。

老夫人窝在椅子里,尽量把头抬起来,说:“你父亲当年也是英雄了得,和你义父是结义兄弟。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你父遭人暗算,死于非命。他收留我们娘儿俩,特意为我们盖了这处院子,我这病呀,一月就得一两金子,如果是我们自个,也看不起呀!再说,他苦心栽培你,把自己的功夫全部交给你,还请各大门派的高手教你,你才有今天的成就。这个恩情,你要牢记!时时感谢你的义父,不能坏了我们的家风!”

“孩儿谨记。”苏建说。

“你不要感到委屈,要知道你义父这样做也有他的苦衷,如今江湖乱象,如果不是父传与子,一定会惹起江湖纷争;如果被传的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谁人能服?同样会招致天下大乱,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多少家庭分崩离析……你做出点牺牲,没啥!”

“孩儿不感到委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孩儿懂的。”苏建说。

“那你早点歇着吧,这些天,你累坏了。”老夫人心疼地说。她看着儿子转身离开,眼泪如一串珍珠,线断珠落,划过苍老的脸上。“苏玉呀,你在那边可好,我好想你呀!今天那厮又来了,警告我教育儿子要谨慎,否则后果自负,这可怎么办呀!”老夫人泣不成声。



苏建走出林盟主的会客厅,心中说不出啥滋味。义父的话犹响在耳:苏建呀,你的武功真是了不得呀,放眼当今年轻人,你无疑是名副其实的领袖。你一人打败天下众多武林名家,傲视天下,谁是敌手,了不得,真是不了得啊。你可能感到很委屈,你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我会竭力举荐你。你父亲死得早,是我一手栽培了你,这些是不需要我多言的。一平呢,因练功走火入魔,他的力量只能支持他一个时辰,过了这个点,功力走形,只能算是个平庸的武者了。如果他没有这个毛病,他的功力不会在你之下的。你在明,他处暗,以你二人之力,天下武林必将太平,天下苍生免遭生灵涂炭,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境界啊……你付出的努力,是值得的,只是委屈你了,你能想得通吗?

苏建站起身,深弯下身,行了个大礼,“义父教我行仁播义,只要是有益于天下的,我遵命就是。”

他转了两个弯,家就在眼前了,林一平迎面过来,,拦住了他,“你不要妄想我会感谢你,你今天的成功不过是盟主的倾力栽培,如果不是他偏心悉心调教于你,我想我会比你更出类拔萃,凭我实力战胜你,乃至战胜整个武林。你最好不要有其它想法,否则,你知道这会很严重的……”

愤闷、忧郁的情绪一下子占领了他所有的领地,苏建无言,默默走向练功房。推开门,走了进去。他脱掉大氅,他的表情庄重严肃,他把力量聚集,聚拢在手臂上,进而贯注在整个手掌,他“嗨”地一声,向沙袋捣去,好像黑虎掏心,沙袋被他一手掏破了,沙子“唿”的一下堆在地上,沙袋瘪了,像条赖皮蛇挂在半空,晃荡不止。

苏建再次抬手,这时,脑后劲风直击,带着尖利的哨音。他并不慌乱,好像没有听到,忽然一出手,那暗器赫然在手指缝里了。他翻过手来,细细的小棍儿。他心想,这是啥,他用手搓了搓,好像用纸裹成的。他小心地一层一层地揭开,原来是一封信:苏建,不要再为虎作伥了,你以前少不更事,可现在已你成年,应该有自己的担当了。你的父亲死得不明不白,你不想弄清真相吗?令堂得病,说不清啥原因。林豪给请的医生,药资昂贵,可服用了这么多年,根治了吗?

苏建心下一惊,他向外看了看,外面空无一人,他心下疑惑,又看了几遍,掏出打火镰子,点着了,看着它顷刻间化为了灰烬。这是谁递来的条子,真的假的,有何居心?突然一下子,他曾经让他心里错乱如麻的种种疑惑像春天苏醒的芽儿一下子全钻出地面,在他眼前摇曳。



这天早上,苏建正在练武场练功,小西泼风般地奔过来,他气喘得紧,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苏少爷,快走!”

苏建并未住手,他如驾疾风,在八卦桩上往来穿梭,像一只大鸟。

小西看苏建并不理会他,有点急了,却也看得呆了。

苏建终于停了下来,他说:“啥事呀,看把你急的。”

小西又尽力止住自己的急喘,“丐帮方帮主带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了,闻听林家公子武功了得,想要比武招亲。”

“去去去,人家找的是林家少爷,你喊我干嘛呀!”苏建一下子生气了,话脱口而出。

“苏少爷,是盟主让我来叫你的。”

听说是干爹的意思,苏建不敢怠慢,赶紧换了装,到演武场来了。

“远远地,苏建看到一个少女,骑在枣红马上,背插双剑。走得近了,苏建看得呆了,那女孩杏眼柳叶眉,身材高挑,她手拉缰绳,可马儿急躁地直尥蹶子。”

就是她,小西小声地说:“这女子叫方秀英,是来比武选亲,盟主希望你来应对一下。”

苏建点点头,他脚尖点地,人来到这少女的面前,低着头,脸羞得通红。倒是这少女先乐了,她说:“听说你二十场比武,大获全胜,实在是了不起的大英雄。我特来会一会你 ,你如果侥幸胜了我的双剑,我就嫁给你。”

姑娘说话如此直率,倒是把苏建吓了一跳。他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少女又说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又没干啥亏心事,为啥戴着个银饰面具呢!还是脱掉比较好。”

“穿衣戴帽,各有所好,请小姐包涵!”

“看招!”方秀英从马上飘身落地,人还未沾地,剑早已出手,一招仙人指路,挂着风声,直刺苏建。

苏建“噫”了一声,这种比法太出乎意料了,招呼不打,这就比上了。他头一偏,宝剑走空,他不敢怠慢,身子滴溜溜地转起来,四处都是他的影子,那双手那双脚也变幻成无数双腿和手,把方秀英包围在当中。

方秀英喊了声:好功夫!身形也变得快了,手起剑随,好像哪吒的三头六臂,从容应对。

苏建大吃一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姑娘的武艺真是了不得。怪不得刚才口出狂言,还真是不能小觑。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吧,姑娘看来是累了,脸上汗涔涔的,,动作慢了下来。突然,她跳出圈外,说,你是有真本事,我服了,这个男人我嫁了。

方秀英从怀里掏出颗一珠子,亮闪闪的夺人二目。她显出少女的娇美,羞答答地就要作为信物赠送给苏建。

苏建心下迟疑,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这时,又一个脸戴银面具、身穿亮银甲的青年出现了,他骑着高头大马,“呜”地一声飞驰而来,抢过珠子就跑。

方秀英没想到竟有这事,飞身上马,一提马缰绳,啪啪啪拍打着马后背。那马暴叫一声,四蹄撒开,直撵过去了。

苏建也呆住了。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两个人早没有了踪影,他才拿定主意,翻身骑上一匹马电射而出。

小西急得真跺脚,不敢怠慢,一溜烟地报告盟主去了。



林豪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他好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头发直立,两眼圆睁,两手握拳,骨关节啪啪有声。“所有的事情被你弄砸锅了,长远的目标被你最近一系列的愚蠢行为差不多毁完了,你这个蠢材!”

林一平头歪着,眼睛斜立着,很是不服气。“你偏心,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的儿子,独一无二的。我看你对义子苏建倒是倾尽心力,这对我不公平。”

“不公平,这世道永远都是不公平的。”林豪对这个儿子这么不理解自己的苦心真是狂怒了。“我的一颗心为你呕干了。你说,那次家宴上,我请了多少英雄豪杰,他们将来都会扶持你,多好呀!你偏偏自不量力,以真面目视人;偏要显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如果不是我补救及时,那丑出大了,大家的心目中你能做这个盟主!如果是别个出场,效果自是不同。”

“你让那厮打那20场比赛,扬名立万的就是他,他才是盟主继任的不二人选,能轮得上我吗?”

“愚蠢!如果你听我安排,他在外扬名立万用你的名,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找的丈夫是盟主的儿子,当一切都坐实,就让他到他该去的地方。”

林一平嘿嘿地笑了,“父亲大人真是高人,可这些我也不知道啊。可恨那个小贱人,我早晚要弄到她,让她服服帖帖地从了我!”

“切莫轻举妄动,否则,事情无可收拾。”林豪叮嘱说,“再者,走出内宅一定要戴好你的行头,切记……”

该来的事情总会来,而且比你预想的还要快。方帮主这时携女儿来了,他一来就嚷嚷着:“林盟主,昨天那个抢珠子的浑小子是谁?朗朗乾坤,在你武林盟主的府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

“那是我手下的武生,头脑混沌,他是开了玩笑,我已重重地责罚了他,我管束不严,请方帮主见谅。幸好珠子已经追回!”林豪注视着方秀英说,“贵千金武功上乘,真是难得,她与我家一平郎才女貌,绝配呀!”林豪哈哈笑着,“一平呀,快来见过方帮主和秀英小姐,把珠子拿给方帮主过目,丝毫未损。”

林一平斯文起来,他一揖到地,说:“见过方帮主,见过小姐!我们昨天真是棋逢对手,能结识小姐这样的人,真是三生有幸!”

方秀英突然双剑在手,龙翔九天式,直指林一平。林一平闪躲腾挪,好不容易才避开接二连三的急攻。

方秀英冷哼了一声,说:“你不是林一平,你是抢珠子的人!”

方帮主“咦”了一声,好像十分意外。他看着林豪,“林盟主,这到底怎么回事?”

“恐怕方小姐误会了,这怎么会呢?我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起誓,他就是我的儿子,如假包换。”

方秀英还要争辩,方帮主止住了她,打了个哈哈,说“弄错了,抱歉,我们告辞了!”他向林豪一抱拳,转身离去。

看着方俊山父女的背影在门前消失,林豪回转脸看着儿子,“啪”的一巴掌劈去,林一平当即坐在地上,腮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深红的指印。



八卦阵,他踏着方位,如陀螺急行,每一步都很到位,初始能看清是一个人,慢慢地,越转越快,好像有上百个上千个人在动。等到他停下来,还是一个人,是苏建。

苏建跳下木桩,汗珠子咕嗒咕嗒往下滴,他对自己很满意。千丝愁绪,万般苦楚,只有在超强度的运动中,他才能忘掉一切,沉入那种无我的状态。

早晨的太阳俏皮地闪射过来,他感到一种亲切和温暖。他走出练功场,就在他关门的瞬间,一支飞镖劲射过来,“叮”的一声插入门框。他拔下来,上面附着一张纸条:苏建,今天夜里,丐帮要出大事,请施援手。

苏建大惊,也很疑惑,这是谁?早上就知道夜里的事?他要回家给老夫人请安。这时,小西跑过来,说:“盟主请你去,有事商量。”

苏建来到议事厅。给义父问了安。林豪说:“建儿呀,你现在武功日臻完美。一平真是不成器量呀,我打算让你办一件大事,我已决定由你继任这武林盟主。”

苏建赶紧跪下,说:“义父,此事万万不可。我有何德何能,再说,我从未有这想法。”

林豪哈哈大笑,“好!建儿不仅武功一流,修养方面,同辈人更是无人能望其项背!哈哈!”林豪很是高兴,他接着说,“最近武林宵小蠢蠢欲动,欲为乱武林,我打算让你去江南走一趟,请来江南武林名宿、与陈冬来齐名的我的仁兄、有“一棍扫天下”之称的慕容淳来,共商武林大事,今天中午出发。”

苏建想到曾收到的纸条,心下忐忑,可还是答应了。他出了议事厅,心想,先去向母亲辞行。

他向母亲说了江南一行。老夫人身子微微一震,她说:“这几天我感到身体不适,你能否留下陪我,让你义父另派他人?”

苏建心下难过,老夫人看到了,泪流了下来,她说:“你此去,路上一定要格外小心,不可大意,你一定要记住为娘的话。”

苏建心绪不宁,他陪娘亲说了大半天话,看到她心情好了很多才出来,准备向义父辞行。他到底没有说出留下照顾娘亲的话。林豪又派身边保镖赤剑陪着同去。

苏建心急如焚,可他分身乏术,他想到匿名纸条上说的事,不能确定是否真有其事,那人为啥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呢?他心中装着疑惑和牵挂,带着赤剑赶赴江南。

从太阳中天起程,傍晚时只走了一半的路程,人困马乏,不得不停歇,人马都要补充食料。他们就在一个小镇上选了家小旅店打尖,吃过了饭,武士就躺下了,眨眼之间就进鼾声大作了。百事入髓,走马灯似地出现在苏建的脑海里闹,弄得他两个眼皮捉对儿厮杀,他终于招架不住,睡着了。

睡梦中,忽然一声喊:“失火了!”苏建睁开眼睛一看,惊得呆了。外面火光冲天,火由外向里烧着,犹如孽龙狂舞,他猛地站起来,四五枝箭破空而来,饶是他武功卓绝,左闪右躲,才逃过一劫,惊得脸上出了汗。赤剑也醒了,他可能还在梦中,抽出剑就向外冲去,苏建一把拉住他,掷到身后,口中叫道,“小心,猛箭厉害!”他正想着如何冲出去时,一剑从后突至,刺透后背,血流了出来,他转过脸,诧异地看着赤剑。赤剑愣怔当场,突然狂奔出去,口中狂叫,“我刺穿了他,我刺穿了他!”迎着烈火向外疯跑,却被一箭直射中眉心,倒在火中。

苏建倔强地站立着。烈火渐至,一种无法忍受的热令他绝望在饱受煎熬,自己的一条命就留这儿了?他想,赤剑为什么要杀我?他可是义父的贴身保镖啊,怎么会这样呢?他一手擎剑,另一手遮着脸,忍着巨痛,绝望地闭上了眼,心有不甘地慢慢倒在地上。

当苏建再次睁开眼睛,他躺在安济坊里。郎中看他醒了,告诉他说是一位侠客爷救了他,这位爷陪在在这儿已有20天了,知道今天能醒过来,昨天晚上让我好好照顾你,飘然而去。苏建沉吟起来,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救下我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个月后,苏建忍着伤痛,匆忙上路,很快从江南请来了慕容淳。

林豪对苏建的意外痛心疾首,让他放心养伤。还特别生气地咒骂赤剑,一定被别人收买黑了心了,那些人一定是觊觎你的武功,目的就是想抢夺盟主地位。可惜赤剑被射死了,否则,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当晚,苏建正走往后宅,一个身穿破衣烂衫、满脸污垢的乞丐从他旁边匆匆而过,不料,却跌了一脚,苏建本能地一扶,那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个“谢”字也没有说,苏建奇怪这儿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手插入口袋,觉得异样,一把掏出来,竟是一张纸。纸上说,丐帮在三天前夜半,受到高手围攻,大批丐帮弟子被屠杀,方帮主外出幸免于难,方秀英下落不明。并且告诫他说,不要再被人利用了,你应该有办法弄到林豪的毒药和解药吧,拿着它去见尊母,真相定能水落石出。

苏建将信将疑。



苏建正要进家门,只听“嘭”的一声大响,把他吓了一大跳,他探头一看,义父怒气冲冲地大步向外来,从小到大他从未看见义父进过这个院子,他来干什么,为啥事气得这么厉害?看着就要到门跟了,他赶紧躲在一边,待林豪过去了很久,他才缓过神来。他敲响了门,小凤跑过来开门,看到苏建高兴地大声叫着:“少爷回来了!”又小声说,“老夫人非常惦念你,刚刚还念叨你呢,快进来吧!”

苏建走了几步,停下脚,问:“刚刚有人来这儿吗?”小凤很惊异地看着苏建,说:“没有啊,只有我和老夫人在家,没有别人来过。”苏建心下边说奇怪。

小凤给苏建沏好了一杯茶,出去了,只有苏建和母亲坐着,可是谁也没有说话。苏建小声地探问:“娘,有人来吗?”

老夫人睁大了眼睛,说:“没有啊,除了小凤,哪还有别人啊!”

这里一定有事,苏建暗想。他问;“娘,你的病好些了吗?”“好多了,刚吃了药。这药那么贵,我恐怕吃不起呀,吃了这服,就不用吃了!”

苏建心想,是不用吃了!怎么弄来解药呢?只有林豪和林一平有。林豪老江湖,解药不易得,不如到林一平那看看,或许能心想事成。午夜,他戴好了夜行服,他躲过巡查暗哨,几个身形起落,人已到林平的住处。

此时,林一平的院子里还灯火通明,院子里人影晃动,苏建感到意外。林一平气吼吼的叫声一阵阵地传来:“你说是找林少爷招亲,告诉你,我就是林少爷,独此一家,别无分店。你说,你既然招亲是奔我来的,就应该嫁给我,为何推三阻四……,

苏建紧走轻翻过墙,弯腰过廊,几个起落,手指一点,那些人全都躺下了,苏建把他们移到暗处,这才推门进去。眼前的一幕吓坏了,一个少女披头散发,前额上一绺头发帖在上面,四肢被绑在了四根柱子上,是方秀英!

林一平看见夜行人来此,问道,“你是谁,有何贵干?难道你吃了熊心豹胆,敢闯武林盟主之家,这儿戒备森严,你进得来易,想出去比登天还难!”

透过黑面罩露出的一双眼睛正是自己很熟悉的,方秀英叫道:“林一平,快来救我!”

那声音就是亲人般的,苏建听了心里酸酸的。林一平叫道:“听到没,她叫林一平救他,你叫林一平吗?”林一平嘲弄地看着身穿夜行衣的人,“你是苏建,太好了。”

“苏建,你告诉她,我才是林一平!”林一平看看苏建,瞅瞅方秀英,放肆地笑了。

我来问你,“丐帮血案,是不是你所为?”苏建问。

“无稽之谈!”林一平说,“我只是正巧路过,看到丐帮遭人袭击,袭击者已逃,发现了受伤的方秀英,于是带她到这儿来。”

“你满嘴喷粪,完全是胡说八道,我要离开这儿!”方秀英愤怒地说。

“可以呀,不过,你误中了我的毒,没有我的解药,你活不过今晚上,除非你答应我……”林一平冷冷地说。

“把解药拿来!”苏建说。

“凭什么呀,我把她救到这,她不感谢我,还口出不逊,说是找林一平,见了我又说不是找我的,这样的女人你帮她出头干嘛!”林一平愤愤地说。

“义父不让任由你胡作非为的。”苏建正义地说,他知道林一平把解药放在了哪里了,他拿下挂在墙上的褡裢,从里面拿出了解药,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义父?哈哈哈……”林一平在笑声中一个冷不防,早已绰刀在手,一刀砍来,流星赶月一般。

“留下解药,除非我死了。”林一平吼叫起来。

也就一个时辰,林一平的招式乱了,身形踉跄,喝醉了酒一般。苏建欺身进步,手掌砍在他手当腕上,林一平的刀掉在地上,他弯腰捡刀,竟然瘫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很大,呲牙咧嘴,说不成话了。

苏建给方秀英解了绑绳。

方秀英望着林一平,冷冷地说,“死有余辜的家伙,我今天要为丐帮血被害兄弟报仇,”苏建急忙拦住了他。

“你的意外也是他们精心布置,你以后会明白的。”方秀英看着苏建道。

苏建长叹一口气,背着林秀英几个起落,出了林家大院,找了个地方,给方秀英吃了解药。告诉她说:“过了今晚就没事了,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没事,出了门,就有人接应我。”方秀英说。苏建护送她出了门,看她上了一辆马车,这才回来。



苏建进了家门,看到母亲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脸无血色,眼角哭痕犹在。他大吃一惊,病痛折磨她太厉害了,这么多年服药,也不见减轻,作为儿子,不能减轻母亲的痛苦,不孝呀!他突然想到自己带回来的解药,应该试一试。

不料轻微的响声惊动了母亲,她睁开眼,他看到了儿子苏建,以及他放在桌上的那瓶解药,脸上惊诧莫名,她呼吸急促,说:“儿呀,你拿这个药瓶干什么呀,哪来的?”

“听说能治你的病。”苏建说。

“你……你……你什么都知道了!”母亲泣不成声。

“我都知道了,我想您亲口告诉我!”苏建轻轻地说。

“那是二十三年前的事了,那时,你父亲苏玉和林豪是当时顶尖的武林高手,他们交情莫逆,我们两家好得跟一家人一样。不料,江湖中传出这样的事,各门派商议要选出一位武艺高强的人做盟主,为管理纷乱的江湖,你父亲和林豪都出自武林世家,在无数的比武中脱颖而出,他们成为了对手。两个人巅峰对决,一时难分高下。你父亲耿直严正,耐力更强一些。不料那林豪觊觎武林盟主宝座,在你父亲的酒中下了药,你父亲比赛发挥失常,败于林豪手下。你父亲当时不能行走,口中吐血,第二天早上就不幸离开了我们。江湖传言四起,我收集了证据,准备揭露林豪无耻的嘴脸,还原事情真相。你当时已两岁,林豪拿你威胁我,我死不足惜,可你是苏家唯一的根啊。他让我服下毒药,并定期给了我少量的独门解药。并保证说,他认你为义子,毫无保留地教你武艺,警告我口风要紧,只要他稳稳地做那武林盟主,啥事没有。丐帮方帮主隐约觉得这事与林豪有关,向我求证,我哪敢向他露底。林豪平时扶危济困、乐善好施,江湖中人被他的表面蒙蔽了,我们也渐渐地被大家忘了。现在你已长大了……”

“说得好,事实就是这样,可惜已经晚了,他长大了又能怎样?”随着话音,外面喊声一片,亮起灯笼火把,照得如同白昼。苏建跳出门来,看见林豪骑在高头大马上,劲装武士几百人紧随其后。

“林豪,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东西,你残害了苏玉,现在又要害我建……”因悲伤苏老夫人哽咽住了。

“枉让我称你这么多年的义父!”苏建愤怒至极,他说,“你既谋杀我父,为啥还要留下我,教我武功?”

“哈哈,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发现你天生异秉,是练武的奇才,这些年,你为林一平创造了无与伦比的名誉,这是他自己办不到的。”林豪说,“成也萧河,败也萧河。我栽培了你,但我今天要亲自毁了你,这,就是你的宿命。”

“强弓手准备——”随着林一平一声狂吼,队伍中闪出弓箭手,手拉黑漆宝雕弓,认箭上弦,虚势待发。

林一平扬起手,就要落下。这时,后面有人叫道:“慢着!”声音虽低,听在林豪的耳中却如炸雷,他看到谁?慕容淳!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他的身旁赫然站着陈冬来、方俊山父女法尚僧、波一平,以及一批武林人士。

“你……你?”林豪惊叫,其他人也惊诧莫名。

“为人莫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你等自认为歹毒狡诈,却不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慕容淳说。

“慕容仁兄,你我是结拜兄弟,你要相信我,你要帮我呀,切莫受方俊山的蛊惑!陈爷,你也要相信我呀。”

“哈哈,我俩怎会助纣为虐!你残害丐帮,妄想杀人掩盖事实,方帮主已告诉我们他告诉我们全部真相。今天,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放箭!”林豪狂叫。

慕容淳、陈冬来、方俊山、苏建、法尚、波一平等人是何等身手,几个兔起鹘落,把射来的箭尽数打落,如摘菜切瓜一般,那些弓箭手全倒在了地上。

“杀!”林豪狂叫。

“杀!”林一平狂吼。

“杀!”他们身后的死士嚷嚷。

“杀!”方俊山、慕容淳和陈冬来怒吼。

“杀!”方秀英怒吼。

“杀!”丐帮弟子齐呼。四面八方严阵以待的丐帮子弟扑了过去。

喊杀声、惨嚎声响成一片。

一夜厮杀,尸体堆丘,血流成河。林豪凶残至极,困兽犹斗。他看到苏建往来奔突,他叫到:“是我培养了你,今天我要毁了你。”他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抡刀奔来。

苏建仗剑,睁大血红的眼睛,“我这才知道你的企图,你杀我父,屈辱我母,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杀!”直奔过去。刀剑相撞,咣、嘭之声震天。两人错开,一轮比一轮是更强的交锋。他们南北相对,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又狂奔而去,他们越走越近。突然林豪的刀脱离刀柄,直奔苏建,可苏建竟浑然不觉。

“小心!”慕容淳大叫,突然他平地跃起,手中棍一挑刀头,那刀好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回头便走,认准了正在欢笑的林一平,穿身而过,那刀头外露,血正往下滴。

林豪目睹此景,狼嗥一般,猛扑过来,双掌齐出,苏建只觉得得胸口发闷,不由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方秀英见了大惊,欲扶起苏建。林豪一见,魔鬼般叫道,“小子,我送你上路!”他立定身形,势如狂蟒,掌风席卷而来。

慕容淳、陈冬来、方俊山三人如箭激射眨眼来到近前,对着林豪三双手掌齐出,一时劲风阵阵,终于轰的一声大响,地动山摇。

慕容淳、陈冬来、方俊山面色苍白,林豪呢,他鼓着嘴,终于一口血喷出。他猛地站起来,手中刀已在手,他身如狂魔,身形向上一拔,如秃鹰捕兔般直冲苏建,慕容淳、陈冬来、方俊山挡在面前,棍剑齐击,林豪就像一个布袋一样摔在地上,蹬了蹬腿,不动了。



要说这林豪原本武功超一流,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人后面还有更能人,凡事都要量力而为。只因想当这武林盟主,贪念陡生,残害好友苏玉,为了掩盖罪责,阴险毒辣地实施着自己的计划,最后怎样?

林豪大力培养苏建是有着险恶用心的。因为他儿子林一平,性情粗暴,年轻轻的却因练武走火入魔,难有大成。他让苏建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其实苏建顶着林一平的名头,所以这荣誉都是林一平的。方俊山早就怀疑林豪,在林家参加酒宴曾让其初露马脚,带女儿比武招亲是再次试探,终于探知林豪的底细,他把真相告诉苏建,火场救下他,并联系江湖人物陈冬来,说服慕容淳,消灭了林豪及其恶势力,还天下一个公平正义。

在说书场里,说书人时而愤世嫉俗,时而慷慨激昂,挑得听众的心里,时而喜,时而悲。这时他停下了,端起茶杯呷了口,目光环视着静静听书的众人。

这时,有人耐不住了,问道,这苏建武艺高强,他做了武林盟主,与方秀英结亲了吗?

说书人微微一笑,说声稍安勿躁。苏建虽然武功天下第一,可他拒绝当这武林盟主,建议各门派掌门轮流执掌盟主之位。盟主要接受联盟监督,一旦遭集体弹劾,票数超过半数,就要引咎辞职,由下一任掌门接任。这样,权有所限制,利不可独享。如果名利当头,权用了,干了奸邪事情,你能心安,天下人会愿意?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权放一边,利放一边,岂不洒脱快意?至于方秀英是否嫁给了苏建,下回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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