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元年,清逊帝溥仪复辟,军阀混战、一时多少豪杰。在一个睛空万里的日子,忽然间乌云密布,一道闪电直击大山深处,噼里啪啦……小山村的——咔——错了,这是幻觉。
民国元年,在偏远的豺狼虎豹横行的大山深处,一个小山村里,我的爷爷降生了。何子轩,一个多么文雅的名字,然而他最终却成了一个木匠;而且后继无人,因为我那“不孝”的爹,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爸,年少时整日在村里头混,干过大队会计、支书、村长什么的,成天在公社、区里头、后来的镇里头开会… 忙来忙去,到后来——哇塞,该提拔的时候,人已经老了;他的幺儿,也就是我的幺爸,打小喜欢玩球,后来参了军,再后来安排在省城搞体育工作,还是玩球…
爷爷很小时就剃头,并留了我很羡慕的长发,因为那时他还认为自己是大清子民。爷爷的爹在爷爷小时候就去世了,所以爷爷基本上是由曾祖母和高祖带大的。坚苦的生活让爷爷学会了一身的本领,爷爷不光会种庄稼,还种鸦片,但爷爷从不吸烟、只是饭前喝一小杯酒;爷爷从不杀生,这也为爷爷在后来的一次狭路相逢中逢凶化吉。在高祖的介绍下,爷爷终于拜一名木匠为师,最终成为当时最吃香的木匠;爷爷的最高成就就是在多年后,不用图纸,仅凭一把尺子就为咱家建造了一座大大的木房子。
爷爷长大了,肯定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讨媳妇。爷爷在年青时我想应该是个中等个子、身材不魁梧但很灵活很有劲儿的年青人,可是据我观察,爷爷在年青时一定属于那种见女人就脸红,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内向闷骚型,很不幸,也遗传到了我的身上。但傻人有傻福,让爷爷捡了一个大便宜。爷爷偶然搭救过一个土匪头子,而且他又与曾祖母是亲戚,他看爷爷人老实,还是个木匠,在当时的村里就相当于现在城里的高级工程师,就与祖父商量把他的一个侄女嫁给了爷爷,这个侄女就是我的奶奶。奶奶泼辣、精于算计,自然而然成为爷爷的经济人和全家的财务总管。然后嘛——哈哈——就生了一堆的儿女。
家里的人越来越多,爷爷就要多赚钱,光靠木匠活和种庄稼略显紧张,爷爷就去重庆担盐。担盐的路上常会遇上土匪,因此收获不定,好在土匪一般不杀人;最怕的还是狼和老虎。有一次从重庆回来的路上,傍晚,天快黑尽,爷爷还在赶路。爷爷担着盐快步的在林子里穿行,只要走出林子就没有土匪、没有野兽,前面是一个村子,爷爷可以在那里歇脚。爷爷专心的走着,没有鸟叫、没有风声,只有黑色的大树、灰色的草和模糊的路,不时的传出野兔、松鼠、蛇等追逐、逃跑、觅食的声音。爷爷猛一抬头——愣住——老虎——站在前面,老虎恐吓的吼了一声:饿——,之后在一丈远的地方不慌不忙的向爷爷走来,可能是觉得这个两条腿的厚皮怪物已经在自己的虎爪之内,不必急切的咬死。爷爷看着老虎向自己走来,顿时火冒三丈,气愤加埋怨的指着老虎大骂:“你这个大猫,你要吃我啊!我从来不杀生的,你晓不晓得。快点走开,我要赶路,走开——嘿——快点走开——”。我想这只老虎肯定从来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人,顿时哑口无言,没了虎威,灰溜溜的在爷爷不停的骂叫声中三步一回头的向林子深处走去。看老虎没了踪影,爷爷一溜烟的跑到了村子里。就这样,爷爷干木匠活一直到八十多岁,干不动了,才跟我的幺爸进了城,一直活到九十多岁。
现在爷爷去世已多年,但还有很多事没有问,比如:爷爷什么时候割的辫子,曾祖父是不是抽鸦片烟死的,爷爷被国军抓壮丁后奶奶是怎样拿着菜刀把人要回来的,大炼钢铁前家乡有多少参天大树……都随着爷爷的去世无从知晓。爷爷去世的当天我就在身边,情景不愿再回忆。每当看到有动物盯着我看时,总是忍不住会想“这会不会是爷爷转世投胎来看我!”所以对动物都要很客气,但又想他不会这样倒霉,投到动物胎。
如今,乡下洋房越来越多,木房越来越少,木质家具也越来越少,对爷爷的记忆越来越——不,他那慈祥的面容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会忘记,况且还可以通过他用过的仅存的木工工具、他亲手修造的房子及亲手做的家具等等,通过数码相机来增强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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