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叫来五名期中考试斩获6分、4分、2分的学生,温和地说:“这次期中考试没考好别紧张,不是你们的错,而是老师没本事把你们教好;现在天冷了,手更僵了,不会写的作业,就算了吧。”
第二节课,一名学生私底下津津有味地看《哈利•波特》。我赶紧帮他把书从桌箱拿出,摊在桌子上,和颜悦色地说:“同学,想看就放心看吧,低头太久,对颈椎和眼睛不好。”
下午上课,教室里忽然传来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音乐声,我扶了扶1000度的近视镜,定睛细视,原来是娜娜同学用手机听歌,不小心放出了声音。我快步飘下讲台,轻声安慰有点窘迫的她:“没关系,年轻人嘛,追星很正常,下次戴好耳机吧,不然老师的讲课声会打搅你愉悦的心情。”
晚自习,教室角落传来一阵鼾声,引得学生不约而同地回头。我跑过去拿出纸巾为他擦去嘴角口水,再脱下羽绒服为他披上,示意同学别吵,轻手轻脚走回讲台。
回到家,看到镜中完好无损的自己,长吁一口气,无比欣慰地笑了……
为什么要这样?
据报道,最近又有几位老师被学生杀掉了……
替局长离婚
我刚把吴丽娜送进医院手术室。有人在我肩头拍了一下,我扭头一望竟然是我太太,拿着那张人流登记表的右手颤抖着。“老婆……”我心虚喊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
“说呀,你说呀!”老婆揪住我衣领。
“帮熟人一个忙。”
“哪个熟人?”老婆抢过那张人流登记表,“这上面白纸黑字还想赖?哼!居然在外面养女人,还有了孽种!”
吴丽娜弯腰捧着肚子出来,我如见救星。“来,帮我解释解释。”她怪怪地瞪我老婆一眼。一把拽住我,靠在我肩头:“亲爱的,我们回家。”
“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回头,老婆早没了踪影……
晚上到家,老婆仍不在。桌上一纸离婚协议。
三天后,我绝望地签字。
我病了。同事接二连三来看我,王局长带着他的老婆也来慰问。
王局长拉了拉我的手微笑着嘱咐安心养病,我想说却说不出……
王局长夫人削了一个梨,说:“你怎么能沾那种臭女人呢?年轻人呀,就是把持不住自己。这点你得跟我们家这口子学学,他做你们领导这么多年,还没听说他半点儿不检点呢。以后一定要坚定立场。”说完把梨塞到我嘴。
“对,一定要坚定立场。”王局长语重心长,“年轻人犯错不要紧,只要及时改正。现在受点委屈,将来前途大大的嘛”王局长故意把前途大大的拖长尾音。
我听完,激动得抹泪:“感谢局长关心,我一定不负众望。”
我晶莹的泪花中,又闪现局长那天叫我到办公室的情景:"你干得不错,眼下张科长要退了,这个位子嘛,就是你了!"
“明天帮我陪她去做一次人流,可以吗?”
我有点犹豫。
“如果为难就算了。”
“没问题。能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
风光的丧礼
西门老城墙脚下刘老头的遗孀死了,风光而又体面的丧礼有条不紊进行。
重金礼聘风水先生撵一穴:龙真、穴结、砂秀、水抱、向吉的风水宝地。
请全城最好的肖道士到家做十一天道场:报恩、开路、绕关、辞灵、过殿、放焰口……掌坛师亲自参与。
全城最好的曹大厨师掌勺操办宴席。
不惜重金给老太太修建最漂亮的雕龙画凤石坟。
请樊娟代哭。
“什么?您竟要二百块哭一场!别人家你却只收五十啊?”
“我是根据工作难度收费,给他们家编哭词可不容易!他们家几姊妹没有恻隐之心、怜悯之情;亲生母亲过世了,都不伤心难过,每天照样陪达官贵人酒肉穿肠过,麻将时时搓,金花随时处处炸。这样的为人子女,你们还趋之若鹜去帮他家跑东跑西?嫌贵,另请高明。”
一台法事结束,樊娟一身素白装束,移步棺木前,那哭词更是句句直戳人心窝子:“跪在灵前把泪流,孩儿我心里好难受。妈妈你回来吧,在拉拉孩儿的手。跪在灵前泪悲啼,妈妈一生没少受委屈。吃苦受累都是你呀,从没有想过你自己……”沙哑苍凉的哭声,悲怨呜咽的哭腔直刺听者心底!
“跪在灵前泪盈盈,忘不了娘的养育情;清明时节孩儿会记你,黄土给娘添几层。妈妈呀,我的妈妈呀!娘的恩情比天大,女儿今生难报答!孩儿纵然哭倒你灵前,也难换回娘的生命。女儿只有在这里,再给你磕上几个头,也算尽了女儿的一番心!娘啊娘!——”在场人都情不自禁地偷偷抹泪。
“披麻戴孝假慈悲,烧钱挂纸一堆灰!”那个哪家死人就去混吃的疯子醉醺醺地说,“生前窝囊,死后风光有何益?”
范进下海
范进向官署衙门告了一天假,上街去实地考察市场行情及动向,捕捉商机。
走到北街市口,听得人声嘈杂,好不热闹,范进忙拨开人群,往里一瞧:原来是《卖柑者言》的作者在招揽、兜售生意。刘基一手高高举着书,一手拎着一个小电喇叭大声吼:“快来看快来买,正宗风水秘籍《地理大全》,不图赚钱,只为弘扬民族文化,两百元一套,附赠本人尽心力作《烧饼歌》……”范进上前对着刘基当胸一拳:“伯温兄,怎么也搞这玩意儿来了?”“唉,范兄,如今搞正规玩意儿书籍难卖,鼓捣这玩意儿最畅销,市场经济嘛,莫得法子哟……”
范进摇摇头,掉头又往南街去。正走着,迎面冲来一辆桑塔纳,车一停,钻出来一个衣冠楚楚的大派头绅士模样的人,手提大哥大。范进一见,忙拱手招呼:“相如兄,哪里发财!”“原来是范兄,幸会!幸会!哪里高就?”“相如兄,一言难尽,一言难尽……”范进呐呐地答。
司马相如将范进推进车后,一阵风驰电掣到了他的子虚酒家。落座献茶后,司马相如说:“小弟瞎混胡闹几年,搞了这个子虚酒家,让兄台见笑……”
范进忙道:“难得兄台洞事入微,我范进早像兄台,也不至落魄至此,枉度此生。”
相如拱拱手:“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内人现已人老珠黄,我参加什么宴会都不忍心带她前往……”相如递了一杯水给范进,继续说:“我与她协议离婚,她死活不肯。今兄台到此,正好借兄之生花妙笔,替我修书一封,委婉劝说……”相如招呼俩个高挑靓丽的女服务员进来,吩咐她们好好招待范进。说有要事要去出去一下,又再次叮咛服务员好好招待范进,向范进拱拱手,说声“拜托”转身离去。
范进醉醺醺的被俩个美眉搀扶着走进屋里躺在床上,想起了相如他们从前浪漫得让人流泪的爱情故事。摇摇头说:“君子成人之美,不做人之恶!”对服务员谎言出外溜溜就回来。
离开子虚酒家,范进飘然继续前行。正走着,猛见沿湖路边,林荫树下,一老头正欲抛绳结颈,范进心中一急,酒已全醒,匆匆跑至树下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寻吊着正是至圣先师孔子。
“圣人”范进稽首弯腰,就是一揖,“何至于此?”
“唉——”孔丘一见范进,老泪纵横,“都怪我,都怪我,害了读书人……”孔子边垂泪边叙:“只怨我当初一时糊涂,把你们为国为民出力献策之能,之力,之才,之德,以‘贤’而称,没想到我中华汉字同音者多,如今,‘贤’‘闲’相忌,犯了忌讳,把你们一个个弄成了无聊的闲人……”
范进好说歹劝,总算劝回了圣人孔子。不觉已是红日西沉,打的回来,枯坐家中寻思:圣人曰——君子言义不言利,而今我既要言义,更要言利。只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招来,妻子胡氏又喋喋不休数落:“别人家都现代化了,只我们还像出土文物”范进一激灵猛转身,盯着胡氏瞪了好久,突然抱紧胡氏连声高喊:“有了!有了!!”
精心策划、宣传,范进开起了一家“肉食品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自任董事长,丈人胡屠户出任公司总经理,妻子胡氏主管业务。
生意红红火火,日进斗金。
【编辑 张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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