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校园里忽然传来一阵阵喧哗,我急忙走过去。
“这是怎么啦?”
一个低矮个头穿着华丽的女人,一手掐着腰、跺着脚,一手指着吴老师:“你当班主任,凭啥要把我儿子座位排在最后边,存心和我过不去?”
“你儿子应该坐在哪排呢?”我反问。
“最前排不行吗?”她嘴角抽动了几下。
“那么高个头,坐前排,其他同学怎么看黑板?”
“我不管,反正我儿子就要坐前排!”
“学校是你加的?任你文进武出?”我愤怒了。
“你不这样做,我就去上面告你们!”他开始威胁。
“奉陪到底!”我语气坚决。
两个小时后,我手机响了。“喂!周校长。对那个学生适当照顾一下嘛,不要刺激那家长闹腾!”我不答话,镇领导不满意:“你这校长怎么越当越糊涂?和谐社会,以人为本。你脑子缺了根弦?”
半小时过去,这个女人一脚揣进办公室。衣服吃不完穿不尽的样,问:“我儿子的座位,调整不?”
“你儿子就坐后面!我到要看看,是你上告的脚快,还是我态度坚决?”我语气夹着火药味。
我自顾自埋头做事,毫不理会她。又十多分钟过去了。
“校长,我们商量商量,行不?”她主动探询。
“没啥商量的,原则就是原则。要不你想办法把你儿子个头弄矮些,我一定让班主任调座位。”
她转身摔门而去。
下午最后一节课,我回到办公室。两个年轻人在等我,一进门他们立即起身敬烟。我也以礼相待,给他们倒茶。“你们有啥事?”一个说:“我们是为上午那事而来,我婆娘不懂事,头脑简单,做事粗暴,实在不该去领导哪儿告你!”
“找领导很正常,做事不讲原则不行。你儿子个头高,坐在前排不适合。”他俩交换了一下眼色。“假如,我随了你们的做了,后排那些家长难道不会找我们吗?凭啥大个子坐前排,我如何解释?”
“校长,我儿子眼睛近视,是不是考虑一下?”
“近视就配眼镜,座位这事,这个口子不能开!”
“你咋这样冷血?”他开始嘀咕,我觉察出他有些愤懑。
我也沉默不语。
另一个黄头发站起来:“你认得我不?”
“认得!你是一个男人,我眼没花。”
哼!想借这些“混混”吓唬、压制我,没门!
“还有事吗?我要回家吃饭了!”
两个男人无奈地相互对视,苦笑了一下,出门去了。
年终,学校的优秀被镇政府取消。
力量
春燕把儿子带到打工地,想找所公校入读。
四小成校长说:“学生已严重超员,实在挤不下去,您去六小问问。”
六小赵副校长皱眉:“一把手出差去了,您去五小看看。”
五小周校长摆摆手:“我们也是人满为患,你去八小看看……”
春燕被当作皮球踢来踢去。
当地媒体曝光后,引起不小震惊。全市迅速掀起“关注随农民工流动儿童学生”的志愿者关爱活动热潮。
“局长,昨晚新闻您看了没?那位农民工流动儿童学生已成为社会关注焦点了!”
“是吗?都有哪些人去了呀?”
“团委、关心下一代协会、妇联、人大赵主任、政协李主席都去了,还上了电视和报纸。”
“局长!您看该咋办?”教育股长问。
赵局长沉思片刻:“马上安排慰问,把温暖带给随农民工流动儿童学生!”
局长邀电视台随同慰问,刚见面局长说:“你不是贵州省那个‘黄果树杯’少儿棋类中国象棋的少年银奖棋手吗?小小年纪棋艺下得如此娴熟稳健,将来不可限量!并借你们记着之口告诉大众:近期我们将出台确保辖区内适龄流动儿童无条件就地入学措施。”
第二天,几所学校纷纷抛出橄榄枝,力邀春燕儿子就读他们学校。第三天市棋类协会领导也率众前来看望,并邀小棋手加入协会做种子选手培养。
一个学期后,工厂纷纷倒闭,春燕失业。再无力承担儿子名目繁多的费用,儿子也受不了同学的歧视和老师累累要求请家长不到的呵斥。春燕又把儿子送回到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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