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来到西南作家网:www.xnzjw.cn
西南作家网: >> 原创作品 >> 短篇 >> 正文

初 恋
信息来源:    作者:本站发布 作者:张桐    阅读次数:16531    发布时间:2013-08-19

老席总是告诉我:“你迟早会去追她。” 

我总是撇撇嘴说:“不可能,她只是我的童年玩伴而已。” 

老席又会诡秘地对我说:“你去追她吧,她会喜欢上你的。”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老席又会取笑我说:“她可是班花,哪个男生不想,过了这个村,没哪个店了。” 

“班花”,我心里有一团疑云升了起来。我看了看,坐在教室远端的她。此时正在与几个男生攀谈得兴致盎然,脸上笑意盈盈。两个大眼镜下,却有一双似乎快凸出来的眼睛,看她的那双眼,就像看到了一只圆鼓着双眼的金鱼,她坐在教室里独自做作业的情景,总让我想到某董事长的“小秘”,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这就是班花吗?怎么没听说过。 

老席总认为我和她迟早会发生什么故事,可我总是想扼制这个故事的发生,我根本没喜欢上她,这是我对自已的心理暗示,我时常想把这个暗示转化成信念,让老席心里想的那个故事永远不会发生。

很多人都认为我会喜欢她,甚至会爱上她。流言蜚语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火苗,越燃越大。很多男生都在问我这个问题,我都不知说什么为好。真是冤煞我矣,班上喜欢她的男生很多,她也赴过几次男生的约会,可惜那些同她一起上学校后面的雷人塔约会的男生们,总是败兴而归,他们没有成为她的情人,却只能做她的名义上的哥哥,或者是名义上的朋友。她还算把感情方面的事情处理得十分合理吧。哥哥、朋友,就是女人对她不喜欢的男人,设置的一道天然屏障,因为他们永远不会被她当成情人。

我同她十几年能再说上话,完全是无心的偶遇。尽管我们在一个班级天天碰面,却很少有说话的机会。直到那一天,我才想起,她在我的童年里出现过。在我的童年时光,她只是瘦小干瘪的女孩,一幅瘦弱的模样,而且皮肤较黑,在那段童年时光,我真的看不出她有什么吸引男生的过人之处。小时候与她经常在一起玩,却称呼不了她的全名,只知道她的乳名叫晓芸,她究竟姓什么,我一直到读高中前都没有搞清楚。现在她还是像以前那么瘦,只是身材较略为高挑了些,面容矫小,她一笑起来的时候,就会露出两个下巴,样子倒很可爱,脸部就像个荷包蛋。 

那天,她与另一个女孩正慢悠悠地走在寿阳大桥止,在县城的背景中,两个女孩都显得清瘦,就像两根纤细的竹子。我躲在后面看着她俩的背影,心里寻思着这个女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童年的往事不自觉地涌上了心头,我们天天在这座学校,而且还是同一个班级,却未能在这间学校说上一句话,就着实有些尴尬。于是我跑到了前面,与她们并行,我突然鼓起勇气,叫她的乳名“晓芸”,她起初只是一脸惊愕,后来,仔细地端详了我一下,张大嘴巴嚷道:“哈,哈,小彦。”伏着身子笑了起来。旁边的女孩,也跟着她抿着嘴笑。十几年后,初次相认,居然得到这样奇怪的场面,真有点让我发窘。我只好快步地逃离了寿江大桥。 

直到一年以后,我才明白。在一次无心的攀谈中,她才生硬地告诉我,当她在家里不乖时,她的母亲总会向她嚷道:“周彦来了,周彦来了,小心挨他的揍呀。”顿时,她正在进行的不轨行为就会有所收敛,变成一个乖乖女。 

这个解释,让我更窘,她的母亲也真够损人不利已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是经常被别人揍的主,我怎么会去欺负人呀?回到家里,我还问了我的老妈,老妈一口否定,根本没那回事。小时候,我们两家关系不太好,也许是她老妈为了离间我在她记忆里的亲眤感,就编出这样的瞎话来,恐吓她吧。 

看来,我是她的魔星;后来,她却成了我的魔星。 

我们的事情仅此而已。 

那天过后,我又在上学路途上碰到她好几次。大桥上的情景,没能让我退缩,对了,是根本不会让我退缩。她一个人走在前往寿阳高中的路途上之时,我都会主动的靠上去,我脑袋里总有一个问题,这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女孩,凭什么被全班男生评为班花,还让那么多男生犯了单相思的毛病。于是,就陪同她一起走到了学校。一路上,我们谈了很多,关于童年,关于梦想,关于爱情。我总觉得班上男生所认同的班花,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呀。一个普普通通的对爱情充满浪漫幻想的小女生。 

这几次短暂的接触,并没有让我加入那些为她犯着单相思毛病的男生的行列。但是,流言蜚语却在全班潜滋暗长。班上,都传诵着我莫须有的“丰功伟绩”,说我想去追她,她可能也喜欢我。我靠,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她的品行尚佳,可容貌与身材,根本不入我的法眼。对于女人,我们还有远大追求,这个寿阳中学的女生,在我眼中,根本没有谁谈得上“美”的。 

总有那么几个人来做我的思想工作,尤其是那个老席,总会千方百计把我叫到后山的雷人塔上去,同我一起商量相关事宜,我总是一口否绝,我根本没喜欢上她,这是我坚定的信念。我总是冷冷地说道:“老兄,我还想考大学,高中阶段我可不想与一个女人谈恋爱,你说的事我做不到。”他们又会继续做思想工作,说,你老兄,迟早会后悔的,班上不知有多少男生为她在床上辗转反恻。这句话让我更生气,我回绝道:“滚一边去,你自已到床上去辗转反恻吧。”老席就怏怏不快地离开了我。

为什么这帮人这么关心我,我喜欢上谁,不喜欢上谁,是谁能够改变的吗? 

事情却在向前进一步发展,我遇到另一个“冤家”,一个叫庄梦蝶的女孩。与我十分谈得来,她经常会把她追过的男生,相处的男生,是什么样的早恋过程,如数家珍,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听她讲她的情史,总让我暗暗吃惊。我心里总在想,这个留着学生头,身材矫小的女孩,真是非同凡响啊。她对我讲她的爱情经历之时,脸上时刻荡漾着幸福的快感,那拂在脸部的短发,也在微微颤动。好像她交过的男朋友,就是餐桌上一道又一道鲜美的菜,每一道菜都会品尝不同的滋味,让我十分艳羡。我心里总在想,什么时候,也能在高中阶段能耍上一个女朋友,也真的不错了,也许能给我枯燥的读书生涯,添上一抹亮色。不过,她一走开,我的情绪就发生了变化,我被她挑逗出来那点小小的欲望,又缩进了龟壳里。从来没有转化成行动。直到高三,我都没耍过一个女朋友。 

我和樊晓芸那点莫须有的花边新闻,不知从什么时候,传到庄梦蝶的耳朵里。这个成天疯疯颠颠,喜欢管人闲事的女孩,却跑过来问起我来。

“周彦呀,周彦。你可隐藏得真深呀。” 

我吃惊地看着她,说道:“怎么啦,我隐藏什么啦?” 

她故弄玄虚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樊晓芸?” 

我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回绝道:“没那回事,没那回事。” 

“喜欢就喜欢嘛,我可以帮你。”她拍了我一下说道。 

我又解释道:“没那回事,是他们的谣传。” 

“你这个人就是不老实,敢爱敢恨嘛”她脸上露出了一些愠色。 

“你到底听谁说的?”我反问起她来。 

“老席说的呗。” 

我回头看了看,在最后一排隐隐作笑的老席,瞪了他一眼。 

“他说的都是假话,不可能的。”我又辨解道。

“好了,我不理你了。”庄梦蝶回过身去,坐回了自已的座位,满脸不快,我坐在她的后面,似乎又想对她作出解释,直视她的后背,像一道翻越不过去的城墙。

管她的,清者自清。 

晚自习,我刚走进教室,就发现庄梦蝶与樊晓芸这两个女人居然搅到了一起。这两个很少来往的女人今天怎么掺合到一起了,让我好生奇怪,庄梦蝶与樊晓芸有说有笑,在说话之时,两个人的眼睛不时地向我这边瞟,庄梦蝶与樊晓芸谈得如此投机,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樊晓芸满脸通红,庄梦蝶脸部微胀。坐在座位上,我发现这两个女人不时向我递过来异样的眼色,庄梦蝶的眼睛闪烁着欣慰的光芒,而樊晓芸看我的眼神,总让我怀疑那是不是赵本山所说的暗送秋波,两个女人的眼光,就像针扎得我有些坐立不安。我的同桌,是一个皮肤白净的男孩,那时候正在暗恋着庄梦蝶。他捅了捅我的手臂说道:“她同樊晓芸说了,你喜欢她。”我问他:“谁呀?”他诡秘地笑了笑说:“还有谁呀。”我又看了两个正在闲谈的女生一眼,总觉得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乱窜,让我有些魂不守舍。

上晚自习却突然停电,庄梦蝶结束了与樊晓芸的谈话,又回到了我前面的座位上,今天的晚自习,没有老师来上课,一切都只能让学生们瞎折腾,庄梦蝶又回过身来对我说:“周彦呀,我把什么都对她说了,现在就看你的了。”她说这句话时,笑容可掬,仿佛做了什么大善事,积了一辈子的功德似的。不知什么原因我突然点了一头,而没有据理反驳。她转过身去,我似乎有什么要对她说,又说不出来。还是埋头读书吧。我觉得全身发热,脸部发烫,耳根子尖上仿佛有两团跳动的小火焰,耳朵也烫得慌。一本书摆在我面前,我那里看得进去。我的同桌又告诉我,你不仅脸面是红的,连耳根子都是红的,他说:“这是走桃花运的前兆。”一听到“桃花运”三字,我的心里更加烦乱了。不经意间,我又向樊晓芸那边瞟了一眼,她面前摆着一根在微风中轻荡着烛焰的蜡烛,烛光映照在她脸上,她似乎同我一样,脸部也是红润的一片。

回到了家,爬上我家的二层木楼,慵懒地躺在床上,我很想一觉睡去,却发现精神时刻处于极度亢奋状态,我根本睡不了,满脑袋都是樊晓芸的身影,翻过身子又在揣度着庄梦蝶与樊晓芸究竟谈了些什么。在我的想像里,庄梦蝶眉飞色舞地向她介绍我是如何思念他,我这个人是如何的人口品好,有男子汉气概……我又叹了一口气,却生出了不少疑问,庄梦蝶向樊晓芸说的那些话能代表我的想法吗,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感觉到自已喜欢她呀,而且我总觉得她称不上“班花”,那只是男生们的“意滛”吧。但是,为什么当庄梦蝶告诉她之后,我怎么会心慌意乱呢,为什么一整晚我都睡不着……就这样,在头脑里与自已战斗,一直僵持了三天,也失眠了三天,庄梦蝶向樊晓芸所诉说的并不是我当初所想呀,那不能代表我的思想呀。可为什么我会心不在焉,为什么我会躺在一张床想同一个问题?一些疑问总是困绕着我。我就这样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失眠了三天。到最后一天的晚上,我觉得自已实在受不了了,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约樊晓芸出来,把自已的想法说给她听。 

那个无聊的晚自习,同样是停电。晚自习前几分钟,我突然跑到樊晓芸的桌位前,她正伏身在那里做作业。我敲了敲她的手臂,她抬起了头,我向她说道:“下晚自习后,我有事情找你,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她两腮绯红,眼光迷蒙,说道:“可以呀。” 

“那晚上我在校门口等你,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说道。 

“行。”她说出了这一个字,又埋下身子做作业。 

她旁边的女孩,也诡异地笑了一笑,那种诡异地笑,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怅然地走开了,回到了属于我的座位上。 

那个晚自习,我依旧心神不宁,两节课的时间,就好像在等待两个世纪悄然过去,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盘算着下了晚自习该同她说什么话,即将开始的谈话会在哪里进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眼前游移的烛光,我的思绪却没有停留在这节课上。

下晚自习的铃声,将我从另一个世界带回了现实世界。我还有事要做,我立马收拾起桌上的书籍,将它们装入书包。我发现背起书包时居然第一次感受到书包的份量。我看了看与我隔着一排的她,也在慢吞吞地收拾着她的作业,没有看我一眼。

出了教室,我走到了校园门口,站在那里,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她的身影,等待她的出现。等了好一阵,她同往常一样身旁总会有一个女孩,她们走出来的时候,低着头,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我走了过去,我向她喊道:“樊晓芸,樊晓芸。”她抬起了头,看到了我。身旁的女生,看到是我出现,仿佛明白了什么,就知趣地向她告别。站在身旁的人成了我。 

我们从人流中抽身而出,径直走上校园外边的一条公路,我们一直沿着公路向上走,走到了校园灯火的尽头。这已经是秋天,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却听得到簌簌地落叶声,路灯的灯光,将她的面容照得亮亮的,我突然发现那个夜晚她很美,她的脸是那样温柔娴静。让我有一种想要哈护这个女孩的感觉。 

“你有什么话要说呀?”她含蓄地笑了笑说道。 

“我……我……”我第一次发现说话时居然会结巴。

“有什么说吧?”她似乎有些焦急了。 

“我想问你,庄梦蝶对你说了些什么?”我络了络舌头,又挠了挠脑门说道。

“没说什么呀?”她有些故作深沉地说道。 

“不可能吧。”她的回答,让我总觉得接不上话头,我本来想在她的面前痛斥庄梦蝶一番,想不到她轻描淡写地就把我的怨气化解了。 

“真的,她没说什么。”她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我只想同你做一个朋友,一个知心朋友。”当我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一辆车却从我们后面开了过来,又从我们的身旁经过,昏黄的灯光起初伏在我们身上,一刹那间,又游移到我们的前面去了,汽车路过时的轰鸣,仿佛将我们两个人对话时的节奏感打乱了,我似乎看到她的表情僵住了,就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我们两个的对话被打断了,仿佛时间已经凝滞了。

僵持了好几秒钟,那辆车离我们越来越远,车灯还在我的远方游动。她却松駞了下来。她看了看我说:“是呀,我们还是做个朋友吧。” 

我如释重负,又补充道:“是呀,我们做朋友,做知心朋友。”

她侧过身子来看了看我,对我说的这句话是否有些诧异。

那个夜晚,我们一直沿着校园旁的公路往前行,仿佛生活就是这样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路。那天夜里的风时时拂过路面,让她有一些冷嗖嗖地,只有一排排向城外延伸的路灯,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已经走到了县城的尽头,在无尽的黑夜里有几点灯火,浮泛在我们眼前,再向往外走就是几个萧索的乡村了。她同我谈了很多话,我却显得十分笨拙,那个年龄的女孩,喜欢的是四大天王、时尚元素。这些知识储存在我的脑海里,但那个夜晚我一个也没用到。只有那句现在还让我有些心存遗憾的“我们做知心朋友吧。”好像时时响彻在耳畔,那个夜晚我真的该不该说那样的话,成了现在都还在让我困惑的问题。在一阵惶恐之中,她突然决定不再向前走了,我又陪着她走回了家,直到她的身影淹没于黑夜之中……

第二天,回到学校,庄梦蝶听说我昨天约了樊晓芸,就兴高采烈地问我,昨天怎么样?我却欺骗她说道,她拒绝了我。庄梦蝶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想太多,天涯何处无芳草。”让我心里十分羞愧。这个女孩也许是想改变我心里的成见,她本来想给我营造一个浪漫的开头,我却给了自已一个苦涩的结尾。 

后来,老席也跑过来问我,我也只是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对她说,我们只能做了一对朋友,更进一步说是知心朋友。”

老席却冷冷地骂了我一句:“你真的是个蠢蛋。” 

我总觉得有一团火在心里烧得慌。 

那个夜晚之后,我发现她的生活好像多了一项内容。放学之后,她突然经常等起我来,我平时很少与她说话,这倒是很让人受宠若惊的事情。有一个晚自习,我刚走出教室,就见到一个她同两个女孩站在校门口,她旁边的女孩一边拽她,一边说道:“你干嘛还不走?” 

另一个女孩说道:“她在等周彦。” 

我从校园里花台旁边石梯走了下来,三个女孩都看见了我,刚才拽她的女孩停住了手。于是,我就同三个女孩走到一起,她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我却插不上嘴,看着三个女孩一路上相互打趣的场景,心里总在想难怪冰心说,世界少了女人,就少了十分之五的美。我又一次注眸于她,突然发现她除了男生们说的淑女形象之外,还十分俏皮可爱,我的心弦仿佛被一根轻柔的手指拨了一下…… 

高一就要结束了,高二就要面临分班,这一个月下晚自习都是她在等我,她曾经对我说,她要去读理科班,而我却一心想去读文科班。这一段时间,放学后,总是她在等我,这个夜晚,我决定等一下她。 

这个夜晚,我们的班级下课总是很迟,学校里的人大多已经回家,只有我们这个班级落在了最后。上完晚自习,是我先走出教室,她却落在了后面。 

我站在校门口等她,冬季的寒风阵阵吹来,我的全身都在哆嗦,但内心里却有一种温热存在。我的背后,是寿阳县城的满城灯火。我总是期待着她能快点走出教室,但时间却在慢慢推移,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不知怎的,我却有些焦急起来。

她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却发现她的身边除了那个女孩,还有一个男孩,男孩不停地同她们攀谈着什么,她的脸上似有为难之色。 

他们从校门口走出来的时候,都看见了我,她身边的女孩却跑到了我的跟前,叫住了我,她对我说道:“周彦,我们一起走吧。” 

我看了看,迎面而来的樊晓芸与那个男生,仿佛明白了几分。于是,我同那个女孩走到了一起。

她却同那个男生走到前面。

我和那个女孩走到后面,两个人都把步子压得很慢。仿佛像在不惊忧什么。我和那个女孩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我觉得有什么事情,像一块石头重重压在心头。 

走到寿阳大桥的桥头,她却站在那座桥的起点,扶着桥面上的栏杆等我们,满脸含笑。那个男生却神奇地从她身边消失了。女孩看到她不知有多高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两个人居然抱到一起,高兴地跳了几下。她们松开手时,才发现站在一旁有些落寞的我。 

她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尾随着她们走过大桥,两个女孩依旧有说有笑,谈笑之间,她却不断地把目光瞟向我。我却在心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起初心里面的那点沉重感,似乎转化为了一点隐隐的疼痛。 

走过大桥,女孩与她一根路灯下分手,还同时向挥手以示再见。我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同她走上几级石阶,起初也是一言不发。她却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为什么今天晚上不太高兴?”她看着我说道。 

“没有呀,没有……”我顿时有点慌乱。 

“都说成了知心朋友,还要将内心的想法隐藏起来吗?” 

“是呀,只是心里面觉得不太舒服。”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实,生活还是想远一些为好,过开心的日子最好,所以我希望你过得开心一些。”她似乎在开导我,想把我心里那点烦乱抚平。 

“也许是吧,我们都得开心一点。”我说出这句话时,却心里却有一种不平衡的感觉。

就这样我们默默地走在县城的街上,这个冬夜,县城里的人们,却没有因为寒冷止步于家中,在县城的街面上,依旧人来人往,几家小吃店依旧生意兴隆,还有几对情人依旧在这个寒夜里追逐浪漫,我们穿过这条街,仿佛与这喧嚣的夜生活有点格格不入,这个冬夜虽然寒冷,仍旧是属于情人们的,那些所谓的成年情人,像幽灵一样依偎在城市的阴暗角落,用身体温暖爱侣,用嘴唇挑逗情欲,而我和她却走在一条回家的路上,尽管我们并肩而行,却在内心里隔着遥远的距离,我有些真切的话,想对她说,但我又觉自已不能说。我只能扯一下无聊的话题,敷衍塞责下去。 

我将她送到了一个巷口,同往常一样告别,同往常一样的笑容,在一阵惶恐中,她转过了身去,走进了巷子,清瘦的身材,行进在巷子里的青石板石阶,就像一个跃动的音符,我的心底总有一首忧伤的歌在流淌。最后,她的身影融入了空寂的黑夜,我凝望着巷子尽头的那一片浓厚,独自神伤。 

告别她之后,我一个人又继续那段回家的行程,街灯仿佛有些刺眼,城市里闪烁不定的霓虹,让我有一些迷乱,我还是有一些疼痛,我的眼前依旧还存有她的身影,几个字在我的心底游荡,“樊晓芸,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编辑:黄先兵】

已经有 0 条评论
最新评论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纪实文学学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

您是本网站第 164365002 位访客      技术支持:HangBlog(renxuehang@fox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