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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吴剑    阅读次数:7690    发布时间:2016-03-28


陈三皮告诉吴文镜要在吴家寨村实施联户路工程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吴家寨村是吴文镜老家。那天,吴文镜酒瘾发作想找朋友一起喝酒。他拨通了陈三皮的电话,说:“家常餐馆,弄个羊肉火锅搞两杯?”

陈三皮在电话里说行。

两个人于是就在新河镇主街那个叫住家常餐馆的酒楼喝上了。酒至酣处,陈三皮说:“文镜,有个联户路项目准备落实在你老家那个村,各个组的情况你肯定比我熟悉,我咨询你一下,哪个寨子比较合适?”

吴文镜想了想,觉得在老家吴家寨落实联户路项目倒是一个博取乡亲们感情的好事,说:“要依我说,就在我老家吴家寨,吴家寨整个寨子两百多家,七个村民组都能够受益,工作也比较好做。”

“两百多家,七个村民组?面是不是有点宽?我记得以前包你们老家那个村的时候,你们那个寨子上,刁民是很多的,什么项目都没有落实下去过。”陈三皮面露难色。

“哪里刁民多哟,都是些只能在家族中匪得起的人,不出新河镇遇到强人就成了蔫葱一根,我保证顺顺利利地落实下去。”吴文镜本来底气不是很足,几口酒一下肚就答应了下来。

当晚陈三皮和吴文镜就展开了行动。先是召集七个村民组长开动员会,陈三皮在会上讲了落实联户路的好处和如何落实的办法,结果几个组长都大吐苦水,说:“算逑鸡巴了,人些杀广了,劳力不好安排,再说了,搞这个事情难免丢过(错),这些过(错)到时候都是我们当组长的背。”

陈三皮叹了口气,望向吴文镜,说:“那就算了?”

吴文镜觉得陈三皮的目光如无数根刺扎在身上般难受。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升腾起来。他努力地压抑住心里的愤怒,冷冰冰地说:“算逑了?别的地方求之不得,你们以为没得人要这个项目?你们都是长辈,我不好说得,要是传出去,就是臊我们姓吴的人的皮。”

几个组长不说话,有的假装打起瞌睡,有的埋下头去喝茶。看来吴文镜的话撮到了几个村民组长的痛处。

时间一分分地挨下去。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烟灭了一支又一支。刘姓占多数的那个组长终于熬不住了,说:“我看呀,夜深了,都睦(默)起也不是办法,谁叫我们是组长呢,这个项目做还是要做,人家陈主任说了,路一硬化了,下雨天鞋上都不沾泥巴,是几(多)安逸嘛!主要是劳动力不好安排,有些矛盾害怕去处理。开群众会了再说嘛!我们姓刘的人我觉得没得多大问题,我表态了准数,如果喊不动群众,我个人出钱出力也要把它修好。还有啊,我认为文镜说得对,我们整个寨虽然分成七个小组,其实是一个整体,况且百分之七八十都姓吴,说得难听一点,不搞,传出去还真是丢姓吴的人的脸。”

打瞌睡的人醒了,埋头喝茶的总算抬起了头。姓吴的几个村民组长显然受到了刘姓村民组长语言的刺激,眼光齐刷刷刺过去,接过话茬,硬生生地说:“他麻皮,你那个组都行,我们就怎么不行喽?”

吴文镜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不想把时间耗下去,急忙上烟,说:“行,我要的就是你们表这个态。你们明天一早就通知在家里的人明天晚上开会。会我来开,我就不相信群众不同意。你们组长就是要表硬态,有些事情我们不好做,你们就好做,像那些不投工投劳的,要跟他讲清楚:不参加修路,二天就硬是不准过。这里我讲一个真实的事情,我们镇花屏村的王支书在修他们那个村的通村公路时有户人家也是干不来清不来,说是他家已经搬到城里了,没得哪样利益,拒绝投工投劳。王支书说好,你不参加就算逑,也不稀罕你一个。后来,那户人家拆老家的房子叫了一辆车拉东西,王支书就硬是没有让过,说路是他们集体修的,你从天上飞过去他点都不干涉。最后那人只有算清了劳工费才走成。你们当组长的就要有那个魄力,怕哪样?又不犯好大不(个)王法。”

会终于散了,主人从柜子里取出一瓶“包谷烧”,吴文镜喊:“每人都给弄一杯!喝了好回去睡瞌睡!”

几个本来蔫葱一样的组长顿时来了兴致,接过主人递过来的酒,二话不说都吞了下去。



第二天的群众会决定在吴家寨很有名望的赤脚医生吴正祥家里举行。

当天下午,吴文镜买了两只土鸡吩咐一个组长准备了一顿晚餐。酒自然是少不了的。吴文镜和陈三皮每人都喝了半斤左右,然后与几个村民组长赶到了会场。村民已到了十几个,有人问吴文镜到底开什么会,他没作正面回答,说:“等会儿就晓得了,我现在告诉你们了,正式开会时我说哪样?”

耐心地等了大约半小时,吴文镜暗自清理了一下参会人数,还差关键的几个村民没有到。他吩咐几个组长去催。不一会儿,人些总算是到齐了。

“人些基本上到了,我们现在开始开会。”吴文镜整理了一下有些忐忑的心情开始讲话。“各位老少,我们今天晚上开会的主题是修联户路,也就是把全寨的路都硬化,大家都是晓得的,目前我们寨子已经通了几条公路,起码三分之二的人家户车是可以直接开到院坝的。但是有几个地方车还不能通到家门口,为哪样?主要是不团结,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这种情况主要有三个地方,正安叔们那儿几家,从仕海们房前的地方挤点地,然后沿着仕周那块田边修到正安叔们那点,有什么不好?白家那几家为哪样没有通路?说起来你们白家是一个老祖公下来的,搞得四分五裂像哪样?至于说弯弯那两家,当初就没帮人家,大家想想,他们也是姓吴耶,有必要分亲疏吗?现在,我们有了个好机会,可以借这次修联户路一次性解决以前的问题。……,我简单的讲这些,至于怎么修,请陈主任具体跟大家讲。”

陈三皮接过吴文镜的话讲了起来:“借这个机会讲几句。修联户路是个扶贫项目,主要由扶贫办提供水泥和砂子,村民投工投劳,宽度是八十公分到一米,厚度是二十公分。这中间的主要难度是如何组织劳动力,几个组长一定要负起责任……其他的我就没哪样好讲的了。”

陈三皮讲了怎么修有些什么问题需要注意以后,吴文镜觉得是时候谈论如何投工投劳的事情了,吩咐组长们:“你们几个组长各自弄个具体方案,本组有多少劳力可以上,有多少人外出打工需要以资代劳,务必要做到心中有数。如果你们有什么请不动的人,提前给我讲,我亲自上门去请。”

组长们开始讨论上工的问题。先是确定哪些路段需要拓宽和硬化,然后是哪一个组负责哪一段的问题。大部分村民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吴文镜清楚这不等于没有问题。

果然,就在要宣布散会时,吴仕周家女人闹开了:“你们要怎么修就怎么修,我不参加,你们也不要打我家那丘田的主意。”吴仕周家所属的那个村民组长被弄得没有一点面子,吼了一句:“靠屄你一家,以为你哥在市里面当个小领导就要不鸟抬(了不起)了!”

吴仕周家女人不示弱,顿时骂开去:“老子就要不鸟抬,哎哟,我好怕哟!你要去把吴仕周那卵子咬了?”

村民组长被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没有一点办法对付吴仕周家女人,说:“你行,你夯实,你来当这个组长嘛!”

“吵!吵个哪样?有本事不要在寨上横!你们精神好得很呀?都给我先回去睡觉。”见两个人一副剑拨弩张的样子,吴文镜吼了一句。别看吴仕周家女人很泼辣,吴文镜的话她还是听的。她平时就与吴文镜嘻哈惯了,吴文镜见她有几分姿色,也喜欢她的野性美,就经常在言语上挑逗,一来二去,吴仕周家女人对吴文镜竟滋生出一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感出来。

吴仕周家女人和组长不再争吵,这意味着整个晚上的群众会议结束。吴文镜的心里并不踏实,他觉得有好些户人家是有话要说的,只是碍于他的面子才没有在会议上提出来。他从会场中出来走到院坝,在漫天星光下深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文镜,你凶个屁!”吴仕周家女人从会场出来,走过吴文镜身边时,在吴文镜肩上擂了一拳。

“哪有你个妇人凶?”吴文镜觉得肩膀被擂得生痛,又不好生气,说:“回去先洗个澡,老子要给你开个枕头会。”

“哼,还开枕头会,你供得起几个女人?平时都像蔫葱一根,怕是在铺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吴仕周家女人在吴文镜大腿上摸了一把。

“行不行试了才晓得!”吴文镜怕影响不好,嘴巴凑近吴仕周家女人耳根,尽量将声音压得很低。

“今晚些你来是,你不怕老子还怕了?”吴仕周家女人轻轻地回了一句,感觉心里有无数个虫子在爬。然后,他提高了声音,说:“不是我不支持大家修路,你晓得的是,全寨人都把马路修到院坝去了,我家周围都是些小巷道,找他们商量把圈拆了就硬是不干,不干就不干,我那田边也不准碰。还有,我给你说,我坚决不参加大家修路。”她最后那一句与其说是让吴文镜听,不如说是让另外几户农户听。

“那都行?你家那田肯定是要被占一些的。到时候我会亲自监督大家做,看你把我怎么样?”吴文镜坚决地说。

吴仕周家女人沉默了。几分钟后,她干巴巴地甩了吴文镜一句:“行,你狗日欺负老子倒厉害!”

吴文镜一脸坏笑,说:“我不欺负你欺负哪个?回去把门留起哈!”

“你来是,不来是怂包!”吴仕周家女人走了,夜空里传来她银铃般的声音。

村民陆续散去后,吴文镜决定去老党员陈太行家去做做思想工作。陈太行家在吴家寨是孤门独姓,他家祖上是挑夫,土改时才在吴家寨落了户,这些年与寨上吴家人搞得水火不容。陈太行有两个漂亮的女儿,因为垂涎陈太行两个女儿的美色,吴文镜经常借故去陈太行家喝酒。

到陈太行家时已经是深夜零点。

“文镜,你来搞哪样?”吴文镜与陈三皮刚踏进陈太行家堂屋,陈太行女人没有好气地问。

“来找杯酒喝!”吴文镜也不生气。

“没得!就是有酒也不欢迎,要是平时没得哪样,反正就是今天不欢迎!”陈太行女人剜了吴文镜一眼。陈太行女人的怨气看来还不小。陈太行只顾在旁边傻傻地笑。

“呵呵,没得?娘(婶),你哄谁呢?我自己找!”吴文镜不管陈太行女人生不生气,去翻箱倒柜找起酒来。陈太行干咳了一声,待吴文镜目光注意到他时,朝墙角的碗柜脚努了努嘴。吴文镜明白过来,径直走到碗柜边,在碗柜底下把酒找了出来。

吴文镜朝陈太行女人嘿嘿地笑。陈太行女人又剜了吴文镜一眼,“恶狠狠”地说:“这个背时狗日的,藏到夜壶罐头,他都把你找得出来。”

“娘(婶)也是,你不欢迎我蛮,陈主任你该欢迎是,像不像样他和你们是家门啦嘛!”吴文镜做了一个鬼脸,对陈太行女人说:“娘(婶),你也是哟,客人来了,喝杯酒,你也该弄点下酒菜嘛!”

“客人,你狗日也算客人?你哪回回吴家寨不到我家来和你叔喝几杯?你也工作这些年了,按政策农村双女结扎户应该享受低保,还望你照顾两个妹,哼,空家货!”陈太行女人连珠泡似地责怪起吴文镜来,站起身,去另一个房间拿来一些柑子放在炉盘上,没好气地说:“老子懒得服侍你们,就是这个将就哈!”

“按政策农村双女结扎户应该享受低保?谁说的?我只晓得按政策同等条件下农村双女结扎户可以优先享受低保。”吴文镜笑了,觉得女人不讲理起来还真是说不清楚,忙转移话题:“我不给你解释了,叔,拿杯子来,我们喝酒!”

陈太行去拿来三个杯子,满了三杯酒。

“喝,醉死你些!”陈太行女人说。

“你硬是话话多哟,去睡!去睡!”陈太行劝他女人,说:“不要影响老子们喝酒!”

陈太行女人悻悻地走开了,边走边唠叨:“我不晓得你们是来做思想工作的也,狗日文镜,你来谈也是空家货,我们家就是不参加修路!”



砂子、水泥两天后陆续到位。吴文镜心里还是不够踏实,他担心有人不参加修路影响整体效果,决定去现场首先看看劳动力到位情况。他先去了吴仕周家那组,十几个村民正挥汗如雨。

吴仕周女人也在。吴文镜望着她一脸坏笑。

“笑个鬼!你不会是特意来监督我的吧?”趁吴文镜走过旁边,吴仕周女人故意用洋铲溅起少量砂浆往吴文镜裤腿挥了过去。

“这个狗日妇人还讨嫌哟,看来是老子一天没收拾得好!”吴文镜急忙往后退,惹得另外几个女人呵呵大笑,说:“文镜,狗日不要太斯文了,趁吴仕周杀广了,弄她去好生整哈!”

“整就整,老子也不怕!又不是没有着整过,又不是给吴仕周一个人生的。呵呵,你们说我,只怕你们都想呢!”吴仕周女人做了个要追打吴文镜的姿势,说:“过来站倒,我检查一下你那家什行不行。”

吴文镜没想到吴仕周女人那么野,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说:“算了,不和你妇人扯了,耽误修路。”

“不扯了,还是怕呀?你不兴给她们交待下把我家那条路修好点?”吴仕周女人说。

“为哪样要把你家那段路修好哇!”吴文镜有意绷着一张老脸。

“将就你深更半夜来找我不打湿鞋是!”吴仕周女人呵呵地笑。

吴文镜查看的第二个地点是陈太行家所在的那个小组。刚走到目的地,陈太行女人就问:“这个背时的文镜,还特意来看我到不到呀?”

吴文镜笑了,感到此时心里踏实起来。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借这次修路将白家那十多家的人心重新聚拢起来。按照陈三皮的意思,白家那十多家的路就算了,说没有必要费起心做农户思想工作。

“白家就算逑鸡巴了,我们余点资金出来去城头欢哈!”在陪着吴文镜看完白家居住地的实际情况后,陈三皮有些灰心地说。

“不行,我们还是不能不管他们。我再去做工作。”吴文镜坚持。

吴文镜也感到问题很棘手。白家不过十几家,按理完全可以把马路修到每家每户的院坝,但现在它的关键部位被苕缸、猪圈、牛圈等等障碍物隔离开来。吴文镜去找村民组长。村民组长姓吴,两手一摊,说:“他们一家人户的事情,我真的做不拢!我说呀,不管他狗逑些!”

吴文镜只好另想办法。还得开会。在组长家那间屋里,会开了三个晚上。每次会开得倒是很平静,在会上村民们倒是很给吴文镜面子,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可任凭吴文镜如何苦口婆心,白家那十几家就是僵着,相互放着狠话:谁要动苕缸、猪圈、牛圈之类的东西就杀谁。姓吴的那几家乐得清闲,都一副隔岸观火的心情。吴姓人纷纷劝吴文镜算了,说杀人之类的事情白家那几爷子还真做得出来。

“是吗?狗日些怕是要飞天!”吴文镜心里的犟劲被激发出来。他决定一户一户上门做工作。开了三次会后的第一个晚上,吴文镜踏进了白家的门。他与每一家农户的主人边喝酒边苦口婆心摆事实讲道理。他一路喝过来,最后是醉得一塌糊涂。他得的一个结论是,白家那几爷子的结结得太深,唯一的共同点是,当吴文镜问他们假如“我吴文镜要强行叫你们修你们怎么办”这一句话时都是一脸沉默。

第二天,吴文镜从醉酒中醒来,想起头天晚上的情况,心里顿时就有了底。还得硬来,他想。他确信白家那几爷子对他是友善的,不至于和他产生什么冲突。他一家家地去请。白家的人上工了。人上工了就好。吴文镜首先要求村民将一棵影响通路的树砍掉。那树不过是棵碗口粗的李子,多年都没有挂果没有多大经济价值。树的主人黄向前长期在外务工。可村民们磨磨蹭蹭的,都不敢去砍李子树。

“去砍了是,就说是我让砍的!”吴文镜又一次下命令。

还是没有人动。吴文镜从一个村民家中取来一把柴刀,照李子树的根部砍了下去,说:“喊你们砍都不敢,硬是要我亲自动手?”

“好吧,让我来!”在吴文镜将李子树砍了几刀后,有村民终于大着胆子接过吴文镜手中的柴刀接着砍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苕缸、猪圈、牛圈等等障碍物被一一清除。

几天后,黄向前给吴文镜打来电话,说:“兄弟,说是我们寨上修路了?”

“是啊,怎么了?”吴文镜说。

“寨上的人说我家那李子树是你砍的?还把我家那土都占了一些,是不是真的哟!我估计是组长把事情整了向你身上推责任哟。”黄向前说。

“树的确是我砍的,地也是我让占的,我本来是准备等你回家后再与你沟通的,现在你既然晓得了就行了。”

“呵,你就是专门欺负我哟!”电话里传来黄向前不快的声音。

“你怎么说我是在欺负你呢,我敢欺负你?再说树也砍了,占的土也硬化成路了,莫非你要我还原物?”吴文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

“哎,我真是拿你没得办法。但补偿费要给我吧?”黄向前在电话里犹豫了几分钟后说。

“补偿费?我去哪里给你找补偿费?这样,我请你喝酒,酒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吴文镜说。

“一杯酒你就打算把我打发了?”

“也不能这样说,起码这个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白家老老少少都会念着你家的好,你难道说这个不值得?”吴文镜说。

“那到是,那就改天喝杯?”黄向前再无二话。

一个月下来,吴家寨七个村民组的小路全部硬化,村民们无论是雨天还是雪天,都不在打湿鞋。吴文镜也经常会回去。不过个把月,白家那几爷子居然相互间亲热起来,只要吴文镜回老家,他们都要邀请吴文镜去家里坐坐。

每一次坐坐,吴文镜都会醉得一塌糊涂。


【编辑:文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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