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如棋（外二首）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程志强    阅读次数：4937    发布时间：2013-11-22

冬日是白色的棋子，

下棋的人躲在天幕的背后。

棋子以灵魂的枝桠抚摸皲裂的土地——

像看不见的燃烧的雨丝。

我的发丝上落满了阳光的灰烬

——多么美丽的谎言！

正好充当印象派的耳麦。

鸟儿用尖喙在我的关节上啄下记号，

似乎在探究棋道里荒芜的细节。

如果北风咽下下棋时罪咎的动词，

那么，谁能抹平冬天那思想的沟回，

谁能阻止阳光的深层阅读，

谁能安置棋艺的源头？

尘世的嘈杂在我的棋布上恹恹地下沉，

如一艘潜行的巨轮，

托不起夜的挽歌。而鼓荡的山谷

在故乡的棋盘中打开，

我把手放在胜利的扉页，

像得到高人指点的棋手一样。

夜  雪

静默下来的银灰。终于，

不再彳亍。

一些僵硬、尖锐、冰冷的

碎屑，聚集了，

毕生中

几乎所有的锋芒，

亦步亦趋地，

向下，追赶着

遗失在黑暗里的月光。

村庄早早地歇息了，

只有几声慵懒的狗吠，

躲在门后

守夜。那个不愿睡去的雪人，

从木格子的窗户里，

偷偷地探出头来，

嘴里哈着一团团翻腾的热气，

又时不时，咽下一口皎洁的笑。

直到，眼眶发黑、眼睛酸涩，

才悄悄地，闭上

夜里晚归的，一截截行程。

脚  印

灯火发凉。

谁在夜空赶路？累了，

就在面容的惨白里喘息。

一股冷风从黑暗里袭来，盘踞在

我的两个膝关节，

隐隐作痛。像醒来的意识。

这夜里的一切都是怯弱的、隐秘的，

只有开着花朵的谎言，

直挺挺地躺在爱情的床上。

深水区在密谋着什么……

一些人摘下麋集的雀斑，

去了远方，

脚印几近绝美。

【编辑：黄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