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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砝码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方卿    阅读次数:6887    发布时间:2016-06-23

她把小盘头修剪成披肩发型,小编衣换成连衣裙,绣花鞋换成高跟鞋……不管她模仿照城里时髦妹子打扮包装,却始终摆脱不了大山二十五年养成的那种扭捏、羞涩和拘谨。

她忐忑不安打听着来到律师事务所门前,却不敢进去。她把肩上的挎包带往颈项推了推,拍拍胸口,之后一甩长发,还是跨进门去。

请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务咨询处一窈窕女人站起来,热情地迎了上去。

我——离婚!她怯怯地说,侧身座在长椅边角。

王律师!你的客户!窈窕女人朝内屋喊。

带客人进来嘛!一个沙哑的声音。

窈窕女人把她带进内屋。她一看,一个偌大的大厅,像蜂巢一样隔成隔断;每个隔断一台电脑一个人,男女都有,只是相互看不见而已。

这位是王律师,你对他说吧!窈窕女人把一杯矿泉水放在她面前,又回到咨询处。

离婚,是吧?你先把你的结婚经过,矛盾原因,家庭情况等详细对我陈述一下,我看如何帮你,好吗?王律师沙哑着声音说。

嗯!我……她我字才出来,眼泪便掉下来。

……

水打龙那一片窝屎不生蛆的的水草坝,是大集体时五个生产队写“送”字送给小寨生产队的,大约有一千多亩。

小寨之所以穷,就是因为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土地贫瘠。土地下放后,三十五户村民,最少的人家土地存包册上就有五十亩,最多的人家有百余亩。

土地再不出种,但由于多,加上村民勤劳,小寨人家就以粮食多著称。但随着打工热的兴起,粮食收入与越来越高的物质生活水平不成正比,于是年轻人蜂拥外出打工,致使大片田地荒芜。

也许是小寨人做梦窝屎砸了鼻梁骨,真的是时来运转了!今年,一个很有来头的老板,不知道看上了水打龙这片地的什么价值(意图一直是保密的),请政府出面按晴兴高速公路征地价格,征用这一片土地。三万六千八百元一亩,啊!一股银水瞬间让小寨人富裕起来,家家都是百万甚至几百万元户!

他家就是小寨组的。他有八个姐姐,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尾巴尖尖上添子,父亲就给他取名尾巴。姐姐们全部出嫁,集体所分土地就全部归尾巴一人;合计一百一十一亩,这次老板给的补偿费就是四百余万呢!什么费用都没有,净巴巴的。

她母亲和尾巴的母亲是表姊妹。她家住在石头寨,交通相对方便些;他家住在小寨,交通闭塞。她和他从小定了娃娃亲,不过就一道手信而已(一只公鸡,一坛米酒,两段布匹,一甑花米饭)。她从知事起就不喜欢这门亲事,但手信没退还人家,名誉上也还是人家媳妇。

这石头寨村是盘江镇最偏远的村落,一色的喀斯特地貌,山形杂乱无章,或长或扁,或尖或圆;山与山的间隙很小,因此能耕种的地不多。山民房屋大多择土而居。那些山与山之间的山窝窝,这里有两家,那里有三家;房前屋后一般都是楠竹、棕树。在这石头村,如果远观,一般看不到房屋;只要你认准楠竹,那里就是人家无疑;或者,哪里出现炊烟或有狗吠,也是人家的象征。

近些年,通过一事一议工程帮助,加上全村群众齐心协力,从村外勉强沟通了一条二米五左右宽的水泥路,但都是戳悬崖啃峭壁勉强修通的,弯、陡、险、急具备,行车非常危险,况且,只能跑三轮车!已经不容易了,上了年纪的老年人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车了!近些年,全国兴起的打工热,调走了村里所有的年轻人,村里就只剩下老弱病残和留守儿童,山村更是静悄悄。

他和她也在外出打工之列;但她和他从不联系。他有一次从别人处问到她的电话号码,通过一次电话之后,她就把他的电话号码列成了黑名单。他也冷心了。他知道那娃娃亲也就只是一个摆设了,渐渐也就没放在心上。

一天,他接到父亲电话,说是母亲病危。她心情沉重地给领导请了假,从上海直接买机票飞兴义。她回到家里,见母亲精神抖擞,没有一点病态。她正想发作,母亲神秘地把她拉进里屋。

姑娘,你的福气来了。母亲说。

什么福气?她问。

尾巴家这次土地赔偿四百多万呢!

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了,你不还是尾巴的未婚妻吗?人家可是有手信在先的!

我退他不就得了?

傻姑娘,你跟钱过不去吗?尾巴今非昔比了,你一嫁过去,那钱不是归你管了吗?你打工干嘛?还不是为了赚钱!这回钱来到你面前,就看你要不要了。

可,可这是婚姻大事呢,妈!她迟疑一下说,何况那尾巴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人丑人赖那到没关系,主要是死赌滥赌,还有就是经常挤眉弄眼,讲话肩膀都会跟着抖,看上去就一副二冲宝德行,我看不惯呢!

那些你以后可以调教的。老辈人都说“枕边教妻”,你可以枕边教夫嘛!

还有,就是小寨那鬼都能打死人的穷地方,我能嫁过去吗?

我说傻姑娘呢,这尾巴不是有钱了吗?你嫁过去之后可以搬到城里去住嘛!更何况现在政府正在动员易地扶贫搬迁呢……

母女俩的这一场对话,她的顾虑全被母亲巧舌如簧地征服了。她很担心这没有爱的婚姻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天,母亲把长长的青头帕缠了圆盘,穿上崭新的天蓝色绣花小编衣,光鲜地出了门;她到水果店买了些水果,然后顺着那高低不平的古驿道,直奔后山四山夹裹的小寨组而去。

尾巴家是小寨组进寨第一家。十一个头的房子还盖着山草;年头长了,草房上已经有了青苔,一些地方生出了狗尾草。

母亲顺手在房角的栅栏上抽了一根竹棍,到了院子边就喊,大姨爹!大姨爹在家吗?随着喊声,一条大黄狗狂吠着从屋里冲出来。

豹子嚼的!母亲扬起竹棍,大黄狗后退一步,又狂吠着准备绕到母亲身后进行攻击。

大黄!大黄!是亲戚呢!听话!一个颤颤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接着,一个骨瘦如柴包着青纱头帕的老头出来。大黄狗见主人发话,知来人非敌乃友,于是把狂吠变成轻哼,从攻击状态马上改为摇尾欢迎状态。

他(替小一辈称呼)幺姨妈坐在磨盘——想转了?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家来了?快进屋!快进屋!你看你看,亲戚里道的,来就来了,还带着东西来!见外了不是?这老头就是尾巴他爹,他笑容可掬地从母亲手里接过东西,把她让进屋。

老姨爹呀,自从她姨妈走了以后,三十年的亲戚四十年没走往了,怪生疏呢!于是就想着来看看你和尾巴了!

亏幺姨妈还想得起我们父子!我还说你姐不在了人死桥也断了呢,你和他姨爹也真是好多年没来过我家了!尾巴爹和母亲一边拉着家常,一边把倒好的茶端到母亲面前。

哪会?哪会?踩不断的铁板桥呢!忙嘛!起多少次念头就是动不了身啊!她姨爹呢,我这次来呢,就是想把这铁板桥再补充一下。你看尾巴和秀,从小就定的娃娃亲,现在都老大不小了,我们做爹妈的应该给他们操操心了!就看老姨爹是啷吱想法了?

他姨妈呢,你不说我都不好意思说,蒙你和幺姨爹不嫌弃,家庭条件悬殊我也不说了。你说秀这姑娘,从来对尾巴都没有好感;不过也是我们尾巴这死伢子不争气,一天不学好,好吃懒做,死赌赖赌,说心里话,我也怕害了秀呢!

尾巴爹其实心里明镜似的。要不是他家这次有了土地赔偿款,这精明的幺姨妈哪里会来关心尾巴和秀的婚事,不扯幺蛾子算是烧高香了。他说的这些虽然是实情,但话语里难免也有些敲打的成分。

他姨妈呢,虽说尾巴和秀定过娃娃亲,但我们老亲老面的,也没多少东西,俩娃娃如果真没缘分,就送给秀做留念,我们也没啷吱说的呢!

母亲哪会听不出弦外之音,但转念一想到那四百万的数字,本想发火的脸上又堆出笑来。

那你想想,他姨爹,秀已经打工回来了,听说尾巴也回来了。如果你和尾巴没意见,我们做父母的就给他们拿个火钳把,早早把事情办了,免得夜长梦多——我就不坐了,家里一大摊子事等着我。母亲把该说的话说了,就起身回家了。

这年头,虽然不兴媒婆了,但明理人还是要请一个的。尾巴父亲还知道,不是那块合适的石头,是压不住那蓬特殊的草的。于是尾巴家就请了村主任去帮忙说合这件事。

这桩婚姻,没费什么周折就说成了,因为两家的利益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女方家的要求:尾巴必须做“倒插门”女婿,尾巴父亲必须随儿子到女方家居住;理由是因为秀是独生女,再者说小寨这地方国家正在动员整组搬迁。因为“倒插门”,婚事便由女方筹办,到时女方家找几匹马把男方接过去,连同尾巴父亲和粮食以及小东小西。高架草房不值几个钱,撤下来只能当柴火烧,干脆让其自生自灭。

女方家这要求,主任看来也不过份,因为动员搬迁本来也是他的份内工作。再者说他也考虑双方家庭结构问题,这样小两口负责三个老人,彼此也不觉得孤单了;因此他带着女方家的愿望,回到小寨说服了男方家。

石头寨村除了小寨组属于整组搬迁,其它组也是属于自愿搬迁。有需要搬迁的,就自愿到村长那里报名;只动员,不强迫。

秀母亲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她掐指一算,尾巴一“嫁”过来,连同他父亲,就是五个人口了,按照相关政策,在兴义就能买到一百多平米的住房,最多花两万元左右,再花个五万元左右,就装修出来了。

要达到这一目的,就只有让秀和尾巴赶紧结婚。她不敢去找阴阳先生,因为倘若看出来年月不利,这婚就结不成了。她心头发脉,随拿黄历便找个双日子就定了,于是敲定本月二十六日。

是日,秀家的三亲六戚陆续到齐。几匹马挂着红,吹鼓手吹着过山调,敲敲打打直奔小寨而去……

婚礼过了三天,母亲便催秀和尾巴去办结婚证,因为只有办了结婚证才可以把尾巴和他爹的户口上到秀家的户口薄上。只有上了户口,才可以写搬迁申请。

户口迁移手续很快搞定,尾巴和父亲终于在秀家落户了。

……

尾巴家首批土地款下来了。不过这次不多,才一亩三分地的份额。村长说因为是分五次测定的地块,所以补偿款也是分五次兑现。当时是尾巴按的手印,这次的补偿存折也是他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尾巴把存折拿出来,眼睛无凭八故眨了几下,接着又耸了耸肩膀,说,妈,这是我家小寨的土地第一笔补偿款,四万七千八百四十元,你拿去兴义帮补购房吧!

岳母接过存折,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说,这些事,按说是你们年轻的自己去办,不过你们嫩苔苔也办不成事,老娘我也只好是这操心的命了!现在所有证件都齐了,吃完饭我就去找人写申请,明天秀和尾巴跟我一起到兴义去看房。

嗯!嗯!秀和尾巴点头。

一切都很顺利。秀和尾巴一家在兴义万峰林搬迁小区看中了一套房,刚好有100平米。装修完毕全家就搬了过来。  

老家的房子因政府统一规划喀斯特湿地公园,强行撤除。因土地国家征用,每亩土地国家每年补偿300元。秀一家各种地块合计有20亩,每年有6000元土地收益。再加上城市低保补助,生活问题算是无忧了!

经济上面,秀的母亲是这样想的:等尾巴家那400多万土地赔偿款下来,她和秀爹就再买一套房子,宽宽敞敞的……到时一家就变成阔绰的城里人了。

事与愿违。听说那个很有来头的个体老板因诈骗套取国家资金,被有关部门逮捕了,他所经手的项目全部停办待查,很多当官的牵扯进这件事里。

看到银子变成水,最伤心的人就是秀的母亲。她打电话把秀喊回来嫁给尾巴,实际图的就是那400多万的土地补偿款。这下这土地款砸锅了,她心里一万个划不来!于是便硬逼秀与尾巴离婚。

秀,跟尾巴离婚吧!母亲说。

你说个啥?妈!我们不是刚结婚吗?您就要我们离婚?秀问。

趁现在还没孩子,离吧!四百万都望黄了;你们的婚姻,他家就投资那四万七千多元,把你搭进去,还多两张嘴,不划算!再者说你看尾巴那死样,咋个配得过我姑娘?母亲口气很坚定。

这样不好吧?妈!那娃娃亲是你和爹定的;这回结婚也是你主张的!你把我当什么嘛?

我把你当什么?这死姑娘!我哪时候不是把你当宝贝!老娘当初让你嫁给尾巴,就因为那400万嘛;有了钱我姑娘就能享福!现在他家没钱了就成了火坑;我不赶快把我姑娘从火坑里拉出来,我还配当娘吗?母亲越说越激动。

其实秀和尾巴结婚后,尾巴事事让着她,体贴着她,她也慢慢觉得他不是那么讨厌了。

他和她本来穿开裆裤就在一起摆“姨妈妈”。他天生眼角肌肉就会抽搐,肩膀也会抽搐,所以只要一说话,眼睛便要眨几下,白眼仁翻半圈,肩膀就会不自觉抖动几下,所以一起玩耍的小孩都叫他“老傲”(即傲角眼)。由于有这点缺陷,年事稍大以后她便渐渐瞧不起他了。加上后来他父亲和母亲“开玩笑”,给他和她定了娃娃亲;她知道娃娃亲就是她将来要给他做媳妇,但对媳妇的概念又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后来见到他就不好意思。再后来,母亲要去他家,她就不好意思跟着去了。

这一带的小孩,由于穷,没有几个能上完中学的,大部分能读个小学毕业,就算是有文化了。秀读了个六年级毕业,便辍学回家帮助母亲讨猪菜;尾巴读了个三年级,因在学校打架被开除,因此就回家每天放着两头牛。读书期间,他和她都是在村小学读。由于有娃娃亲那层窗户纸,她和他一直是不讲话的,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和感觉。

尾巴家自母亲去世后,父亲独立支撑着十口之家,家境一年不如一年。尾巴的八个姐姐,有四个被人贩子拐到外省去了,至今下落不明;另外四个姐姐,近些年因外出打工,也都陆续旅行结婚嫁到外地去了。

后来尾巴学会了赌博,因此背了一屁股几肋巴的账。父亲打了他几顿,但吃屎的狗离不开厕所边,依然故我。后来甚至不归家,整宿在外面赌。父亲无法,干脆懒球管了。

在赌债的威逼下,他没奈何只好外出打工躲债----那名声臭得连秀都会觉得脸红----就因为那娃娃亲的名分。

家庭到了这份上,尾巴父亲也觉得这门亲事是不可能的了;尾巴赌博落魄,更是想不起也顾不及这事了。

母亲当着秀的面也提过几次,说当初不该给他们定娃娃亲,说是筹备点东西,找个机会去退了尾巴家的东西。但讲是讲,就是一直没有行动。秀跟母亲说得更干脆,东西是你和爹收下的,反正我没动他家的东西,与我无关,退不退是你和爹的事!

近些年外面打工钱好找,村子里的年轻人像疯了一样,接二连三外出到沿海一带打工。秀也跟风,吵着要出去见见世面。父母架不住秀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她跟本组的花到浙江给人家做缝纫。

秀和花开始做学徒,半年之后就做了裁料师傅,工资也涨到四千多。这是个有十二个工人的小服装厂,全部是女工,老板平时管得严,所以厂内连飞过的蚊子都是母的。工资是差不多,就是生活情趣差了些。所以秀和花儿在服装厂干了两年也没有交到什么男朋友。

自从母亲打电话哄她回来,强迫他与尾巴续订前缘;因为她心里的那潭感情之水,还很纯净,没有人激起浪花过,因此这婚也结得懵懵懂懂的。

秀结婚后,慢慢消除了对尾巴的讨厌;再者说这男女之事,一旦发生了,也是有吸引力的,何况她和尾巴还处在蜜月当中;加上尾巴性欲能力非常强盛,秀很满足也很快慰!因此母亲突然强制让她和尾巴离婚,她的确接受不了!

既然现在,何必当初呢?秀说。

你不离是吧?把娘的话当作放屁是吧?母亲发火了!

不离!不离!要离你去离!秀开始犟嘴。

绝母狗,敢跟老娘犟嘴了?母亲一巴掌朝秀的脸上搧过去,秀的脸上马上有了五个红色指印。秀没哭,到是母亲呜呜哭了起来。

呜呜!你不离!好!那老娘就死给你看!母亲哭着跑进里屋,哐地一声关上房门。

爹!快来!我娘要寻死了!秀推不开门,急促地朝外面喊。父亲和尾巴从外面跑进来。父亲拿眼睛向尾巴示意,于是两人嗨地呐一声喊,用肩膀撞开房门。

母亲拿着一瓶“草甘宁”,拧开盖子正要往嘴里倒。父亲、秀和尾巴一拥而上,拖手抱人抢瓶子。

放开老娘!放开老娘!让老娘死!让老娘死……母亲挣扎着,嘴里不干不净乱骂。父亲一把抢下了她手中的毒药。

老挨刀的,你抢我的毒药干嘛?呜呜!你也不得好死啊……

拿!给你!给你!死婆娘,不作出些祸来你不甘心!父亲把瓶子倒立着给母亲看。

死娃娃些,你爹喝了毒药喽!天!菩萨!天!菩萨,老娘只是想吓一下你们嘛!这回咋个办喽?天……母亲这回真的哭天抢地了。

秀和尾巴松开母亲,见父亲嘴角流着白沫,脸色开始苍白,于是赶紧上去扶住。

赶紧送医院啊!来尾巴,你背上,赶紧送医院!母亲低低地说。

一行人下得楼来,在小区门口刚好遇见外出回来的尾巴爹。他问,亲家母这是咋啦?这是咋啦?母亲却不回答。秀说,别问了爹!我爹他喝了草甘宁,得马上送医院。

哦!站住!我看看!尾巴爹伸手去探亲家公鼻子,已经没气了。送什么嘛送?人都断气了!快!快!背回去处理后事!

居委会听到消息后来人了。很快,火葬场也来人了……

秀一家只说父亲是想不开喝农药死的,其它细节谁也不说。母亲从此变得一言不发,只是悄悄流眼泪。

这天,秀来到母亲房中,对泪流满面的母亲说,妈,都是女儿不好,不该违背你的意志,我今天就去法院起诉和尾巴离婚!好吗?只要你能高兴起来!

母亲脸色木呐,依然不说话。

秀听人家说离婚必须先找律师事务所写材料。她打定主意,先去律师事务所看看。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王律师听完秀的诉说,说,你这婚事是离不成的,关键你和尾巴没有感情破裂的事实。原因主要在你母亲。你也挺不容易的!这样,这件事我来帮你!王律师和秀制订了一个计划……

秀这几天小心地服伺着母亲,她怕母亲真想不开又做傻事。她对母亲说她已经找了律师,这律师已经答应帮她离婚,叫母亲放心!母亲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咚咚!门外有人敲门。母亲开门,见一拿着公文包的男子站在门外。

男子自我介绍,他是秀离婚案的代理律师,到她家来做一些细节调查。

母亲热情地把王律师请进家。秀泡来茶水。

王律师对母亲说,你家这个案子,我已经到你们村委会作过调查;你家若非要撤散一桩双方感情没有完全破裂的婚姻,那就构成了破坏婚姻家庭罪!我作为律师,从法律的角度规劝你家,这婚就别离了!还有,据说你家这个事牵涉一桩人命案,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倘若检查机关介入此事,后果很严重呢!

母亲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再逼女儿提离婚两个字了。

......

后来,听说那个个体老板经有关部门调查核实,举报人举报的材料大部分是虚假的,于是马上回复了他的所有手续。个体老板的项目运作又开始了……

尾巴家的400多万土地赔偿款又如数兑现了。

通过上次的变故教训,秀和尾巴暗中请人撮合尾巴爹和秀母亲成就一段夕阳喜事,多加牢一把家庭“和睦锁”。

400多万的现金,使秀母亲的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弯,与尾巴爹举办了一场百年好合的隆重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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