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雪梅已经提前赶到了柳州江滨公园,可该死的王……(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怎么还没到呢?李雪梅就一边调整自己的气息一边在那株相约的木棉树下来回走动着。
远远地,一个留着平头,身着白衬衣白皮鞋灰色休闲裤的男人疾步跑了过来,近了,近了,王梦飞喘着粗气说:“李小姐,非常抱歉!我又迟到了,请见谅!”
李雪梅睁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李?”王梦飞提醒道:“瞧你什么记性,这么快就忘记啦?你昨天中午给我的诗!”啊!李雪梅粉脸一下子红了,才猛然想起昨天中午自己确实送了一首诗给王梦飞呀:
一把美丽的天堂伞/盛开在雨中/支撑着稀薄的空气和纷乱的雨滴/你的眼里/噙有几道悲伤的风景/我读雨的心情/凌乱如麻/一如默默读你//当你决定离我而去/你是否看到我的眼里/依然淅淅沥沥下着/悲伤的雨/墙角的天堂伞被岁月尘封/而我们的故事/已经缠绵成这个多梦的雨季 (2007年10月15日于公司宿舍)
李雪梅现在才认真地问王梦飞:“你到底叫王什么?”
“王梦飞!”
李雪梅睁大眼睛,说:“你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梦飞说:“我就是叫王梦飞,国王的‘王’,梦想的‘梦’,飞翔的‘飞’。”
李雪梅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王梦飞后,就又重新问了起来:“前不久,你是不是在《乡土诗人》杂志上发表过一首诗?题目叫《在雨中等你》:在雨中等你/细雨淋湿了那片树林/哪把伞下是你的脸庞/你曾郑重许下诺言//陪伴我一起漂泊流浪//伫立在分手的地方/注视着轻轻飘落的雨滴/思念的泪水/禁不住悄悄滑落/滴滴打在我孤寂的心尖上//你在哪儿/我思念的泪水/被微风/牵扯成句句长短不一的诗行//在雨中/等你等你回来/兑现亲口许下的诺言/陪伴我一起飘泊流浪”
王梦飞回答说:“是的,那首诗是我写的,用的是我的真名来发表的。”李雪梅原本就喜欢诗歌,有时也写,她非常欣赏王梦飞的这首情诗,就大加赞美了起来,王梦飞也对李雪梅的诗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你写的这首《邂逅雨季》,也不错嘛,语言凝炼,情真意切,清新自然。”……两人边走边聊走进了公园,登上那座望江亭,双双靠在宽大的石栏上,清澈的江水在晨风里泛起阵阵微波,一群群鱼儿跃出水面,像是要探听一下这人世间的秘密。
李雪梅,中专生,一个来自贵州省贵阳市郊区的农村妹子,24岁,却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儿,由家里母亲养着,自己已经和丈夫离婚。现在是柳州一家超市的营销员。从她丰满性感的躯体和她那张漂亮的鹅蛋脸上,根本看不出她是做过母亲的人。晚上的空闲时间也同众多喜欢上网的打工妹一样,跑来新星网吧上网。
王梦飞,23岁,也是中专生,一个刚从贵州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生,老家在黔西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奔流不息的北盘江从小山村不远的大山脚下流过。现在是柳州希阜商务贸易有限公司的一名员工。这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会发生爱情吗?现在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李雪梅真的是喜欢上了王梦飞,这个身材高大痴迷文学的男孩。
王梦飞刚从学校毕业,身上还带着一股学生气,在学校时,他一有空就跑到学校微机室上网,王梦飞的班主任是微机室管理人员,凭着这层关系,王梦飞进微机室就方便多了,况且班主任非常喜欢他,王梦飞班上成绩名列前茅,担任团支部书记,是班主任的得力助手。走出学校后,王梦飞来到人才交流市场,应聘到贵州希阜商务有限公司。后来公司在柳州设立分公司,王梦飞被派到了柳州。刚到柳州,王梦飞就利用外出购买日用品的机会找到这家新星网吧。
从此以后,王梦飞就经常光临新星网吧。新星网吧设在一栋商住楼的三楼,有50多台计算机,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去了几次,王梦飞发现在临窗A4机(A组第四台计算机)的座椅上,坐着一位身材高挑、丰满性感,身着一袭粉红连衣裙的女孩,正在聚精会神地与网友聊天。连续观察几个晚上,王梦飞发现这位女孩八点钟都准时出现,而且每次都选择A4机,好像A4机专门为她准备似的。
王梦飞想:这么高雅的女孩,经常来上网,与自己有相同的爱好,何不找个机会与她认识,交个朋友?
一天晚上,王梦飞照例去上网,看到她已经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同时与四个网友聊天。王梦飞找了一台离她不远的电脑,将电脑打开,准备把自己最近创作的几首诗歌传到网上去。这时,他想起自己有一首诗,有两个字没有打(王梦飞运用拼音打字,这两个字有点生僻,拿不准读音),看她打字速度这么快,何不向她请教一下?于是,他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大姐,打扰一下,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李雪梅闻声转过头,笑着说:“什么问题,看我能不能解决?”
王梦飞指着稿纸,说:“这两个字我没打,你帮我打一下。”
李雪梅一听王梦飞的口音,惊奇地问道:“听你口音,你是贵州的?”
王梦飞说:“是的,我是贵州的,老家在黔西南北盘江畔的一个小山村。”
李雪梅笑着说:“怎么这么巧,我也是贵州的,老家在贵阳市郊。”
王梦飞说:“这么说来,我们是老乡。”
他们愉快地聊着,一来二去,彼此就有了很深的印象,但都没有问对方的姓名和各自的职业。再后来,李雪梅对王梦飞说,她喜欢上网,喜欢到江滨公园去玩,每次都登上望江亭,凝视着一江清水奔流而去。
……
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是早晨七点多钟了,李雪梅是八点钟上班,王梦飞也是八点钟上班,他将自己的近况和爱好简单向李雪梅说了,也把自己写的一首诗从衬衣口袋里摸出来拿给了李雪梅,两人就分手径直朝各自上班的地点赶去。
李雪梅赶到超市上班,中午休息时,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把王梦飞送给她的诗笺展开:
《让我成为你的天堂伞》:今生最快乐的事情/是我在雨中与你相遇/在你忧伤不堪的时候/请让我/送你一方晴朗的天空//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真诚和我的爱/我都会一如既往 努力把这一切/演绎成世上 最美丽的风景//那么 当风雨再次来临的时候/就让我成为你的天堂伞/虽然有伞的路你一样泥泞/但是你可以风雨兼程//别再犹豫/我的乞求不图太多的回报/天晴的时候/我还可以为你遮挡骄阳/不让你娇嫩的脸庞/被强烈的紫外线灼伤/答应我吧/让我成为你的天堂伞/一生在你身边陪伴/陪伴你漂泊流浪
(2007年11月25日于公司宿舍)
李雪梅手里拿着诗笺,跑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王梦飞,李雪梅说:“你的诗写得太丰富太厚重了,简直就是一段真情告白,更是你荡气回肠的爱情宣言,读来让人深受感动,浮想连篇。王梦飞,今天晚上不去上网了,我们一起去江滨公园玩,行吗?”
王梦飞说:“行,7点半,咱们在公园门口见面,不见不散。”
这天晚上,王梦飞提前赶去公园,遗憾的是,路上由于堵车,王梦飞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李雪梅等到王梦飞,两人一起朝望江亭左边的林荫小道走去。走着走着,李雪梅又拿出诗笺一边走一边念,念完,李雪梅大声叫道:“王梦飞!梦飞!”王梦飞听到李雪梅的喊声,立即停下脚步,看着李雪梅,李雪梅张开双臂毫无顾忌地冲进王梦飞怀里,王梦飞猝不及防险些摔倒,结结巴巴地说:“雪梅,别……别……公园里人太多了。”王梦飞越说李雪梅越是贴得紧,嘴里喃喃说道:“你的诗写得太精彩了,读来让人感动。你做我的天堂伞吧,我需要你的保护。”王梦飞试图掀开李雪梅紧贴自己的身体,但掀不动,就说:“雪梅,你别这样,我是一个穷光蛋,身无分文,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你还是另攀高枝吧。”李雪梅说:“穷光蛋又这么啦?只要你去努力争取,未来是人去创造的呀!你这么有才气,我就是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只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那么漂亮,那么高雅,比明星还要吸引男人。”王梦飞搜肠刮肚寻找词语来赞美李雪梅。
“谢谢你的赞美,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美好,我只要你爱我就足够了。”李雪梅笑着说。
……
时光过得真快,没办法,明天还要上班,该回去休息了。两人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并约定,晚上仍是在网吧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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