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评论家王士强在朋友圈里感慨:“参加全国诗歌座谈会。上一次是在1998年,那年我在家乡小镇,茫然不知会与文字结缘。”
为期两天的全国诗歌座谈会,既是对中国诗歌的回首与展望,也是诗人、评论家与诗歌编辑相聚在一起谈诗论艺的难得时光。分组讨论中,大家热诚交流,分享彼此对诗歌的初心与真心。
诗歌书写时代:避免标签化
分组讨论现场
诗是生命与生活的咏叹调,诗人心怀苍生便热血激荡,热爱生活便永不失语。诗人李松涛谈到,历代中国诗人保持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传统,那就是心系众生、忧国忧民。诗歌在今天,是心和心相互取暖的交流,是人和人精神上彼此增援的方式。他希望诗歌保持庄严感,能够做时代的同期声。
诗歌如何表现、书写时代?诗人李轻松认为最平凡的事物也能突显其存在的价值。她强调诗歌的“介入”作用,在虚与实之间,诗人应该在身份转换与意识转换的过程中回望与坚守,打破固有的套路,构建时代的精神图景。
参与了“诗写脱贫攻坚”等深入生活的文学活动,诗人王久辛感到“诗人把创作思路定在自己生身的土地和民众生活中,较之浮光掠影式的创作,超越了生活表象而进入生活内里的表达,更具有文学价值。”王久辛介绍,像“舍不得乡愁离开胸膛”的长诗创作活动,诗人们用六个月深入到乡、镇、村,挖掘尘埋在生活中富有现代意义的素材,创作出的长诗不仅写出了自己的诗意生活,并且抢救出了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往事和很多鲜为人知的地域历史。
虽然文学界一直鼓励现实主义创作,呼唤为时代书写,但诗人梁平注意到,很多诗人与现实之间产生了越来越大的隔膜,缺乏认知现实的能力,同时丧失了从生活中寻找“切口”的能力,他强调:“我想应该找到那些真正值得被发现和被书写的东西,而不是标签化地进行诗歌创作。”
诗歌大众传播:出版并不够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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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下诗歌传播而言,新媒体的力量不容小觑。正如黑龙江作协副主席李琦所说,在几乎人人有手机的今天,大众传播对于诗歌创作起到了勾连诗坛与社会的作用,让我们看到了诗歌迅疾和巨大的感染力。同时李琦建议,国际诗歌节、诗歌论坛、以及官方和民间的文学交流活动应该更为扎实细密,对外译介活动做得更为长久有序,诗人间的交流越深入、越有质量,越能推动译介工作的深入进行。
《扬子江》诗刊主编胡弦结合自己杂志近期举办的两个诗歌活动,分享了他对新时代诗歌的大众传播、对外交流与译介互动的看法。胡弦认为,在所有艺术形式的审美要求中,诗性都极为重要。“当下诗歌推广的一个重要路径是与传统艺术结合,与现代传媒的结合,这使诗歌以更加多元和敞开的方式走进大众。”
诗人陈树才在交流中提到,中国新诗创作的外在动力,大半是来自诗人对翻译诗歌的超强敏感和有力吸收,无论从革新冲动、诗学观念,还是语言态度、隐喻技艺等层面,莫不如此。改革开放以来,诗歌积累了一批创作和研究的重要成果,愈来愈引起国际诗坛的兴趣和关注,加之我们自己搭建了国际诗歌交流的平台,“从国外译入”和“向外语译出”成了一种新的诗歌现实,中国诗歌正在通过翻译的力量重新树立起自己的形象。
如何对诗歌进行有效并不失审美趣味的翻译?诗人赵振江有着自己的思考:诗歌翻译对新诗影响巨大,对外国诗歌的借鉴不要盲目地“为了模仿而模仿”,形式固然可以借鉴,但更多的是对意象等的借鉴,而不是一味地形式照搬。赵振江说,作为诗歌译者,重要的原则可以概括为“以诗译诗”、“最佳近似”,通俗来讲是“读懂原作之后用母语写一首跟原作相似的诗”,是一种“二度创作”。
诗歌在大众传播空间的开拓提升了诗歌阅读量,诗歌出版市场是否也相对繁荣?从事图书出版策划工作的刘春直言,大家公认的具有广泛影响的作品还很少见,诗歌类出版物的传播也并不乐观。据刘春观察,这些年中国原创诗歌的出版物数量不少,但有较大读者市场的很少,能够称得上畅销的更是凤毛麟角。“当代诗人作品,能够称为长销书的诗集,基本上还是顾城、海子那几个。”
诗歌未来发展:诗人的思索与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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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家张清华提出,当代诗人的使命是在保证写作活力的前提下,对粗鄙和粗俗进行有效清理,引领正面、积极和健康的新风。对于如何写好诗、拓新诗,履行当代诗人的使命,诗人们也有着自己的探索与坚守。
“民间诗人”张二棍谈到,诗歌语言的开放和包容必不可少,但固守和坚持才是更为迫切和珍贵的,“大众阅读的方式、目的、环境都改变了,这些因素越变化越是需要我们给文字注入真善美的气息,注入爆发力、速度和耐力。只有如此,诗歌才能进入大众的视野,吸纳和融入大众的生活,才是有效的诗歌”。
基于汉语诗歌在宏大叙事上的缺席,诗人大解想写一部叙事长诗。“虽然从大文化背景上看,我们处在语言大裂变的断裂带上,新诗出现仅仅百年,创作经验和思想准备还不够充分,但中国人的文化视野在拓宽,对本土文化的深入开掘和重新发现也增强了我们的自信心。我们的民族和语言可以产生史诗,而且可以产生伟大的史诗。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做一下尝试呢?我们不必要求自己的写作一定成功,我们要求的是行动,即使是失败的行动。”
吕进认为,“写诗不能只成为自己灵魂的保姆。” 藏族诗人白玛央金对深有感触。她反思,西藏的地域环境应该产生厚重博大的诗歌,但近年来比较滞后,诗人容易陷入一己情绪中无法自拔,没有把西藏的雄浑和厚重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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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与时代的关系,是相互影响,也是相互成就。诗人郁葱出生在50年代,“对于我们这一代诗人说来,一个人的经历,往往就是一代人的经历,一个人经受的幸福和痛楚,往往就是一代人经历的幸福和痛楚,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的幸运。”在今天,世界的变化速度和生活的碎片感日益加剧,当下诗人正历经着崭新的现实生活与社会图景,面对外部以及自我的挑战,诗人更应该保持对写作的真诚、对自我的诚实,正如郁葱所说:“只要写出自己的内心世界和积淀,就写出了这一代人的生存史、心灵史和思想史。假如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我们经历的时代的记录者,历史就会真实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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