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念书的时候,读过一篇小说题目好像叫《威尼斯商人》,文章大意是一个商人向放高利贷的人借了钱做生意,不幸的是所购货物在海上遇到狂风暴雨的袭击沉没海底,这笔钱没能按时归还,放贷者告到法庭,要求割取商人的一磅肉偿债。经过律师的机智辩护,仁慈法官的公正判决,商人获得了胜诉。联想到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借用高利贷者并不像那位威尼斯商人那么幸运,他们过日子的艰辛和所受的屈辱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独自默默承受。下面我要说的是一位借高利贷者所受到的盘剥和屈辱。目的是希望同事们筹划好自己的生活,远离高利贷这吃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我有一个邻居叫机械发,一家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三,原先在一家工厂里做车工,因为蛮聪明的,什么事情都喜欢尝试一下。那是在2000年股市一派繁荣的春天,一个绰号叫“六斤虾” 的朋友告诉他一条赚钱的揵径——炒股,他说投入的20000元还没有几天就变成了25000元,你想想看,我一年的工资只有3000元不到,这发财的机会真是难得。机械发听到这里,想到在学校里成绩比“六斤虾”不知好了多少倍,在股市里也肯定比他强,所以他把家里所有的钱东拼西凑成5万元整,又不声不响地借用高利贷5万元,月息1角,也就是每个月单利息就要5000块钱。共用10万元投入股市。就在大家暗自担心的时候,想不到机械发果然灵光,半个月的时间,投放的10万元在资金帐面上已经变成了13万元,机械发想,我共投进10万元进去,扣除利息,起码20万出来,这个美好的想法还没有走到一半,股市风云突变上涨的趋势突然停滞,但机械发的帐户上还是微红的,就在机械发心存侥幸之际,股市拐头一泻千里,从此天天绿色一片,割肉吧没有思想基础,不动吧,帐面上天天缩水,很快10万的本钱缩水成了3、4万。这时债主也开始现身要钱。从此高利贷像魔鬼一样缠上了机械发弄得他动弹不得。
为了还利息,机械发刚开始时向同事、朋友借钱还是蛮爽的,毕竟月息1角也很诱人,结果数年下来,债主从一人变成二、三十人,债务从几万变成上百万。高利贷的本金和利息,象雪球一样越滖越大。机械发很快招架不住。有一位债主,借给机械发3万元,在三年的时间里从机械发的手中拿去13万8千的利息,还不罢休,到现在还在追要着3万元的本金。每天早晨7点多就有人到家里来要债,到9点多又有四个壮汉到单位来找机械发追债,刚到下午又有一辆黑颜色的汽车出来三个纹身的人,两个青皮照直走到机械发的面前,问你是不是机械发,其中一人左手搭在机械发的肩膀上架着机械发的脖子就推向室外,就连午夜12点钟还有几个光头来到机械发工作的车床旁,其中一人喊道“把他带走”两人架着机械发就向门外走。此前放高利贷的人遇到拿钱不顺的时候会在机械发家的门锁上用胶水堵住锁孔,大年二十八还把死猫挂在机械发家的门上,弄得机械发的邻居都感到很害怕。据放高利贷的人讲,他们之所以如此威逼机械发,一是他们知道机械发的身上已经榨不出油了,只好逼着机械发到处找同事办理信用卡,从银行里透支给他们尽快拿回本金;二是发现机械发唯一的一套62.5平方的房子,已抵押给债主茄儿,别人已无从插手;三是法院已判决机械发偿还“六斤虾”30万元欠款,冻结了机械发所有银行工资卡。机械发现在清楚:人一旦走向事物的反面,过去曾被视为友善的社会保障系统,现在已经成了制衡他,约束他,捆绊他的条条绳索,人无论在那里,不管是出外住宿还是打工,债主们都能找到他,因为公安部门的身份查询系统有人把持着,银行卡上的几个零钱很快也没了踪影,最让机械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名下的公积金自己没办手续提取,公积金帐号上的钱就没了。机械发现在已经成了一只无头的苍蝇,掉入高利贷的无底洞里完全没有了方向感,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悲凉。
现在机械发的老母亲已经69岁了,在家门口的一家工厂打工,一个月工钱1800元,首先要拿出1200元给机械发还债,剩下微薄的600元做生活费。老父亲几年前就被机械发气死了。在开发区老家拆迁遗留的祖产房供机械发兄弟三人平分,老大拿房子,给老二、老三每人4万元,机械发的钱一到手就成了高利贷的利息。老二的钱还没到手就被机械发改了姓。机械发的老婆原来在居委会做副主任,也是一个蛮不错拎得清的女人,想不到经过机械发这一折腾,成了精神病。记得有一次要债的追上门,机械发十几岁的儿子眼巴巴的对来人说:叔叔你们行行好,我爸爸现在没有钱还你们,你们不要逼他,等我长大了,赚了钱肯定会还给你们的。这帮要钱的家伙听到一个小男孩如此敢于担当的话语,说你看,儿子比你懂事,那像你到处躲躲闪闪、电话都不接,好啦看在你儿子的份上,今天铙了你,走。
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机械发也偿试着咸鱼翻身请人到银行抵押贷款救急,一个朋友用自己的房产进行抵押帮机械发又贷了十万元,一个月要还的利息是400多元,但因为这微少的400多元没有立即按时还上,拖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被罚息8800元,这一记闷棍打得机械发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手里本来又弄了一张信用卡准备应急救急,但想想这比高利贷还要不讲理的信用卡还是不用的好。这高利贷真是杀人不见血。刀刀要你的命,没有吃过这苦头的真是难以想象。现在机械发每天的生活费绝对不超过10元,早上一碗面1元,中午一碗方便面,有时候到了晚上还不知道晚饭在哪里吃。
说到这里我们大家感到很奇怪的是机械发这借的高利贷并不是扔到花天酒地,也不是用在家里改善生活,更不是买房买车,而他就像一个任劳任怨的搬运工一样把张三的钱搬给李四,再把李四的钱搬给王五,中间自己动了脑筋花了力气还不说,还要贴上自己的辛苦劳作和家破人亡的代价做利息,牺牲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苦在其中不能自拔。这惨痛的教训启示我们:没有目标和纠错措施的任何投资付出和劳作值得我们警惕和反省。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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