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虽不大,却扼守交通咽喉,每日里车水马龙,如城市般聒噪,但也聚拢了人气,成就了一部分农人弃田从商的梦想。
大新便是这其中一员,虽不是第一个经商的,却是镇上第一个开起饭店的。大凡第一就有诸多占尽天时地利的条件,大新的饭店便建在了镇上最繁华的地段,且紧挨着镇政府,这让步他后尘的人,好生羡慕与嫉妒。
虽说饭店这行当位置的好坏很重要,关键还是要靠厨艺.大新凭着一手绝佳的厨艺,再加上头脑灵活,嘴皮子又利索,很快就在镇上树起了极好的口碑。数年来,小饭店一直火的不得了,尤其镇政府那帮人更是把大新这里当做了府内的“御膳房”。
把饭店选在此处,不光因是黄金地段,大新也是看中了镇政府这块肥肉,背靠大树,旱涝保收。当然大新也深知跟府内的人打交道不容易,但事在人为。一到年关,他便暗中上下打点,滴水不漏,如此竟没落下一分钱,也没得罪一个人。再细细一算,除去打点所用花费,还是赚了个盆满钵溢,值!
只可惜好景不长,自从前年新镇长上任以来,情况急转直下,虽然饭照吃不误,且频率似乎也高了许多,可装进抽屉的却不是白花花的票子,而是一沓又一沓的白条。要命的是以前的套路对这位新镇长大人不起丝毫作用,尽管礼照单全收,但每次总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要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创新,提高居民的生活水平,用钱的地方太多了,镇里确实困难。等一切就绪,保险给他加倍补偿,先缓缓。
缓缓就缓缓吧,总不能跟财神爷翻脸啊。谁知这一缓就是三个年头了,镇上也没瞅出有啥变化,居民的生活也没看出有啥质的飞跃。可大新却再也无力垫付这巨额的费用,要知道这一年就是多少万啊。眼看又到年关了,若再讨不来,饭店就得关门大吉了。大新使出了浑身解数,可等待他的仍是那几句话。
这让大新好生懊恼,每日里动不动就大发肝火,老婆也整天唠叨埋怨,以至于做菜时不是把盐当做糖,就是把糖当做盐,弄的生意每况愈下,几乎再无人光顾。看到曾经那么红火的一个饭店,如今竟成了这般光景,大新在镇府内的一“挚交”,也是镇府的二把手刘成于心不忍了,就为大新出了一条妙计。他听后连连拍手说好,如得遇救命恩人一般,对刘成又拜又谢。
当晚大新就拨通了镇长等人的电话,说快过年了,为了感谢他们对他的关照,明晚务必来他的饭店小坐,好让他略表下心意。所有人都爽快地答应了,大新更是暗暗窃喜。
次日一大早,大新按着刘成的计谋去城里的洗浴中心,高价租借来两个很有些姿色的“小姐”,把两人安排妥当后,便跟老婆忙着张罗起晚上的酒菜。待一切准备就绪,天色也暗了下来,镇长一干人等陆续来到。大新亲自把众人引进雅间,寒暄一番后便开始上酒端菜,山珍野味,生猛海鲜,“哗”地摆满了一大桌。
镇长见状笑道:“大新,别太破费了。”
大新忙道:“没啥,家常菜,家常菜。”
镇长又道:“听说最近你不知为啥魂不守舍的,糖和盐都分不清了,这一桌可别,呵呵。”
众人也随之大笑。
“别听他们瞎讲,我的手艺您还不知道?”大新脸上堆着笑,“您们慢慢喝,我再接着做去。”
“哎,这些就够了,今天你做东,当然要陪我们一起喝,”镇长一把拉住大新,“就坐我旁边。”
“这不合适吧?”
“有啥合不合适的,坐!”
“就是,大新别这么见外吗?镇长让你坐就坐吧。”众人齐声附和。
“好,恭敬不如从命,”大新解下围裙丢给老婆,“咱今晚不醉不归啊!”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些醉意。刘成冲大新挤了挤眼,他立即会意,把嘴巴凑到镇长耳边低低地嬉笑着道:“镇长,您不是一直讲要是弄点花样,饭店会更红火吗?”
镇长微醉的眼睛“刷”一亮:“嘿嘿,你小子该不会真的,”
“镇长,不瞒您说,我弄得这俩妞甭提他娘的,嘻嘻。”
“啥?你小子上了?”
“哪能啊,您又不是不知,我不好这口。”
“你小子的意思是我好?”
“不不不,是男人哪有不好的,我不是先给您留着吗。”
“你小子,真会拍马屁,在哪儿呢?”
“真想?”
“酒足饭饱后要放松放松,这是我的习惯,何况是有人请,嘿嘿,”镇长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起身朝众人一摆手,“大家使劲喝,今天高兴,谁也不许偷溜。我去方便方便,一会就回。”
望着两人“嘻嘻哈哈”地出了房间,刘成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深不可测。
大新搀着镇长摇摇晃晃的来到两个“小姐”的房间,对镇长“嘿嘿”一笑:“镇长,咋样?放心大胆尽兴的玩吧。”说完冲二人丢了个眼色,意思是要速战速决。然后转身退出,随手带上门,急匆匆回到自己屋里,拿着相机又返了回来,大气不出地猫在门外。
时间不长,就听得里面传出让人血脉喷张的呻吟之声。大新觉得时机已到,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见床上三俱赤条条的肉体滚在了一起。见此情景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正事要紧岂容多想,举起相机便“咔咔咔”的一通狂拍。
这镇长真是欲火攻心,大新拍得手都软了才发觉事情不妙,慌忙抓起床单围住下体又惊又急地道:“大新!你,”
大新摇了摇手中的相机,不紧不慢地道:“镇长,我三年来的辛苦可都装在这里面了。”
看着镇长那熊样,往日里威风八面的气势一扫而光,大新暗喜:刘成这家伙的鬼点子还真灵。正要逼他就范,忽听得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至,似是停在了他的饭店门口。
大新因涉嫌进行色情服务,饭店被勒令停顿整改,并处以极高的罚金。他除了认栽又能怎样?再看看镇长因涉嫌嫖娼而被县纪检部门双规,弄得身败名裂,似乎比他还惨。大新又气又恨又可怜,你要是不拖的我这么苦,咱能到这一步吗?原想不管咋样只要把钱弄到手,再不插手这行当,把饭店或租或卖,另谋他路,哪知事情会弄到这步田地?唉,做就做了,没卖后悔药的,可他娘的是谁报的案?这事是咋传出的呢?老子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真的不明白吗?
俗话说“朝中不可一日无主”,镇长被双规,二把手刘成自然便暂时代理镇长一职。“暂时代理”也只是暂时的,很快这几个字便从人们嘴边抹去了。
大新的饭店关门了,镇上其他店主心中窃喜,明争暗斗抢夺嘴边的这块肥肉。然而这位新上任的镇长,却从不在自家门口吃喝,这让店主们很是窝火。因为不远的大青山里新开了一家叫做“生态园”的酒店,还挂了几颗星。听说是县里为了搞活经济特批的,还听说那里的服务员个个都细皮嫩肉,跟狐狸精一样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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