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一切的喧嚣都划上了休止符。四野静寂,偶尔传来的怪鸟的叫声,让人全身的毛发跟茅草一样直立起来。走夜路从不怯的栓柱,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在县城里的公社上班,今天社里事多,下班已是夜里七点多了,同事让他在社里打个地铺凑合一宿,他的倔脾气又上来了,非回去不可。这不过了前面的那片坟地,也只走了一半的路程。此时夜雾弥漫,隐约可见坟地上的几棵歪脖子松柏。栓柱加快了脚步,生怕从坟地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脖子似的。他走呀走,却发现自己始终在围着这片坟地转圈圈。他斜倚在一棵松柏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天色开始微明,东天泛出点红潮来。栓柱咬着牙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又开始往卧牛村的方向走去。奇怪,路好像给路让开了一条豁口。于是,他沿着眼前的这条小路走出了那片可怕的坟地,然后淌过在朝阳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河水,再翻过一座树林稀疏的小山包,回到了村里。
“咋回事……现在才回来……”
栓柱他媳妇问道。
“唉……鬼打墙!”
浑身湿漉漉的栓柱叹了口气应了一声回屋里去了。今天的班是上不了了,明天回社里跟领导解释解释吧。休息一天,也不错,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他心里边想着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倒在炕上睡着了……吃过饭,栓柱就到打麦场上看人家执铜钱。这是卧牛村农闲的时候,村里人喜欢的消磨时间的娱乐方式。栓柱也不例外,他一头扎进了人堆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看不大一会儿,他突然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便蹲下来,手脚开始不听使唤,抽搐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女声,女人的说词)
“我是翠萍大家都记上我记不上我?”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翠萍不是前一阵子喝农药死了吗?她怎么……”
“她可是个好姑娘啊,死了怪可惜的。”
“装神弄鬼的……你已为你是庙山的孙麻婆子啊?”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是他!”
栓柱猛地站起来了,㩝住刚挤进人群准备看热闹又转身想溜走的白胖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说道:
“就是他在打麦上奸污了我,然后惨忍地把我掐死,灌上农药,制造我自杀的假相!”
人群炸开了锅。
“你……血口喷人!”
白胖子慌忙辩解道。挣脱开栓柱的手,狼狈地挤出了人群,一路小跑,边跑边朝后看有没有人跟过来。不曾想踩在了一坨狗屎上滑了一跤,脑袋磕在石头上,死了。
(编辑:黔州)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黔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纪实文学学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