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一首“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嗬!”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
那时,我还只有四、五岁。我家座落在宝源公社翠兴大队叫凤仪园的地方。凤仪园是解放前地主修建的一座三合头的大瓦房。东边的两间横房在大跃进时被拆了。中间的堂房和右边小二间,让何家的两兄弟住着。西边住了两户姓舒的。
早上,太阳从东边的石膏老方向出来,经过一天暴晒,落向了西边的凤凰岭。我家在凤仪园东边的当头上。凤仪园当门前是一个大晒坝。每当秋天到来时,晒坝上晒满金黄色的稻谷,耀眼得象黄澄澄的金子。
有一年,有一户因为只有一个人,去当兵去了。房子也空了出来。
我父亲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在那时也算一个“文人”了吧!生产队见我父亲有些文化,便让他当上了生产队会计。那时,一些报纸和各级文件基本上都送到我家。
有一天,父亲对我说:“隔壁要来一个知青哥哥了。”
过了两天,从后面山路上我们队的队长扛着一个皮箱,带了一个哥哥。哥哥背上背着一床被条,被条上还捆着一把二胡,象电影里的解放军一样,手里还提着一口瓷盆,另一手还提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行李,直接就进了我们家。
待他们进屋后,我父亲就叫他们坐。
我父亲拿了两只碗,倒了两碗开水,递了一碗给这个哥哥,又递了一碗给队长。
队长对我父亲说:“佘二爷!这就是从城里来的小周,来我们队插队的。我想了一下,让他暂时住在那边舒X的屋,反正他刚参军要好几年才回来!其他地方现在也还没有恰当的。”
我父亲说:“要得!就只有将就嘛!”
队长对那哥哥说:“小周!这是佘二爷。是我们生产队的会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他说。我把隔壁的屋给你打开,你就住在这里了。”
就这样,我隔壁住上了一个哥哥。
小周哥哥住下后,有时也喜欢到我们家来。向我父亲要报纸看。有时他也给我一些小东西。我上无哥哥姐姐,突然间来了一个哥哥,心里也高兴不过了。
以后的日子,小周哥哥便和社员们出门干活了。
傍晚,天上月光皎洁。群星闪烁。月光透过东边不远小山埂上的大皂角树和几棵高高的桉树,在微风的吹拂中婆娑起舞,给夏夜增添了迷人的风趣。
小周哥哥收工回来,煮了些红苕吃了,便一手拿了一个板凳,一手拿了二胡,坐到了坝子中间。只见他左手扶着二胡,右手拖着琴弓一来一去,便响起了:“敬爱的毛主席,敬爱的毛主席,您是我们的心中的红太阳。……”
虽然那时我尚未去上学读书,但经常同父母去看演出,有很多歌曲都听得懂,并且都会唱了。我儿时听了好些歌,《洗衣歌》、《草原上升起红太阳》、《大海航行靠舵手》、《东方红》等等。
城里来的小周哥哥比我还凶,他不但能唱,还能用二胡来拉。真是太厉害了。
每当小周哥哥拉起二胡,我也情不自禁地跑到他旁边。他拉着,我也跟着小声地唱着。小周听着我唱,也非常的高兴,越拉越起劲。
我妈晚上也很忙。晚上收工回来要煮饭来吃。晚饭后,还要宰猪草、洗衣服。
有时,也不知拉了好一阵。听我妈喊:“幺幺!睡得瞌睡了。”我才离开。
我父亲很少去晒坝。晚上,父亲都在那间只有十来个平方的吃饭屋里,在一张竹桌子上点上一盏煤油灯。桌面上,放了几本厚厚的帐本,和一架十七桥的算盘。另外就两支钢笔。白天,父亲出门干活,这些帐本都放在一个二尺来高,一尺五、六多宽的文件柜里,用锁锁上的。我从来都不敢摸这文件柜。
桌子上面的壁头上,正中贴了一幅毛主席在庐山的座像。两边贴有红底黑字的毛主席草书对联。右联为:“四海翻腾云水怒。”左联为:“五洲震荡风雨激。”屋子的左边,还放了一间不算很宽的床。床上罩有一笼黛青色的蚊帐。
这里,应该算父亲的办公地点吧!父亲坐在桌前,只听得算盘珠子噼哩啪啦地响,有时停下来又用钢笔在帐本上写了一会。我一般不敢靠近父亲。父亲很凶,瞪我一眼,我得躲得远远的。还不如找点其它的东西玩。
自从小周哥哥来后,我只要听见小周哥哥的二胡一响,便跑出门去,听二胡。
在不久后,有很多天。晚上却不见了小周哥哥。我问父亲:“爸爸!怎么好几晚上不见小周哥了?”
“哦!是的。那天开会,说要成立一个宣传队,队长说小周哥哥会拉二胡,晚上就去排练节目去了。说七一要在街上去跳舞!”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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