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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雅屏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黔西南州德卧教育集团 袁定鸿    阅读次数:39856    发布时间:2021-03-19


——人生忙也愁,闲也愁,不如于忙闲之中,寻点乐事,如我之流,平时总爱赏书、品茶、弄琴、养花、摄影、网聊,谑称为六雅。

 

赏书

 

我爱书,始于小学三四年级,那时老师布置了《记一个雷锋似的人》,自己不会做,央父亲完成,父亲找来描写雷锋的书,我胡乱抄摘,结果不及格,心里很受刺激,也有些看轻父亲的辅导。去问老师根由,也不太明白,只说要写像雷锋一样的人,我才清楚,标题中的“似”,应该是“像”了,于是负气补作重交,获一个大“优”。原来一字之误,竟让作文有了两重境界,我才初次领略字义的重要性。

鉴于此,我开始偷父亲的书看。父亲的书都装在一个竹箱里,锁绊有些松动,很容易 “偷”到。里面是些半新的《毛泽东选集》,书的内容离我的现实生活相去甚远,很不好懂,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句子颇有些值得回味,就存在了心里去,直至20岁以后才懂,这是一个极度漫长的过程,像托塔天王的老婆怀了三年的哪吒,才会让哪吒有三头六臂,可以与老孙斗狠。

也因对《毛泽东选集》的半生不熟,就开始想着买书。 在与书相依相伴了几十年的时间长河中,自己钟爱的书算是《西游记》,那是属于自己的第一套书,来得极是艰辛,那天正是腊月二十九日,书店柜台挤满了购年画的人,父亲在赶集中去做其他的事,我从早上九点一直等到下午三点,花了2.9元买到了少年版《西游记》。回家途中,六斤的食盐、一套书和40里的山路,让我不堪重负,我边走边哭,父亲看不过,把我及其他的重物都架在了他背的背箩上。这个正月里,我明白了慈善的观音,机智的老孙和专门念紧箍咒的唐僧……可以说,是这本书对我的人性作了启蒙,也让我知道了现实与外的很多地理风俗与无边的幻想。

毕竟,农家的孩子要买到书很难,一是没有钱,二是书店离家太远。我就开始想着去借,借书也颇费周章,小学学友向我吹嘘说他家有一本《烈火金钢》,他已看得滚瓜烂熟,写的是打仗的事,再问情节,一个字也不想说了。我提出借来看看,但没有应允。他坐离我很远的后排,上课时我总扭脸看向他,心里满是埋怨与对他的愤慨。直至我以换书作条件,他才应允。借到的《烈火金钢》,已破损了好几十页,但史更新与肖飞的扣人心弦的故事和书中溢满的民族魂,至今仍记得,每每想起,自己就是史更新,自己就是肖飞,自己似乎也曾经上过杀敌的战场。

读到初中,同寝室的人开始在暗中攀比谁看的书多,我就重温自己的《西游记》,让他们张大了嘴听我解析其中离奇的取经故事。当然也有人懂,我们会为情节的抵牾翻书印证。有时也会到底是“后会有期”还是“后悔有期”而横眉相向。最可气的是一学友总爱躺着向我们讲述其他故事,正当故事到高峰,他却睡着了,任我们横推竖拽总是不醒,无奈之下,为了能听到完整的故事,我们学会了讨好,把自己的油灯移到他身旁,把灯焰挑大,在心疼煤油耗损中听着故事的后半部。

及至后来,自己能走到新的学堂,也见到了真正的图书馆。课桌的抽屉就在听课中派上了别的用场,那段时光里,二十四本的传记小说《金陵春梦》似乎是一口气看完的,因为看的急,还得想法躲避老师抢书,很有些心惊胆战,在心有旁贷中,只记得那双白手套和“民族利益和祖国统一至上”的句子。至于其他,都成了历史烟云,飘飘缈缈不知所终了。

现在,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人际的事与权术的韬略,早已看山非山,看水非水,更加上偶尔网络披露的名人野史,心里感慨一句,原来历史可以重新写,于是,对别人崇拜或者是憎恨,都移了位置,有时竟折中着感叹:理解万岁吧。是的,书中的故事,确实有些磨人,让你无所适从。但我偏爱书的趣味没有减。

现在看书,除了征订,几乎全靠碰运气,因为有了网络,书店门可罗雀,书香几乎绝迹,但凡能遇到有书,凡看中的,几乎是不分美丑,通统受之,不再受假学道的定律。有书香就行,臭书中有一两句佳句就行,有色的有一两句真情实感就行,于是,床上床侧,全满了书,迷糊中醒来,如无睡意,好在又无人叨扰,又开灯夜战,直至臀下有书摁着不舒适,才想着看书也当学会爱书,就移了开去,这一移,茅塞顿开,若在卫生间置一方凳,置书其上,在无数代谢的抖抖索索中,稍微浏览两句,以静目,洗心,醒脑,无妨又是一种雅事。

只是,人要雅,应该不只是在搬家时只有酒瓶或古董的收藏,鄙人认为;架上有书随我读,樽中无酒任其空,才是大雅。雅归雅,但需有取舍,否则,生病的人看了不健康,雅之何来?倒不如搂了小家碧玉,打呼噜去。

 

品茶

 

茶生于山野,汲了雨露、清风、四时冷暖和泥土元素之灵气,再加着一些自己不懂的工序,流散于市场,很受一些三教九流之人的青睐。人按富贫等分,茶以品质定档,似乎作客时都能喝到,但滋味不尽等同,且喝茶的杯越来越小,已小至指肚大的紫砂茶杯,一杯茶,仅以线状滴入唇,润了喉,及肺,已无氤氲的暖气,这一改,茶不叫喝,叫品——说是喝,别人就觉得粗俗。只是品时,我们无了古人的长袖,所以无法遮遮掩掩,都能看到对方唇在翕动,像两片已泡鼓胀的茶叶在那里反反复复一开一合。

要说品茶,我至今仍不能排上雅致的档次。

十年之前,我喝的是瓢瓜水,绝少见茶。那时人们多在一穷二白三赤之线上混迹,喝茶就是奢望。那时兼职农活,山里少水,在烈日下唇舌生火,石槽里的水有无数虫子闪动,也俯下身,牛饮一气。那样的姿态与水质,没有资格附上“雅”

要真正的说得上是喝茶,得从廉价的苦茶饼说起。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苦茶饼早在集市上绝迹。但那时,每逢赶集,集上可垒起茶的小山,价也贱,半斤一元。苦茶饼浑黑得发亮,开水浸泡后,始苦,再之微甘,继之舌苔生津,提一个已被烧黑的大肚茶壶,在劳累时对壶嘴尽肚量饮下,通体汗出。敞怀,风过处浑身沁凉,算是消暑。

一次受朋友之邀,踱入一林荫下高深的墙内,见围墙嵌窗,窗竹节型,说是本市最高档的茶艺馆。墙内亭阁疏散,玲珑别致,阁分多间,木板隔离,连地板也为椿木,外无车马,内绝少人迹,确是一避世的去处。进入里间,内置一古木根雕茶几,其上雕龙刻凤,占地颇阔。一妙龄少女舌吐清莲,啼莺婉转,介绍茶之名、之色、之质、之艺、之史……活脱是茶的百科全书,但入者心之所想,终究没有少女的妍艳动容,所以倾注的思维作了星移斗转。人之思维遑论何时何处,唯专攻于对绝色的描摹和记忆,然后在若干年后,偶然忆起,仍清晰如昨,那才是情之“绝雅”。后来,少女洗杯,烫杯,洗茶,泡茶,全因那优雅的胳膊仪态,我才记住了品茶的讲究与繁琐,那次的茶,已倾了我一月的工资所有,所以,我觉得,品茶这一雅事,应该是品人的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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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 : 2021/3/23 18:4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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