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迁至空旷的光明路旁,外观造型像一个巨型玻璃罩子。
我与桐的母亲带着桐走进三楼,问诊的是曹医生。
好治! 曹医生看了桐的伤形后,耸了耸肩回复我。
我告诉他桐在学校义务劳动时被割断两根手指,虽找卫生院缝合消炎,但两天来断指红肿不退,所以送到医疗技术高的县医院。
“你们来早了些。”曹医生歉疚地向我解释,“刚开业,床上用品还未筹备,你看……?”
我急忙去买被子床单,但都没有白色的,只好向亲戚胡乱借些来凑合。铺好它们,病房雪白的墙壁顿时映上一层斑驳的紫光。曹医生披上白大褂折了进来,亲切地询问进保没有谁的法人带了多少,桐的母亲与我不住地点头。我说带了两千。曹医生摇摇头笑着摆了一下手。
安顿好桐,我问曹医生何时做手术,他说先观察,手术要有方案必要时得专家会诊,但可以马上消炎。在给桐输液时又补充说真的好治,他曾经给病人缝过气管也开过颅。
我的心情开始开朗。
但第三天桐的母亲说断指已变成了紫色,还小了些,我的心一下子紧起来,忙颠着屁股四处找曹医生。曹医生正在值班室里看电视剧《柳叶刀》,见我火急火燎的冒失样子,善意地劝说我不要心急,如果方案未拿出来就做手术,谁也负不起这个责。我一下哑了,只好讪讪地退出值班室。
第四日一大早,值班护士带来了曹医生的口信,说预交的住院费已超支,须补交才可望手术。我忙打电话告知学校账务员,他说立即着手转账。
交了钱打电话问曹医生方案定得怎样,回答说有点私事,是以前的病人请客,下午才来复诊。等到下午,看到曹医生喝得有些高,又突然进来一个病人,就放弃问他的打算。
进来的病人醉后被朋友用针管注射食盐水消毒,手臂肿得有大腿粗。曹医生无不痛惜地责备病人的酒友无知,说只有培养细菌看是中什么毒。
夜间,新来的病人痛得打滚,曹医生为他捂好被子劝他稍安勿躁,我乘机问他桐的手术问题。“等两天就可以了”曹医生说。
两天过后,桐的断指全成了黑色。他母亲嘤嘤的哭声让我心情很烦乱。我再次找到曹医生,他说邻床需要马上培养细菌,桐的手术要暂缓一下,可能需要再补交费用,望我早作准备。
我让账务员再挤出钱交到医院。桐开始吵着要回家要读书,我只好买来玩具哄他,刚10岁的孩子不晓事,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安静下来的桐伸出断指让我看。那断指耷拉着脑袋,细得像两根枯瘦的竹枝,眼见着再没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我急忙又去找到曹医生。“看来只能做切除手术!可我这段时间头有些疼。”曹医生摊起桐的断指对我说,还提起白大褂的下摆给断指扇几下凉风,我闻到了白大褂上飘来的一股浓浓的福尔马林味道。
曹医生走后,我抱着桐,和他的母亲一起走出县医院,来到附近的私人诊所。“早来五天完全有希望。”诊所的医生说,“让他躺下来,马上手术。”
桐在诊所手术的当口,我返回县医院办理出院手续,经结算,还剩下一大笔。
我攥着医院退还的钱,返身,正看到曹医生用失望和恼怒的眼光狠狠地杀向我。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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