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小的时候,每当有人问我:“你长大后想做什么啊?”我会毫不犹豫地对他说:“我要当一名警察。”“为什么呢?”“因为当警察可以惩恶扬善。”在小学时的作文里,每当写到有关长大后想做什么的文章时,我和我的同学们写得最多的往往是“科学家”、“医生”这类职业。尽管在我们的认知里,还不知道“科学家”、“医生”、“警察”这些工作具体是做什么的,但在那个年纪,我们都不约而同有一个憧憬的目标。
到了年少时期,便很少再有人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们在试卷上也再见不到类似的试题,只是在七年级的时候,我们在课本上学过一篇名为《理想》的诗歌,“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除此之外,一切有关于理想和未来的提示和印记突然消失无踪。我慢慢地发现,幼年时那些所谓的愿望,就好像是在千年前的封建社会谈论民主一样“愚不可及”。
再后来我步入了青年时期,又会有人时不时问我一些问题,但不再是问我将来想做什么,取而代之的是问,“你想考什么学校啊?想学什么专业啊?”但和幼年时不同,我答不出来,只能淡淡地回复对方一句:“我不知道。”多么不可思议啊!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学生,一个正在经历人生中最重要时段的学生,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考什么学校,想学什么专业。
事实上在那个时候,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些问题,以至于我自己也开始追问自己,“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读书?你想考什么学校?你以后能做什么?你将来想过怎样的生活?”在众多的自我疑问中,我将矛头对准了“你为什么读书?”是啊,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在学校里待了这么多年,将来也很有可能还要在学校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那我是为什么而读书呢?是为了拥有“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那样的本事?是为了避免“少年不知勤学苦,白首方悔读书迟”那样的悔恨?还是热衷于对“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那样的追求?还是为了保持高尔基说的“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那样先进的意识?又或是为了树立周总理年少时许下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那样宏伟的心愿?我真的不知道。
在无数个无边无际的夜的沉默里,我始终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答案,反而在不断的自我追问中越陷越深, 最后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深渊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的迹象,我只能在里面沿着岩壁摸索着、徘徊着,试图能寻找到一个出口。我也尝试着求助他人,无论是师长还是亲朋,又或是那些热衷于学习的同学们,他们所给的反馈也不尽然。在青葱岁月里浑浑噩噩挨了几年,情况似乎没有什么好转,我愈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遗落在沙漠里的拾荒者,除了一无所有之外还一无是处。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啊?我们拥有了很多曾经梦寐以求的科技,我们的社会已经跨入了一个繁荣的阶段,我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但是随着年岁不断增长,我隐约感觉到,我们一直稀缺着些什么,一些在过去时代普遍拥有而现在却几乎消失殆尽的东西。
我在往年有幸去过一趟西藏,在拉萨的街头,湛蓝空旷的天空下耸立着巍峨的布达拉宫,街道上除了络绎不绝的游客之外,还时不时会看到一些朝圣者。他们年纪各不相同,有头发苍白的老人,也有瘦小的孩童怯怯地跟在母亲身后。他们肤色黝黑,身上除了穿着本民族的特色服装外,还裹着一层类似蛇皮口袋的布料,手里拿着转经筒,或是双手各自绑着一块类似木块的东西,每走几步就朝着布达拉宫的方向“磕长头”。磕长头时,他们虔诚地五体投地匍匐着,双手向前直伸,每伏身一次,便以手划地为号,起身后前行到记号处再匍匐,如此周而复始。磕长头的信徒绝不会用偷懒的办法来减轻劳累,遇有交错车辆或因故暂停磕头时,则划线或积石为志,就这样矢志不渝,靠着坚定的信念,步步趋向圣城拉萨,据说在他们这个民族,一个人一辈子最少要去“圣城”朝拜一次。
我以前常常读历史书,在历史的年轮中,我特别敬仰老一辈为新中国的成立付出生命的前辈,以及老一辈为新中国的建设作出贡献的先辈们,在那个年代,我坚信信仰普遍存在,否则绝不会有今天的中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雷锋、扎根基层的焦裕禄、采油铁人王进喜......”他们所在的年代物质是贫瘠的,但精神却是饱满的,而我们所在的年代物质是丰富的,但精神却是空虚的,我不知道为何会形成这种截然不同的局面,但我知道这种情况绝对不能继续下去。
这世上你不曾相信不曾见识不曾耳闻的很多人很多事,并不代表着他们不真实存在。你不相信这世上有信仰,你不相信这世上有理想,但在这片所有人共存着的土地上,却不断有人在扩展自己的生命宽度,在追寻着心中所愿。我们每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思想,我们的民族应该是一个会独立思考有目标有信仰有追求的民族。
在我们所受的教育中,读书是为了将来自己可以找一份好的工作,何为好的工作?自然是指那些稳定的工作,行政、教师、医生、律师、银行......无论是家长老师还是那些早些年跨入社会的兄长们,他们从来不会教你去追逐信仰或梦想(当然这不是他们的责任),他们都说着一样的话,“读书不是说非得要你有多大的出息,只是将来面对社会时,你可以多一种选择。”当然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尽管青葱时期的我性格或多或少有些“傲慢”,对这些“鸡汤”不屑一顾,离开校门后才发现,他们所说的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这个社会虽然一向倡导“品行”、“德性”,但你不可能去追求一份工作时告诉面试官,“我是一个品行好的人。”这是一件很难证实的事,而相比之下,一份毕业证书似乎更有说服力。于是,除了生存以外的任何东西,似乎都变得可有可无。
生存是一件多么艰难而伟大的事啊,这点不容置疑,因为我们每天都需要吃喝拉撒睡,这是生存所需的必要条件,因此我尊重每一行正当行业。但是我不知道和我年纪相仿的这一代人,在忙着生存时,不管是在做着喜欢的事还是做着被逼无奈的事,除此之外,有没有思考过别的一点什么,除了生存以外的东西。
我总觉得,人不能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我们人生一世,如果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人类的先祖们费尽心思地进化成智慧生物的目的岂不白白浪费。我们总应该在忙着生存之余,做一些自己喜欢或是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而每个人你适合做什么你可以做什么,没人能回答你,这需要你自己去追寻。当然,追寻的道路上往往是孑然一身,对此你我应了然于心。
作者简介:
丁欢,贵州作家网签约作家、贵州散文学会会员。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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