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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扶贫路,真爱无言心自洁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黔西南州德卧教育集团 袁定鸿    阅读次数:21635    发布时间:2021-05-27

——奋战在脱贫攻坚中的几名教师形象掠影

 

34个教师节是个很特殊的日子,刚好在这个日子里,德卧镇拉开了紧锣密鼓的脱贫攻坚序幕,全镇400多名教师在繁重的教育本职工作之外,携手并肩,沐风栉雨,不舍昼夜,薪火相传,他们用一颗最真诚,最纯正,最执着的心,为师德师风烹饪了一杯杯甘美的心灵鸡汤。细品每一杯心灵鸡汤,你定然会咀嚼出师者最为高尚的人生哲理滋味。

——题记

惊而且险,病榻上染血的“连心袋”

一把柳叶刀,轻巧。

医生轻轻划开张方龄老师的鼻梁,再用镊子取出鼻骨中的碎渣,也许是重伤导致的暂时休克,又也许是医生抢救病人的重度麻醉,让张方龄老师浑然不觉,但满头白发中浸染且凝固的殷殷血迹,斑驳得十分抢眼。

手术后的张方龄被推到病房,他的妻子紧紧攥住丈夫的手,眼里泪花不停地闪动。此时,天刚刚破晓。儿子从单位匆匆赶来,轻声呼唤着“爸爸”,忍不住两行热泪滴在了病榻旁边不起眼的牛皮纸档案袋上。档案袋已粘上了不少变得暗紫的血迹,但封面的字依稀可辨上面写着:包保人张方龄,德卧中心小学教师;包保对象,扁占村陈应琼,单亲家庭……

扁占村离乡镇驻地30余公里,是省级三类贫困村之一。

陈应琼是扁占村的一户贫困户。上世纪九十年代,南昆铁路开工,陈应琼丈夫在南昆铁路就近路段务工回归途中不幸摔倒英年早逝,撇下了还未成年的两个孩子。从此,陈应琼肩负起母亲和父亲的双重责任。农忙时节,她在自己承包的土地上种上玉米、水稻;农闲时节,就跟当地的建筑师傅做起泥水工这个粗重的活儿,学得了刮瓷粉、贴瓷砖的技术。但因为孩子俩太小,有时不能多方兼顾,导致家庭入不敷出,2014年,被扁占村评为贫困户。

在脱贫攻坚的号角吹响之际,已是年近花甲的张方龄老师接管了扁占村陈应琼、朱远发两户贫困户的包保工作,还接管了毛杉树村赵家塘子组近80户的控辍保学、教育资助大排查和包保工作,再加上20余节科学课课时和累积如山的实验资料,张方龄老师便于昼夜之间,虽然拖着疲乏的身体,但仍如鲫鱼般不停地穿梭在学校与乡村之间。

扶贫工作最初的一个黄昏,张方龄接到电话,“张老师,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都有二十六岁了”陈应琼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似乎有难言之隐,“好多村民说扶贫工作可以支持点钱给村民结婚,你看能不能帮忙,帮忙我大儿子争取点钱……”通话结束,张方龄陷入沉思:在近段时间里,由于扶贫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好些贫困户不仅对扶贫工作不太理解,还想方设法对扶贫政策有过多的依赖。

想到此,张老师坐不住了,他顾不上吃晚饭,连忙骑上摩托,赶向自己包保的贫困户陈应琼家,对她说:“大嫂,你提出的想法我都认真听了,国家在扶贫工作中修建的通村路和串户路,还有拉通了自来水,都是为改变边远山区的环境,这可要花很多很多的钱,国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贫穷的人家能尽快致富,你们富了,娶媳妇的事就不用愁了……”陈应琼听到这一番委婉的劝解,脸色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地回答:“将心比心,政府要管好那么多的贫困户,也确实有他们的难处。”

通过几次的交流,张方龄老师疏导了陈应琼的思想。他考虑到陈应琼看见已近五旬,出门打工存在一定的难度,就定好计划,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能争取到的扶贫资助尽量争取,能出劳力帮忙的尽量帮忙,同时指导陈应琼在承包土地上种植经济植物,半年下来,陈应琼起早摸黑,在自己的土地上种植芭蕉、金银花、杉树20余亩。

正当包保人张方龄和贫困户陈应琼共同期盼着辛苦劳动已要获得丰收的时候。在一个半夜里,陈应琼突然感到身体不适,两个孩子又外出务工,就电话请求张老师能不能请一辆车将她拉进医院检查,张方龄听后火急火燎地叫醒有轿车的同事刘俊老师。

那一夜,南盘江畔大团大团的浓雾挟裹着淫雨在马路上不停地翻滚,公路上能见度不达3米,很多开着私人轿车,或披着雨衣骑着摩托的老师都因各自不同的扶贫任务在雨雾中艰难往返。在一个陡急的转弯处,一架摩托突然从对向冒了出来,刘俊老师为避开摩托,急速转弯,车头猛然撞在了右侧路肩护栏上。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张老师只听得“砰”的一声,待惊魂稍定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已是满手血污。他急忙掏出手机,联系另一辆正在扁占村的同事的车抽时间去把陈应琼送进医院。

陈应琼的病无大碍,当日下午康复就回了家。当她听说自己的包保人张老师因车祸受伤住院,又急忙乘坐公交车到张方龄所在的医院探望已结下深厚感情的包保人。

病榻上,张老师满脸肿胀,颤抖着嘴唇发不出声音,陈应琼似乎被什么利器猛然剜了一下,泪就情不自禁地滚了出来,那泪里,是很多贫困户对包保教师特有一种情感积累:感激、心疼,不舍,还有一种自己明白的崇敬。

今天是女儿的婚期,爸你在哪儿

南盘江绿水泱泱。南盘江的天空湛蓝得极为彻底,白云如飞絮浮游在江面,把山村衬托得极为静谧。

德卧镇甘河村就傍在南盘江畔,是纯粹的布依寨子,民风淳朴乡俗自然,但蓝天白云与一些较为零星的低矮房屋形成强烈的反差。贫困户骆交雄家就住在甘河村纳磨组。他家周围簇拥着几丛楠竹,把只是一层的房屋压得似乎喘不过气来。

凌晨6时许,寒风刺骨,天自然还未见亮,路灯慵懒似乎将要昏睡,此时一个略显瘦削的男人身影,在骆交雄家的房屋团转拾捡着枯黄的竹叶,几条瞎跑的土狗停了下来,有些奇怪地瞅了瞅这个熟悉而瘦削身影,摇着尾巴结伴走远了。

这个熟悉且瘦削的身影是德卧中学附小的龙通泽老师,他和众多的扶贫教师一样,包保着距乡镇最远的甘河村两户贫困户。骆交雄户共5口人,小的孩子在读书,妻子身体孱弱,一般情况下,都是骆交雄就近务工贴补家用,只留下妻子和母亲留守家里。

在扶贫工作中,家庭环境卫生是扶贫重点环节之一,每家厕所必须是卫生厕所,家庭周边不能有垃圾。由于骆交雄家周围都是楠竹,所以,拾捡竹叶就成了龙能泽的“必修课”。

天空慢慢地现出一丝朦胧的亮光,一位年约八旬的大妈“吱呀”一声打开门,有些惊疑地看着眼前见过几十次面的瘦削老师,“阿龙,你朗个那么早,天都没亮。”

“妈妈醒了”龙通泽取下挂在竹枝上的两个包裹,转身扶着苍老的大妈,“身体不舒服就还睡会嘛”。

被龙通泽叫作妈妈的就是骆交雄的母亲,在扶贫工作中,龙老师与骆交雄结成了异姓兄弟。

龙老师把母亲扶进了堂屋,住在里间的络交雄妻子闻声走了出来,看着已放在桌上的包裹,“你朗个又买东西了”语气中有些责怪。

“天气转冷了,我给妈妈买了件羽绒服,她身体不太好,穿上稍微暖和些,哦,对了!我看看刚修的卫生厕所做得怎么样?”

龙通泽走进厕所,眼里暗暗留意着各个房间的卫生情况,虽然不是一尘不染,倒是把所有家什都摆得整整齐齐的了。

“变了!”龙通泽的眉毛舒展开来,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暖意。

盘江人虽然民风淳朴,但在家庭环境卫生上很有些随意,村里在脱贫攻坚大会上,已对所有的包保人作了暗示。所以,龙通泽多次委婉地对骆交雄的妻子作了疏导工作,现在终于有惊人的变化。

一变带动百变,自己的工作有了起色,包保人龙通泽放心了。

趁着天还没有大亮,空气极度清新,龙通泽搀着母亲沿着新修而水泥串户路走了半圈,“妈妈,早上空气好,出来走走,对身体有好处。”接着把骆交雄母亲扶到了屋里。

天亮了,龙通泽看着新修的通村路上车辆如过江鲫鱼,那是老师们乘着周末稍微可以喘气的空闲开始进村扶贫。

新的一天开始了。龙通泽牢记着一件事,心里突然间焦灼起来,“先试试衣服合身不,不行可以换,妈妈!”

骆交雄的母亲端着一杯开水弟给了龙通泽,表情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顺从地脱了外衣,龙通泽从包裹中拿出羽绒服,抻了抻皱折,给母亲穿上,开始扣着扣子。突然间,他的腰间一阵麻痒,有电话。他快步走出骆交雄的家,避开骆交雄的家人,划开手机一看,手机屏上现出两字——“新文”。

新文是龙老师的独生女儿。龙老师心里一紧,电话那头已带了哭腔“今天是我的婚期,爸爸,您现在在哪儿?”

“小乖,别哭。我半夜来甘河来了,我跑完我的扶贫行政包保户,还跑十来家教育扶贫包保户,就回家……就回家!”

电话那头的哭声越来越响亮,龙通泽咬紧嘴唇,眼睛盯着楠竹林一瞬也不瞬,他向着静谧的山峦长呼了一口气,硬生生把溢满眼眶的泪水收了回去。

远方的山恋,就在这脱贫攻坚的特殊日子里,多了一抹彩色的晨曦。

包保老师,您是我的眼

天麻麻亮,在一株几人合抱的盘根错结的大榕树下,一位年仅50来岁,看上去却像年过七旬的老人朝着低矮的瓦屋不停地比划着手势,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外人无法听清的话语。一扇破烂的大门“咿呀”一声被打开,屋里有一位年约40岁的妇女紧闭着双眼,拄着拐杖,摸摸索索走出大门。女的被男的搀扶着,非常缓慢地朝一片稀疏的甘蔗林走去。

上面的房屋,是扶贫工作前几年的回放镜头。

男叫王阿三,聋哑;女的叫骆启蒙,双目失明,是夫妻俩,住在德卧镇甘河村纳磨组。王阿三膝下有三个女儿:小单是养女,还有小心和小香。

德卧镇富民小学冉健老师负责包保王阿三家扶贫工作,冉老师初次到王阿三家,家里没有人,只见着起了一层平房,但还是黄泥灰地,屋内物件满目狼藉,门窗全是空洞的豁口,有些瘆人,他心一下就揪紧了。经打听,才知道王阿三和妻子天没亮就到甘蔗地里放水灌地去了。朝着邻居指引的方向,冉老师走了很长一段山路,才看到一片甘蔗林。

冉老师钻进甘蔗林里,只见一女的蹲踞在甘蔗地的堰沟里,用手毫无目标地摸索着沟垅里的杂草,再吃力地把草拔除;男的则踮起脚跟,努力用手剥着那些枯黄的甘蔗叶。由于甘蔗叶的边棱像锯齿一样锋利,王阿三的手背,全是纵横交错的伤口,伤口正渗着新鲜的血珠。

经过说明来意,可以听见对方话语的女人告诉冉老师,他家就是王阿三家。

冉老师掌握了王阿三家双老都是残疾的信息,心里很是沉重,也觉得自己的担子太重了,得想个办法帮帮他。

回到家里,冉老师买了十来副手套。第二日一大早,他电话联系了几个可以干农活的亲戚,开着车到了王阿三家,和王阿三一起,锄掉了大约2亩的甘蔗林里的杂草,王阿三眼里噙着泪,咿咿呀呀地用拇指比划着胸口,朝着前来帮忙的陌生人一个一个地弯下腰去。

天气开始微微地转凉,深秋了,有时来一陈狂风,卷裹着四周的的枯枝败叶直往王阿三家跑风漏雨的门窗豁口猛烈地冲击着。甘河村贫困户较多,安装跑风漏雨的门窗的工人忙不过来,冉老师急了。通过与村里领导联系,冉老师另找了一个工人,花了几天就为王阿三安装了门窗,接着涂上了瓷粉,王阿三家终于住进了温暖而漂亮的平房。

考虑到王阿三家是一个特殊的贫困户个例,夫妻俩要么行走不便,要么表达有障碍,冉老师就和邻居商量,无论是农活还是需要赶集出售农产品,就让骆启蒙告诉自己,他会尽量抽时间一起开车来帮忙。

由于冉健老师担任富民小学的校长,管理的学生有500余人,工作任务相当繁重,又因为王阿三家劳动和自理能力差,冉校长只好利用天还没亮或者下午放学的时间赶到王阿三家,帮助清洗衣服,打扫卫生,周末干点农活。同事们看着冉老师日渐消瘦,每当干农活时汗水就像泉水一样在脸上流淌,就劝他休息。冉老师捂着小腹,蹙着眉毛缓缓地说:“我包保的这家看着就心疼,只有为他家多做一点实际的事,才可以心安。”

冉老师累倒了,被送到了解放军昆明总医院43医院。经查,由于饮食没有规律,患上了肠漏的疾病,需要切除。

得知帮扶自己的老师住进了医院,骆启蒙托邻居拨通了号码。深情地说:“老师,这段时间您一直帮助我们,还用自己的车接送我们下田种地赶场,您让我这个瞎子看到了人心里最美的风景。”

听完与自己相处了好一段时间的骆启蒙的倾诉,躺在病床上的冉老师哭了,他一任自己的眼泪自由自在地滑落在脱贫攻坚中看似漫长漫长却又短暂的时光里。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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