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大奥林匹克公园发生爆炸的12个小时后,法国波城时间27日下午18:30。
傍晚时分,橘红色的夕阳照耀着美丽的小城,仿佛给城市的建筑涂上了一层金色,使波城变成了一个绚丽多彩的童话世界
下班和放学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在洁净的街道上,一边悠闲地聊天,一边去寻找满足食欲的餐馆和寻欢作乐的地方。
恩瑞达的太太埃德拉走到2楼的落地窗户前,焦急地望着大门口。她的身材高挑,脸盘狭长,脖子上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
她已经为恩瑞达准备好了晚餐,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一大早带着奥波代奇出去考察葡萄园的丈夫回家。
“无论你们去酒吧还是咖啡厅,总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埃德拉有些不悦地嘀咕道。
突然,从客厅里传来了“哐啷”的声音。
埃德拉赶紧跑到客厅,看到墙上那幅罗特列克创作的石板画《伊弗特·居伊贝尔向观众致意》掉在了地板上。画框上的玻璃上出现了几道弧形的裂缝,还有一些玻璃碎屑。画上那个长着一头橘红色的头发、红色的嘴唇和桃红色脸颊的女人睁着褐色的眼睛,向埃德拉投来嘲讽而又忧伤的目光。
原来,墙皮已经变得松酥,挂着画框的钉子实在撑不住了,这才发生了画框坠落。
埃德拉没有心思收拾摔碎的玻璃和画框,急匆匆地下到一楼,推开房门出去,穿过繁花点点的花园,顾不上平日的体面和矜持,一路小跑地出了大门,来到邻居拉·热谢赫希的门口。
埃德拉用手急促地拍打拉·热谢赫希家的铁门。拉·热谢赫希在法语中是寻找的意思。
拉·热谢赫希是波城银行的一名职员,大约40来岁,性格温和,举止优雅,为人热情,乐于助人,深得邻居们的欢迎。有一次,弗朗索瓦太太心爱的小猫蓓蓓(法语,宝贝)走失了。弗朗索瓦太太伤心极了,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他知道这个情况以后,利用下班时间在全城寻找,终于在郊区的森林里找到了蓓蓓。
拉·热谢赫希耐心地倾听埃德拉的讲述,最终听明白了她那语无伦次的表达。他神情十分镇静地安慰了她几句,然后驾驶自己的雷诺小轿车,载上心事重重的埃德拉,一起前往朱朗松,帮助她寻找恩瑞达和奥波代奇。
他们飞速赶到朱朗松,找到恩瑞达家族的葡萄园。借着日落前的余晖,拉·热谢赫希和埃德拉找遍了整个葡萄园,也没有看到恩瑞达和奥波代奇以及那辆老式的雪铁龙汽车的影子。
埃德拉恐慌地望着暮色渐渐浓厚的旷野,着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奇怪了,他们是不是和我们擦肩而过已经回去了呢?” 拉·热谢赫希自言自语道。
“也许。要不我们一边返回一边打听吧?”埃德拉满怀希望地说道。
“恩瑞达太太,上车吧。”
拉·热谢赫希和埃德拉经过沿途的每一个加油站都会下车询问恩瑞达的情况。
大多数人都忙于自己的工作,没有注意公路上行驶的汽车。
快到波城南郊的时候,一位加油工告诉他们道:“早晨,我看到恩瑞达先生驾驶着车雪铁龙朝着朱朗松的方向去了,但是,并没有看到他们返回。”
拉·热谢赫希问道:“你确定吗?也许在你不留神的时候,恩瑞达先生驾车经过了这里。”
加油工瞪着眼睛看着拉·热谢赫希,很不高兴地说道:“信不信由你。我相信我的眼睛。”
拉·热谢赫希和埃德拉回到住宅区,看到房子里黑黢黢的,仿佛是一座无人居住的中世纪城堡。
“这儿可怎么办?”埃德拉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拉·热谢赫希沉吟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恩瑞达太太,我想我们应该报警了。”
听到这句话,埃德拉眼眶里的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埃德拉和恩瑞达的一儿一女都远在巴黎工作。埃德拉认为现在通知他们为时尚早,最起码要等到事情有个眉目再告诉他们,免得他们为父亲担惊受怕。
3个小时以后,午夜23点,波城警察局正式通知埃德拉:
第一、公路沿途的一些人们证实,他们确实亲眼看到恩瑞达先生驾驶着雪铁龙汽车前往朱朗松,但是并没有看到他原路返回。
第二、警察将恩瑞达家族的葡萄园搜了一个底朝天,结果一无所获。
第三、波城警察局迅速向周围地区的警察局通报,请求他们协助寻找失踪的恩瑞达和奥波代克。截止到目前为止,各地反馈的信息是查无此人。
第四、波城警察局已经联系西班牙边防局和安道尔公国,请求他们提供跨越国界的帮助。
埃德拉接听警察局的电话以后瘫倒在沙发上。
她对西班牙和安道尔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因为她的心里十分清楚,恩瑞达不可能在不告知自己的情况下,擅自载着俄罗斯的客人跑到外国去的。
既然各处都找不到他们,他们又会跑到哪里去呢?毕竟是两个大活人和一辆惹人瞩目的汽车,无论是比利牛斯山谷还是辽阔的森林里,都躲不过警察锐利的眼睛和精准的探测仪器。
埃德拉在无意中看到掉在地板上那幅罗特列克的石板画。画上的那个女人身材丰腴,神色疲惫不堪,目光忧伤而无助,俨然是此时此刻埃德拉的真实写照。
埃德拉的眼泪再一次从脸庞上滚落下来,洒在干净如镜的地板上。
第二天一大早,埃德拉被喧嚣的人声吵醒了。她吃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蓬松凌乱的头发,鼓鼓的大眼袋,嘴角松弛地下坠,她在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了许多。
埃德拉走到窗户跟前,向外面望去,只见大门口站着一些人。
原来,今天的《波城早报》刊登了恩瑞达和奥波代克神秘失踪的消息。一些记者和关注此事的市民纷纷来到恩瑞达家附近,密切观察着这个家庭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传说在波城以及周边地区不胫而走。其中一个传说绘声绘色地描述道:1994年7月,波城的两个年轻人开着新款汽车去兜风,行驶到冈市附近的时候,前方的路面突然发生塌陷,连人带汽车坠入深坑。等到人们发现来营救他们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两个年轻人和汽车,即使将大坑的四周都彻底挖掘遍了,也毫无结果。人们怀疑,恩瑞达和奥博代克是不是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一去而杳无音信了。
埃德拉对这些传说嗤之以鼻,但是,她也找不到能够说服自己的合理的理由。
上午10点,埃德拉的孙子波里斯正在波城警察学院上学。他闻讯以后,迅速赶到祖父恩瑞达的家里,陪伴愁肠婉转、一筹莫展的祖母。
波里斯只有17岁,细高个子,金黄色的头发,炯炯有神的眼睛,颇有些法国著名电影演员阿兰·德龙气派。
突然,埃德拉想到奥博代克远在俄罗斯的家人还一无所知。于是,她让波里斯给奥博代克的妻子阿代什季加打通了电话。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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