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闪现时,我看见了夜
瘦骨嶙峋的真身。需要装潢的事物,
尚牵制在湿漉漉的梦中。
铁桥上的栏杆,似是
刚被疯狂的想象滋润过,嘴唇微启。
那根朦胧的水草,滞留在
探出体外的尴尬位置,
等待行人驻足凝望。一如我,
固守着现在的不惑之年,被人渴望,
或成为唯恐避之不及的牢笼。
星星在河中失眠,用彼此的距离
测量我和水之间的轮回。
我听见水花,孕育的过程,无非是
从生命中,析出一朵一朵的白,
然后唱着滔滔不绝的歌。
仿佛铁桥,被自身的属性氧化,
一口一口地吐着,
红褐色的铁锈之萼,成为风景中
斑驳而绚烂的那一部分。
夜,瘦骨嶙峋,但不衰老。
在下午
那束从西窗刺进来的光
在羊群的背脊上
砥砺地奔走
那碗平铺直叙的水
在冰硬的床上
描绘着老虎的斑纹
那棵细瘦得丢失了影子的树
在象征的路途中
演化成了跋涉的路标
那块酝酿于史前的岩石
在暗淡的体内
流动着思想的沟回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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