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读诗,让时光不再流走,让岁月有所驻留。
喜读鲁迅先生的《人与时》,诗中“从前好的,自己回去;将来好的,跟我前去”。时光远逝,在那多灾的年代、艰苦的岁月中,一位有担当、肩负民族未来的文学巨匠,用手中的笔砥砺沙场,与神州大地上的各路牛鬼神蛇奋战。此刻,我仿佛听到了诗人放声欢笑,也仿佛听到妖魔鬼怪们不停地哀嚎。他那满满的自信和舍身忘我的精气神,始终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后人,让他们刷新三观,前赴后继、勇往直前、改变将来、成就梦想;让一个满目疮痍、饱经风霜、多灾多难的国度中的民族傲然于世界东方,立于世界民族的不败之林。
深夜无痕,红袖添香。读“情”诗,可谓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相思刻骨少年,爱恨荼毒余生,是为爱短暂停留还是与爱长相厮守?最终,还是由那颗狂热跳动奔放的心坚守。
胡适先生在《一念》中写道:“我若真是一个害刻骨的相思,便一分钟绕地球三千转”!诗人在全诗中始终抓住“爱”的这条红绳,忧郁而豪放的主旋律弥漫在整个漆黑的夜里。他,铿锵激越,每一声怒吼均是对“爱”的诉求。郭沫若老师的《炉中煤》,“啊,我年青的女郎!我自从见了天光,我常常思念我的故乡,我为我心爱的人儿,燃烧到这般模样”!诗人心中久藏的“美丽的女郎”,亮丽的倩影在笔端生辉闪耀。他爱得热情而奔放,但又不失君子好逑的得体与大方:“我亲爱的祖国,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是灾难还病痛,我都会深深地爱着您!”
爱在夜色中燃放,情在飘雪中盛开。徐志摩的《雪花的快乐》里“假如我是一朵雪花……不去那冷寞的幽径,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惆怅……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香……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文字似美妙的音符跳动,又似纷纷的莹雪飞舞。一代才女陆小曼坐拥梅树下,琴音打落了枝头的梅香,让多情的徐志摩路过佳人的房檐失去了应有的免疫力,为康桥带来的人生三重奏再一次升级:爱,自由,美三者的完美组合、汹涌喷发。情爱在风中缠绵,情爱在风中厮守,情爱在风中魂断。诗人素以“无限的同情和悲悯”作为做人行为的准则,而两地分居的现实则被孤寂的时光和破败的国度家园打败,又加上陆小曼为毒所困,让一向多情的诗人是“剪不断,理还乱”,最终以《云游》一诗结束他们深沉的爱恋。或许,我们还能听到诗人那发自内心的歌唱“……他抱紧的是绵密的忧愁,因为美不能在风光中静止;他要,你已飞渡万重的山头,去更阔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真爱,拷问人生;怨恨,弑杀愚爱。诗人们把家国情怀、爱恨别离、是是非非全都放入时光机器,让飞速转动的时光机器在冰与火中考验世间的假假真真:长活在彼此心里的那泓清泉,那一定是真爱;长留在彼此心里的那些忧伤,那一定也是真爱。要不,怎么会有柳永笔下的《雨霖铃·寒蝉凄切》销魂般的爱恋,“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别离后的痛镌刻在两个人的心上。寒蝉几声,柳风拂面,诗人醉酒堤岸,只为真爱,看似儿女情长,实则天各一方。诗人坚守爱恋,呵护爱恋,在别离的最后一刻,他泄放出心底的最后嗓音:“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把别后的思念延续经年。
再完美的佳人才子们,也逃不过“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的缠绵。纷纷细雨,伏击清明。风从窗外轻轻划过,我仿佛又看到一代才女石评梅静默于北京陶然亭,为高君宇留给她的那份沉甸甸的真爱再一次去登记,再一次审核跳跃在她灵魂深处的那个“魔灵”的使坏。冷雨敲击亡魂,烛香焚烧相思,诗人在《扫墓》中挥泪疾书:“……人生,来也空,去也空,匆匆忙忙为了甚?我在梦境里捕捉住一颗心,梦去了,魂飞了,残影永留在心中……狂风刮着一阵紧,尘沙迷漫不见人,几次归去,又为你孤冢泪零!留下这颗秋心,永伴你的坟茔”。诗中句句数落相思,字字泛着血光,看是扫墓,实则扫情。可恋人高君宇给她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爱,不是情深意重的石评梅一年一度的清扫、登记就能归零的,可谓是“问苍天,情为何物”?相思痛,那堪回首。
三年后,北京郊外的陶然亭荒草萋萋,枯枝一地,仅有高君宇那块冰冷孤独的墓碑孑然而立。鸦啼鸳鸣,碑文依旧,伊人何处?缕缕香魂故里愁。冷风,剪断雨丝融泥;菜花,牵引蜂蝶厮守。林间的墓地,只有才女那弥久香甜的思念呵护着高君宇那不散的灵魂,那是真爱的见证!也是真爱的最好归宿!——一位断肠秀女写了一首断肠情诗为自己的悲歌饯行!
悲读蒋光慈的《哀中国》,我仿佛看到了痛彻心扉的文字像把锋利的尖刀围着诗人的全身游走。诗人似个病人,想麻醉自己,但又无奈列强横行神州,母亲的痛,只有亲生儿女们知晓。一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疾呼,是个炎黄子孙,均责无旁贷。诗人的嗓音延续顾老的呐喊:“……今枉为一诗人,不能保国当愧死!拜伦曾为希腊羞,我今更为中国泣。哎哟!我的悲哀的中国啊!我不相信你永远沉沦于浩劫,我不相信你永无重兴之日” 。
文人,应写好这支为祖国战斗的奋进之笔;将卒,应驻足疆土护旗执矛挥戈拒敌于国门。听!闻天祥在狱中嘶吼:“人生自古谁不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看!岳飞率千军万马跨过货兰山横扫金兵,直捣黄龙,一曲《满江红·怒发冲冠》吟唱千古。诗人们谁没有一份沉甸甸的爱恋,可那重如泰山的家国情怀如闪电,果敢斩断儿女情长、相思哀怜。他们置个人之生死于度外,舍身忘我,义薄云天。
长夜漫漫,香锁三月。挥不去的是离愁,剪不断的是相守。在熄灯入窝前,请允许我借诗人蒋光慈的呐喊:“我愿倾泄那东海之洪波,洗一洗我身上的懒骨”。让易水不再急流,让燕山不再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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