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空逐渐放晴,大地作了个简单的告别,告别寒冬、告别萧条,告别熙熙攘攘的颓靡,一切都开始重生,树干开始吐露新芽,那早醒的花儿,也开始了倾情的吐蕊,母亲精心料理的那块菜地,趁着父亲还没有开始推着犁土机春耕,也变得愈加绿油油了些。
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菜地,里面种着白菜、生菜、青菜还有我最爱拔着削皮就吃的白萝卜,这是高点的蔬菜,矮的还有香菜、有折耳根,感觉只要能种下去,它都能生长出来,真是一块神奇的宝地,难怪母亲三天两头就得往她的菜园跑,除了日常的精心打理之外,每次回来都得抱上一捆菜回来,久而久之,菜地也便成了母亲每日必去溜达一圈的地方。
种菜,可真是一门技术活,在深秋的时候就开始腾地播洒菜种,记得小时候,待地里的玉米收得差不多了,母亲就会带上我们去挖菜地,那时是没有多余的钱去买肥料种菜的,每年母亲都会让父亲去猪圈背粪,然后再掺和点煤灰,母亲买来一包种子撒在上面,在细雨绵绵的秋雨中菜籽便慢慢发芽,等它长得大些,母亲就会挑农家肥淋在上面,那时的我别提有多嫌弃浇菜的那个过程,但母亲种的菜,每年都生长得很好,特别是那大白菜和我爱吃的萝卜又粗又甜,特别是被冬天的严寒“蹭”过之后,那可真是人间美味,冬天的萝卜最甜,那时总爱跑到菜地选一个自我感觉最大的,然后两只手抱着拔,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萝卜也就拔出来了,拔出来之后萝卜皮都不用刀削的,有时用手,有时捡个小石片就可以削,啃萝卜也很有趣,通常露在地面的那一面是最好吃的,埋在地里的那一头就大口大口咬丢掉,别提多豪横,经常吃萝卜吃到肚子疼,记得那时,家里每年都得养两头大肥猪,打猪草的重担差不多成了我的噩梦,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只要看见哪里有猪草一回家就赶紧放下书包,提着镰刀背着背篓飞一般地跑去,生怕晚一步就被别人夺取去了一般,可是一到冬天,猪草是最难打的,那时菜地就成了我的救命稻草,只要一和父母谈判通过,就能割满满的一背篓背回来,在效率高效的情况下,还能掰两根菜苔坐在土埂上吃着,那股脆甜,浸润心间。
丝绦拂堤,看枝头嫩芽吐绿,听小桥溪水潺潺,春天的美好,在于她给予我们生生不息的希望,春天的浪漫,源于她绵绵不绝、委语喃喃的诗意,恰逢春正好,花正开,老家的那片菜畦,正在把菜花那最后一抹娇艳、几缕淡香赠与蜂蝶,当我每次回去,遇到家里没人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去菜地看看,有时能在那里遇到母亲,有时索性就是为了看看那抹绿,闻闻那土地的泥香;有时我也会带着孩子,扒拉着草丛寻找各式各样的小虫子,有时用打火机点燃一撮干草,让孩子清理菜地里的杂物扔进火里,在这暖春三月,同样掰下两根菜苔,和孩子一人一口地吃着,每次孩子都会乐个不停,在他的身上,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时间在走,年龄在长,钱钟书说:“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就是了”,是啊,一笑就是了,每次风尘仆仆地回到老家时,父母一笑就舒坦了;每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时,孩子一笑就暖心了;每当脚下的路变得坎坷迷茫时,自己一笑就释怀了;就像老家的那片菜地,随着春来冬往,只要去认真打理耕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充满生机,恰好在这春日里,去与它听一场风语低吟,看一场素然花开,慢慢发现世界的美好与恬静,慢慢地做一个温暖如初的自己……
作者简介:
阮仕欢,男,汉族,90后,贵州七星关人,曾多年借用于原金海湖新区政治部从事宣传工作,现在七星关区竹园乡中心校任办公室主任。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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