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6岁那年,邻居的大哥哥考上了大学,我特别地祟拜他,幼小的心灵默默地给自已立志,长大了也要像大哥哥一样考大学,去远方读书。
当时我问奶奶:“我怎样才能像大哥哥一样考上大学?”
奶奶说:“你吃多多的苦瓜就可以,大哥哥就是从小吃苦瓜长大的,所以他能考上大学。”
我不信,苦瓜那么苦,大哥哥真的喜欢吃?于是,我便跑去问大哥哥,他是不是因为吃了苦瓜就能考上大学了。大哥哥对着我笑眯眯的,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他将我抱起来,举高高。我高兴极了,认为奶奶真没有骗我,于是对吃了苦瓜能考上大学的话就信以为真了。
那天晚餐,我们家的餐桌上依旧是一碟空心菜和一碟苦瓜,没有任何荤菜。奶奶对我说:“吃吧,虽然有点苦,但吃了将来你就能考上大学了。”我伸出筷子夹了一片苦瓜放进嘴里嚼,好苦!但我没吐出来,赶紧扒拉一口饭伴着苦瓜一起嚼,闭上眼睛咽了下去。接着又来第二口、第三口……虽然味道夹着苦,但愣是没有放弃,起劲地把那碟苦瓜吃了一大半。几个姐弟奇怪的望着我,奶奶和爸爸妈妈却偷偷的笑。
渐渐地,我不再抗拒吃苦瓜,一心就盼着自己长大了能考大学。
就这样,吃苦瓜的劲儿伴着我从小学到初中,很快就到了中考,当中考成绩揭晓,我金榜题名了,是镇里的状元,居县里第三。我们全家老少都很开心,奶奶更是乐开了花。那天,妈妈当着全家人的面开玩笑的对我说:“多亏你从小听了奶奶的话拼命地吃苦瓜,要不哪能有今天的成绩。”大家一听,又开怀的笑了。
此后,我去省外上学,再到参加工作,成家生娃,我依然对吃苦瓜情有独钟。女儿六岁时,上小学了,她跟我小时候一样,也不喜欢吃苦瓜。有一天,我做了一道“苦瓜炒牛肉”的菜肴,女儿连那牛肉碰都不想碰一下,她问坐在她旁边的外婆说:“外婆,苦瓜苦苦的,为什么我妈妈总喜欢吃?”
外婆反问她:“荃宝宝,你长大了想不想考上大学呀?”
女儿不加思索地回答:“想!”
外婆说:“吃苦瓜长大了就能考上大学了。”
女儿惊奇地望着我想寻求正确答案,外婆又对她加油:“你妈妈因为从小吃了苦瓜,长大了就考中状元了。”这下,女儿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又望着她爸爸,不可思议地问道:“是真的吗?”
我和老公相视一笑,老公夹起一片苦瓜往嘴里放,还故意津津有味地嚼起来,说:“嗯,没错,虽然味道苦一点点,但吃了能让小孩变聪明,将来长大了就能考上大学。”
这下,单纯可爱的女儿也信了,宛如当年小时候的我第一次吃苦瓜那样,苦也要吃下去。就这样,女儿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吃苦瓜了。
如今,女儿上高中了。这次放假回来的第一天,女儿负责弄饭菜,晚餐她做的一套菜便是苦瓜炒鸡蛋。女儿对我说:“妈妈,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你和外婆都是骗小孩的高手,小时候跟我说吃了苦瓜能考上大学,还真让我信得没一点怀疑。”
我笑着说:“我小的时候,你的曾外祖母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也信了,事实证明没错呀。”
女儿说:“其实你们是想让我明白:吃得苦中苦,方知甜上甜。放心吧,我明白了,今晚继续吃苦瓜。”
女儿还说,吃苦瓜的骗局,还得代代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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