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板戏
一天上午,一个女知青脖子上围着毛巾在弯着腰拉粪。她叫刘倩,她拉到一个小坡处,很吃力,眼看拉不上去了。
迎面起来一个俊小伙儿,他叫李明,是上屯村的一个农民,他见了忙放下粪桶,去帮她推车。
等推过坡后。
“你怎么一个女同志拉一车呀?”李明关心道。
刘倩停下,她拿毛巾擦汗,边擦边说:“我们在争先进,看谁的力量大,干得多啊。”
这时,一个叫文南的知青也拉着一车子粪走来。他放下车子,边走边说:“谁让你跟知青谈恋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谁知他暗恋着刘倩,见让李明捷足先登了,不由火冒三丈儿。
“你这人,怎么这个味,和大粪一个样儿。”李明骂道。
刘倩被冤枉哭了。
俩人厮打起来。
“你打人?”文南道。
“我打的就是你!”李明说着一拳挥上去。
你一拳,他一掌打得不分回合。
“别打了,别打了。”刘倩一边拉架一边喊。
俩人仍一个劲儿打。
“打人了,打人了。”刘倩用手当喇叭喊道。
不一会儿,知青们和王胜利走过来把文南拉开。这时李明仍躺在地上,头上已流了血儿。
群众和支部书记闻听也来了。支部书记让人把李明抬到公社卫生院去看。
“小王,是咋回事儿。”支部书记问道。
“支书,我不了解情况,等我了解了情况后,再处理然后给你个答复。走,大家都干活儿去。”
刘倩和文南被王胜利叫到了办公室。
“文南,今天为啥打架儿?”王胜利怔怔地问道。
李明那小子和倩谈恋爱儿。”
“你胡说,是,是这样的,今天我拉粪上不去坡儿,人家帮我推了一下车子,又问我为啥,一个女同志一人拉粪儿,别说我没谈,就是我要谈了,也宁愿和他谈,也不愿和你这种人谈。”刘倩气得哭了。
“文南,我说你这人真冒失,还那么牛,你知道这影响有多坏,你骂人打人就不对,咋就不知和农民搞好团结呢。明了,你买点礼品,带些钱把医药费给交了。就这样决定了。你们俩出去吧。”
在公社卫生院,李明躺在床上,头上勒着纱布儿。
这时王胜利、文南一块进来,文南拎着水果,罐头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李明见了忙坐了起来:“王组长,你来了快坐床上。”
“李明,文南骂人打人不对,请你原谅一下。”说着王胜利坐下后,用脚踢了文南一下,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李明,我骂你打你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了。”说着文南跪下了。
“起来吧,这叫不打不相识,就是你不来,今天我也正准备回去呢。”
“那好,我出去一下。”文南去交医药费了。
办好出院手续,仨人一起走出卫生院。
没走到知青点,就听见院子里锣鼓声声,好一番热闹。
“太君,不好了,新四军打到后院了。”一个汉奸上来说。
这里哪像知青啊,日军、八路军、汉奸、李玉和、铁梅……
王胜利和文南远远地走来。
王胜利先是惊讶,尔后发火起来。
“我一晌没在,就变化了,你看看你们都成啥样,赶快把衣服脱了,还有点组织纪律性没?”
一个日军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今天县知青办送来唱样板戏的戏服和锣鼓,你不在他们走了,传下话说要好好把样板戏唱好。”
晚上。王胜利看了剧本后,说:“要唱咱们就唱曲剧,因为豫剧对唱腔要求比较严,曲剧却不一样。乐队,陈建国、李向阳、郝平、李胜利这几个就够了。演员,刘倩演铁梅,来刘倩你先看一下剧本,待会儿你唱一遍我看一下。”
刘倩接过剧本去看了。
郭霞站在院外望着远方,自言自语道:“建,你走了这么些天,为什么不给我来信儿,难道你还没有安排好吗?”
原来,郭霞在上高中时,她爱上了她的语文老师陆建。他的父亲在美国经商,爷爷死后父亲让他去美国。在陆建去美国前的一个晚上,她和他发生了性关系,他说他去后安顿好就回来接她。
郭霞听到脚步声,不说了,她刚想回头。
“霞,怎么你一个人在赏月啊,可惜还没到八十五呢。”陈建国来到郭霞的身边。
“我的心有点儿乱,想到外面站站。”郭霞平静地说,她的心里是那么的平静,沉重。
“大伙儿在学唱样板戏,不去看看。”陈建国关心道。
郭霞知道陈建国的意思,这分明是他喜欢上了自己,她知道她心中装的是陆建,她没有对他太多表示,都是知青吗,但还是同志间的友谊。她就随他回去了。对这种节目,看也罢,不看也罢。
刘倩念白道:这是咱家的传家宝。
陈建国和郭霞一前一后进来站在那儿看刘倩唱:
听罢奶奶说红灯
听奶奶讲革命英勇悲壮
却原来我是风里生来雨里长
奶奶呀,十七年来的教养恩深如海洋
......
“还真像回事儿。”王胜利拍着手说道。
晚上,这一群血气方刚的知青们,他(她)们白天下地干活儿,可一到了晚上他们就在院子的空地上排练样板戏儿。唱腔也有滋有味儿,锣鼓也上了路儿。
这天上午,知青们在搭戏台子,但是已经快搭好了。有的知青在台子上蹦跳起来。
“下午演出《红灯记》,欢迎社员前来看戏,批评指正。”王胜利在话筒前讲道。
下午,戏台子前面的沟沟坎坎都坐满了看戏的人们。
幕拉着了。眼看就要开戏了。支部书记一手捉着白公鸡一手拿菜刀走到台子上。
“你弄这是做甚?”王胜利见了不解地问道。
“小王,新搭的戏台,按当地的风俗得杀只白公鸡,用鸡血祭奠一下。”支部书记好心地说道。
“你还信呀,现在是破四旧立四新的时代,咱可不讲那一套儿。我看还是算了吧!”
见此,支部书记一愣神,不知怎的手一松,那只白公鸡一下飞到台下人群中逃生去了。人们躲闪着,却被一人捉着了:“这不弄块肉吃吃。”
一个人站起来看了一下,说:“我看真是憨人有憨福,那只鸡让憨德逮着了。”
“不知谁兴的新搭戏台子不祭奠是会死人的,这些年轻人瞎胡闹。”一个老者说。
“少说二十三吧。你没看李五是咋的。”坐在他身旁的老伴拽了一下他的衣衫道。
台子上,王胜利讲道:“我代表全团演员向大家致敬,这是我们知青新排的现代戏,由于时间仓促,有很多不足之处,望大家批评指正。下面戏就要开始了。”
头趟锣鼓敲了起来。
一阵过后,刘倩出来报幕:“下面演出革命现戏《红灯记》。”
幕徐徐拉开。
“砰、砰……”两声枪响。
一个头勒白毛巾的地下交通员跑上场,随着枪响他应声倒在地上。这时,李玉和提着红灯上。王连举从另一方上来:“老李,这是咱们的交通员。”说着,把交通员扶到李玉和背上,李玉和背着交通员离去。王连举眼看日本鬼子就要追上来,他掏出枪,照自己右胳膊就是一枪……
二、拾来的闺女
路边的苞谷地,有个叫郝大娘在烧纸。她边烧边说:“老头子,你在那边赶快拾钱吧,我是偷着来给你烧的。”
纸燃完了。郝大娘跪下磕头。
这时玉米杆儿哗哗作响,吓得她一屁股蹲在地上,她扭头一看,见郭霞掰了个青玉米,剥了皮就啃起来。
郝大娘见了很是心疼,拿起碗里的供香馍给郭霞,说:“闺女,吃这个,饿坏了吧。”
郭霞扔掉玉米,接过馍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郝大娘收拾着碗放在篮子里:“闺女?”
郭霞吃了馍,道:“大娘,俺叫李翠平,俺没爹娘,又遭了灾,出来要饭呢。”
郝大娘:“闺女,我老婆子这辈子没儿没女,你要不嫌弃,就做我的闺女。权当我认了个干闺女。”
郭霞看瞌睡,却给枕头,她何乐而不为呢。她忙跪下磕头,又叫了一声:“娘。”
“好了,闺女,走跟娘到家去,就娘给你做好吃的,不就多双碗筷吗。”
俩人走出苞谷地。在路过红薯地时,郝大娘特意掐了些红薯叶盖着碗里的肉。她生怕人家发现她搞迷信儿挨批斗。
在知青点,收工回来的知青们发现郭霞不在,饭没做,桶也没了,就分头四下寻找。
“郭霞,你在哪儿,郭霞你在哪儿。”知青们在寻找郭霞。
碰见郭霞的那个中年男子说:“我碰见她去担水。”
“八成是不慎掉井里了吧。快,快捞。”一个人说。
这时,村里有人用挑绳绑着三齿耙子在井里捞了一阵,谁知捞出了一个水桶,再捞什么也没有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真急煞了知青们和当地的一些社员。
一天,郭霞在一个农家小院里往绳子上搭衣裳。 一个妇女走进来:“哟,柱婶,你家咋有这么俊的闺女。”
“是我的干女儿。”郝大娘乐呵呵地说。
“婶,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半路里又有了一个闺女。”那妇女说着出去走了。
后来,街坊四邻都只道郝大娘捡了个漂亮闺女,有事没事地来看看。
河边,郝大娘和几个妇女在洗衣服。
一个妇女一边洗一边说:“他奶奶,听说你捡了个闺女,给我家克伟说说行不,我给你弄个大鸡吃。”
郝大娘一边揉一边说:“你还甭说,我看她俩挺般配的,回去我给她说说看中不,再给你回话。”
“咱这住得近,就显得更亲了。”那妇女道。
“谁说不是呢。”
这天晚上,郝大娘坐在煤油灯下一边做针线活儿一边说:“翠平儿,娘想在咱村里给你找个家儿,克伟能和你站到一块儿。”
“娘,我现在不想,你看我还有身孕,停停再说吧。”郭霞道。
“你看我,咋就忘了这档子事儿,没闺女了想闺女,有了闺女哪有往外撵的理呀,娘依你,依你。”
没了子女发愁,可现在有了女儿这吃呀穿的就成了问题,郝大娘寻思着。这天趁喝汤的时候,她找到生产队长王林:“你婶子我捡了个闺女,这户口你说该咋办?”
“捡个闺女是个好事,死后有个披麻戴孝的,好办好办,您甭发愁,我给支书说说给报上。”
“闺女叫李翠平,你可记着啊,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了。”郝大娘说着站起来就走。
“不再坐会儿了。您慢走。”
“不送,不送。”郝大娘连声说。
一天下午,娃割满了一箩筐草,见李华群在犁秋地,他走过去就坐在地头拿出旱烟袋,伸到烟布袋内挖了一下,又按了按,划着火柴点燃,吸了一口,他看了半天当墒的舐(母)牛,精能话儿出来了:“这舐(母)牛,也当墒啊。”
赶巧,女支书和治保主任从这里经过,她听到后,一手指着狗娃:“狗娃,你敢骂革命干部,思想不正,走,把狗娃弄大队去。”
翌日,两个民兵押着狗娃在游街。 狗娃边敲着锣边说道:“我叫狗娃,骂革命干部,心不红,思想不正,该批,我检查,向社员们做检查。”
郭霞听到锣声,她腆着大肚子出来看,这时村街上已站了几个妇女。
狗娃一边走一边敲锣重复道:“我不对,我检讨,我改,毛主席说了有错了,改了就是个好同志。”
郭霞站在那里目送着狗娃远去了。
郭霞挺住个大肚子在院子里劈柴火儿。
“孩子,你这身子可不能干活,娘还能干动,等我有个外甥,我还不乐得合不着嘴儿。”
郝大娘从外面回来见了忙接过活儿干,一边干一边说:“快去歇着吧。”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郭霞十月怀胎,她生了。
“生了,生了,还是个女孩,你看多俊,跟你一个样儿。”收生婆抱着孩子让郭霞看。
郭霞抬头看了一眼女儿,她又躺下脸扭向一边。 然后收生婆又让郝大娘抱。
郝大娘接过孩子抱了抱又把孩子放到了女儿的身边。 “闺女,饿了吧?我打鸡蛋茶去。”郝大娘说着出去了。
一袋烟的功夫,郝大娘端着碗过来,她一边走一边用勺子搅儿。到了郭霞身旁坐下,说:“闺女,来喝点茶。”
郭霞慢慢坐起来。
郝大娘舀了一勺,吹着,送到郭霞嘴边。
郭霞张开嘴,吃着:“娘,我来吧。”
“闺女,让娘喂吧,娘高兴啊,高兴儿。”
郭霞听了这话感动得泪都流了下来,她用衣袖擦了擦泪慢慢地吃着。
几天后,郝大娘吃了早饭要去赶集,临走时,她对女儿说:“孩子,娘要去赶集,你就在家和我的小外甥女玩吧。”说着她又逗了一下孩子,就走了。
郭霞等郝大娘走了一阵子后,她从枕头下拿出那幅字,背上书包抱着孩子走出来,然后她锁上门,把钥匙放在郝大娘常放的地方,对着这个家说道:“大娘,这辈子郭霞对不住你了,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是没办法啊。如果有来生,我再做您的女儿吧。”她出了大门,东张西望后见街上没人,便匆匆地走了。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郭霞打老远看见一个小伙子蹦着唱着走来。她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她拿出那幅字塞在襁褓中,对女儿道:“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了,可你来的不是时候呀,你别怪妈妈狠心儿。”说着把女儿放在路上。她却匆匆跑到草丛中躲了起来。
那个小伙子走来。
这时,襁褓中的婴儿哇哇地哭起来。
那人走近,低头一看,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是不是他妈妈解手去了。”他站在那里看看四周没人。
孩子仍在哭。
“莫不是被人丢弃了吧。”他想到这里,弯腰抱起襁褓,顿时,婴儿不哭了,又停了好久,不见有人来找他就抱着孩子走了。
这一切被躲在草丛中的郭霞看得一清二楚。她等那人走远了,她走出草丛,也顺着那人走的方向走,只是老远地跟着。
不知走了有多久,见那人进了一个庄子,又走进了一农家。那人是王家村的,叫王升平。
郭霞这才转身依依不舍地走了。只所以这样做呢?不是女儿连心的缘故吧,她想知道女儿究竟被何人抱去,又是去了什么地方,郭霞是个很有心计的人,遗弃女儿她是没办法的办法。
三、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郭霞回来了。”
对于郭霞归来,知青们不解。郭霞没有理会他(她)们,她去见王胜利,哪怕是迎接她的是狂风般的责问和批评,她都忍了。
见到王胜利,郭霞异常的平静:“组长,是这样的,那天我去挑水,正要摆水,不巧,桶掉进井里了,可这时邮递员送来了甲级电报,我妈病危,让我速归,我没来得及请假就走了,请组长原谅我的无组织纪律性。”
王胜利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因为整天忙着运动,我把你失踪的事儿竟给忘了,你看我,好好干吧,都是革命的同志,你还接着做饭吧。”
“霞儿,回来了,你走了,也不吭一声,真让人担心。”陈建国见了郭霞关心道,他仍像以前那样帮她挑水。他想他不会追不上她,爱情就这码子事儿。
郭霞对于他的关爱不躲不闪地接受了。经过了这场苦难,她不再想陆建,而陆建可能变心了,为何这么久也没了片言只语。
一天,郭霞去洗衣服,她问陈建国:“有洗的衣服没,拿来我给你洗。”
陈建国听了,心中不由一阵惊喜,心说,她也喜欢上了我。连声说:“有,有。”说着,他去拿来上衣和郭霞一道出去了。
来到河边,郭霞在河边洗。
陈建国跳进水里,往自己头撩了一阵儿水,边撩边喊:“郭霞爱我了,郭霞爱我了。”
这时郭霞抬头看着陈建国甜蜜地笑了,笑了后,她问道:“我呢。”
“我爱你,我爱郭霞。”陈建国大声喊道,他往郭霞身上撩水。
郭霞躲闪着:“你……”她索性不躲不闪任他撩了。
陈建国看着一身湿的郭霞,那线条分明的女儿身,大笑起来。
郭霞看着陈建国的傻样儿,也笑了,笑的是那么甜,那么美,那么可爱,这就是爱,也像一首歌里唱道:“这就是爱,这就是爱。”
王升平抱着孩子拎着一包包中药走到院子里就大声叫道:“娘,你看啥,我给你抱回了啥。”
“啥呀,升平,看把你给高兴的。”升平娘未出门说。 升平三步加两步地来到娘跟前。
“哪来的小闺女?快让娘看看。”
“捡的,我在路上捡的。”
“捡的?咦,真俊。”
“喜欢不?”
“你还没媳妇,这孩子咋办,没了娘带,算娘的亲闺女。”王升平娘高兴得合不拢嘴。
正说着,那女孩儿“哇哇”地哭了。
“八成是饿了,走,我去给孩子找奶吃,我这病一见了小闺女不吃药就好。”说着她抱着闺女出去了。
她来到了东院:“他嫂子,你的奶水让俺闺女吃点。”
那妇女见了一惊:“婶子,你哪来的闺女啊,让我看看。”她接过看了。“哟,长得怪好看。”就解开怀喂起了孩子。她一边喂一边说:“婶,孩子也好养活,回头你称点白糖儿就中。等大些再喂鸡蛋,咱有的是鸡蛋,愁啥。”
“是升平给我取药回来拾的。”王升平娘说。
那妇女喂了奶后,女孩儿不哭,王升平娘抱着女儿走了。她两眼怔怔地看着升平娘的背影。
村街上,王升平骑着自行车带着花嫂,为了相亲他特地借了三叔的上海牌自行车。
“花嫂,这是去哪啊?”有个人去干活问道。
“到我娘家给升平说媳妇去。”花嫂笑着道。
王升平见路不好,关心道:“嫂子,你坐好啊。”
“别把你嫂子撂下去,这是借谁的自行车啊。”
“我三叔的。”
“等媳妇说成,自个儿也买辆,也洋气洋气儿。”花嫂说。
“摁。”
“兰兰,这是王升平,初中毕业生,你们俩好好说说话儿。”说着花嫂出去了,这是花嫂的娘家。
王升平像是在自家似的让着兰兰:“你坐,你坐。”
“你也坐。”兰兰偷看了一眼王升平,笑着说。
王升平这才坐下,他的屁股如针扎了一下弹起,他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给兰兰:“你吃。”
兰兰接过苹果,道:“俺才小学毕业。”
王升平坐下说道:“那不碍事儿,咱农村还要啥文化的,知道过日子就行。”
“嗯,”兰兰羞答答地点了一下头。
“兰,我这人就这样儿,这人你也见了,你也看了,话也说了,如果同意,这是二十块见面礼儿,你就收下。”王升平掏个手绢包儿给兰兰。
“俺不要,有。”兰兰忸捏地说。
“那你不同意这门婚事,是嫌少。”王升平问道。
兰兰脸红了,这才收下。
花嫂风风火火地进了王升平家劈头盖脸地说道:“唉,这好事不出名,坏事千里行。人家不同意这门婚事,那还不是嫌弃升平捡了个小妮的事儿,还说谁知是捡的还是自己的,没结婚就有小孩儿。”
“他花嫂你再去给人家解释解释,说孩子是我的,我带,不让他们管。”王升平娘道。
“不管用啊,好话说了一大堆,也不济事,这是见面礼儿,给你们。”花嫂说着走了。
王升平娘看看钱儿,又看看王升平。
“孩子,那中?没了,咱再把她送出去,不能苦了你啊。”王升平娘劝儿子。
正说着,孩子哭了。
王升平过去抱起孩子,哄着,亲着,边哄边亲地说:“女儿,不送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爸,你是我女儿。”说来也怪,孩子也就不哭了。
......
就这样,郭霞曾偷偷的去看了一眼女儿,而且是隔着一道门,偷偷的看,可她不想这样。她也是没有办法,可她是逃脱了,灾难却降到了王升平的头上。而王升平又是怎样的呢?
这就是我说的我们上山下乡那个年月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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