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故乡上坟祭祖（外三首）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杨若鹏    阅读次数：6127    发布时间：2014-03-30

蜿蜒的江水汩于山涧，像一个

不朽的老者在岸边将浪涛

娓娓道来，渔人撒下的网，随船

落入山后沙漏的巨盘

群山簇拥的满心圆里，悠悠的钟鸣

踏浪凌云，而云朵孩提般端坐在青葱里

密密麻麻的行人，随麻雀串出

杨柳枝头，沿着江面的薄雾

淡出层层金色的凌波

山腰的农夫，头顶炊烟往山顶攀援

脚下的船夫，摆动着双桨，号子

划向彼岸的春天

花草掩映的山路上，闪动的

男女老少走向，无声的极目

一群群离巢的鸟叫醒山谷

古人们站了出来与今人

一同寒暄共勉，无息的初端

生命在枯黄与葱绿间交换

踏上返程的列车

如果可以，我想踏上返程的列车

简单的行李，一本诗集，一本日记

随着车轮的转动，向故乡驶去

去寻找沿途漂泊在命里的自己

如果可以，我想踏上返程的列车

不再盘算日子的荆棘，与周遭的关系

保持健康的身体执着地追寻

以快乐的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

我站在月台上，看着列车远去

看着故乡的小孩，聚散的人群

而我独自留下回忆，留下病痛和败笔

挂在枝头，等待来路的秋风认领

我站在月台上，向故乡喊去

那个顽皮的小孩可否听见我的心声？

听见我的疼痛，我忏悔的歇斯底里

向远山飘去，一直未听见回音

月台望去，是我曾眷恋的山水

赞美过的炊烟，梦里故乡的月明

白云和风下，片片金黄起伏淡定

一群小孩在其间追逐着简单的事情

月台越渐冷清，新人旧人匆匆离去

秋风准时来临，我合上日记，打开诗集

嘴里念念有词地迈步，迎上去，暮色

渐渐接受了我，身影缓缓地离开大地

寡妇

鳞鳞的云刺绣天角，平原

廓廓的心扉，转向天蓝

指拇大的她，被茫茫油菜花环绕

任意，向春风深处，摆歌

娇羞的油菜花，像少女

胸脯的心，怦怦直跳

那年，她在田坎上

追着风跑

跑进油菜地，跑进爱情

半生逝去，身后是更大的暮色

笼罩，她想跑赢时间，跑出旧事

再穿一回白色连衣裙

扎一回马尾辫，可一旁的女儿

拽着她的衣角

像宿命又将她拽进了夜色

夜色将春风搂进怀抱，而油菜花

依着所剩的温存，像一个童话

走向成熟，走向凋零

迷失在记忆深处的身影

他把名字埋在故乡，随寒风

从北南下，无人知道冬意

饥饿已使他无力继续南行

爷爷看在眼里，请他一同晚餐

他秉持着凛冽，消融心中的大雪

那时，他才六七岁，我不知道

西伯利亚的意图，这条路有多长，

需要越多少河，翻多少山

他吃完饭后，再未出现，或许

正追赶着寒风，或许已在南边的暖光中

二十多年了，他像一个影子

坐在门前的凳子上，一坐就是一个冬季

他走后的第二年，他所失去的

我也失去了，便看到他一路的风雨

爷爷那时像一座大山

替我抵挡了北下的寒风

多少个冬天过去，爷爷住进了大山

我已可以直面北风，读懂它的凛冽

他可能还在走，也可能在某处停歇

他时常露出微笑，在南边的春天里

【编辑：黄先兵】